不過,對於大陸議會特別是那個華盛頓提出的解放黑奴的方案還是引起了威廉極大的重視。
當初美國南北戰爭時期,論實力來說,南方的實力甚至超過了北方的聯邦政府,但是在林肯的一紙解放黑奴的命令之後,整個戰爭的局勢便一片大變。
北美南方的經濟主要便依靠種植園等農場經濟,而這種農場經濟最不能缺少的便是人力,畢竟現在的機器還沒有發展到後世的那種程度,在這種情況之下,可以說南方的黑奴數量達到了一個相當的數目。
在解放黑奴法案通過之後,這些農莊內的黑奴們紛紛起義反抗統治他們的農場主並且配合北方聯邦軍的進攻,最終導致了南方軍的大敗。
聰明的人往往以史爲鑑,而威廉也不例外。
要知道普魯士在北美的殖民地之中也大多是農莊經濟,殖民地之中佔大頭的依然是各類種植園,在這種情況之下,普魯士殖民地之中的黑奴數目也是非常衆多的。
從提出瞭解放黑奴的口號之後,不論普魯士此前是什麼立場,但是現在肯定是要對付大陸議會,畢竟一旦大陸議會擊敗了英國人,到時候他們的目標肯定會瞄準普魯士人,威廉可不希望自己苦心得到的殖民地在大陸議會和那些黑奴的內外夾攻之中失去。
但是,這也存在一個度的問題。
威廉想要英國人吃一個大虧,但是同時也不希望大陸議會做大妨礙到普魯士殖民地的發展,這樣一來自然要掌控好其中的時機。
不過對布呂內克和沙恩霍斯特,威廉還是非常放心的,布呂內克在北美十幾年,可以說普魯士在北美殖民地的發展離不開布呂內克的努力,在這種情況之下,威廉自然是相信布呂內克能夠把握好其中的時機的。
而沙恩霍斯特,起初威廉是因爲其在歷史上的名聲從而對沙恩霍斯特進行破格提拔的。不過顯然沙恩霍斯特並沒有讓威廉失望,其在師團長任上可謂是相當的稱職。
其實原本威廉是準備讓沙恩說斯特留在普魯士繼續重用的,只不過沙恩霍斯特缺少了一個資歷,同時沙恩說斯特因爲在美因茨戰爭之中和達菲利亞因爲指揮權爆發出了一些小矛盾使得威廉的設想出現了變化。
普魯士目前本土的高層實權將領並不缺乏。沙恩霍斯特想要短時間內更進一步顯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讓沙恩霍斯特去北美。
一方面,北美的戰爭和歐洲的戰爭有着不小的區別,起碼發生在北美的戰爭非常重視遊擊,但是在歐洲,大部分的戰爭勝負都是取決與王對王的主力直接對決。
而且在北美殖民地,沙恩霍斯特上面還有一個布呂內克能夠對他進行教導,這比沙恩霍斯特自己摸索要好的太多。
另外,沙恩霍斯特去北美可以更好的熬出資歷。
正是出於這種想法。威廉纔會將沙恩霍斯特這樣一員大將派到北美,同時還授意布呂內克對沙恩霍斯特進行培養。
當然在威廉心中,等到沙恩霍斯特成長起來之後,便可以將布呂內克調到本土來,到時候擁有威望和顯赫戰功的布呂內克無疑將會成爲威廉計劃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讓布呂內克自己做主。我相信他的決斷,同時也派人告訴他,這件事情結束之後,軍事部的位置我給他留着!”
威廉的一番話說完之後,洛克斯卻是一時失神了,而除了洛克斯之外,宮殿內的其他人也是同樣如此。
原本。在普魯士高層看來,軍事部和參謀部的兩大軍事主官作爲普魯士軍方最爲顯赫的職位,能夠有資格競爭的只有德紹、達菲利亞以及斐迪南而已,畢竟這三個人不僅積累了赫赫的戰功同時還有着煊赫的家世。
而此前,威廉也的確在高層之中刻意的製造出了這種氣氛。
但是現在,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威廉的心中關於軍事部主官的人選居然已經有了決斷。
如果說布呂內克沒有資格擔任軍事部主官的話,那麼顯然是不現實的,也餓沒有人敢去說。雖然布呂內克的出身不如其他三人,但是其此前在普魯士軍隊之中的資歷以及傾心十數年發展普魯士海外最爲重要的北美殖民地,這兩點足以讓任何想要提出異議的人閉上嘴。
亨利親王已經是六十八歲的高齡了。從去年開始亨利便開始向威廉提出辭職的要求,只不過威廉一直沒有同意而已。
而此刻,突然失神的洛克斯心中卻是有着另外的想法。
既然威廉心目之中已經有了軍事部的人選,那麼毫無疑問參謀部的主官將會成爲剩下三人競爭的目標,而這樣一來的話,毫無疑問軍方高層肯定會爆發出明爭暗鬥,這一點是無法避免的。
不單單是洛克斯,在威廉的話說完之後,亨利親王的心中也是一鬆。
此前威廉並沒有就軍事部的下任主官人選和亨利進行溝通,這也讓亨利對軍事部未來的發展感到有些憂慮,畢竟亨利親王看好德紹親王就任軍事部主官在普魯士高層並不是什麼秘密。
不過因爲安娜遇刺一事,亨利心中卻也明白,德紹想要成功的成爲下一任的軍事部主官,肯定不會是那麼輕鬆的。
好在亨利親王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他的確看好德紹,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亨利親王反對威廉提出的人選。
布呂內克,亨利也知道,儘管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不過布呂內克給亨利親王的印象還是非常不錯的,再者說布呂內克能夠安心在北美髮展十數年,當初僅僅兩州的北美殖民地在布呂內克的苦心之下足足擴張了三倍有餘。
這些功勞不僅說明了布呂內克是一個軍事人才,同時也說明在政務上,布呂內克也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官員。
因此儘管心中對德紹的落選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對威廉提出的布呂內克,亨利也是沒有異議的。
但是亨利這麼看卻不代表洛克斯也這麼看。
在軍方,洛克斯最爲倚重的便是德紹,兩人在很多方面都有着交集。也正是因爲兩人之間的這種關係,所以當初德紹纔會調集軍隊幫助洛克斯伏擊安娜。
但是誰又能知道安娜命大,不僅活了下來,同時隨着埃裡克被冊立爲王儲。身份也是水漲船高了起來。
儘管威廉並沒有追究德紹和洛克斯的責任,但是不得不說的這件事情還是使得德紹在威廉的心中大大的失分。
而除了軍事部之外,德紹若是競爭參謀部主官的話,那麼他幾乎佔不到什麼優勢,別忘了參謀部的前任主官正是斐迪南的叔叔老斐迪南親王,可以說小斐迪南在競爭參謀部主官的問題上有着別人所不及的優勢。
老斐迪南可是還沒死呢,而且當初參謀部的組建也是老斐迪南一手而爲,現在老斐迪南雖然退休了,但是因爲參謀部主官還沒有任命,所以老斐迪南事實上還擔着參謀部的一干示意。
好在洛克斯並沒有失神太長的時間。而威廉也知道自己語出驚人之下,宮殿內的貴族們肯定是會出現情緒的波動的,因此對於洛克斯的這種失神,威廉並沒有介意。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達菲利亞、德紹還有斐迪南在各自駐地的時間有些太長了,我決定讓他們三個人的防區對調,由德紹負責帝國的西部疆域,指揮部設在萊茵河的多特蒙德。
其下屬部隊除了三個師團的帝國軍之外還有普魯士第五、六、十三、十九、二十師團共九個師團。
達菲利亞負責帝國的東部疆域,指揮部設在西立陶宛其所轄部隊爲:第一、二、七、十一、十八師團共五個師團。
斐迪南負責帝國的西南部疆域,指揮部設在斯圖加特,其所轄部隊爲:第三、十、十二、十四、二十二師團共計五個師團。
布呂歇爾負責帝國的東南部疆域。指揮部設在布爾諾,其所轄部隊爲第八、九、十五、十六、十七師團,共計五個師團。
第四師團駐紮在勃蘭登堡,其餘的四個師團則分駐在各自的駐地。”
威廉的這番話等於將普魯士的國境分成了四大塊,分別由德紹、達菲利亞、斐迪南和布呂歇爾駐守。
對於威廉來說,這樣的佈置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要知道普魯士新佔領的領土相當大,在這種情況下,穩固這些領土便成爲了當務之急,而調集重兵震懾也是唯一的辦法。
這樣一來雖有強支弱乾的危險,但是威廉也相信。這些軍隊是能夠被自己所掌控的。
與其他三個人相比,德紹肩上的任務無疑更重一些,原因無他,科隆負責的神聖羅馬帝國西部北部疆域不僅和荷蘭、法國相接壤,同時還有英國這個惡鄰。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所以威廉纔會配屬給德紹九個師團的兵力。
威廉的這番佈置此前也和亨利通過氣,所以對此亨利並沒有感到驚訝,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卻不是那麼簡單了。
誰能夠想到,就在上一刻,威廉透露出準備提拔布呂內克爲軍事部主官的時候,一衆貴族們還以爲德紹將會沒有機會的時候,威廉此刻居然又賦予了德紹最爲重要的任務。
現在這個時期,這些高層自然都看得清楚,普魯士眼下最有可能面對的敵人只有英國人,而英國人的領地正好便是在帝國的西北部,這樣一來德紹的位置便從四個人之中脫穎而出。
宮殿之中有一些貴族們將目光投在宮殿之中的一個人身上,這個人正是老斐迪南。
誰都知道,一開始小斐迪南就沒有打算競爭過軍事部主官的職務,而布倫瑞克家族的精力也都放在了加強對參謀部的影響力方面,在這種情況之下,德紹並沒有失寵對於布倫瑞克家族來說自然也就稱不上什麼好消息了。
看着下面一干貴族們逐漸開始竊竊私語,坐在上首的威廉卻是當做沒有看見,充耳不聞。
調整將領們的負責範圍以及麾下的軍隊正是威廉加強對軍隊控制的一大手段。
不可否認,威廉的這番調整之中,四個將領都離開了一直髮展的駐地,而且他們日後麾下的軍隊也和此前指揮的軍隊截然不同。這樣一來的話,可以最大程度的確保,這些軍隊是直接掌控在威廉手中而不是掌握在某些將帥的手中。
當然爲了不影響軍隊的戰鬥力,威廉特意安排了這些將領帶走一兩個用的順手的師團。這也是爲了防止出現什麼突發的情況。
好一會之後,坐在上首的威廉說道: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那就散了吧,不過今天晚上在王宮之中還有一場盛大的宴會,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參加!”
說完,威廉便在霍恩德的簇擁之下離開了宮殿之中。
在威廉走後,洛克斯第一時間走到了亨利的身邊說道:
“親王殿下,皇帝陛下的這番佈置,您怎麼看?”
誰知道聽到洛克斯的話之後。亨利親王卻是笑道:
“首相大人,你想得太多了,陛下就是陛下,我們做臣子的聽從命令便是!”
說完,亨利便和洛克斯打了個哈哈便也離開了宮殿。
看着亨利的背影。洛克斯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狸,隨後沒等洛克斯行動,只見一部分的政府官員們便圍在了洛克斯的身份,其中洛克斯的心腹還問道:
“首相閣下,陛下這是什麼用意、既然確定了布呂內克爲軍事部的主官人選,那麼又特意着重加強德紹元帥,這是什麼用意?”
離開宮殿之後。亨利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一處偏房之中,只見偏房之中赫然有一個人在等候着,這個人正是老斐迪南。
“斐迪南,今天吃了一驚吧?心情怎麼樣,說出來我聽聽!”
亨利向着先他一步到來的老斐迪南笑道。而聽到亨利的話,老斐迪南卻是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這還是我認識的親王殿下嗎?說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油滑了起來!”
斐迪南說完之後,亨利臉上的笑容也是收了起來而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繼續說道:
“陛下的這番佈置此前是和我通過氣的,在我看來,這個佈置也是最好的佈置。畢竟當初你有意扶持你侄子上位,而我也屬意德紹,不過王后殿下的那件事情的確是讓德紹失分了,你叫我前來,不會是準備讓我示意德紹退出競爭的吧!”
“這種事情大家公平競爭便是,不過陛下的這番佈置的確是打翻了我此前的計劃,最壞不過公平競爭便是,我可不認爲斐迪南會輸給德紹!”
聽到斐迪南的這番話,亨利親王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說道:
“老夥計,你的脾氣還是這麼不服輸啊,你的侄子和德紹相比確實有着極大的短板,而且老德紹元帥當年對我們的照顧,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聽到亨利提到老德紹元帥,老斐迪南頓時氣短。
德紹家族在普魯士的歷史上可以說是功勳之臣,一門四元帥,這可不是一般的榮耀,老德紹親王當年便是腓特烈大帝麾下的大將之一,德紹家族在奧地利王位繼承戰和七年戰爭之中都立下了巨大的功勞。
當時尚且年幼的亨利親王和斐迪南都曾經在老德紹元帥的首相供過職,而老德紹親王對他們也是照顧有加,因此對於德紹家族,他們也是有着一份香火情的。
或許單純的政客不會去想這麼多,但是在軍隊之中,這份香火情卻是不得不講的。
就好比達菲利亞來說,如果老齊藤元帥不是當年腓特烈大帝手下的第一戰將,如果達菲利亞不是老齊藤元帥的女婿,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除了布呂歇爾之外,還有一個達菲利亞你可別忘了,老齊藤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齊騰家族在軍隊之中的威望還在,特別是當年齊騰元帥可是當過勃蘭登堡軍事學院的院長的,門生故吏也不在少數!”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之後,亨利首先開口說道。
亨利說完之後,老斐迪南臉色掙扎了一下,而後還是說道:
“這一點,我也清楚,要不然我也不會派人將你請到這裡來!說實話,我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當年齊騰元帥對你我之間可沒有德紹親王的香火情,當年要不是老德紹親王的一力擔保,我恐怕就要被齊騰元帥執行軍法了!”
說話的時候,老斐迪南似乎是回想起了當年的情形,臉上的神情無比的難看。
而聽到老斐迪南的話,亨利親王的臉色也是不好看。
不可否認的是老齊藤的確是對普魯士做出了重大的貢獻,但是有一點卻也是讓世人詬病,那就是老齊藤不僅酗酒而且脾氣暴躁。性烈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