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斐迪南並不準備就這樣從巴黎城下撤軍,對於聯軍來說,攻城固然是聯軍處於劣勢,但是如果說到野戰,那麼大部分由新兵組成的法軍根本就敵不過他們。
這一點也可以從巴黎城內法軍的傷亡可以看出,雖然守衛巴黎的法軍用盡了千方百計保住了巴黎,但是同時,巴黎守軍也是遭到了巨大的傷亡,甚至其損失和聯軍不相上下。
不論那些協防巴黎的青壯,單單是被武裝起來的四萬法軍士兵在這些天聯軍的攻城之中便遭到了八千人傷亡的代價,其中有兩千餘人是陣亡的,這還是佔了守城的便利。
如果按照守城與攻城的定律來說,其實聯軍的表現也不能說的上是失敗。
不過縱然法軍的傷亡要比聯軍要小上一些,但是從軍心來說,法軍依然受到了重創,他們並沒有因爲自身的傷亡比聯軍要少便感到振奮。
對於法軍士兵來說,他們中超過九成的人都是第一次經歷如此大規模的戰爭,而目睹如此慘烈的傷亡自然是讓其餘活下來的士兵們更加心有餘悸。
“我們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
拿破崙向着一邊的書記官問道,而聽到拿破崙的問話,書記官立即回道:
“元帥閣下,按照上次孔代親王傳到巴黎的消息,援軍距離巴黎應該該有三天的路程!”
“怎麼回事,我記得援軍不是早就出發了,按照道理來說。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巴黎了!”
聽到拿破崙的責問,書記官一臉尷尬的說道:
“元帥閣下,這個我想可能是路上出現了一些意外吧!”
這名書記官是波旁王室的書記官,專門管理王室的來往信件和信息。而路易十六爲了能夠讓拿破崙在第一時間得到王國各地的情報,因此便將這名王室書記官配備到了拿破崙的身邊。
其實按照路程來說,孔代親王的確早應該抵達巴黎了,畢竟在聯軍兵臨巴黎城下的時候,孔代親王率領的兩萬援軍和巴黎的距離根本不是太遠。
但是奈何,在得知了由拿破崙鎮守巴黎之後,作爲法國保王黨之中的領袖人物,孔代親王自然是倍加不滿,儘管他還沒有見死不救。但是處於不滿,他還是降低了行軍的速度。
在孔代親王想來,你拿破崙不是很牛逼嗎,那麼你就在巴黎多多堅持幾天好了。
從私人角度來說,或許孔代親王的這種行爲可以得到理解,但是如果從公事而言的話,說孔代親王故意延誤戰機也是毫不爲過。
但是眼下拿破崙卻無法對孔代親王的這種行爲作出苛責,因爲他還指望這孔代親王率領的援軍到來之後向聯軍發起一輪反攻。
小斐迪南看着軍帳中牆壁上的地圖,臉上有些憂色。
“敵人的援軍足有兩萬,而我軍因爲受到了損失。眼下可戰之兵不到四萬五千人,如果讓敵人援軍從容到達的話,那麼敵人的兵力將會超過我們,甚至在援軍來到的鼓舞之下,士氣大增的法軍說不得便要開始反攻。
儘管敵人出城和我們野戰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如果敵人的兵力超過我們太多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仗將會非常不好打!”
此刻,小斐迪南的軍帳之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人。這其中除了英國軍隊的代表安德魯公爵之外。還有神聖羅馬帝國兩個師團的指揮官以及四個普魯士師團的師團長。
“元帥閣下,在下認爲我軍應該出動軍隊攻打這支法國人的援軍。一旦敵人和巴黎城內的守軍彙集的話,那麼其威脅將會大增,在這種情況下。在下覺得我們有必要將這種可能的危險最大程度的削弱!”
說話的是普魯士第七師團的師團長魯莫林,在之前對巴黎的進攻之中,作爲整支大軍的前鋒,魯莫林的第七師團是聯軍之中受創最爲嚴重的部隊。
而與之相對應的,兩個帝國師團也是遭到了重創,甚至那位帝國第一師團的師團長都葬身在戰場上的炮火之中,現任的帝國第一師團師團長是一個巴姆貝格人,名字叫做特勞恩斯。
而就在魯莫林的話說完之後,這位剛剛上任沒幾天的帝國第一師團師團長閣下便說道:
“尊敬的元帥閣下,各位將軍閣下,並不是我友誼反駁魯莫林將軍,而是目前來說,在巴黎城內守軍實力猶存的現在,貿然出擊對於我們來說並非是一個好的選擇。
之前元帥閣下便已經說了,我軍的兵力只有四萬五千人,而敵人光是援軍便有兩萬餘人,而如果想要儘快擊敗這支援軍的話,即便是戰事順利,我們也需要出動三萬人的軍隊,這樣一來的話,在巴黎城外我們只能留下一萬餘人的軍隊。
萬一要是巴黎城內的敵人突襲的話,那麼試問一萬餘人的軍隊又怎麼能夠抵擋數萬敵軍的攻擊,或者說我軍是否能夠在軍隊回援之前守住陣地!”
特勞恩斯提出的觀點相當的中肯,而這也真是小斐迪南遲遲到現在還沒有能夠下定決心的關鍵所在!
“陛下,我們查到了!”
一臉興奮的霍恩德衝進了威廉的辦公室,看到霍恩德臉上的神色有些激動,威廉皺了皺眉問道:
“查到什麼了?”
“陛下,我們查到刺殺杜麗殿下的兇手了!”
“哦,快說兇手是誰!”
在威廉激動的站了起來問道的時候,霍恩德的臉色卻是逐漸的冷靜了下來,然後走到威廉的耳邊輕聲說道。
“居然會是他!我還真沒有想到。他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牽扯到威廉的家事,霍恩德卻是站在一旁不敢多說什麼。
而反觀威廉卻是越想越激動,
“我對他已經夠仁慈的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抱着不切實際的懷想。難道他就沒有想過會因此引起我多大的憤怒嗎!”
威廉的怒吼聲在整個辦公室之中迴盪着。
之所以說這件事情是威廉的家事,原因便在於剛剛霍恩德在威廉耳邊說出的那個名字,刺殺杜麗的幕後黑手正是已經被放逐到薩克森的路德維希!
其實從深層次來說,路德維希派人刺殺杜麗並不例外,現在威廉只有埃裡克一個孩子,那麼路德維希好歹還是王國的第二繼承人。
但是此前,威廉在王宮之中發生了爭吵,各種原因便是因爲威廉準備賦予他和杜麗的私生子王位繼承權,而路德維希也因此觸怒了威廉便放逐到薩克森。
事後被放逐到薩克森的路德維希越想越氣。對於路德維希來說,固然他只是王位的第二繼承人,好歹他心中還能夠有些指望。但是如果杜麗以及卡琳娜她們也爲威廉生下孩子的話,那麼他路德維希將如何自處。
普魯士的王位豈不是根本就輪不到他來繼承嗎?
路德維希並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人,甚至來說,整個歐洲王室的王子們沒有幾個是甘於平淡的人。
別看歷史上,歐洲王室好像沒有出現什麼大規模的動盪,但其實歐洲王室內部遠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和諧。
這一點也不怪這些王子們,畢竟對於目前主流依然是君主專制的社會,沒有一個人不想登上那個至高的位置。權利、女人永遠是男人不變的追求。
因此,爲了給報復威廉或者說是處於對威廉的反抗,路德維希僱人悄悄的在瑞士僱傭了一個殺手,然後由這個殺手來執行刺殺的任務,而至於佣金則是路德維希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數萬金馬克。
之所以路德維希能夠積攢到如此多的錢財,還是得益於路易絲的照顧,畢竟對於自己的幼子,路易絲可以說是疼愛有加,因此經常會私下給予路德維希一些賞賜。
“馬上派人前往薩克森訓斥路德維希。告訴他。這次他的所作所爲已經徹底激怒了我,不過爲了不讓王室內部的家醜搞得沸沸揚揚。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立即到帕雷茨向杜麗道歉,如果不然的話。他的這個薩克森親王也不用當了,直接給我找一塊地方養老去!”
威廉掙扎了好久,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此前威廉在杜麗面前說過,他會讓兇手付出代價。但是現在這個幕後黑手,居然是他的親弟弟,這讓威廉情何以堪。
威廉也想過嚴懲路德維希,但是路德維希好歹也是他唯一的親弟弟,如果嚴懲路德維希的話,不說路易絲是否會對此有何感想,單單是因此而產生的影響力便會讓威廉焦頭爛額,畢竟爲了一個情婦和私生子而嚴懲王室嫡系子弟的輿論便會將威廉推到風口浪尖上。
“陛下,作爲您的總管,我會立即按照將您的命令下達,但是您不再考慮考慮了,畢竟路德維希殿下.........................”
霍恩德委婉的向着威廉勸諫道,但是對於他的話,威廉卻是有些淡然的說道:
“霍恩德,你能夠知道自己的職責這非常好,但是同時你也應該知道,此刻我下達的命令根本不容任何的反對,所以你應該立即將我的命令送到薩克森,要是遲了,這就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了!”
在威廉森冷目光的注視下,霍恩德不得不立即離開去派人將威廉的命令送到薩克森。
威廉雖然沒有下令嚴懲路德維希,但是讓路德維希堂堂的一個親王親自前往帕雷茨給杜麗,這樣一個國王的情婦道歉,本身對於路德維希來說就是有着懲罰的意味。
縱然杜麗明面上的身份是伯爵夫人,但是這又怎麼樣,別忘了路德維希可是威廉的親弟弟、普魯士的親王殿下。
奧地利國內。隨着斐迪南倒向了卡爾,知道形勢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力量對比之中,亞歷山大是完全處於弱勢的。
兄弟相殘並不是某一個家族的專利,或者說全世界的高層家族之中都存在着這種權利的競爭。
在瓦格拉姆。亞歷山大在卡爾率領軍隊到來之前,或是通過命令或是通過強行徵召,總之在瓦格拉姆以及附近的地區,亞歷山大又徵召了五千人,這樣一來,亞歷山大所部的軍隊近一萬六千人。
但是除了亞歷山大麾下原本的萬餘匈牙利軍隊之外,其餘被強徵而來的奧地利士兵普遍士氣低下,而戰鬥力自然也是倍加值得懷疑。
可是現在亞歷山大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如果說瓦格拉姆距離匈牙利較近的話,那麼亞歷山大還有可能退回匈牙利。畢竟在那裡,他已經有了一定的統治基礎,但是這裡可是距離維也納不遠的瓦格拉姆。
如果從瓦格拉姆撤退前往匈牙利的話,那麼足足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而即便是不提路途的遙遠,單單是亞歷山大若是真的退回匈牙利的話,那麼他一輩子都不要想要回到奧地利或者是維也納。
畢竟首相,他麾下那些強徵的奧地利士兵肯定也是會立即潰逃的。
在瓦格拉姆城中,亞歷山大可謂是度日如年,對於亞歷山大來說現在他所能做的。除了等待匈牙利的援軍到來之外,便只有加強瓦格拉姆的防禦。
在斐迪南率領回返維也納之後,對於自己這位二哥,卡爾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二哥,謝謝你能夠支持我,這份情誼我會記在心中!”
“卡爾, 現在你已經佔據了維也納,支持你也是大勢所趨,亞歷山大處決弗朗茨的確是有些不顧兄弟情義。但是我希望你。如果亞歷山大沒有戰死的話,還希望你能夠給他一條活路。畢竟他是我們的弟弟!”
斐迪南向着卡爾真誠的說道。
卡爾的這位二哥,其實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但是好就好在斐迪南真的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人。固然他當初是果斷率領軍隊前來支持亞歷山大,但是其中更多的是因爲斐迪南對弗朗茨的不滿。
對於卡爾來說,斐迪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兄長,起碼斐迪南和他有一些同病相憐的地方,比方說很早就開始被弗朗茨忌憚從而被趕出了維也納。
“二哥,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對亞歷山大也是非常有感情的,本來我是根本不會像今天這樣的,但是誰又能想到事情往往會變成這樣!”
說着卡爾的嘴角露出了自嘲的一笑。
但是這一笑在斐迪南的眼中看來卻是顯得有些陰森。
雖然卡爾對外公佈,弗朗茨是死在亞歷山大派出的殺手手中,但是在斐迪南看來,事實遠遠沒有這樣簡單。
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說殺手真的是亞歷山大派出的話,那麼亞歷山大也根本不會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亡瓦格拉姆。而根據當時目擊者口中的話語,斐迪南通過分析也是能夠得出,弗朗茨的死是絕對和卡爾逃不了關係的。
畢竟如果說殺手僅僅刺殺了弗朗茨的話還說的過去,但是關鍵是弗朗茨以及多米尼克還有保護他們的人足足有兩百多人,而這兩百多人卻是全都死在了槍口之下。
顯然這件事情是有組織的軍隊做的,而在當時,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卡爾。相同這一點之後,又如何能夠讓斐迪南不感到膽寒。
當初亞歷山大是那麼的憎恨弗朗茨,但是他卻是始終沒有邁出處決弗朗茨的那一步,甚至說如果亞歷山大早點處決弗朗茨的話,那麼又哪裡能夠有後面的事情發生!
但是和亞歷山大相反,卡爾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殺死了弗朗茨,雖然斐迪南沒有證據,但是他相信事實肯定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即便是這個兄長如何的不良,一個能夠對自己的兄長痛下殺手的人又怎麼不讓人感到一絲絲的膽寒。
在卡爾入主維也納之後,他第一時間將裡特貝格家族的莊園全部都包圍了起來,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在莊園之中養老的考尼茨。
考尼茨再三請求要見卡爾一面,但是卡爾卻是一直都沒有同意,而現在隨着斐迪南的靠攏,卡爾覺得現在卻是去見一見那位奧地利的傳奇首相的時候了。
卡爾並沒有帶斐迪南去見考尼茨,畢竟現在斐迪南剛剛靠攏過來,卡爾還沒有徹底摸清斐迪南的真心,在這種情況下,始終防備着一手對於卡爾來說總歸是沒有錯的。
在裡特貝格家族的莊園之中,卡爾見到了考尼茨和考尼茨的長子、裡特貝格家族目前實際上的掌門人克里斯多夫。
“首相閣下,您好,現在來打擾您實在是非常抱歉!”
在見到考尼茨的時候,卡爾率先向着考尼茨一如既往的恭敬的說道。
雖然卡爾的態度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此刻考尼茨看着卡爾的目光卻是遠遠沒有以前的那樣單純。
在將家中大權交給克里斯多夫之後,雖然考尼茨處於一種退隱的狀態,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便不再過問世事。
而克里斯多夫對於自己的老父親也是非常的尊重,畢竟任何家族之中有着這樣一位老者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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