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瓦倫多率領的第一波進攻的法軍進入到普魯士火炮的射程內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正是普魯士人飽含憤怒的怒焰。
“啊....啊!”
慘叫聲在前進法軍的隊列之中響起,但是瓦倫多卻對此充耳不聞,對於他來說,唯有儘快攻克普魯士人的營地方爲第一要務。
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法軍士兵頂着普魯士人的炮火繼續向着普魯士的營地發起進攻,進攻的路途上永遠是死亡相伴的,而當法軍士兵行進到普魯士士兵手中步槍射程之內的時候,死亡更是和這些可憐的法軍士兵如影隨形。
“快,加速衝過去!”
瓦倫多站在行進隊列的最前沿,一邊揮舞着手中的軍刀一邊向着自己身後的法軍士兵們大聲吼道。
在瓦倫多和各級軍官的催促下,這些法軍士兵的行進速度進一步的加快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而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每一位將領成功的路上都鋪滿了他們的累累屍體。
終於,當瓦倫多率領的第一波法軍士兵付出了近兩百人的傷亡之後,普魯士營地前沿被納入到了他們的射程之內。
“第一營立即開火!其他的人繼續給我衝鋒!”
瓦倫多臉色漲紅着朝着自己身邊的法軍士兵吼道,而聽到瓦倫多的命令,有大約兩百多人的法軍士兵漸漸停下了腳步端着手中的步槍向着守衛在普魯士營地最前沿的普軍士兵開火了,而其他的法軍士兵則只能繼續頂着頭上紛飛的炮彈繼續向着普魯士營地衝去。
“第三隊上前射擊!”
一個普魯士軍官站在由馬車組成的圍欄後面大聲的嘶吼道,在他的命令下達之後,大約一百名普魯士士兵頂上了此前由戰友讓開的位置。
“快,快上刺刀!”
眼看着那些法國士兵距離馬車已經不遠了,剛剛退到後面的軍官們立即向自己身邊的士兵下令讓他們裝上刺刀。
仙子阿可不是後世各種熱武器橫行的年代,如果不在敵人衝到跟前上好刺刀的話。那麼結果無疑將會是悲催的。
在這些繼承軍官的命令聲中,普魯士士兵們緊張的給自己的步槍裝上了刺刀。
當第三隊普魯士士兵射完了一輪彈藥之後,那些法軍的士兵們距離馬車的距離已經不足五十米。在這樣短的距離中,如果繼續命令士兵填裝彈藥的話。無疑是非常愚蠢的,因爲對於這些發狂的士兵來說,五十米的距離根本用不了一分鐘的時間,而一分鐘的時間恰恰是那些新兵填裝一輪彈藥的時間。
“刺刀向前!”
普魯士士兵之中響起了軍官們的聲音,那些裝好刺刀的士兵立即衝到了一線,他們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步槍,對於他們來說。此刻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的除了上帝之外或許只有他們手中的刺刀!
“衝啊!”
硝煙瀰漫在戰場之上,看到普魯士士兵已經漸漸的停止開火之後,瓦倫多知道,此刻就是刺刀見紅的時候。因此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揮舞着軍刀身先士卒的衝向了普魯士人的營地。
炮火的奏鳴曲在戰場上去奏響,此時此刻,不論是老兵還是新兵,此刻的他們都只是人!
由於馬車的阻擋。一時之間,法國軍隊打開不了普魯士營地的缺口,擺成圓形的普魯士營地之中,到處都是手中端舉着刺刀的士兵。
而就在瓦倫多一時之間對普魯士營地無法奈何的時候,奧德賽率領的五百名法軍士兵從右翼增援了上來。
拉動馬車的馬匹已經全部被傑曼集中到了營地之中。而充當圍欄的馬車也只剩下車廂部位而已,對於法軍來說,突破這條陣線實在是有些苦難。
“快,將這裡的馬車推開,我們需要一個缺口!”
瓦倫多站在一處已經被法軍火炮摧毀的差不多的車廂之前向着自己身邊的法軍士兵吼道,而聽到瓦倫多的命令,十幾個法軍士兵立即衝上前來開始奮力的想要將這些車廂給搬開。
但是想要搬開這些裝載着重物的車廂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雖然這些車廂已經失去了駑馬的拉拽,但是車廂內裝載的重物無疑是給這些法軍士兵制造了新一輪的困難。
而就在法軍士兵試圖將這些車廂推開的時候,此前被聚集在營地中央的近百匹駑馬已經被集中在了一起。
傑曼臉色嚴峻的看着前方那備受法國人壓力的防線,雖然傑曼並沒有在第一線作戰,但是法國人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還是使得傑曼心中承受了非同尋常的壓力。
“營長,八十九匹駑馬已經被集中了起來,按照您的命令,這些駑馬的尾巴都綁上了燃燒物,但是這真的有用嗎?”
就在傑曼臉色嚴峻的看着前方的時候,一個參謀官急匆匆的走到傑曼的身邊說道,而傑曼聽到這個參謀官的話之後卻是說道:
“不管有沒有用,我沒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現在我們只能祈禱上帝的保佑了!”
說完,傑曼便揮了揮手,而看到傑曼的動作,之前說話的那個參謀官立即拿着自己手上的令旗擺了幾下。
而就在令旗擺下之後,只見此前被被集中在一起的駑馬紛紛向着營地的外圍衝去。
這些駑馬的眼睛已經被蒙上了,但是不同尋常的是,這些駑馬的尾巴上都增加了長長的一節,而這一節增加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全都是雜草等易燃物。
當這些駑馬感受到自己馬尾上的溫度而變得狂暴之前,普魯士士兵們已經爲這些戰馬讓開了一條通道,而毫無疑問的是這條通道的正前方正是此前那些攻勢正猛的法軍。
也許在平時,數百匹戰馬並不會引起多大的重視,但是別忘了,現在可是已經接近九點鐘了,而天色已經全部都黑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數百匹馬尾巴上燃燒着火焰的駑馬想不引起注意都十分的困難。
當站在一處小高地上的呂西安注意到普魯士營地之中變故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起來。
在這裡不得不說不管是歐洲古代還是中世紀又或者是近代。那些歐洲將領比起中國古代的將領來說,都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只要對史書知道一點的中國人都知道。傑曼的這種戰法可以稱之火牛法,在中國春秋戰國時期,齊國的田大大正是依靠着這種戰術挽救了即將滅國的齊國。
但是在歐洲,這種戰術在歷史上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快,讓士兵們讓開一條道路!”
呂西安不愧是一個非常聰慧的將領,儘管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例,但是他也知道此時此刻妄圖用人力抵擋這些發狂的駑馬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呂西安不知道的是。戰馬在一定的引導下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可以一個勁的向前衝,但是在作戰之中,想要讓這些由人組成的軍隊立即散開一個缺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戰馬奔馳的方向正是一處故意被普魯士人留下的缺口,當然用故意或許也是不大合適的。畢竟這處缺口在此前可以說是普魯士營地的正門。
早在這下戰馬發狂之前,原先死守在正門處的普魯士士兵已經讓了開來。
而這一切法國人卻是無從知曉,甚至對於這處被普魯士人讓開的缺口,瓦倫多還欣喜若狂,他以爲這裡正是自己突破普魯士營地的所在。
因此在這狹小的僅容四人並行的缺口處。瓦倫多一下子投入了近兩百多人的士兵。
馬羣奔襲而來引起的響起已經讓法軍士兵感到了不安,但是作爲第一波進攻的指揮官瓦倫多卻並沒喲多想。
在瓦倫多看來,這些響動最多是由那些普魯士騎兵造成的,畢竟這支普魯士輜重隊中擁有百名騎兵並不是什麼秘密。
而對於瓦倫多來說,只要在這處安排上一定數量的士兵。那麼即便是普魯士士兵發起衝鋒也是無濟於事的。
但是瓦倫多沒有想到的是,他需要面對的並不是那些擁有一定理智的普魯士騎兵,他眼下要面對完全就是一羣在火焰的逼迫下已經喪失了理智的駑馬。
感受到尾巴上火焰的威脅,這些駑馬纔不會去想前方有多少人在阻攔,又或者說前方到底是死還是生,對於這些愚昧的動物來說,此時此刻,逃生纔是生物的本能!
近百匹駑馬奔騰着撞擊到了那些堵在大門處的法軍士兵的身上,面對這些四隻腳的生物,縱然法軍士兵手上擁有着銳利的武器,但是面對這些已經發狂的戰馬,武器再銳利也沒有隨時感受到了火焰死亡的氣息來的兇殘!
“不要停,跟在這些馬羣身上,給我向那些法國人發起反擊!”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普魯士士兵因爲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些驚呆了,軍官們立即用着嘶吼聲和手中的軍刀讓普魯士士兵明白,他們此刻可不是什麼看戲的時候,而是真真切切的處在一處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戰場之上!
“哈魯德!王八蛋!立即帶着你的人給我去支援瓦倫多,千萬不能讓他被敵人的反擊給擊潰!”
這一幕反轉劇讓呂西安的心臟似乎都快要停止跳動了,因此呂西安一邊低聲咒罵着該死的、邪惡的普魯士人,另一邊只能讓哈魯德率領士兵儘管的增援上去!
其實這些被火焰燃燒的駑馬根本造成不了多大的人員傷亡,但是在戰場之上,有的時候並不是以雙方傷亡的多寡來決定勝負的。
火牛術、不,或者可以說傑曼使出的這一手火馬術對於法軍士氣的損害根本是無法用語言可以形容的。
“將軍,我的人也阻攔不了這些馬匹啊!”
哈魯德看着發狂的駑馬羣,眼睛中似乎都快要哭了出來。
剛剛呂西安的命令讓哈魯德以爲呂西安是要讓他率領手下的士兵去攔住這些發狂的戰馬。
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即便是以勇武在法軍之中著稱的哈魯德也不得不告起饒來,畢竟面對這些發狂的戰馬,沒有人可以說能夠用人力攔下,除非他願意爲此付出巨大的傷亡!
“笨蛋!我不是讓你攔下這些駑馬,我是讓你立即帶着人支援瓦倫多。防止普魯士人搶佔回那剛剛打開的缺口!”
呂西安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麼風度了,他雙目通紅的看着哈魯德,似乎下一刻便要讓這個曲解了自己意思的傢伙去下地獄。
看到呂西安的神情之後。哈魯德不得不硬着頭皮快步趕回到自己的軍隊之中,然後指揮着他手上的七百人向着瓦倫多增援而去。
“將軍。敵人的底牌我們已經看到了,但是我們完全不用多慮,畢竟我們兵力的優勢擺在這裡,那些馬匹根本不可能擊潰我們的軍隊!”
就在哈魯德離開率領軍隊增援瓦倫多的時候,一個參謀走到呂西安的身邊說道。
而聽到參謀的話,呂西安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這麼大的動靜我們根本瞞不過別人。要是因爲這些該死的駑馬導致我們的士氣被奪,那麼想要全殲這些普魯士人還不知道要耗費多長的時間!你也知道我們距離敵人的主力並不是很遠,而要是敵人主力拼命的話,完全可以在三個小時之內出現在這裡!
而士氣被奪的我們是否能夠在三個小時之內攻克敵人的營地都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普魯士人的中軍主力雖然還在阿伊。但是從這處伏擊的地點到阿伊也只有不到一百英里的距離,換句話說,要是敵人不顧一切的撒丫子狂奔的話,那麼的確有可能在三個小時之內出現在戰場之上。
而這一點也恰恰就是呂西安最爲擔心的。
雖然法軍的兵力佔優勢,但是呂西安並不認爲自己麾下的這些士兵能夠在和普魯士正規軍隊的戰鬥之中討到便宜。即便是普魯士軍隊的數量只有他們的一半。
呂西安麾下的這些士兵說起來都是法軍的老兵,畢竟他們都參加過奧屬尼德蘭的戰鬥,不過也正是這一點讓呂西安心中很是不放心。
尼德蘭地區的一系列戰鬥以拿破崙和法軍的失敗而告終,而這一失敗也使得大部分的法軍士兵心頭蒙上了陰影,而這陰影恰恰不是幾次襲擊敵人補給站能夠彌補的回來的。
換句話說。在法軍之中對於和普魯士軍隊面對面進行野戰而心懷焦慮的士兵並不在少數,甚至對於不少法軍士兵來說這種心理都演變成爲了懼怕!
而懼怕往往是一支軍隊失敗的最大陰影!君不見當年明末之時到處都散步着“女真不滿萬滿萬則無敵”的謠言,這種謠言一方面可以看做是明朝將領對於自己戰敗的一種推脫,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滿清對於明軍的心理攻勢。
畢竟當你心中已經認定敵人是你戰勝不了的存在的時候,結局又能出現多少偏差了?
原本堵在普魯士營地門口的法軍士兵在這些紅了眼的駑馬蹄下可謂是死的死、傷的傷,即便是瓦倫多站在後方大聲的鼓舞着士氣,但是先聲被奪的法軍還是隻等無奈的眼睜睜的看着普魯士士兵重新將營地門口奪了回去。
而一部分普魯士軍官更是指揮着軍隊跟在這些駑馬之後向着法軍發動了一輪反衝鋒,也就是這一輪反衝鋒使得法軍先前依靠着兵力取得的優勢蕩然無存!
“他嗎的,都給老子頂上去,誰要是敢退,立即槍斃!”
儘管瓦倫多在法軍後方不停的吼叫着,但是一時之間法軍 的頹勢根本無法改變,好在不久之後哈德魯便率領七百名法軍士兵增援了上來。
而也就是藉助着這些增援的法軍士兵,瓦倫多才漸漸的穩住了自己的陣腳。
這一幕讓舉着望遠鏡的傑曼感覺到有些遺憾,不過好在,本來他也沒有指望這些駑馬能夠一時之間便摧毀法軍。
傑曼希望的,只是藉助着這些發狂的駑馬爲自己爭取一定的時間,而看情況,顯然這些駑馬足以幫助他達到之前的期望。
“從阿伊到這裡最快也要四個多小時,我們承受的傷亡並不小,但是看情況,我們還能夠再堅持下去,這便足夠了!”
傑曼暗暗的咬緊了牙關,他的手掌已經握成了拳頭。
其實傑曼不知道的是,在法軍開始襲擊傑曼營地之後不久,此前被亞爾曼派出的一千多名普魯士騎兵已經快速的向着戰場趕了過來。
雖然這支騎兵並不是由亞爾曼親自指揮的,但是顯然亞爾曼此前對騎兵下達的命令起到了效果。
而阿伊城內的亞爾曼在戰鬥開始後不到一個小時也接到了消息,而之所以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得到了消息,不得不說普魯士軍隊之中配備的信鴿成爲了最大的功臣!
在傑曼離開阿伊城內的時候,格雷姆便讓傑曼帶走了幾隻阿伊城駐防普軍飼養的信鴿,而在法軍發動進攻之後,傑曼也是在第一時間便放飛了這些信鴿。
放飛之後,這些信鴿一刻也沒有停留直直的向着阿伊城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