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向霍恩德傳達的命令很簡單,那就是調集王室情報機構的所有人馬在普魯士境內保護安娜的安全,同時儘快派出人手找到安娜的蹤跡,並且在之後對安娜進行保護。
不過威廉心中其實也是有些明瞭的,隨着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自己的這些佈置是否能夠有用尚且兩說,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對於威廉突然下達的命令,霍恩德的頭皮簡直是一陣陣的發緊,特別是在威廉說完之後拿顯得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更是讓霍恩德的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陛下,臣有罪!”
終於霍恩德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承受威廉目光的時候,只看到霍恩德向着威廉半跪了下來並且說道。
要說霍恩德對於洛克斯等人的行動一無所知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儘管因爲時間的匆忙,霍恩德和布埃爾還沒有進行徹底的交接,但是隨着霍恩德上任王室總管一職,該他知道的東西布埃爾已經全部交代給了霍恩德。
這樣一來,霍恩德即便是想說自己還沒有完全熟悉王室情報機構也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如果他真的這樣對威廉說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霍恩德此舉難免讓人覺得他勝任不了王室總管一職的嫌疑。
聽到霍恩德這麼說,威廉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是啊!當初迎娶安娜正是爲了能夠得到繼承神聖羅馬帝國皇冠的正統性,他和安娜之間的結合完全是沒有愛情所言的。而安娜那顯得倔強的性格也並不是威廉所喜歡的。
但是無論如何,安娜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后,他們兩人是在教堂之中舉行婚禮的。而且雖然安娜的性格並不被威廉所喜愛,但是人非聖賢豈能無情,安娜陪伴了自己這麼久,甚至還爲自己生下了孩子,這又讓威廉如何能夠將安娜輕易的割捨。
“霍恩德,作爲王室總管來說,你是失職的。但是我現在並不想多說什麼,安娜若是無事還好,要是安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儘管我並非深愛着這位王后,但是我保證,所有針對安娜的人都將受到我的報復!”
說到後面,威廉的臉上已經滿是厲色。
威廉吼完之後便揮了揮手讓霍恩德離開了房間。在霍恩德急忙離開威廉的房間之後。威廉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苦笑。
而在霍恩德離開之後,威廉更是立即召見了卡洛,當卡洛進入威廉房間的時候看到黑着一張臉的威廉,卡洛嚇了一大跳,而就在卡洛向威廉行禮之後,坐在上首的威廉冷哼了一聲:
“跪下!”
聽到威廉的冷哼,卡洛心中一驚而後立即順從的跪了下來,而就在卡洛跪了下來之後。威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疾走幾步衝到了卡洛身前
“砰!”的一下,威廉突然橫踹了卡洛一腳。
突然遭到威廉的襲擊。整個人被踹翻在地上的卡洛驚愕的看了威廉一眼。
“好呢個卡洛,好呢個漢斯家族!你們還把不把我這個國王放在眼裡!你知道你們都在做些什麼嗎?”
面對威廉的厲喝,卡洛的心中立即誠惶誠恐了起來,他立即又趴了下來跪在了威廉的面前。
看到卡洛如此的動作,威廉的怒火更盛了
“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都知道勃蘭登堡出了什麼事!只有我,堂堂的普魯士國王居然對自己國內的事情全無知曉,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安娜再如何不是,她也是我的妻子,她剛剛爲我生下了小王子,而你們居然要置她於死地,你們的眼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國王,還是說我現在要立即退位讓賢,將普魯士的王位交給你們!”
說着,似乎威廉尤嫌不解恨又是對着卡洛踹了一腳。
而面對着情緒有些失控的威廉,卡洛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卡洛知道,自己若是這個時候開口,那麼便只有死路一條,因爲無論是如何偉大的君主也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的麾下出現這種情況發生的。
“立即給你的父親傳信,告訴他,要是安娜真的出現什麼意外,那麼你們漢斯家族包括你在內全部要爲安娜陪葬!”
聽到威廉這麼說,如蒙大赦的卡洛立即站起身來然後逃離了威廉的房間。
在卡洛走後,威廉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衣櫃之前換下了之前的一身禮服轉而穿上了一身戎裝。
當威廉再次走出房間的時候,便看到此前離開的霍恩德快速的回到了威廉的面前。
“下令軍隊立即做好準備,我們立即動身返回勃蘭登堡!”
聽到威廉這麼說,霍恩德嚇了一大跳,威廉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突然了,固然此前軍隊已經陸續開始返回勃蘭登堡的準備,但是準備卻還沒有完全做好,畢竟按照日程,他們還要在法蘭克福盤踞四天。
“陛下,時間實在是太匆忙了,您看我們是不是明天再走!”
霍恩德有些小心翼翼的勸道,但是他的話卻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只見威廉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現在就要走,要是軍隊還沒有做好準備的話,那麼我現在先帶着騎兵返回勃蘭登堡,你就留在法蘭克福繼續率領剩下的軍隊陸續返回勃蘭登堡!”
看到威廉鐵青的臉色再加上威廉那斬釘截鐵的語氣,使得霍恩德對於威廉的命令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反駁之語。
威廉匆忙離開法蘭克福的舉動並沒有刻意的進行隱瞞,因此就在威廉剛剛離開法蘭克福城門之後不久,整個法蘭克福城內的上層都知道威廉已經緊急離開了法蘭克福,而威廉在離開法蘭克福之前更是向着奧爾蘭下達了讓他嚴密監視法蘭克福城內諸侯們的動態的命令!
跟在威廉身旁的是王室近衛軍的一個騎兵團。而因爲威廉對於趕回勃蘭登堡的急切,因此這一個騎兵團可以說全部都是一人雙馬,這也使得另一個騎兵團不得不讓出全部的戰馬以供威廉以及護衛他的騎兵們使用。
縱馬馳騁的感覺並沒有現代人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固然平時騎士看起來是優雅的化身,但是一旦騎兵加快了馬速並進行長距離的移動,那麼不提騎兵的疲勞,光是雙腿內側和胯下馬鞍的磨蹭便足以讓人最少也要磨破一層皮。
但是此刻威廉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儘快返回勃蘭登堡成爲了威廉眼下最爲要緊的事情。
從法蘭克福出發,緊緊在四天之後,威廉以及他身邊一個騎兵團的王室近衛軍便來到了勃蘭登堡的郊外。連續四天的長途行軍使得所有人包括威廉在內全部都是變得異常憔悴,一路上不停有人掉隊,同時累死的戰馬最少也有兩百匹了。一路上威廉等人爲了趕路完全就是不顧馬力。
威廉胯下大腿內側的皮膚已經全部被磨破了,甚至伴隨着胯下戰馬的顛簸,威廉大腿內側的褲子上還在不停的滲着鮮血。
此時從外表上來看,威廉一行人無疑是如同乞丐一般。要不是他們身上的軍裝還依稀可辨。恐怕他們路過的那些城鎮上的民兵便要將他們當做是山賊之類的人了。
但是即便這樣,威廉等人的行動還是使得他們所經過的城鎮傳出了不少的謠言,而最多的謠言便是普魯士軍隊在西線戰敗,威廉等人正是從前線潰逃下來的敗兵。
的確,如果認真的看看威廉這一行人的話,那麼和那些爲了逃命而亡命狂奔的潰兵卻是是別無二致。
看着已經在眼前浮現出輪廓的勃蘭登堡,威廉的心終於輕鬆了一些,威廉嘴脣上已經滿是乾裂。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頂着烈日狂奔四天三夜的,而在這四天三夜裡。他們休息的時間加在一起都沒有八個小時。
髒兮兮黏糊糊的軍裝穿在身上顯然是讓人非常難受的,八月的太陽可是非常毒辣的,威廉一行所有人的嘴脣可以說都是乾裂的。
就在威廉一行人距離勃蘭登堡城門不遠處的時候,只見一隊衛兵在一個軍官的率領下急匆匆的走到了威廉一行人的身前並喝道:
“請你們立即停下腳步,並出示你們的身份,這裡是普魯士的首都,如果你們不能提供有效的身份證明的話,那麼你們將會被視爲敵人!”
說着,只見在這名軍官的示意下,跟在他身後的幾百名士兵都舉起了武器瞄準了威廉一行人。
這些人的動作讓跟在威廉身邊的王室近衛軍第三騎兵團團長烏瑟爾嚇了一大跳,他連忙縱馬擋在了威廉的面前大吼道: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立即將你們的武器放下!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瞄準的是什麼人!”
因爲疲累和飢渴的原因,烏瑟爾的話說完之後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因爲他的話音調全然不像是正常人。
好在對面的那個軍官似乎聽懂了烏瑟爾的話,但是這個軍官可沒有這麼容易便讓步,畢竟能夠守衛勃蘭登堡的自然是值得王室信賴的軍隊。
“閣下,我再說第二次,請你們立即出示有效的身份證明,不然的話,我將立即下令開槍,請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三次!”
說着的同時,這名軍官似乎爲了增加自己話中的說服力,只見他的右手已經握成拳頭並高高的舉起。
作爲普魯士的軍官或者說每一個都知道,這名軍官的姿勢無疑是準備下達開槍命令的前奏,只等他拳頭落下的那一刻便是槍響的時候。
“你瘋了,這位可是.................”
“好了,烏瑟爾,將你的證明交給那位軍官查看!”
就在烏瑟爾還想爭辯的時候,只聽到威廉立即開口打斷了烏瑟爾的話並且讓烏瑟爾出示自己的身份證明。
聽到威廉這麼說,烏瑟爾的心中簡直是憋屈死了。他死死的瞪着對面的那名軍官,並且他還在心中暗暗發誓,等到自己恢復過來一定要給眼前的這個讓自己難堪的傢伙好看!
心有怨言的烏瑟爾憤憤不平的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代表了自己王室近衛軍騎兵團團長身份的銘牌然後縱馬來到那個可惡的軍官面前並將自己的銘牌扔給了他。
不過出乎烏瑟爾意料的是。對於自己這故意想要找茬的一扔,對面的那名軍官卻是一把子便將銘牌抓在了手中。
當這名軍官看到烏瑟爾銘牌上那行“王室近衛軍第三騎兵團團長”字的時候,這名軍官的心中頓時便是一驚。
王室近衛軍主力跟隨威廉親征西歐並不是什麼秘密,甚至這件事情整個普魯士都知道,而王室近衛軍第三騎兵團作爲曾經享譽整個普魯士的“最強騎兵團”自然也是跟隨威廉征戰西歐去了。
但是現在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潰兵的傢伙居然正是第三騎兵團的團長,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過這名軍官並不懷疑烏瑟爾扔給他的銘牌會作僞。畢竟類似烏瑟爾這樣的軍隊中高級軍官所用的銘牌都是有着獨特的防僞標識的,想要僞造卻是非常苦難的。
想到這裡,只見這名軍官面露吃驚之色的向着威廉看去。烏瑟爾作爲王室近衛軍第三騎兵團的團長,能夠指使的動烏瑟爾這樣的大人物可是並不多見,而眼前這位之前對烏瑟爾有些頤氣指使的人又是如此年輕,在普魯士能夠如此年輕便能讓烏瑟爾如此聽話的人想想便只有那位了。
想到這裡。只見這位軍官砰的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
“在下勃蘭登堡警備司令部芬多姆參見國王陛下!”
看到這名軍官的表現。威廉的心頭暗暗的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烏瑟爾只是聽從自己的命令扔出了身份銘牌便能讓眼前的這位軍官聯想到自己的身份。
如果在平時的話,對於芬多姆的表現,恐怕威廉不僅會大加讚賞甚至還會重重獎勵一番,但是現在威廉可是沒有那個心情,畢竟自己這次急匆匆趕回來可不是爲了賞識這名軍官的。
“芬多姆,你不錯,不過現在讓你的下屬縣讓開。我現在需要立即進入勃蘭登堡!還有今天的事情,你必須嚴格保密。不能對任何人說起,要是我知道你的嘴巴不嚴,那麼有什麼後果,我想你是應該清楚的!”
聽到威廉這麼說,芬多姆連忙應了下來,甚至芬多姆此刻對自己攔截威廉的行爲已經滿是後悔了。
他後悔的並不是自己忠於職守,畢竟作爲一名接受過勃蘭登堡軍事學院精英教育的軍官,忠於職守乃是軍人的天職。芬多姆後悔的是自己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拆穿威廉的身份。
看此刻的威廉是如此狼狽,那麼肯定是出了大事,在聯想到威廉此前出征西歐,芬多姆簡直不敢再向下去想了。
雖然此前已經有兩個師團勝利的凱旋勃蘭登堡,但是眼前威廉的這副模樣不得不使人懷疑是不是西線戰事出現了什麼大的變故,不然的話作爲普魯士國王的威廉又豈能變得如此的狼狽。
好在這些念頭並沒有使芬多姆呆立在當場,在威廉的話說完之後,芬多姆立即命令自己麾下的士兵讓開一條通道以供威廉以及他身後的騎兵通過,同時芬多姆還先一步派遣自己麾下的騎兵緊急趕往勃蘭登堡。
之所以芬多姆會立即派人返回勃蘭登堡,主要是爲了通告警備廳的那幫人,讓他們不要對威廉一行人進行攔截,畢竟眼看威廉等人都覺得有大事將要發生。
等到威廉等人縱馬離開之後,芬多姆的手下紛紛圍住了他們的這位長官說道:
“團長,您可真是絕了,您怎麼知道那是國王陛下的?”
“團長,您看國王陛下如此驚慌,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一時被衆人圍住的芬多姆只感覺到自己的耳邊似乎有着萬千只的鴨子在呱呱的叫着,而眼看着議論聲越來越大,芬多姆的臉立馬就黑了
“都給我老實點,你們都不想活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敢在這裡議論!還有,剛剛你們難道沒有聽到國王陛下的吩咐嗎!要是你們敢在勃蘭登堡傳出什麼謠言,那麼那幫憲兵是絕對饒不了大家的,所以現在你們還是立即給我牢牢的將嘴閉上!今天的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要是我知道了誰的嘴巴不嚴,那麼不要等上面處置,我第一個便處置了他,省的他連累我們所有人!”
在芬多姆的一張黑臉之下,此前唧唧咋咋有些八卦且驚恐的人紛紛閉上了嘴巴,而等到耳邊清靜之後,芬多姆的眉頭卻是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威廉那裡剛剛進入城門,國王陛下回來的消息便傳遍了勃蘭登堡警備廳的高層,而後沒等威廉一行人抵達勃蘭登堡王宮,勃蘭登堡城內的一干大佬都知道了威廉急匆匆趕回來的消息。
卡琳娜急匆匆的走到了自己家莊園的小湖邊,在那裡洛克斯正拄着一根魚竿垂釣着。
ps:??一首白骨哀真的很不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