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後衆人眼光的注視下,儘管亞歷山大並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張開雙臂向着弗朗茨迎了過去。
要知道現在可是在利奧波德二世的葬禮上,不管弗朗茨和亞歷山大心中有多麼的想要殺死對方,但是面對來自奧地利各地的權貴以及歐洲大陸各國的使團,兄弟兩人之間在明面上必須要保持和諧,不然的話勢必會讓別人看輕了哈布斯堡家族。
“我的弟弟,總算是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這兩個月來,我是多麼的想你!”
在亞歷山大和弗朗茨擁抱的那一剎那,弗朗茨在亞歷山大的耳邊輕聲說道。而聽到弗朗茨的話,亞歷山大的臉色卻是一變,但是他現在卻是不太好發作,因此也是笑着說道:
“弗朗茨哥哥,我也是非常想你的,要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可是連飯都吃不下!”
“亞歷山大,你和我就不必擺出那副虛僞的模樣了,你和我是什麼人大家其實心中都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你在我面前的僞裝全部都沒有用,再者說,我要是在你身邊的話,恐怕你就不止是吃不下那麼簡單了!”
弗朗茨的話中意有所指,瞬間亞歷山大擺脫了弗朗茨的擁抱然後細細的端詳起這個當初和自己競爭哈布斯堡家族統治權的對手。
弗朗茨的外表明顯是經過精心打扮的,一身精緻得體的服飾再加上微微的化妝,似乎眼下的弗朗茨完全不是剛剛被放出了大牢,而是一直都保持了奧地利皇儲的身份。
“看來你的日子,過的非常滋潤,我的哥哥!但是你放心,等到父親的葬禮結束之後,你還是要回到那個深不見底的大牢中,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雖然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亞歷山大的臉上滿是笑意。但是話中的煞氣還是向着弗朗茨鋪面而來。
但是在亞歷山大面前的弗朗茨好似全然沒有失敗者的覺悟,甚至在他的臉上絲毫都沒有即將再次被監禁起來的痛苦表情。
只見弗朗茨搖了搖頭然後微笑道:
“既然我已經被放出來了,那麼再想將我關進牢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弟弟,你把一切都看的太過簡單了!”
弗朗茨話中的輕蔑讓亞歷山大的手不自覺便握成了拳頭,看着在自己眼前顯得有些洋洋得意的弗朗茨,亞歷山大真的非常想將自己的拳頭揮到弗朗茨的臉上去。
“別忘了。我纔是奧地利大公以及帝國的攝政,你已經沒喲路翻本的機會了!”
“亞歷山大,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了,只要你現在不殺死我或者將我關押起來,那麼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得到這樣的機會!”
弗朗茨略顯狂傲的話在亞歷山大的耳邊響起,而這句囂張的話也是讓亞歷山大的臉上透露除了驚愕的神情。他不知道弗朗茨獲得什麼樣的支持或者是還有什麼樣的底牌,居然敢在這種場合和亞歷山大這樣說話。
因爲弗朗茨和亞歷山大兩人的話音非常的低沉,因此並不在兩人身邊的其他衆人並不知道兩人之間說了些什麼,只有距離亞歷山大身後不遠的安娜聽到了些許。
儘管安娜並沒有將兩人之間的對話聽全,但是這並不妨礙安娜能夠猜出一些什麼東西,而安娜猜出的事情也是讓安娜臉上的哀傷更加濃烈了些。
因爲她知道弗朗茨和亞歷山大的交鋒肯定是要牽扯到整個奧地利的,而對於目前的奧地利和哈布斯堡家族來說。穩定纔是第一要務,但是看現在的這副模樣,奧地利國內勢必還將波瀾再起,甚至是大規模的動亂也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這讓安娜對於奧地利和哈布斯堡的未來更加的擔憂了起來。
終究葬禮並沒有亞歷山大和弗朗茨之間的不愉快而停止進行,或者說弗朗茨和亞歷山大之間的不愉快只是一個小細節。
一會之後,等到有資格進入聖斯蒂芬大教堂的人員全部落座之後,一身盛裝的順博恩在兩名牧師的陪同下走上了教堂內的高臺之上。
“全能的天主聖父。你是生命之源,你借聖子耶穌拯救了我們,求你垂顧眼前的這位陛下,接納他於永光之中。他既相信你的聖子死而復活;願他將來是復活時,也能與你的聖子共享榮福。以上所求,是因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你是聖子。他是天主,和你及聖神,永生永王。阿門!”
一聲禱告之後,教堂內的所有人紛紛低下頭開始默哀起來。
三分鐘之後。教堂頂上的額大銅鐘被人敲響了,一聲聲的鐘聲如同是在送別利奧波德二世這位前任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一般。
坐在教堂內靠中間位置的埃爾斯特納,目光一直都聚焦在了安娜的身上,要知道他此行的目的除了代表普魯士政府前來維也納表達對利奧波德二世逝世的哀悼之外,還有一個任務便是藉機除去安娜。
而現在安娜已經回到了維也納,那麼埃爾斯特納便有責任監視安娜的一舉一動,他必須要防止安娜獲得任何可能的幫助,而維也納城內的這些哈布斯堡家族的子女自然是他注意的重點。
坐在埃爾斯特納身邊的是來自俄羅斯帝國的使者,這位使者是俄皇亞歷山大的親信普羅維傑夫。當他看到埃爾斯特納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視着安娜的時候,他低聲的對埃爾斯特納說道:
“閣下對於貴國的王后殿下可真是關心!”
聽到普羅維傑夫的話,埃爾斯特納神情一愣然後向着普羅維傑夫說道:
“貴使閣下肯真是年輕,不知道貴國目前的情況如何?”
埃爾斯特納的話無疑是在轉移話題,但是普羅維傑夫明知如此也不得不跟着埃爾斯特納轉移話題,畢竟剛剛之所以開口也正是爲了吸引埃爾斯特納的注意。
“請貴使放心,我國目前的形勢大好,庫圖佐夫和布蘭科夫兩個叛逆已經時日無多了,魯緬採夫元帥上個月剛剛傳回消息,他正在組織一場針對莫斯科的大規模攻勢,他又信心奪回莫斯科,徹底剿滅布蘭科夫叛軍。
而在我皇的御駕親征之下,庫圖佐夫叛軍也已經是即將落山的夕陽了,巴格拉季昂將軍已經奪回了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的大部。
或許在今年年底之前,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便能落下帷幕!”
普羅維傑夫說話的同時臉色也是變得飛舞了起來,但是對於在自己身邊神采飛揚的普羅維傑夫,埃爾斯特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神情。
普羅維傑夫的話也只能騙騙小孩子和一些愚昧的平民而已,對於埃爾斯特納這樣世界強國的高層來說,俄羅斯帝國目前的情況並不是什麼秘密。
儘管布蘭科夫困守莫斯科看起來似乎有些山窮水盡了,但是對於俄羅斯帝國來說,他們的形勢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直都在主持對布蘭科夫叛軍鎮壓戰事的魯緬採夫畢竟已經是六十九歲的高齡了,連續近兩年的激烈戰事已經使得魯緬採夫有些力不能支,更嚴重的是在今年年初的一場戰事之中,魯緬採夫因胯下的戰馬受到炮聲的驚嚇從而跌落馬下。
高強度的戰事早已讓魯緬採夫的身體嚴重透支,而這一摔更是要了他的命,好在上帝沒有收走他的意思,不然的話,恐怕魯緬採夫便會當場死亡。
但是即便沒死,魯緬採夫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現在更是在勉強支撐着而已,而醫生更是診斷之後告訴了魯緬採夫,現在的他每多活一天都是上帝的眷顧了。
因魯緬採夫的重傷,布蘭科夫叛軍再次聲勢大振,趁着魯緬採夫重傷昏迷的兩天裡,此前一直有些擡不起頭來的叛軍向帝國軍發起了多次的進攻,直接導致了帝國軍的戰線後撤了近一百英里。
而經歷了曠日持久的大戰之後,不管是帝國軍還是叛軍似乎都沒有能力再次發動大規模的攻勢,只能勉力維持現在的戰線。
至於西線,巴格拉季昂固然收復了整個愛沙尼亞已經大半個拉脫維亞,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庫圖佐夫居然和瑞典人拉上了關係,兩萬瑞典軍隊直接出現在了拉託偉亞的邊境地帶從而讓巴格拉季昂爲首的俄軍有些投鼠忌器。
不光如此,庫圖佐夫還從瑞典人手中得到了一筆資金和武器的援助,而這些援助第一時間便在戰場之上發揮了自己的威力。
當然俄羅斯人不知道的是,庫圖佐夫已經和瑞典人簽署了一份協議,那就是隻要瑞典人支持庫圖佐夫打勝這場戰爭,那麼庫圖佐夫除了拉脫維亞之外的所有領地都將移交給瑞典人統治。
當然庫圖佐夫可不是說着玩玩而已,屬於庫圖佐夫控制下的立陶宛部分領地已經全部都移交給了瑞典人,而之後隨着援助的到達,庫圖佐夫還將移交他位於原波蘭的佔領區。
正是因爲了解到這些情況,所以埃爾斯特納纔會對身邊的這位普羅維傑夫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