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團長閣下,前面的哨塔傳來消息,克拉科夫再次涌出來了大批的難民,前線的軍隊詢問應該怎麼辦?”
聽到呂克鬆的文化,布呂歇爾臉色一變然後咬着牙說道:
“還能怎麼辦!告訴前線的據對,敵人行進到三百米時立即發出警告,進入兩百米之後開火,總之決不能放任何一個敵人越過溝渠,但凡有人手下留情,戰後軍法處置!”
說完布呂歇爾再不理呂克鬆直接返身回到了軍帳之中。
看到布呂歇爾的動作,呂克鬆的臉上頓時變得有些無奈。布呂歇爾這些天的情況實在是有些讓人擔憂,但是這件事情不光是布呂歇爾一個人覺得難受,呂克鬆的心中同樣也是很不好受,因此也只得轉身回去下達布呂歇爾的命令。
隨後前線的普魯士士兵立即排成了作戰隊形,站在塔德奧的身邊,蒂託大聲的說道:
“塔德奧,這次你可別再犯傻了,上次幸好你小子聽勸事後僅僅被抽了二十馬鞭,這次你要是再犯傻可不止二十馬鞭這麼簡單了!”
蒂託滿以爲自己的話能夠讓塔德奧昭然醒悟,但是此刻的塔德奧卻好似完全變成了傻子,在蒂託說完之後他卻是機械般的站在那裡動都不動。
看到這種情況,蒂託有些急了,他立即拽住了塔德奧的衣領
“塔德奧,你他媽的不要再瘋了,你以爲你是上帝還是什麼救世主。我告訴你只要那些人敢衝擊我們的陣地,誰都救不了他們!上次連長已經活了,要是你這次再搞砸了事情。誰都救不了你!別他媽可憐那些人,你可憐了他們誰來可憐你!這個世界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熬到戰爭結束就算你小子命好了!”
越說蒂託的神色越是有些激動了起來,而這個時候塔德奧好像回過神來一樣向着蒂託點了點頭,看到塔德奧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蒂託很是鬆了一口氣。
在普魯士軍隊發出警告之後,那些難民們並沒有理睬。這種態度並沒有讓人感到意外,畢竟之前已經有過了一次,所以這一次普軍士兵的反應速度要比上一次要快得多。
就在難民們剛剛進入普軍火炮的射程之內的時候。部署在步兵身後的普魯士炮兵已經開始向難民們的頭上發射起炮彈來。
“快,讓我們的人注意規避那些普軍的炮彈,同時告訴所有人不要急着向前衝,藏好武器等待我的命令!”
在看到普軍火炮發射之後。費爾南多立即開始向着身邊的人下達起命令來。
因爲平時費爾南多待人和善。因此儘管他是克拉科夫的治安官,但是在軍隊中也是有着一幫朋友的,而總督對費爾南多的任命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反對,畢竟現在已經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了,再想起爭權奪利豈不是找死!
普軍的炮彈肆無忌憚的向着難民們的頭上發射着,而取得的成果也是非常顯著的,起碼站在哨塔之上便可以看到難民們那本來密密麻麻的人潮被炮彈徹底轟出了一大塊空白的區域。
但是難民們的腳步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一波人倒下了另外一撥人依舊走了上來。一波又一波的敵人讓普魯士的士兵們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壓抑感。
很快,難民們推進到了距離普軍溝渠還有不到一百多米的距離上。在這個距離上溝渠後的普軍士兵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敵人的身影了。
“開槍!”
一聲吶喊聲在普軍的隊列中響起,然後早有準備的普軍士兵將槍膛中的子彈毫無保留的向着那些難民的身體上招呼了過去。
一排又一排的射擊不僅讓難民的陣型頓時變得有些空曠起來,同時也讓所有的普軍士兵再次接受了一次誰都不想回憶起的影像。
但是這一切依然沒有阻止難民們的腳步,無數的人倒了下來,但是剩餘的人依然好似不知疲憊不知害怕的向着溝渠衝來。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此刻的費爾南多的頭上已經滿是汗水,在他的口中上下兩排牙齒不停的交錯着,而從齒縫中則不時的蹦出一句話。
終於難民們距離溝渠只有不到三十多米的距離了,在這個距離上,費爾南多覺得應該是能夠有些把握的。
要知道三十多米的距離已經接近極限了,從普軍開火至今,擋在前面的波蘭難民們承受到巨大的傷亡,按照費爾南多的估算,難民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這個時候必須要讓士兵們上場了。
而在難民們的對面,普魯士的士兵們此刻也感到了疲憊,只不過他們的疲憊並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在心中。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只聽見一聲哨響,然後只見有大批的難民加快了腳步向着一處溝渠衝去,而守衛在這處溝渠背後的正是第八師團第三十步兵團的陣地。
“衝啊!衝過去!”
原先隱藏在難民們背後的奧地利士兵們開始加速,而隨着這些奧地利士兵開始加速,那些奧地利平民也開始跟着奧地利士兵向着溝渠衝來。
而引起的連鎖反應並不止如此,在奧地利人加快步伐之後,一些波蘭難民也好似反應過來一樣,也開始向着溝渠方向飛奔而來。
這樣一來,普魯士的士兵們便被這突然的變故搞得有些懵了,誰都不知道到底這些之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難民是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瘋狂起來。
但是無疑,這樣一來給普軍瞬間製造起來了巨大的壓力。
三十米的距離並不是很遠,甚至一個成年人可是在幾十秒的時間內跑完這段距離,而眼下全力加速的奧地利士兵們正在快速的縮短和溝渠之間的距離。
“快,開火!來人,豎木板!”
在經歷了難民第一次的衝擊之後,爲了防止此後再有這種情況出現,布呂歇爾在溝渠後的每一個普軍陣地上都配置了一塊長長的木板,這些木板以連爲單位。
即便是有人衝到了溝渠這邊,那麼只要將這些木板豎起來然後向前平推便可以解決一部分的麻煩。
不過也就在普軍將木板豎起來的時候,見勢不妙的費爾南多立即下令奧地利士兵向着普軍士兵開槍。隨着奧地利士兵的開火,此前在士氣上矮了一頭的普軍士兵突然好似醒悟了過來。
“該死的,這些都是奧地利人!”
“那些難民居然都是裝的,該死的奧地利賤種!”
“殺光奧地利人,難民全都是假的,給我殺光他們,讓他們到地獄裡去!”
普軍陣地上的吶喊聲瞬間響成一片,而就在此時,只看到在奧軍士兵的身後不少人的手上都拖着先前陣亡的波蘭難民的屍體。
奧軍士兵開火之後,普軍便和這些奧軍士兵交火了起來,而在士兵們的掩護下,其餘的奧地利人將拖動的士兵立即扔到了溝渠中去。
原先的溝渠有着三米深,但是因爲前些天,波蘭難民已經向着溝渠衝了一波,那些被殺死的波蘭人的屍體全部都被焚燒了,但是有不少掉在溝渠中的波蘭人屍體則是直接在溝渠中被燒掉,所以現在的溝渠已經沒有三米深了。
僅僅是扔了不到五十具屍體便有一道只有一米多寬“屍路”呈現在了奧地利士兵們面前。
“快,向溝渠中扔下所有能扔的東西,士兵們給我抵擋住普魯士的進攻掩護我們的人行動!”
費爾南多彎着腰站在士兵們的後方不遠處下達着命令。
“給我將那些奧地利人擊退!快!”
躺在地上的費爾南多嘴上扯出了一個自嘲的微笑,最終奧地利人還是沒有能夠衝過去,回過神來的普軍加大了對奧地利人的攻擊力度,同時藉助着掩護普魯士人還向溝渠中澆了些油,之後一把火隔絕了奧地利人的求生之路。
奧地利人失敗了
“咳咳.......”
費爾南多咳嗽了兩聲然後哇的一下,嘴角吐出了一些血水,在剛剛的戰鬥中即便是費爾南多也拿着武器衝到了第一線,而他在不久便被一個流彈擊中了腰部。
看着晴朗的天空,費爾南多臉上的微笑越發的爽朗起來,只不過他的眼神卻是越發的迷離。
“上帝啊,若你真的有靈,看看你的子民都在做些什麼,上帝仁愛世人,世人卻不知.....卻不知.......珍.......惜.........”
費爾南多死了,而伴隨着他一起死的足有四萬多人,這四萬多人中有一萬多人是奧地利人其餘的全部都是波蘭人。但是在勝利的一方也就是普魯士人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喜悅的神色,雖然一開始士兵們因爲奧地利人的欺騙而感到憤怒,但是當再一次出現和上次一樣的情況時,士兵心中原先的那一絲憤怒早已化爲了虛無。
而布呂歇爾在得知了結果之後,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只有呂克鬆知道布呂歇爾在軍帳中只剩下自己之後摔爛了自己的馬鞍。
到這個時候,克拉科夫已經無所謂被不被攻克了,因爲整個克拉科夫已經成爲了一座困城,城內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卻不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