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簡直快要昏昏欲睡起來,和昨天一樣,馬克西米廉和利奧波德雙方再次爲了約瑟夫二世的死因展開了激烈的爭吵。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之下,耳邊不停的響起爭吵聲,威廉的心情簡直是煩躁到了極點。
而今天的會議並不是沒有收穫,起碼美因茨選侯埃爾塔爾在會議上就旗幟鮮明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認爲不管約瑟夫二世的死因背後是否是利奧波德在暗箱操作,但是起碼現在的利奧波德還沒有完全洗儘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他認爲利奧波德暫時不具備繼承神聖羅馬帝國皇位的資格。
埃爾塔爾的意見簡直是在利奧波德的心口上插上了一刀,不過對此,利奧波德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利奧波德並沒有因爲埃爾塔爾的表態而被打倒。
整個會議現場唯一出乎威廉意料的便是特里爾選侯的態度,這位之前表現的非常貼近馬克西米廉的大主教閣下在今天的會議上一反常態,他不僅沒有旗幟鮮明的站出來支持馬克西米廉,而且在席潔爾要求發言的時候,這位選侯的態度也是非常的模凌兩可。
對此,威廉也是不得不感嘆一下維也納在外交方面的確是非常的不一般。能夠動搖此前站在馬克西米廉一邊的特里爾選侯的態度,可見維也納在這方面是下足了一番功夫的。
威廉掏出了懷錶看了一下,只見上面的時鐘已經走到四點的位置。他的心中不由的感嘆了一下,今天的會議又在毫無意義的爭吵中結束的時候,只見已經沉默了好一會的利奧波德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議會大廳的中央。
“各位尊敬的選帝侯殿下。今天是選帝侯會議的第二天,按照之前帝國議會的安排,此次選帝侯會議將會召開五天的時間,但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半,我們依然不能在某些方面達成共識,因此我覺得如果照這樣下去,五天的時間是萬萬不夠的。因此我覺得我們應該加快會議的進程。
帝國的皇位繼承人從來都是有例可循的,帝國的法律明確規定在前任皇帝有明確繼承人的情況下,那麼由該繼承人即位。如果沒有明確繼承人的情況下,波西米亞選侯是其第一繼承人,如果衆選帝侯有異議可以召開選帝侯會議選舉新任皇帝,這一點。我想在座的選帝侯們都應該清楚!”
聽了利奧波德的話。威廉不由的點了點頭,正如利奧波德所說的那樣,在帝國設立選帝侯初期因爲世俗與宗教的原因,七大選帝侯也是分化成兩個陣營,三位宗教選侯和四位世俗選侯因爲天然的原因從而自動的歸納到了兩個陣營之中。
三大宗教選侯以美因茨選侯爲首,而四大世俗選侯則是以波西米亞選侯爲首,按照原先那位設立選帝侯制度的帝國皇帝的設想,宗教選侯和世俗選侯之間彼此爭權奪利。諸侯之間的諸般矛盾使得皇帝的重要性便凸顯了出現,這樣一來皇帝便能成爲高高在上的裁決者掌握大權。
波西米亞選侯是世俗選侯之中的第一人。他是在皇位空懸期間的第一繼承人,即便他與先皇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爲了牽制波西米亞選侯對於皇位的野望,美因茨選侯便成爲了宗教選侯的領袖,在美因茨選侯手中握有關鍵性的一票,因爲他可以在七大選帝侯因爲皇位繼承人的問題而久久不能達成決定的情況下實行一票否決權。
當然美因茨選侯的否決權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用,比如在五位選帝侯同意的情況下即便是美因茨選侯的否決權也是無效的。
雖然馬克西米廉並不知道利奧波德想要幹些什麼,但是他說的畢竟是正確的,因此馬克西米廉也是點了點頭。
看到衆人點頭之後,利奧波德心中一喜,他大聲說道:
“我想諸位選帝侯閣下應該沒有忘記,帝國的先皇查理四世在設立選帝侯制度的時候曾經有過決議,三位宗教選侯沒有成爲帝國繼承人的權利,換而言之,三位宗教選侯只有選舉權而沒有被選舉權,這一點我想應該衆位選帝侯沒有忘記吧!?
利奧波德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目光便如同利劍一樣向?馬克西米廉刺去。
在得知約德森和漢伯克的下落之後,馬紮卡立即帶領着士兵趕到了城東的艾茲特莊園。
此刻的艾茲特莊園早已沒有曾經的威嚴,一隊隊普魯士士兵在艾茲特莊園中進進出出如同老鼠一樣將索耶的的個人珍藏全部從莊園之中搬了出來,而索耶本人更是和他的幾個親隨被押在了莊園之中。
看着身邊看守的普魯士士兵臉上那一絲絲不由自主的殺意,索耶的心中更是膽戰心驚。
昨天將漢伯克和約德森抓起來之後,索耶並沒有將兩人帶到法蘭克福的治安廳中去,對於自己的侄兒,索耶一向是疼愛有加,雖然這個侄兒性子比較陰柔,而且喜好方面也是有些異於常人,但是這些在索耶看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瑕疵而已。
而聽說了自己的侄兒被人打暈之後,索耶簡直是勃然大怒,他立即叫來了自己幾個在治安廳中的心腹快速的衝到別列杰特家中的去將那兩個兇徒抓了起來,而後爲了避免人多嘴雜更是將兩人帶到自己在城中的另一處莊園中大動私刑。
對於這兩個自稱是普魯士軍官的人,索耶根本沒有在乎,在他看來,作爲法蘭克福的地頭蛇,即便是普魯士這樣的過江龍在他的面前?依然要給他三分體面,而且這兩人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能夠表露身份的東西,這讓索耶並不相信兩人所說的話。
因爲索耶計劃要將漢伯克和約德森給玩死,因此他並沒有一下子便將兩人折磨至死,而是採用了慢刀子割肉的方法慢慢的在兩人的身上磨。
一夜之間,漢伯克和約德森兩人身上幾乎看不到一處好的皮肉,但是最絕的是這些受傷的地方除了皮肉疼痛之外根本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致命傷。
一個被押在索耶身邊的心腹向着索耶說道:
“老大,我們不會有什麼事情吧?看這些普魯士人的樣子,他們可都不是什麼善茬子!”
“沒事,在法蘭克福,還輪不到普魯士人一手遮天,別忘了我們法蘭克福可不是他們普魯士的治下!”
索耶儘管心中有些忐忑,但是爲了能夠安定手下一衆人的心,因此在那名心腹說完之後,索耶信心滿滿的寬慰起衆人來了。
但是突然一個普魯士士兵衝到被綁住雙手的索耶身後,擡起便是一腳
“叫你小子安靜沒聽見啊!你個狗孃養的,抓你還真不容易!你們都給我老實一點,要是再讓我聽見一點點亂七八糟的響動,我讓你們全部去下地獄信不信!”
說着,那個普魯士軍官還抽出了自己的軍刀揮舞了起來。
當他看到面前這十幾個人在自己的話說完之後全部和綿羊一樣溫順之後,他的臉上綻放出了一絲笑容
“這就對了,乖乖聽話纔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不然的話,恐怕你們下次相見便是在地獄了!該死的傢伙,居然敢打我們普魯士近衛軍的人,真尼瑪活得不耐煩了!我呸”
一口濃痰直接吐在了索耶身上那身精緻的長袍之上,因爲被押着半跪在了地上,所以索耶的長袍自然也是直接拖在地上的,而他的長袍上早已佈滿了無數的腳印。
幸虧,前來抓捕索耶等人的是騎兵團的第二營,要是換成第三營的話,說不得此刻索耶的長袍上已經不僅僅只有腳印了。
濃痰的痕跡顯得如此的顯眼,看在索耶的眼中讓索耶有了一種作嘔的衝動!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知道惹惱了這些普魯士人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在心中,索耶告訴自己要忍!
要說艾茲特莊園中,索耶最爲擔心的人,那自然是索耶的情婦艾茲特夫人,要知道普魯士人抓捕索耶的時候,他正在和艾茲特夫人在臥室的牀上滾做一團。
艾茲特夫人已經跟了索耶有十來年了,因此索耶對於這個情婦還是非常疼愛的,儘管現在的艾茲特夫人已經步入了中年,但是這絲毫沒有減少索耶對自己這位情婦的寵愛。
看着不遠處向着自己慌張張望的艾茲特夫人,索耶的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普魯士人比較野蠻,但是不可否認,對於艾茲特夫人這樣的女流之輩,普魯士人並沒有爲難她們,除了限制自由之外,她們並沒有被強制扣押在某個地方。
此刻索耶的心中盼望的是法蘭克福政府的介入,要知道普魯士人再強勢畢竟只是帝國境內的一個諸侯,普魯士人是沒有權利派遣軍隊到法蘭克福城內抓人的,索耶相信只要這裡的消息傳出去,那麼自己肯定會得到家族以及法蘭克福城內各大勢力的援助。
直到此刻,索耶還沒有認爲自己是犯下了什麼了不得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