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浣兒卻不管她在說些什麼,走過去將手指搭在李長卿的手腕上,然後轉身對歡喜緣的衆人道:“諸位,李公子與這位公子切磋武藝,大家有目共睹。只不過李公子武藝略遜了一籌,方纔這位公子已經告誡過他如何減輕傷勢,他剛愎自用不願聽從,因此傷重昏迷。大家可都是看見了,此事與諸位無關,與歡喜緣無關,與花媽媽和我也是無關!”
歡喜緣裡的衆人一聽,紛紛點頭稱是:大家都忌憚李世家的勢力,但是冷浣兒方纔一席話將大家捆綁在一起,如此一來法不責衆,李長卿哪怕再生氣,也不能拿這麼多人出氣。
“花媽媽,李公子傷勢沉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擔待不起,還是趕緊送回李府吧。”冷浣兒安撫好歡喜緣衆人,轉頭對花滿園道。
早已嚇得不知所措的花滿園被冷浣兒一提醒,立即晃過神來,連連點頭:“是,是,李公子受了這麼重的傷,理當趕緊送回李府裡診治靜養,一刻也耽擱不得。來啊,備車馬。”
慕容雪兒也顧不得再和冷浣兒糾纏,先扶着李長卿離開了。冷浣兒想着她得趕在他們之前回到李府,她這個李夫人還得出來主持大局,轉身也要離開。
“芙綢姑娘這就要走了嗎?我還沒有和姑娘把酒敘話。”華麗男子看出冷浣兒的離意,搶先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冷浣兒不想與這身份不明的男子多做糾纏,匆匆向他施禮:“公子今夜幫了芙綢一把,芙綢日後必有重謝。但如今芙綢還有要事,請公子讓芙綢先行離去。”
她話裡說得客氣恭順,但去意已決,華麗公子瞅着她的眼睛勾脣笑了一下,然後展臂一送:“既然如此,那鳳某就等着芙綢姑娘來日相聚。”
冷浣兒點點頭,就急急地往歡喜緣外走去。臨到門口,就看到花滿園特意在那兒等着她,看到她出來急忙走過去,神色焦急地問:“芙綢姑娘,我今夜可都是聽了你的安排,可現在成了這樣,雪兒寒了心不說,還得罪了李公子,以後我這歡喜緣可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花媽媽你放心,李公子現在受了傷一時半會也不能拿你怎麼辦,至於慕容雪兒她暫時沒了李長卿的庇佑,斷不敢輕易離開歡喜緣。而且,花媽媽你沒有瞧出來那個公子來頭可能比李長卿還大嗎?你只要把他招待好了,就背靠大樹好乘涼。花媽媽只要記住,芙綢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其他一概不知便可。不然……”
花滿園急忙點頭連連稱是。
回到李府附近時候,冷浣兒跳下馬來,獨自走近府門前。門口燈籠高掛,家丁守在大門外。冷浣兒心知不能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正思索如何避開門口的家丁混進去,就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別怕,是我。”楚鬱不知何時出現在冷浣兒身後,衝她微微一笑,然後豎起食指叫她別出聲。楚鬱攬着冷浣兒,兩人悄悄走到李府的圍牆處,楚鬱握着冷浣兒的腰肢,用力一提,兩人便猶如騰雲駕霧一般掠過圍牆,落進了府內。
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兩傾閣,冷浣兒隨着楚鬱進到地底密室,將今夜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了楚鬱。
“你想怎麼做?”
“自然是讓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夫人成爲真正的李家主母。”冷浣兒道,“比起讓李長卿輕而易舉地死掉,不如讓他親眼看着他在天下身敗名裂,如同喪家之犬。”
楚鬱的密室裡應有盡有,冷浣兒在他這兒吃了些點心,稍作歇息,約莫着時辰差不多了,才順着密道回到兩傾閣內。
冷浣兒換下那身薄紗,着了中衣睡下,等着小蓮來通報消息。果然,就在天色慾明的時分,兩傾閣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小蓮在門外輕輕地敲着門:“夫人,夫人?你在嗎?”
冷浣兒白日裡只是吩咐了小蓮去準備馬匹,卻並未告知她到底是何用途,更沒有把她的計劃告訴她。小蓮畢竟不同於楚鬱,冷浣兒還不能輕易信任她。
裝出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冷浣兒披着衣裳走到門口打開門栓,看到微微發亮的天空底下,小蓮急的發白的臉龐。輕輕掩脣打了個哈欠,冷浣兒對小蓮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你心急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