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知道,讓他們平白無故地接受惹來災禍並且跟他們無親無故的小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如果換成是她,她都會思慮思慮後果,更不可能頭腦發熱的就誇下海口說保護到底,他們的遲疑,是人之常情,而且在此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所以沒有任何不滿。
衆人面面相覷,眼裡都閃過一絲凝重。
蕭沉毅幽眸沉鬱如海,薄薄的嘴脣平靜漠然的說道:“沒有小白,我們只能瞎子摸衚衕,死磕到底。”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雲逸等人臉上出現一絲複雜。
“我們不是怕事,只是我們作爲組織的領頭人,不能不顧底下衆多屬下的性命,你說那些東西叛變小白,如果被它們發現小白沒死,並且還活的好好的,它們肯定會將注意投到我們這邊來,到時候,或許就不是簡單的死幾個人這樣了。”雲逸說出了大夥心中的憂慮。
溫晴眼眸不動聲色的掃視衆人神情,大家都默然雲逸的想法,心裡暗歎口氣,紅脣微啓:“你說得對,如果將小白公然招納旗下,的確會引起它們的注意力,但是小白和我講過,我身上的氣息能夠讓它隱藏在朝市中,可現在小白在以前受的重傷逐漸好轉,它的能力開始恢復,而我的氣息卻已經不能完全的將它隱藏。它需要純淨的氣息和強大的精神力,而你們,正好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如果你們能夠接受它,它就不會被那些東西發現,並且也會知道那些東西的弱點。你們要知道,與其坐等不知所以的莫名生物侵佔殺害我們身邊的人,還不如主動出擊。而且,你們覺得秦家和樑家的人會知道它們的弱點麼?”
溫晴知道,對於這些眼高於頂而且生性冷漠的人來講,武力逼迫強買強賣都不會讓他們心服口服,就算他們表面上因爲她的面子答應接納小白,也不會將小白的生死真正放在心上,正因爲如此。雲逸他們纔不會貿然答應她,果斷利落,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沒有勉強,強來的勉強,只會讓彼此都不開心。他們知道她瞭解,所以纔會和她坦白。
“你是說,我們身上有強大的精神力?”風衍一臉莫名其妙,他何時有的強大精神力,怎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喬斯沒好氣的白了風衍一眼,單細胞生物果然是單細胞生物,他涼涼的開口:“說你傻你還不信,你與羅切爾斯家族那位見了這麼多次面都沒事,你以爲他憐惜你,不捨得你難過?嗤,你該不是還沒睡醒吧!”
風衍霎時瞪起牛眼,刀子似的目光唰地飛過去,恨不得在喬斯身上瞪出個窟窿來。
喬斯的嘴巴賤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要保持好心情,不要被他影響千萬不要被他影響……風衍拼命在心裡告誡自己,可惜,效果卻是不盡人意。
“喬斯,有種我們出去單挑!”風衍氣得臉紅脖子粗大聲吼道。
“野蠻人才會靠武力解決事情,我纔不要……”喬斯傲嬌的扭過頭,一臉不屑地道。
“好了,囔囔完沒有?要是沒有完,都去刑堂舒緩精力再出來!”蕭沉毅冷淡輕哼,漆黑的眼裡爆射出凜凜寒光,不大的聲音,卻讓喬斯和風衍瞬間正襟危坐,閉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
雖然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平時也不和蕭沉毅擺架子講究尊卑,可一旦蕭沉毅發起火,誰都不敢反駁他,沒有暴跳如雷的行爲,單是從他身上發出的煞氣威嚴就足以令人心驚膽戰,別說他還有懲罰他們的實權。
“晴晴,希望這隻小東西沒有讓我們失望。”
沉默了半響,雲逸才終於擡起頭望向溫晴,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對她說他們的決定。
溫晴眼睛一亮,按捺着欣喜,笑容爽朗,“小白不會讓你們大夥失望的!”
“喵!”
又不是一定要讓他們庇護!
小白對對面那些傢伙的話感到非常的不高興,認爲這有點損傷它不容侵犯的自尊心,擺什麼譜兒啊,小爺還不樂意在你們這住呢!
小白的話當然此刻也在溫晴心中迴盪,她的臉瞬間黑下,沒好氣的在小白頭上輕拍,幸好它不會開口出言,不然準是禍從口出的典型例子。
“這小傢伙對你說了什麼?”峂峪看到溫晴和小白的互動,饒有興趣地問道。他第一次接觸這麼有靈性的動物,可惜就是不能開口說話,不然,肯定會更加好玩。
“它肚子餓了。”
峂峪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小傢伙喜歡吃什麼?我好讓人準備!”
“喵!”
原本窩在溫晴懷裡不願動彈挺屍的小白一聽到吃的,半垂的眼眸立即瓦亮瓦亮,奄奄一息的身體此時就像被注入興奮劑一樣,巴巴地看向此刻在它眼裡猶如天神般高大威猛又慈祥的峂峪。
不用懷疑,小白就是個純種的吃貨!
安排蕭沉毅與溫晴住處,負責這一塊的雲逸非常大方,給予地段最好最豪華的市中心。
地板上鋪着高級的白色羊毛毯,寢室這塊的區域擺著四張酒紅色的單人沙發,牀頭櫃上放著在臺燈和時鐘,還有一個很奇特的擺設。那張大牀的右邊不遠處是衣櫃和一面鏡牆,左邊則是一排落地窗,懸掛著白色的簾布,遮住了窗外刺白的陽光。
“你吶,把粥喝完就趕緊躺下睡了。”蕭沉毅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拿著勺子給溫晴喂清淡的粥,他往熱粥上吹了吹氣,說:“吃完後好好睡一覺,看你累的。”說着心疼在她眼下出現淡淡青圈的地方輕輕撫摸。
“嗯,知道啦。”張嘴含住蕭沉毅喂到嘴邊的湯勺,雙頰有點鼓鼓的,溫晴模糊地答應著,她背靠著牀頭,懷著小小的滿足吃進一口美味的粥。她吃的這碗粥可是中國人開的,在這附近一帶可是遠近聞名的,而且每天都是限量提供的,她也不知道蕭沉毅打哪來的消息,居然叫人去買送來,雖然現在處於與中國文化完全不同的美國,在這一刻,溫晴覺得與在中國並沒有差別。
“好吃麼?”蕭沉毅莞爾地問,溫晴忙不迭地點頭,接著把他送過來的勺子輕輕地推回去,很慷慨地招呼道:“你也吃,這粥真的還不賴。”說著,溫晴還不給他拒絕地硬推到他嘴邊,直到蕭沉毅用無奈又寵溺的眼神,好好把一勺粥吃下了,她才甘休地收手,順帶摸了摸自己挺秀的鼻樑,嘿嘿地樂了一下。
蕭沉毅含笑不言,就這樣坐在牀邊給溫晴喂完了整碗粥,然後抽了紙巾給她擦擦嘴,讓她躺下,把乾淨的薄被捻到她腋下蓋好,輕柔地撩開她的劉海,柔聲說:“睡吧。”
溫晴的臉有些紅,她覺得男人現在就像將她當成孩子一樣,而且她也沒生病,可是男人的這一番動作,她不想拒絕,也不忍心拒絕,於是相當配合地閉上眼睛,感受著那投擲在她身上的關懷的目光,她安靜地睡著,可是不到幾分鍾就不安分了,挪動幾下睜開眼──
“毅”定定地盯住蕭沉毅,溫晴知道自己臉上在發熱,她笑著問:“要不要來下睡前kiss?”
“你確定?”蕭沉毅漆黑的眼眸霎時幽沉如海,失笑問道,待看到身下某小乖亮晶晶的大眼,紅彤彤的小臉,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焰,俯身親上她的眉心,一個個細碎的吻沿著她鼻樑往下,最後印住她豐潤的脣瓣,舌尖撬啓她的牙關……
“……毅……”纏綿悱惻的脣舌交纏,末尾男人在她舌頭淺淺地舔吮了幾下再分開,溫晴嘴貼在男人嘴邊微微喘氣,不禁有些嗔怪的看向男人,每次男人一親她總是不管不顧,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寶貝,你這是在誘惑我嗎?”一直緊盯着溫晴反應不放的蕭沉毅一看到她那風情萬種的眼神,心神瞬間一蕩,狠狠在近在咫尺的紅脣上吻了一下,發出響亮的聲音。
“你陪我睡,我一個人睡不着!”溫晴擡起美眸,期待地看向男人。
蕭沉毅不由暗自苦笑,強壓住心中因爲慾求不滿的高漲火焰,他緊緊抱了抱溫晴,然後在她臉上印下沉沉一吻,低低地道:“好!”
溫晴霎時揚起大大的笑容,看着男人脫鞋上牀躺在她身邊,然後任由他將她抱進懷裡,在靠近這個萬分熟悉又令她無比安心的懷抱後,她輕嘆口氣,不禁懷疑,如果沒有了男人的陪伴,她以後是否能獨自一個人睡去?
朦朧夜色披下一席巨大黒紗,席捲了大地,密密麻麻高掛其上的星星點點,彷彿近在咫尺,實際遙不可及,每當夜色降臨,都會讓人在白日喧囂中得到喧鬧後的平靜,夜,它就猶如一位在人間與地獄的交界旋舞的女郎,她披著神秘的黑紗,摟著性慾和頹靡舞動她妖嬈的身軀,美麗卻至狠至毒,讓有的人爲之著魔,有的人恐懼,也讓有的人不能自拔····
一襲垂落地面的窗簾往兩邊敞開,如血的光芒穿過窗寂靜地鋪淌在毛毯上,在這片豔紅當中,有個器宇軒昂的男人依舊半躺在椅上,這副高大健碩男性軀體幾乎佔據了椅子的三分之二,修長的四肢懶懶地垂在椅子上,如天空般湛藍的眼瞳注視着窗外皎潔的月亮,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他的嘴角緩緩流溢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俊美的輪廓蒙上了層暖光顯得柔和了些。他慢慢閉上湛藍的眼瞳,房間裡迴盪着柔和似輕舒情語的音樂,放在扶把上的修長手指輕輕釦着光滑椅面,嘴巴微微蠕動,像是在低喃些什麼。
忽地,俊美的男子唰地睜開眼睛,柔和的眼睛立即幽深犀利,輕叩桌面的手指也停下,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距離男子不遠處,一位纖細修長的身影靜靜佇立,遠遠看去,竟似一蹲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