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晚,當蘇聯紅軍衝入新卡倫時,氣氛異常的寧靜,城鎮裡的居民都已躲在了地下室。
4月26日早上來臨時,他們發現自己幾乎一夜沒有閤眼。他們後來聽說那天晚上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一名屠夫14歲的女兒由於堅決不從於蘇軍的淫威被當場射殺,格爾達的嫂子居住離此不遠的地方,在當晚被一羣士兵**了,她們一家人都上吊了,父母死了,不過格爾達的嫂子在上吊時繩子被鄰居割斷了,她活了下來,並被送到了彼得鬆的公寓,他們都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勒痕;當這名年輕的女人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明白自己被救了,但是父母卻死了,她幾乎要崩潰了。
第二天晚上,房中的一家人決定離開地下室。她們都擠進了一間起居室裡,以便人多安全。有二十多名婦女和小孩擠在那兒。彼得鬆夫人趕緊將格爾達、另一個女兒和兒媳藏在了一張桌子底下,桌上蒙着的桌布幾乎垂到了地面。不久,格爾達就聽到了俄國人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了紅軍士兵走近了這張桌子,近得幾乎可以伸手摸到他們的皮靴。這些士兵們從房間裡拖出去了三個年輕女人,其中就有卡爾曼。格爾達聽到了卡爾曼的尖叫聲,她感到有些奇怪,因爲卡爾曼叫的是她的名字,她當時不知道爲什麼。尖叫聲最後變成了抽泣聲。
當士兵們還在對這些不幸的女人們發泄獸慾時,彼得鬆夫人拿定了主意。“他們還會回來。”她對桌子底下另外三個人說。她告訴她們跟着她走,並將她們帶到了樓上被炸彈炸燬的最頂樓,那兒還住着一位老年女人。格爾達在陽臺上蜷蜷縮縮過了一夜,心裡拿定了主意。如果俄國人上樓,她就從樓上跳下去。不過,她們最擔心的事就是如何不讓孩子哭出來。格爾達突然想起了身上還帶着德空軍飛行員配備的麥芽片,孩子一哭鬧,她就將一枚麥芽片塞進孩子嘴裡。第二天天亮時,她們看到孩子的臉都被憋紫了,不過這個辦法卻奏效了。
早上的時候是安全的,因爲蘇軍士兵或是因爲發泄了一晚的獸慾而沉沉大睡,或是又回到了戰鬥之中。這樣她們又都回到自己的房間。展現在這些金髮姑娘眼前的是一幅奇怪的情景,她們的牀都被這些禽獸不如的蘇軍士兵用過了。她們還看到兄弟們的國防軍服整整齊齊放在地上,並已被仔細檢查過了。大主宰
格爾達找到了卡爾曼,試圖對她進行一些安慰。也很想知道她當時爲什麼一遍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目光和她對視的那一刻,卡爾曼表現出了一絲敵意,卡爾曼一下子豁然明白了。“爲什麼是我而不是你?”這就是她爲什麼叫格爾達名字的原因。兩人此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儘管情形大體相同,不過蘇軍士兵到來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卻是誰也不好預測。在另一個市區。戰鬥聲漸漸消失時,驚慌失措的平民們聽到掩體門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撞擊聲。然後,一名挎着衝鋒槍的士兵走了進來。“你們好。我是俄國人!”他愉快地向他們打了招呼,然後連他們的手錶都沒碰就走了。兩個小時後進來的另一羣士兵則是非常粗暴,他們抓住伯澤勒,這是一名14歲的孩子,身高6英尺1英寸多,留着一頭金色的頭髮。“你是黨衛軍!”他們之中的一個大叫道。他們更像是在宣佈一件事情,而不是在提問題。他們看上去決心已定,非要射殺他。孩子嚇壞了,房間的其他人最後還是成功地勸阻了士兵們,用手勢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名學生。
伯澤勒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個子已經很高了。他始終都感覺飢腸轆轆,就把被炸彈炸死的馬分割,然後把馬肉拿回家交給母親放在醋裡儲存。他做這件事時非常自然,沒有什麼膽怯。使蘇聯士兵感到驚異也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些城裡生城裡長的柏林人,不是“富農和地主”,卻能幹淨利索地把一匹死馬剝得只剩下骨頭,速度之快,手腳之麻利毫不遜色。感覺到俄國人喜歡小孩,伯澤勒帶着他三歲大的妹妹去了附近一個蘇軍士兵的露營地。士兵們給了她們一片面包,並在上面加了一層厚厚的黃油。第二天,他們送給了他一些湯。不過,後來他聽說發生了附近婦女有被蘇軍**的事情,伯澤勒便將她母親和一名鄰居在一個媒窯地下室內藏了三天。
除了要防範蘇軍的欺凌之外,戰爭讓德國人的衛生標準大受影響,他們的衣服和皮膚上沾滿了灰泥和毀壞的磚石建築物上落下來的塵屑,根本沒有水來奢侈地洗衣服和臉。實際上,一些聰明的柏林人已經開始將水燒開放在罐子裡儲存了,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可靠的飲用水將是最需要的東西。
柏林市中沒有撤離人員的醫院已寥寥可數,這些醫院由於傷員充斥,許多新來的病號都被拒之門外。更糟糕的是,只有地下室可用做病房。在柏林剛開始遭受轟炸時,醫務人員還可以在空襲警報響時將病號轉移到樓下,不過現在炮火轟炸次數頻繁,醫務人員已根本聽不到警報了。一名自動參加醫療服務的婦女看到醫院內一片混亂,還有一些病人“臉包在血跡斑斑的繃帶裡,毫無血色,非常蒼白”。
一名給同胞戰俘做手術的法國外科醫生描述了在地下室木桌子上進行手術的情景:“幾乎沒有什麼麻醉藥,手術器材也很少消毒。”沒有水來洗手術服,照明是依靠兩個有發電機的腳踏車來提供的。
獲得德國官方的幫助實際上是根本不可能的,許多受傷的士兵和小孩在地下室裡都是由母親和姑娘們照顧的。這種情況非常危險,因爲如果看到地下室有一名士兵,俄國人就把會整個房間作爲一個防禦陣地。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婦女們通常都是把傷員的軍裝脫下然後燒掉,並從樓上取下備用的服裝給傷員換上。還有另外一種危險:由於人民衝鋒隊的一些成員決定在俄國人到來前先溜回家裡,因而在身後留下了大量的武器和彈藥。婦女們只要一發現槍,就會立即想辦法把它處理掉。據稱,如果紅軍發現一幢建築物裡有武器,他們就可能把裡面的人全部處死。
小區的水泵房再次成爲人們的信息交流場所,因爲官方新聞已變得不可靠。一種以柏林的標誌“裝甲熊”命名的報紙稱,德國人收復了奧拉寧堡。由於無線電發射器已被敵人控制,戈培爾的宣傳部——柏林人稱之爲“普羅米”——現在只能通過分發傳單鼓動人們了:
“柏林市民們!堅持住。溫克的集團軍正在趕來救援我們,再堅持幾天,柏林就解放了。”看到蘇軍幾個集團軍現在已接近柏林市中心,人們越來越不相信單憑一個德軍集團軍就能使柏林脫困。然而,許多人卻仍然幻想美國人這根救命稻草會來救他們,儘管斯大林對城市的包圍已使他們的希望化爲泡影。
除了,被戰爭連累的柏林市民之外,蘇軍也並不好受。
謝別列夫上校是駐在柏林城西北西門子斯特德區第2坦克集團軍的一名工程軍官,他和一些軍官們坐在一幢樓的頂樓上向部隊簽發命令,而信號兵和傳令兵不時地跑來跑去。
他的部隊正向柏林市中心前進,到處都是炮聲和煙火。士兵們從一幢建築跑到另一幢建築,並小心從院子裡爬過去。
還在抵抗的德國守軍從窗戶和門後面對蘇軍的坦克進行射擊,不過,蘇聯的坦克兵採取了一種更爲聰明的戰術,他們前進時不是沿街道中心,而是沿人行道。一些人使用加農炮和機槍對街道的右邊進行射擊,另一些人則負責左邊,這樣很快就把窗戶和門邊的德國人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