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葉奇所知,在夏林區中一共有着最高政府最精銳的三個軍團,而拱衛着都德和多褐的兩個軍團更是精銳中的精銳——除去常規配置外,這兩個軍團中都有着自己的戰車軍團和特別行動大隊;前者一旦擺開陣型,那就是由炮彈組成的鋼鐵洪流,除去日耀級或者日耀之上的存在外,面對這一幕完全就是送死。
而後者則完全是由類似於他的調酒師那樣的存在,組成的隊伍,人數在五十到三百之間不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以最高政府的秘術‘戰車’做爲技巧的這支隊伍絕對不容任何人小覷,尤其是在他們相互配合的時候——葉奇曾親眼見過殘兵之間的相互配合,那絕對是1+1>2的情景,而與殘兵一脈相承的這些存在,自然也有着相同的特點。
“拱衛都德的……是那個號稱雄獅的軍團嗎?”
略微沉吟了一下後,葉奇向着雅各布求證道。
“沒錯,就是那支雄獅軍團!”
雅各布點了點頭,然後,一攤手,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來:“我們的莫烈提參謀長,這是要幹一票大的啊!”
顯然,和葉奇之前的猜想一樣,雅各布也有着同樣的想法;手指輕敲着沙發的扶手,葉奇略微停頓了一下後,向着雅各布好奇的問道:“莫烈提有着這樣的權利嗎?我記得他一直處於半退休的狀態,雖然之後有了一個作戰演練室參謀長的頭銜,但是那應該是虛銜吧?而且,以莫烈提的謹慎,根本不會做出這樣冒險的事來!”
上一次在夏林區的都德與對方寥寥幾次的見面,令葉奇對於這位傷重未愈,甚至已經留下來相當病根的莫烈提有着一定的印象;而在這些印象中,拋開雙方的立場,對方的公正、細心和謹慎讓他有了一絲好感——因此,葉奇並不會認爲這樣一個人。會冒這樣大的風險來做一件根本無法達到‘除根’目的的事情。
誠然,那支雄獅軍團無比的強大,曾有着無數的輝煌,但是想要一次性消滅這次來參加巫師密市的黑暗傭兵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說這些黑暗傭兵中不乏真正的好手,單單只是巫師們也不會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雖然最高政府的軍隊是在時間或者範圍之外動的手。但是從本質上來說。這只是在鑽《最終停戰協議》的空子而已,依然是違反了協議本身。
以莫烈提一直表現出的性格,根本不會做出這樣有失‘公正’的事情來,更何況。即使要做,也不會做的這樣‘魯莽’‘粗糙’——以葉奇對此次帶隊的幾位巫師大師的瞭解,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這幾位巫師大師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到時候一些謠言隨之傳出的話。對於最高政府原本就不高的威信,無疑又是一個打擊。
這樣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莫烈提不會看不明白,因此,葉奇的話語中滿是疑惑。
“莫烈提一個人當然不行,但是再加上某一位或者兩位議員的推波助瀾的話,卻是足夠了!”雅各布搖了搖頭,然後,緩緩的說道:“據我們得到的消息稱。下一次的議長選舉就要開始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甘寂寞的議員想要活躍一下,爲自己獲得更多的資本和榮耀啊!”
“政治嗎?這個可是我最不想觸及的範圍!只能夠祝莫烈提好運了,千萬不要替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被黑鍋!”葉奇微微一怔,馬上就苦笑了起來。
“放心吧。莫烈提也是一個聰明的傢伙,自然會有着他的打算!”
雅各布以這樣的話語暫時結束了這一個話題後,看向了葉奇,笑着道:“而且。相較於莫烈提,一直跟着你的兩個年輕人才是你更加需要頭疼的存在啊!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對你打着他們兩個人的名義做誘餌,感到了深深的不滿!”
“雅各布叔叔,難道你沒有替我解釋?”
葉奇看向雅各布的目光帶着疑惑。
“解釋了,不過,效果不大!顯然,這個還是要親自交給你了!”
雅各布聳了聳肩,面帶無奈。
“好吧、好吧!真是令人頭疼的年輕人!”
葉奇不由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苦笑了起來——對於小道格和克索爾兩個年輕人,葉奇可是知之頗深的;雖然小道格看似一副隨意、嬉笑的模樣,但是心底卻有着一股倔脾氣,完全和驢子一般;而後者,出身千沼區的年輕人,那脾氣更是宛如驢子一樣的存在;兩個年輕人,之所以能夠成爲好友,這種倔驢一般的脾氣,那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事實上,葉奇還是有些低估了兩人倔強的程度——當天晚上,葉奇回到了諾斯德家族的偏廳,他們臨時的居所;而在推開房門後,正在和文弱的獵魔人、熱心的黑暗傭兵有說有笑的兩個年輕人當即都冷哼了一聲,瞥過了頭去。
“芬格!”
文弱的獵魔人和熱心的黑暗傭兵朝着後者打招呼道,尤其是後者,在修養了數日後,這個時候終於可以脫離了那輪椅,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來自由活動了;不過,想要恢復到巔峰狀態,卻還需要一些時間——雖然那位魔法皇帝留下的藥劑神奇無比,但是當時這位熱心的黑暗傭兵留的血實在是太多了,傷口雖然恢復了,但是流逝的血液,也足以讓其虛弱數天了。
這裡交給你了!
熱心的黑暗傭兵笑着衝葉奇比劃了一下後,就拉着文弱的獵魔人走出了房間,後者在路過葉奇身邊的時候,還衝着葉奇一握拳,示意葉奇加油;而對此葉奇則是苦笑了一下,而看到兩個將身體轉過去背對自己的年輕人後,他的苦笑再次深了一些。
不過,相較於葉奇這種爲了一點小事而煩惱不同,此刻的莫烈提卻是雙眉緊鎖,愁容滿面的看着剛剛從都德發來的緊急公函——
“什麼東西!一羣不知所謂的混賬!”
看了半晌後,莫烈提徑直的將這份公函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破口大罵起來——在之前接到這個命令後,莫烈提的心底就帶着濃濃的反感。可是半個軍人出身的他,還是知道軍人的天職是什麼;因此,立刻調整了心態,進入了加緊的安排、調度之中;不過,隨着後續的命令相繼傳來。即使是以莫烈提的性格。也忍不住的暴躁、憤怒起來。
什麼叫做盡量全殲從蘭丁堡離開的黑暗傭兵?
什麼叫做可以酌情的主動出擊?
狗屁!都是一羣腦子裡被大糞塞滿的狗屁!
砰!
心底的憤怒令莫烈提猛的一錘面前的桌子,站前身來,就圍繞着面前的桌子速度飛快的轉了幾圈,直到將憤怒完全的壓了下去後。這才重新的坐了下來;徑直的將之前的公函,推給了坐在桌子另外一邊的老人。
這位老人的頭髮和鬍鬚已經全部的都白了,但即使是這樣,在坐下來後,身體也是筆直的如同一棵松樹一般。整個人都帶着一股嚴厲、不苟言笑的氣勢,而身上的軍裝更是說明着這位老人的身份,而領口處金色的雄獅徽章,和肩膀上的軍銜,則表明着這位老人的身份——雄獅軍團軍團長。
老軍團長絲毫沒有被莫烈提的憤怒所影響,他拿起了那份公函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起來,然後,非常冷靜的對着莫烈提問道:“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
莫烈提反問了一句後,就沒有絲毫隱瞞的冷笑道:“如果真的按上面說的去做。那麼我們就等着爆發一次全面戰爭吧!不僅僅是這些黑暗傭兵,還有巫師,甚至是獵魔人也會加入到其中;而且一直虎視眈眈的教廷,一定不會介意再顯露一下誰纔是洛蘭特霸主的姿態!”
對於這位老軍團長,莫烈提是從心底的尊敬着。畢竟,當初的他就是從雄獅軍團中走出來的;因此,深知這位老軍團長的正直,莫烈提是不會有着隱瞞的——而也正是因爲這份正直。莫烈提才一直認爲最高政府是有希望的;所有的高層,不是都被那種官僚主義侵襲、腐蝕。變得昏庸、不堪。
“迪德斯有消息傳來嗎?”
老軍團長沒有回答曾經屬下的問題,而是再次的問道。
“迪德斯大人之前已經傳來了消息,讓我們按兵不動,他去找議長商量了!”
莫烈提恭敬的回答道。
“商量?看來,那位也是默許了啊!”
輕輕的嘆了口氣,做爲雄獅軍團的軍團長在這個位置上待了足足四十年的老人,雖然沒有參與到那些爾虞我詐的政治鬥爭中,但是卻絕對有着相當的政治敏感度;就如同此刻,這位老人就明白了那位議長心底真實的想法——如果反對這樣的命令,在迪德斯出面後,那位議長就應該要修改命令了;可是到了現在,都沒有傳來準確的消息,顯然,那位議長真實的想法,和公函上的內容,是相差無幾的。
“您是說議長大人也……”
莫烈提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雖然很討厭最高政府上層的那些官僚們,但是對於一些人,莫烈提卻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着,面前的老軍團長是一位,守護着整個最高政府的迪德斯是一位,而剩餘的那一位就是最高政府的現任議長。
他實在是難以相信,那位一心爲公的議長大人,竟然會同意這樣荒唐的,幾乎可能是將整個最高政府都拉進到泥潭中的命令;甚至,在此刻莫烈提的心中,已經不由暗暗的猜測,最高政府的內部是否出現了大的動盪,那位議長大人是否被什麼存在脅迫或者控制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暗自的搖了搖頭;有迪德斯大人在,最高政府就是銅牆鐵壁的,是不可能被攻破的——這種堅持的驕傲,只是短短持續了不到兩秒鐘,莫烈提的心底就升起了一股頹然;因爲,他知道,這確實是他那位尊敬的議長大人默許的命令。
“人總是希望能夠在巔峰的時候,再進一步,他也不例外啊!”
老軍團長看了一眼面前面帶頹然的莫烈提,然後,目光再次的放在了公函上最後署名的位置。他淡淡的說道:“他已經七十歲了,按照最高政府的條例,他已經不可能在連任議長的職位了;那麼在離開前,他必然想要完成一件,足以令他感到自豪、驕傲。甚至是死而無憾的事情!”
“不過。這卻會被那些小人利用啊!”
收回了放在公函上最後署名位置上的目光,老軍團長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面,在清脆的響聲重新吸引了莫烈提的注意力後,他聲音平穩的說道:“我們的存在是爲了守護最高政府、守護洛蘭特;莫烈提。你明白嗎?”
“是,軍團長!”
本能的莫烈提肅然起立後,徑直立正向着面前的老軍團長敬了一個軍禮——就彷彿是回到了新兵入伍時,這位當時還年輕許多的軍團長正在檢閱部隊時的模樣。
“按照我們原本制定的作戰計劃開始部署!”
老軍團長一絲不苟的發佈着命令;而在自己曾經的長官說出了守護最高政府、守護洛蘭特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老軍團長會這麼做的莫烈提。沒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再次的敬了一個軍禮後,轉身跑出了帳篷,開始向下轉達命令。
“真是一幫貪心不足,十分該死的傢伙啊!”
在帳篷內沒有一個人以後,這位老軍團長的目光再次的看向了公函最後的署名,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好似是一頭真正的獅子般,不怒自威;而在此刻,這頭獅子卻蘊含着自己的怒意。在怒意的催動下,那股威勢幾乎是令人無法直視,尤其是那些心懷鬼蜮伎倆的人,在這樣的目光下必將肝膽俱裂。
……
夏林區,都德。
在一處大廈的頂層。兩個中年男子正俯視着下方,俯視着下方因爲高度、距離而被縮成了綠豆大點,川流不息的人羣,臉上帶着高高在上的蔑視與自傲——
“你說那個老獅子。現在是不是正暴跳如雷的準備擇人而噬?”
兩個中年男子中,身材瘦高。有着一個鷹鉤鼻的那位笑吟吟的衝着身旁的人問道。
“我已經二十幾年了,沒有見過那個老獅子發怒了!不知道是脾氣好了呢?還是因爲太老了,早已經不會發怒了!”帶着一抹笑聲,這位身材略胖,個頭不高,甚至已經禿頂的中年男子的聲音中,滿是幸災樂禍:“上一次他發怒還是因爲他的兒子違抗軍令吧?不過,這個老獅子也真夠狠的,自己的親身兒子,竟然說槍斃就槍斃!”
“嘖嘖,都說我們陰狠,沒有人性;和這位老獅子相比,我們可差的不只是一點半點!”
鷹鉤鼻的男子飽含讚歎的搖了搖頭,接過了身旁的人的話語,繼續說道:“如果我們要都有着這位老獅子的心狠,是不是早就到達今天的這個層次了?”
“當然,那肯定是當然的了!”
矮胖禿頂的中年男子,連聲大笑的點頭稱是。
“那些人聯繫的怎麼樣了?”
笑聲稍歇後,這個矮胖禿頂的中年男子向着身旁的人問道。
“一切都已經就位了,只要時機一到,我們就可以看好戲了!”
鷹鉤鼻的中年男子笑着回答道,同時轉身走向了酒櫃,拿出了兩個杯子,分別斟滿了上等的紅酒,遞給面前的合作伙伴一杯後,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笑道:“來,先讓我們預祝一下,我們計劃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
矮胖禿頂的中年男子,帶着同樣的笑容舉起了酒杯。
叮!
兩隻酒杯輕輕的碰到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杯中紅色的酒液隨着這碰撞而上下翻滾,就猶如沸騰的鮮血一般。
……
“芬格閣下,您真的不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小道格看着面前的葉奇依依不捨,而一旁的千沼區年輕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期盼卻說明了他心底最直接的想法;而兩個年輕人,在此刻一點也看不出昨天那股對葉奇不理不睬的倔驢般的模樣。
“在蘭丁堡,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大約會在巫師密市結束後再動身回都德!”站在車旁的葉奇微笑的向着兩個年輕人解釋着:“也就是一週的時間,等到我去了都德,我們就可以再次的見面了!”
“赫曼、託尼,你們也要等到巫師密市結束嗎?”
小道格的目光放到了另外兩個送行人身上。
“當然,巫師密市對於我們這樣喜歡收集的人來說,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機會!”
“而且,我們已經和韋斯頓大師商議過,在接下來的一週加入到巫師密市中!”
“以一些小東西,來換取我們下一階段的旅費!”
“所以,我們短期內是無法去都德看望你和克索爾了!”
文弱的獵魔人和熱心的黑暗傭兵互視了一眼後,一人一句的說道,
“你們有了新的目的地?”
“當然,會是一個非常棒的旅行!”
熱心的黑暗傭兵如此的說道;令本就因爲分別而感到悶悶不樂的兩個年輕人,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不愉快。
“你們也是在自己的旅途上啊!”拍了拍兩個年輕的肩膀,在兩人都上車後,葉奇這才笑着繼續道:“所以,不要羨慕別人!更何況完成了獵魔人的訓練後,一條漫長到足以令你嘔吐的旅程就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我從沒有像現在一般,期望着嘔吐到來!”
小道格聳了聳肩,和好友一起的輕笑起來;而葉奇和身旁的兩人則微笑的對着兩個年輕人揮了揮手臂,送上了祝福——
“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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