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位離去的黑衣執事並沒有看到他那位上司最後的表情,但是半跪半爬的這位替身卻是將對方的表情絲毫不落的看在了眼中,那種面對自己人都毫不留情的模樣,令這位替身從心底就是一顫;並不是之前的演戲,而是真正的心有餘悸——能夠對待自己人都是這樣,那麼對付他這個外人呢?一想到之前自認爲對付比自己年齡小和其它年輕人一般,是可以‘糊弄’的對象,這位替身就不由的暗自後怕。
他非常的相信,如果不是有着那位大人的提醒,此刻他絕對不只是這點皮外傷了;最起碼,會留有一處令他終身遺憾的傷勢——對方的心胸狹窄他見識到,那麼對方的能力,能夠成爲那位抓他來的人的上司,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對方的表現可不像是靠着裙帶關係上位的那些紈絝;因此,這位替身並不懷疑,對方最終會識破他的計謀;最多也就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而且拖的越久就越是讓位心胸狹窄的年輕人感到憤怒,而他的下場就越是悽慘。
還好有大人的提醒!
慶幸不已的這位替身,哪怕是感覺到了全身的冷汗淋漓,但卻對於葉奇升起了一分感激——畢竟,按照那位大人的立場,對於他這樣的替身來說,根本沒有這樣幫助的義務;哪怕他被折斷手臂或者砍斷雙腿,只要他當時沒死,就會繼續完成了原本的任務;有着他的頭領在,他絕對不敢耍任何的花銷。就算是身體受到了不可治癒的終身傷害或者乾脆不幸的死去,他依然必須要完成他的任務。
這是他才成爲那位大人的替身後,他的那位頭領就詳細給他說明過,並且他還點頭答應了——與頭領之間的答應,絕對就是不允許撕毀的承諾;如果一旦撕毀,那麼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背叛;而他的那位有着‘毒寡婦’稱號的頭領可不會輕易的饒過背叛者,到時候就算是想死,也是非常難以達到的事情了。
如果說面前的年輕人只是一條還未成長起來的毒蛇的話,那麼他的頭領就已經是一隻進入了產崽期的毒蜘蛛——不僅有着劇烈的毒液,還有着殘忍以及時刻對闖入者進攻的本性;而相較於這兩者。他替身的那位大人卻是完全的不一樣;擁有着比之前兩者都要強大的氣息,也擁有着前兩者所不具備的氣度。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點是,他替身的那位大人根本不會以自己屬下的生命來做爲進階的階梯;哪怕他這個屬下只是臨時的——交織着的對比,猛的令一個念頭出現在了這位替身的腦海裡,而且迅速的生根發芽;而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念頭,才令這位替身越發的賣力氣來;在聽到了面前年輕人的問話後,他立刻的回答道。
“那位最後出現的大人物的形象,我做出了一些修飾!”這位替身在收到了葉奇按照之前計劃‘和盤托出’的指示後,立刻就毫不猶豫的說道:“他沒有鬍子。也沒有穿着的很破爛;他有一身得體的風衣……”
“風衣?黑色的嗎?”
下意識的這位年輕的教廷頭領問道——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或許他還不至於這樣的問;畢竟。風衣這種衣物,實在是很普遍;但是在千沼區這樣較爲特殊的地方,普通的戶外裝纔是人們最佳的選擇;而本地人則是麻布衣混合着皮甲之類的衣物;而只有一種人在千沼區還會選擇風衣,尤其是黑色的。
獵魔人!
這個念頭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了這位教廷的年輕人的心中——做爲宗教裁判所的下一代的精英,他並沒有少參與到與獵魔人的明爭暗鬥中;甚至,某些時刻,在與黑暗生物或者獵魔人對戰的選擇中,他更加的喜好與後者對戰;畢竟,黑暗生物的對戰則必然是生死之間。沒有任何保留的戰鬥,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生死完全靠運氣的局面。
而後者就不一樣了,做爲同樣的人類,雙方可以溝通;尤其是後者某些時刻的死板,足以令他在關鍵的時刻獲得一個想也不敢想的機會;事實上,他之所以會喜歡和後者對戰,這種關鍵時刻的機會。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甚至某些時刻,這個機會,完全的會超越原本實力的界限——只要使用對策略,抓對了把柄。那麼獵魔人都是一羣完全可以利用的傢伙;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一直如此深信的。
“是的,沒錯!就是黑色的風衣,不過,在黑色的風衣周邊卻鑲嵌着金色的紋路……”
“金色?!”
一直在僱傭兵面前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淡然的年輕人,聽到了這位替身的話後,當即一怔,然後馬上衝到了這替身的面前,將對方從地上揪起來後,徑直的問道。
“沒錯、沒錯,就是金色的紋路!”這位替身很好的向面前的年輕人反映着日耀級使徒的風衣是什麼樣的款式,並且重申着他身爲僱傭兵的價值觀:“雖然乍看是就是一根金色的線條,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那金色的線條中有着非常細小的紋路;組合在一起,這件風衣簡直就和藝術品差不多;肯定非常的值錢!”
“那個人長什麼樣?”
日耀級使徒的出現,沒有令這位教廷的年輕人再次的對面前粗俗不堪的僱傭兵發出不屑的冷笑,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的被吸引到了,那位素未謀面的未知的日耀級使徒身上了。
“很年輕,和閣下的年輕應該差不多!”這位替身以僱傭兵的言語,形容着面前年輕人急需要的答案:“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的危險;在那位大人物的面前,我只是擡頭看了一眼。眼睛就好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疼的直接閉上;並且不停的流着眼淚!如果我不是確定那位大人物還是人類的話,我還以爲是碰到了什麼恐怖的兇獸吶!”
恐怖的兇獸?你看到的那位存在可比你知道的那些只有野獸本能的兇獸強大的多了!
心底浮現出了這樣譏諷想法的教廷的年輕人,繼續的問着——他想要知道、確認那位日耀級使徒的身份。
“對方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例如:武器、隨身的飾品……”爲了防止被眼前這個滿腦子只知道金普頓的粗俗的傢伙將話題扯開到根本沒有邊際的地方,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不得不提醒着對方。
“有的、有的!”有了對方的‘提醒’,早已經準備的替身,立刻說道:“那位大人物用一把長刀,比一般的刀都要長的長刀;不過,刀身卻略微狹窄;還、還有那刀柄上,好似掛着一個鈴鐺……”
“長刀?!鈴鐺?!”
聽到這兩個形容詞後。這位教廷的年輕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甚至都是一陣恍惚,然後立刻低下頭,凝視着面前的僱傭兵,聲音冰冷的說道:“你確定是一把長刀上掛着一個鈴鐺?而不是其他的物品!好好的想想,這個可是關係到了你的生命!”
爲了確認是否是腦海中那個人,這位教廷的年輕人再也顧不上自己的風度,徑直的對着面前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僱傭兵出言威脅——如果真的是這個人的話,那麼我應該是……還是……
幾乎是立刻的。這位一直表現自己‘強硬’的年輕人,心底開始了紛亂——畢竟。任何一個人面對着日耀級都是會心生敬畏;更何況面前的這位並不是普通的日耀級,而是隨意將日耀級當做草芥般斬殺的存在。
“確定!確定!閣下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給閣下畫出來!”
看着急聲高呼的僱傭兵,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伸手拔出了腰間的十字劍,一道劍光閃過,綁在替身身上的繩子就全部的斷裂開來——這位終於脫離了束縛的替身,立刻將一直壓在胸口的鑽石揣到了自己短褲上唯一的口袋中;因爲是‘睡夢’中被擄來的,這位替身徑直赤膊的上身,只有一條短褲套在身上。
“趕緊畫!”
面對替身表現出的貪財。這位教廷的年輕人立刻厲聲催促道——爲了確認心中的答案,他簡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做爲這次來到千沼區有幸參與到特殊任務中的教廷年輕人,他非常的清楚,這次的任務對於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而如果他能夠確認那位突然起來的意外者的身份,那麼即使他在之後的任務中表現不佳,他也足夠勝過其他的人。
畢竟。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話,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並不認爲這次的特殊任務還會進行下去——來到千沼區的一個前提,就是因爲他們得到確切的情報說,那位在都德正在陪着自己的情人過仲夏節;一旦那位突然的出現在千沼區的話。那麼一切都會變得不同;畢竟,他們崇仰的大人都說過,遇到那位任務失敗都不會遭到懲罰,甚至可以主動放棄任務。
“閣下可以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嗎?”
面對這樣合理的要求,心情急躁的教廷的年輕人立刻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從腰間的背囊中扔出了這位替身所要求的東西——看着眼前僱傭兵趴在那裡,認真描繪的模樣,即使對方只是畫出了一半,而且畫畫的水平非常的粗糙,但是幾乎一眼,這位教廷的年輕人就肯定了那位就是他猜測人物。
夏克之龍!
曾經在前一陣子,對方的模樣、使用的武器,甚至言語交談、行爲的方式都成爲了他們這些年輕人討論的一切;當然了,這種討論總是充斥着而已——他們想要找到如何對付對方的辦法;不過,在得知了在諾斯德家族一戰的具體情報後,面對己方三位日耀級的聯手,對方都是一刀斬之的情況,這些年輕人全部都失望了。
面對絕對的實力,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浮游而起的泡沫般,輕輕的一碰。就會破碎——不過,這樣的討論也不是沒有作用;最起碼,他們這羣年輕人將那位的模樣、武器全部都記在了心底,就好似烙印一般,忘也忘不掉。
如果說,放在平時,知道了這位教廷的‘次一號’敵人在這裡的話,這位教廷的年輕人絕對會恐懼、會擔憂,但是現在他卻是滿心的欣喜;因爲,他得到了他的前途的保證——雖然只是一則消息。但是其重要性也足以令他超出其他的同齡人。
哼,以爲將我安排在這裡,我就會沒有做爲嗎?
你們真是大錯特錯了!
你們平時的實力不如我,即使聯合起來,也依舊不如我!
要知道,運氣可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而我的運氣一向都是不錯的!
帶着這樣的想法,這位教廷的年輕人,摸出了一塊只有成年人大拇指粗細的半透明水晶——這是宗教裁判所因爲這次的任務在千沼區,而給他們特製的神術水晶;要知道在缺少電力的千沼區。一切的常規通訊手段都已經被限制了;雖然那種蜂鳥非常的不錯,但是也有着行動力單一、速度方面的限制。遠不如他手中的通訊水晶方便。
儘管這一枚神術水晶,只能夠向着持有中樞水晶的那兩位大人傳遞消息,並且只能夠使用一次,但是即時的傳送方式,足以彌補其餘的不足——至於用神術水晶來聯絡其他人?不要說神術水晶沒有這樣的功用,就算是有,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聯繫他的那些競爭對手。
在宗教裁判所內,競爭就意味着死亡——而競爭對手則意味着生死的對手;沒有迴旋的餘地,彷彿是天生死敵。
手裡握着神術水晶的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的選擇傳送消息——此刻,興奮的他,腦海中還保留有一絲常年宗教裁判所培養而形成的謹慎;他需要再次的確認一遍;面對這種確認,不論是還在努力完成着‘繪畫’的替身,還是躲在一旁的葉奇,都是早有準備的;因此,這位教廷年輕人的確認卻是白費功夫。
不過。這種白費功夫,在這位年輕人看來卻是值得的;他欣喜的將消息傳遞了過去,並且準確的報告了自己的位置——哪怕是有着夏克之龍出現的消息,做爲教廷這次的兩位指揮者。也不會因爲他的一句話,就立刻退兵;一定的確認還是並不可少的;最起碼,再次派出人去確認消息是免不了的。
想到這的這位教廷的年輕人,立刻將守在外邊的那位黑衣執事叫了進來。
“將我們在這裡的那位暗子帶來,還有和這個傢伙一起前去那個遺蹟的僱傭兵,也給我帶來!”面對着自己的臨時屬下,這位教廷的年輕人並沒有多說,只是叮囑道:“一定要活着的!明白嗎?”
“好的,大人!”
那位黑衣執事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位年輕的上司的欣喜——難道真的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情報?雖然心底有着這樣的想法,但是這位黑衣執事,卻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徑直的點頭應是。
看着退出了內洞的黑衣執事,再看了一眼捧着那潦草不堪的‘圖畫’對着自己表功的僱傭兵,這位年輕人笑吟吟的接過了那張混雜了泥土、鮮血和筆墨的白紙;不過,在心底的厭惡,卻是令他冷冷的對着面前的人下了最終而當裁決——再讓你多活一會兒。
……
千沼區,某片沼澤的深處。
在一棟點着油燈的樹屋內,兩個人影正坐在一張矮茶几的兩邊。
“大人的任務不能夠拖延!”一身黑色長袍的中年人,對着一身紅袍的中年人表示着自己的不滿:“特里,你應該知道故意拖延大人交代任務的後果!”
“我當然知道!”
曾經在諾斯德家族的莊園僥倖逃過一劫的特里,聽到面前人略顯不客氣的話語,不由的一皺眉——雖然對方是宗教裁判所的三大審判長之一,與自己這個紅衣大主教的身份不相上下;但是做爲剛剛晉升的審判長,如果認真的說起來,還是不如他這位紅衣大主教的。
哼,走運的傢伙!
紅衣大主教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因爲康斯坦斯的重傷未愈,以及迪茲奧的‘叛教’,對方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不過,謹慎是必須要的!畢竟,這裡現在是獵魔人的地盤,如果稍有不慎,我們就會將大人的任務搞砸!”雖然心中不滿,但是這位紅衣大主教依舊帶着笑容說道:“爲了謹慎的延遲,總比徹底的搞砸強吧?”
ps第二更~~真是火熱的週末,碼字的頹廢,一身是汗……洗了三次澡,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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