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由上至下的闊劍,徑直的帶起了一陣氣流,周圍滿是荊棘的灌木叢,在這陣風壓的壓迫下,立刻向着兩邊伏到;而一些掛在枝頭的嫩葉,在這風壓之下,瞬間就打着滾的飛到了半空中,並且立刻被絞碎,化爲一蓬蓬綠‘色’的灰塵,就彷彿在兩人頭頂的空中出現了一個絞‘肉’機一般。
“給我去死!”
同樣身爲神殿的高級祭司,並且還是大長老兒子的羅本,瞪大了的雙眼中,遍佈猙獰;顯然,他並沒有打算手下留情——闊劍在距離德卡特的頭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猛地再次加速;而這次加速,令之前向下的風壓,猛地一頓;然後,變得更加狂暴起來;之前只是被壓倒的荊棘灌木叢,此刻也如那些掛在枝頭的嫩葉般飛到了半空中,而且剎那間就被絞碎。
灰綠‘色’的粉末幾乎是瞬間就充斥在了兩人的周圍,遮擋住了原本清晰的視野。
“羅本,我並沒有想和你爭奪什麼!擁有着現在的地位,我已經很滿足了!”德卡特在視野被遮擋的瞬間,就徑直的閉上了雙眼——雖然他與羅本之間的關係非常的差,但是同樣做爲神殿的祭司,對於羅本的實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尤其是對方手中足有‘成’人巴掌寬,四英尺長的闊劍,其中的厲害早就被神殿中的人們讚歎、傳播着。
而且,德卡特非常的清楚,羅本之所以選擇了闊劍,而不是更加沉重的巨劍,並不是因爲力量不夠的緣故;相反,在整個神殿中,羅本的力量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他直選所以選擇了手中的闊劍,是因爲一套特殊的用劍技巧——對於這套用劍技巧,德卡特只知道是由對方的父親懇求大祭司,賜給對方,用以彌補對方的實力不足;因此,德卡特並不清楚這套用劍技巧的厲害之處,但是出於對大祭司的瞭解,哪怕此刻德卡特的臉‘色’依舊是淡然的神情,但是內心對於這套用劍技巧可是有着足夠的謹慎。
而事實證明這樣的謹慎是多麼的重要——在劍風臨體前,那凌厲的風壓,如果不是他雙腳用力的紮在地面的話,幾乎就要將他吹飛;而在對方闊劍一頓,再次急速下劈後,原本吹飛的力量,在一瞬間卻變成了吸引的力道;哪怕是德卡特的雙腳紮在土地裡,也被這急速變換的力道,‘弄’得重心不穩,身體一個踉蹌,直接空‘門’打開!
幸運的是,內心滿是警惕的德卡特身體雖然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相互反作用力被‘弄’得踉蹌,但是早有準備的他卻在對方闊劍的劍鋒即將掃過他身體的時候,徑直的爬到在地,然後一連串的打滾,躲過了對方那原本致命的一劍。
“羅本,你能夠聽我的解釋嗎?我真的沒有任何和你爭奪的想法!”
從地面重新站起來後,模樣略顯狼狽的德卡特依然想要解釋;不過,對面的羅本卻根本不給德卡特這個機會,看着德卡特狼狽的模樣,羅本原本猙獰的面容中浮現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怎麼了?你不是被所有人都看好的神殿的天才嗎?不是被大祭司誇讚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冷靜完美的解決嗎?爲什麼現在這麼的狼狽啊?來,告訴我啊!”
大喊聲中,羅本又一次的揮動着闊劍;如同之前一樣,相反的氣流令躲閃的德卡特越發的狼狽起來,甚至肩膀上那鑲嵌着金絲的華貴披肩也被切開了一道縫,徑直的從德卡特的肩膀上脫落,掉在了地上——羅本上前一步,用力的一腳踩在了這披肩上,宛如是踩在了對方的臉上一般,帶着興奮甚至是扭曲的面容,看着對方再次的一劍劈出;立刻,正反兩道力量再次的將德卡特包裹了進去。
而這一次,德卡特則更加的狼狽起來——左手手臂處的衣服直接碎成了一片片的,一道劍傷從手肘處,徑直的綿延到了肩膀;鮮血順着還未消失的劍風,飄灑在半空;而看着德卡特左臂受傷後,原本就步步緊‘逼’的羅本,更加的得理不讓人起來,每走一步他就揮出一劍,同時嘴中不停的大吼:“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你的天才之處在哪裡?讓我看一看啊!和一個廢物般,憑什麼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而且,你認爲閉上雙眼就可以感知到我的劍的軌跡嗎?真是妄想!”
“去死!去死!”
一劍跟着一劍,一劍連着一劍,肆虐的劍風幾乎是直接將德卡特包裹在了其中,血痕一道道的出現在了德卡特的身上,血液在正反兩道劍風的力量下,飄散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片紅‘色’的血霧,附着於那周圍荊棘灌木叢植物的灰綠‘色’粉末上,立刻就將這無數的灰綠‘色’粉末,染成了紅‘色’。
……
“不錯的用劍技巧!”
不遠處的一顆大樹的橫枝上,原本正在準備接下來行動的葉奇與萊曼正一坐一站在上;行動準備中,被突如其來的異動吸引過來的兩人,徑直看着遠處劍風肆虐的情形,同樣是使用劍的萊曼,不由輕聲說道。
“這樣的技巧,應該是依靠那把特殊的闊劍才能夠使用!”有着大師級的冷兵器做爲基礎,葉奇的眼光自然不會遜‘色’;甚至是比萊曼看的更加的清晰,直指羅本這套用劍技巧的核心:“如果失去了這把特殊的闊劍,這套技巧的威力最起碼要下降八成,面對勢均力敵的存在,基本上用和不用沒什麼太大的差別;還不如用其他的技巧,來尋找勝利的機會!”
“雖然有着這樣的缺點,但是你不能夠否認這套技巧的簡單易學,以及實用‘性’!最起碼,和他對戰的那個傢伙,已經快不行了!”萊曼沒有否認葉奇的觀點——做爲日曜級的存在,雖然比葉奇看到這套用劍技巧核心問題的速度慢了一點,但他同樣看出了這套技巧的優劣;不過,這並不關乎面前的戰局,在萊曼的視線中,德卡特的失敗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嗯,面對這樣的技巧,如果第一時間不能夠奪下對方手中的闊劍;就一定要貼身和對方對戰,拉開距離的話,隨着時間的流逝,只會越發的不利起來;就好像是陷進了沼澤中,沒有攀爬出的話,只會是越陷越深;最後,直至窒息死亡!”
視線同樣看着‘交’戰中兩人的葉奇贊同的點了點頭——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用劍技巧,但是在有着大師級冷兵器做爲基礎的情況下,葉奇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這套用劍技巧的優劣,以及最終的殺招。
正反兩股力量的肆虐只是這套用劍技巧最基礎的攻擊方式,力圖讓被攻擊方失去重心,然後一擊而破;這套用劍技巧的真正殺招是配合着劍風形成兩股相反力量的步伐;在葉奇的眼中,一步一劍的羅本,在德卡特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劍風網——就如同充滿了粘‘性’的蜘蛛網一般,隨着對方的掙扎,蛛網就會越來越緊;當然,這個劍風網除去會讓被攻擊者失去躲閃餘地,而且隨着用劍者最後一劍揮出,之前那些還未消失的劍風就會如同裝滿了火‘藥’的袋子被點燃了一般,瞬間全部的炸裂開來。
位於正中心的被攻擊者,在這樣的爆炸中除非是擁有着特殊的能力,不然就算是一倆戰車,也得被炸成廢鐵;而這纔是這套用劍技巧的最終殺招——淺學易懂,只需要一定的力量就可以施展,而且更重要的是威力不錯;對於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遠比拿着一把手槍合適;如果不是有着那把必須要使用的闊劍做爲限制的話,葉奇也不得不稱讚這套用劍技巧的高明。
當然,現在有了這樣的限制,在葉奇的眼中,這套用劍技巧的價值就直線的下滑,直接降到了基本堪用的地步——有着龍之傳承做爲參考的葉奇,腦海中有着令絕大多數人都爲之震驚、呆滯的從蠻荒年代時期就流傳的各種技巧;哪怕只是包括日曜級和日曜級之下的,但這些技巧中就有十幾套遠超現在看到這套用劍技巧;甚至,如果將入‘門’難易程度拋去的話,想要超過面前這套用劍技巧的存在,其數目就直接過百。
永遠不要小覷財寶對於龍族的吸引力——而不論是珍貴的物品還是人或者是技巧,在龍族的眼中都屬於財寶;而能夠被龍族看上的技巧,也自然是珍貴不已;不論是放在哪個年代都一樣。
“之前的練習怎麼樣了?”突然,葉奇扭過頭,看着萊曼道:“接下來要實戰了!”
“實戰?”萊曼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道:“你是想要就那個傢伙?這可不像是你啊?”
“救人只是順便,主要是爲了讓你和我在別人的面前練習一下!”葉奇聳了聳肩,道:“當然,對方手裡的那把劍我也想借用一下;雖然沒有達到聖器的程度,但也是頂尖的魔法武器了!總比我隨意找一把武器代替閻魔刀的強吧?”
“那麼,走吧!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萊曼一閃身就從大樹橫枝上消失,而葉奇緊隨其後的也消失不見。
……
“哈哈哈,德卡特!你看看你現在想什麼模樣?簡直就像是一條狗啊!就和你當初被我的父親從外面帶回來的樣子一樣啊!”看着德卡特在自己的劍風中苦苦掙扎的模樣,羅本從心底感受到了舒暢,他發出了久違的暢快的大笑聲:“這個模樣才適合你啊!什麼高級祭司,你就只配當一個乞丐、奴隸而已!”
“羅本,我從沒有想要和你搶奪什麼!我只是想要……呃……”
還想着解釋的德卡特,被一道劍風徑直的掃在了後背上,立刻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後背上,而德卡特整個人更是帶着一口鮮血被掃飛到了空中——劍風除了那鋒銳的切割之外,還有着相當的撞擊力道;如果是普通人,捱到了這一下,不僅僅是被一分爲二,還會在瞬間就被劍風的力量將全身的臟器壓碎;而做爲一個天賦異稟的使徒,德卡特雖然身體素質遠超了普通人,但是直接捱到了這樣一道劍風,再加上之前的傷痕,也令他難以承受,徑直倒地不起。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我們的天才就只有這樣的水平嗎?我可是還有最後一招沒有用啊?就這樣不行了,真是令人掃興不已啊!”裝模作樣的感嘆了半天的羅本一齜牙,‘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道:“也好,看着這麼多年相處的份上,就讓我用這最後一招送你迴歸神的懷抱吧!去死吧,德卡特!”
呼!
嗡!嗡!嗡!
隨着羅本的一聲大喊,手中的闊劍再次由上至下的劈下;不過,這次劈出的劍風全沒有了先前的犀利,而且還略微的有點偏斜,只是直直的衝向了倒地不起的德卡特的旁邊;如果按照這道劍風的前進軌跡,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擊中德卡特的——而就在距離德卡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這道劍風徑直的撞上了之前殘留的一道劍風;頓時,這道劍風,包括還殘留的劍風在一瞬間‘破碎’了!
無數的風刃在瞬間形成,肆虐着四周!
“哈哈哈,在這劍風中成爲碎片的!神殿第三代的領導者只可能會是我!我纔是最好的!最強的!你只不過是個廢物!廢物,懂嗎?你…呃…你、你是什麼人?”
看着面前破碎的劍風,形成的無數風刃,羅本再次仰天狂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得意與自傲;不過,下一刻這種張狂的笑聲就愕然而止了;就好似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般,帶着難聽的呃呃聲,羅本瞪大了雙眼。
原本還會繼續肆虐片刻的風刃,正在快速的消失着,而一道身影正逐漸的在羅本的視線中清晰起來——一個被絡腮鬍遮擋了面容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裡,半低着頭查看着那個該死的傢伙的傷勢;對方棕‘色’頭髮從一頂寬沿的牛仔帽下‘露’出,灰‘色’的眼睛中哪怕是見到了這樣的情景也只是平靜不帶任何的焦急或者緊張;而在對方的身後,一個足有成年人高,一英尺半寬十英寸厚的木質盒子背在了對方的身後。
“你是誰?”
羅本大聲的吼道,而對方就好似沒有聽到這吼聲一般,緩慢的蹲下了身型,低頭看着德卡特,略帶好奇的問道:“之前爲什麼不還手?如果還手的話,輸的並不一定是你!”
“羅本是大長老唯一的兒子,大長老救過我!”德卡特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輕咳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沫子後,臉‘色’依然帶着那股從心底而表現出的淡然,絲毫沒有剛剛經歷了生死的恐懼;依舊語氣平淡的說道:“而且我根本沒有想要和他爭奪什麼!”
“一命還一命嗎?很不錯的理念啊!不過,生命是珍貴的,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珍惜的好;尤其是面對一個因爲嫉妒而忘卻了本‘性’的人時,更加的應該珍惜!因爲你的死,不僅不能夠讓對方清醒過來,反而是會讓他認爲這是理所應當,甚至是更加錯誤的認爲,這樣的方式纔是正確的!”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說道。
“‘混’蛋,你在說什麼啊?給我去死!”
中年男子的話,無疑‘激’怒了羅本,原本就因爲對方救下德卡特而不滿的羅本,之前還略微估計對方突然出現的方式,以及擋下他絕招的實力;但是此刻在聽到了對方的話後,這些‘精’致的被羅本扔到了腦後;他大吼着,再次的擡起了手中的闊劍。
不過,羅本的手纔剛剛擡起,就被另外一隻手牢牢的控制在了手掌中——一個身着白‘色’長袍,一頭白金‘色’的長髮整齊的由額前梳起,直接到腦後,紮了一個馬尾;‘露’出了高高的額頭,一雙藍‘色’的雙眸中好似帶着無窮無盡的智慧,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哪怕是已經人到中年,但對方卻沒有顯得任何蒼老,反而是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雖然我的老友大部分的時候說的只是一些廢話;不過,生命是可貴的這句話,卻是我非常認同的!”白袍中年人牢牢的握住羅本握劍的手腕,轉身來到了對方的面前,帶着一種滿是溫暖的笑容,緩緩的說道:“蔑視生命的人,是無法得到尊重的!”
“‘混’蛋,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努力數次想要拔出手腕都沒有成功的羅本徑直的本能的吼了起來。
“你是誰?一個被寵壞了的已經成年、哦,不中年的‘小孩子’而已!當然,‘小孩子’是不可以碰這樣危險的物品的!”白袍中年人帶着溫暖人心的笑容,將羅本手中的闊劍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後,繼續語氣緩緩的道:“而且,身爲‘小孩子’如果你在出言不遜的話,我並不介意替你家的大人,好好的教訓一下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