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四面白牆, 連牀單和被子也都是白色的。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各個病房裡忙來忙去。病房外,年幼的餘俊凱正趴在門縫裡偷偷看着昏迷不醒的媽媽。目光中充滿了心疼和擔憂。
“來,乖孫子, 喝點水吧!”胖胖的餘媽媽拿着一瓶“脈動”來到孫子身邊, 心疼地看着他。餘俊凱搖搖頭, 目光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媽媽。在他幼小的心靈裡, 已經知道了什麼是疼惜, 他只知道自己和媽媽是一體的,媽媽健康、開心,他纔會開心, 媽媽現在躺在冰冷的病牀上,他也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
這時, 一個護士輕輕地拍了拍小俊凱, 示意他讓一讓。小傢伙聽話地站到了一邊。過了一會, 護士出來了,他看看小俊凱, 又看看隨行的家人說:“你們可以進去了。病人是因爲遭受巨大打擊才昏厥的,不幸又撞在了茶几上,造成輕微的腦震盪,但是現在已經基本脫離危險。你們儘量不要刺激她。”
嫂嫂許若仙四處看了一圈,然後鬼鬼祟祟地把護士拉到一邊, 壓低聲音問護士:“她額頭上的傷口將來不會留疤吧?哎呀呀, 餘家豪要是不要她了, 以後還好找嗎?”
“應該不會, 等傷口癒合了, 堅持抹‘疤痕靈’類的藥膏,很快就會好了。多給病人加強些營養, 她還有點低血糖!”護士微笑着離開了。
一家人輕手輕腳的進入了病房,生怕聲音太大,吵到了依琳。
“媽媽,媽媽,你快醒醒啊!”小俊凱握着媽媽的手,輕聲呼喚道。
林夢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看見兒子乖巧地站在面前,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想要安慰一下兒子幼小的心靈。
“夢蝶,我……”餘家豪看着林夢蝶,欲言又止,滿臉懊悔地搖搖頭。
“夢蝶,剛纔醫生說你失血太多得輸血,俊凱非要醫生抽他的血,你看這孩子孝順不孝順?”婆婆摟着餘俊凱問道。
林夢蝶關切地把餘俊凱拉到自己身邊,輕聲問到:“疼嗎?”
不等俊凱回答,婆婆又開始說到:“他一個孩子,正長身體呢!我們怎麼捨得抽他的血,抽的家豪和你哥的!”
“過去的事就別提啦!以後好好過日子,夢蝶,家豪對你這麼好,可得珍惜啊!你是什麼樣的孩子,媽知道。家豪也別胡思亂想了,夢蝶的爲人和作風,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結婚這幾年,她的心早就撲在了這個家和孩子身上,家和孩子就是她的全部。男人得有擔當,你要是真心愛她,愛這個家,就好好陪他走過這最艱難的一程吧!”林母看着餘家豪和林夢蝶說道。
“哎,是啊,是啊!夢蝶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媳婦。”嫂嫂也趕緊擠上前來打着圓場,把餘家豪拉到了林夢蝶面前。
餘家豪低下頭來,一手樓着兒子,一手樓着夢蝶說:“都過去了,老婆,對不起!我沒搞清楚事實就對你發脾氣,實在是太沖動了。”三個人相擁而泣。
林夢蝶在心裡暗暗發誓,從此心無雜念,再不會和張建軍有一點瓜葛,好好彌補對餘家豪的虧欠,好好照顧孩子,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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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後,餘家豪一反常態,每天都按時回家,給林夢蝶做營養而又可口的飯菜,精心地照顧着自己的妻子。在林夢蝶住院的這些日子,他也好好反思了一下,現在別人都對林夢蝶有看法,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和信賴的人。他不想失去妻子,也不想失去自己精心維護的這個家,一切都交給時間去平息吧!
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林夢蝶還是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先是在省城的公園之戰,接着是名譽被毀,然後是住進醫院。生活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解也解不開,剪也剪不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嗎?
“不能就這樣過了,我這輩子還長着呢!別人越是要看我的笑話,我就越是要活出個人樣子,讓所有曾經輕視我,貶低我,嘲笑我的人看看,我遠比她們想象的強大。至少爲了孩子,我必須堅強。”林夢蝶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好好地洗了洗臉,畫了淡妝,穿上了最漂亮的一件衣服。
收拾完畢之後,林夢蝶對着鏡子好好照了一番,一切都好,就是額頭上的疤還清晰可見。林夢蝶想了想,拿起剪刀“嘩嘩譁”地把劉海兒剪成了齊齊的,這樣就可以把疤痕隱藏起來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林夢蝶走到門口,趴到門上的“貓眼”裡一看,來人正是張建軍。林夢蝶不禁在心裡暗暗叫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生活好不容易剛剛平息一點兒,他怎麼就來了?這樣不是永遠都解釋不清楚了嗎?
“夢蝶,夢蝶,快給我開門!”敲門聲越來越響,建軍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有很多上下樓的鄰居都好奇地看着建軍。林夢蝶怕再引來鄰居們的閒言碎語,只好打開門,讓建軍進了屋。
“你怎麼來了?還嫌我這裡不夠亂嗎?”林夢蝶生氣地質問道。
建軍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夢蝶,終於鬆了口氣說:“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丁玲玲乾的,讓你受委屈了。我今天來,一是爲了看看你,二是想要問你一句話:‘你還愛不愛我?’如果愛,那就跟我一起走吧,當年我們的分手就是個錯誤,趁還有時間,讓我好好彌補對你的虧欠吧!”
林夢蝶一聽建軍這樣說,氣不打一處來:“我不可能跟你走的!我有愛我的老公和聰明可愛的孩子!請你和你的妻子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好不好?”
張建軍不由分說地捧起林夢蝶的臉,在她的嘴脣上狠狠地吻了起來。
“嗯嗯……”林夢蝶被建軍強吻着,根本沒有辦法說話,只好揮舞着雙手狠狠地捶打着他的後背。張建軍那麼的用情,那麼的使勁,林夢蝶覺得就要昏厥過去了。
許久,張建軍才放開了滿臉熱淚的林夢蝶,自負地說:“你敢說你不愛我!別欺騙你自己了。你根本就不愛他,要不是他,我們本來應該是幸福美滿的一家,我們也會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我現在的生活和婚姻之所以一塌糊塗,全是因爲我太愛你,當初纔會放你走,可是我的心都在你那裡啊!夢蝶,跟我走吧!你以爲餘家豪能真心容忍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嗎?哪個男的願意被戴綠帽子?”
林夢蝶使勁把張建軍推出很遠,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沒有,我沒有做對不起我丈夫的事情!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解釋的清楚嗎?誰信你啊?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下半輩子就是要和你在一起,這都是命中註定的!”張建軍說着,就要拉着林夢蝶往外走。
“我看你是瘋了!是,我愛你,我從上高中那會兒就愛上了你,但那都過去了。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也請你們夫妻二人自重!”林夢蝶努力地想要將自己的手從建軍的手裡掙脫出來。
“呼啦”一聲,門被狠狠地推開了,餘家豪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和水果,臉色鐵青地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餘家豪一把拽過張建軍,把他推出門外,憤怒地喊道:“滾,在我地盤上還由不得你撒野!你再敢騷擾我的家人我就報警了!”張建軍心裡不服,在外面大聲嚷嚷着,直到保安趕來才強行把他拖走了。
林夢蝶站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餘家豪看着嘴脣通紅,精心打扮過的林夢蝶說:“虧我以爲你還病着,心甘情願地伺候你。結果他一來,你就精神煥發了!打扮這麼漂亮就是爲了會情郎啊!我是不是掃了你們的雅興啊!”餘家豪輕蔑地說道,然後把手裡的東西狠狠地摔了一地,土豆、西紅柿和蘋果“咕嚕嚕”滾的到處都是。
林夢蝶一把拉住憤怒的餘家豪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請你相信我!”
“不是我想那個樣子?你知道我進院的時候,鄰居們都在怎麼議論你嗎?你可以不要臉,但是你顧忌一下我們爺倆的顏面,行不行?”餘家豪說完,似乎還覺得不解氣。
他衝進書房拿出自己的競聘書說:“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在外面承受的壓力有多大。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就算了,做烏龜我也認了。這次評科長,我本來是最有希望的,但就是因爲你的作風問題,到最後我又被刷了下來。還有俊凱,小朋友都不給他玩,說他媽媽是狐狸精。我們怕你知道了難過,這些事都沒敢告訴你!俊凱原來上幼兒園都是蹦蹦跳跳的,現在都是耷拉着個腦袋,見人都不敢擡頭!可是你都幹了些什麼呢?”
說完,餘家豪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林夢蝶呆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哭泣着,地上扔滿了擦鼻涕和眼淚的紙巾!
“喂,你好,是餘俊凱的媽媽嗎?今天怎麼沒人來接孩子啊?打他爸爸電話也打不通。”是幼兒園吳老師打來的。
“啊,不好意思,他爸爸出差了,我馬上就去!”林夢蝶以爲餘家豪去接兒子去了,結果他居然沒有去。林夢蝶趕緊簡單打扮了一下,飛奔到幼兒園。
在幼兒園小班的教室裡,只有餘俊凱一個人默不作聲的坐在角落裡,他一臉失落地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吳老師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她本來和男朋友約好晚上要一起吃飯的,現在男朋友早等得不耐煩了。吳老師生氣地對餘俊凱說:“以後讓你家人早點兒來接你啊!”
當氣喘吁吁的林夢蝶出現在教室門口時,眼尖的老師馬上露出了一個職業性的微笑,她熱情地迎了上來,然後用甜甜的聲音喊道:“餘俊凱,媽媽來了!”
“真是抱歉,我來晚了!”林夢蝶趕緊向老師解釋道。
餘俊凱見媽媽來接自己,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兩個小酒窩裡滿含着笑意。
吳老師摸着他的頭說:“小傢伙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不愛給人說話,也不願意和其它的小朋友玩。今天我總算看見他笑了。”
“老師,再見!”餘俊凱有禮貌地給老師揮手告別!看着兒子,林夢蝶心疼地親了親他的小臉,把他抱了起來。
“媽媽,我還是自己走吧!醫生說你生病了,需要多休息!”俊凱一邊看着媽媽,一邊懂事地掙脫了媽媽的懷抱,用自己的小手扯着媽媽的大手往前走!
看着乖巧的兒子,林夢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這個世界上,最讓她感到溫暖的就是兒子了。
林夢蝶扭過頭,微笑着看着俊凱說:“爸爸和老師都說你這一段不開心,老是悶悶不樂的。現在媽媽身體好了,明天是週末,媽媽帶你去遊樂場玩一玩,好不好?”
一聽到明天去遊樂場,餘俊凱高興地蹦了起來。正當兩人在腦海裡想像着明天去遊樂場的情景時,忽然從身後上來兩個人,強行把母子二人推進了一輛半新不舊的昌河車裡。林夢蝶仔細一看,坐在她們母子之間的人居然是他!
“張建軍,你個混蛋!”林夢蝶剛要叫嚷,張建軍拿起膠帶,粘在了林夢蝶和俊凱的嘴上,然後又把娘倆的胳膊反捆在身後。林夢蝶一邊護着俊凱,一邊揮舞着雙腳以示反抗。俊凱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快,張建軍又用黑布將娘倆的眼睛蒙上了。
“張哥,我們去哪兒?”年輕的司機扭過頭問道。
張建軍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司機點點頭,將車掉轉頭,朝市區外開去。
林夢蝶和俊凱反抗了一會兒,見毫無用處,便放棄了掙扎,閉目養神,很快俊凱就把頭靠在林夢蝶身上睡着了。黑暗,無邊的黑暗,讓林夢蝶覺得時光實在是難熬,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兒子。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車門被“呼啦”一聲拉開了。林夢蝶和餘俊凱被從車上推了下來,冷風也隨之吹到了母子的身上。憑直覺判斷,林夢蝶覺得她們應該是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因爲只有四面沒有建築物遮擋的地方,纔會有這種強勁的冷風。
林夢蝶猜的沒錯,她們被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滿野地,站在這裡要向前眺望很遠才能看到遠處的村莊和高山。
緊着着林夢蝶聽到了“吱吱扭扭”的開門的聲音,“奇怪,這種地方居然有房子?”林夢蝶在心裡想着。
“嗖,嗖”兩下,林夢蝶眼上的黑布和嘴上的膠布被摘了下來。林夢蝶反覆將眼睛閉合了幾次,視線才慢慢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她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間窄小的茅草屋,除了牀和簡單的生活用品,幾乎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張建軍心事重重的看着林夢蝶說:“委屈你們了,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林夢蝶看看身邊的俊凱,向建軍請求到:“請你把我兒子放開吧,他還小,身體正在發育,別把胳膊弄壞了。只要你別傷害孩子,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張建軍看看背對着自己的俊凱,小孩的胳膊被繩子勒着的地方確實已經發紅、變腫。建軍給身邊的同伴兒使了一個顏色,輕聲說到:“磊,把孩子放開吧!”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麻利地幫餘俊凱鬆了綁,撕去了他眼上的黑布和嘴上的膠布。
“媽媽,媽媽!”餘俊凱剛能看到東西就奮不顧身的撲到媽媽懷裡。林夢蝶狠狠地親了兒子一下,用自己的下巴撫摸着兒子的額頭。餘俊凱心疼地看着媽媽,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跑到媽媽身後去幫媽媽解繩子,可惜他力氣太小,繩子紋絲不動。
“壞叔叔,你快放了我媽媽!”餘俊凱用敵視的眼神看着張建軍。
“我可不是壞叔叔啊!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放了你媽媽!你說好不好?”張建軍微笑着看着餘俊凱說。
小傢伙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磊,你出來一下!”張建軍把同行的小夥子叫出去說話,林夢蝶趁他們開門的空往外看了一眼,外面是一片桃園,雖然不是結果兒的季節,但也是鬱鬱蔥蔥的一片。很快門就被關上了。
林夢蝶趕緊趴到餘俊凱的耳朵上說:“兒子,記住,咱們現在在桃園裡的茅草房裡!如果一會兒我們被分開了,你不要鬧,要見機行事。找機會給爸爸打電話,讓爸爸救我們。爸爸的手機號你知道嗎?”餘俊凱看着媽媽,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門又被打開了。小夥子又把娘倆的眼睛蒙上,嘴巴封上。張建軍拉着俊凱就往外走。他用低沉的聲音對小夥子說道:“磊,看好你嫂子!我先帶你侄兒去見老太太!事情辦妥之後,我們換班兒!”
“媽媽,媽媽!”被強拉出去的俊凱滿臉驚恐地回頭想再看看媽媽,心裡滿是即將離開媽媽的恐懼。
林夢蝶使勁全身的力氣,用鼻音對兒子喊道:“別怕!你是男子漢!”因爲在家裡的時候,依琳愛和兒子玩用鼻音說話,讓對方猜的遊戲,所以俊凱一下就聽懂了媽媽的話!
“別叫了,想救你媽媽,就得乖乖聽叔叔的話!否則我讓你永遠見不到媽媽!”張建軍威脅到。聽他這樣說,小俊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小俊凱深一腳淺一腳的被建軍拉着走了很遠,建軍將他眼上的黑布和嘴上的膠布取下來。溫和地對他說:“叔叔不是壞人。只是我的媽媽現在生病了!她很難受!我媽媽一直希望我能給他生個孫子,但是我到現在也沒能幫她老人家實現這個心願。現在你假裝是我的兒子,陪我媽媽幾天,讓她開心!我就放你和你媽媽回家,好不好?”小俊凱是懂非懂地點點頭。
張建軍抱着他進了村。
“吆!建軍回來啦!兒子都長這麼大了!”村口閒聊的婦女們給張建軍打着招呼,一個個都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呵呵,是啊!帶兒子回來看看奶奶!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回來過呢!”建軍表情尷尬地解釋到。
“怎麼沒聽你媽說過這事兒啊!我們還以爲你們光顧着忙事業,都沒時間要孩子呢!”又有好事的繼續問道。
“呵呵,我們結婚前就有了他,他媽怕影響我上學,一直沒跟別人說,是他姥姥把他帶大的。”張建軍繼續編着謊話,想要欲蓋彌彰!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口風可真夠緊的!”村裡的相親們哈哈大笑着,走向前逗着俊凱,儼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是的!
建軍給她們閒聊了幾句,就扯着俊凱的手回到了紅磚砌成的院子裡。建軍爸已經在門口翹首以待了,見到建軍和俊凱過來,趕緊迎了上去,抱着俊凱看來看去,親了又親。
“他真是我的孫子?你二嬸剛纔就來報信了。你媽聽到這個消息,病馬上好了大半兒,這會正坐在牀上等着見孫子呢!”建軍爸哆嗦着問道。眼淚沿着他滄桑的臉龐“撲簌簌”的直掉。
建軍朝餘俊凱使了個眼色,餘俊凱趕緊甜甜地叫了一聲“爺爺!”。
“好好,乖孫子,我們去看奶奶去!”三個人相擁着走進了母親的臥室!老太太正坐在牀上等着他們呢。“建軍,以前怎麼沒有告訴我們啊?你早說,爸媽給你養啊!我怎麼也沒聽玲玲提過這事啊?”建軍媽將信將疑地問道。
建軍有點心虛地說:“媽,這個孩子不是我和玲玲的,剛纔村口人多,我不好意思說實話!他是我和另外一個女同學的,丁玲玲根本不知道這事!你可千萬別給她講啊?”
老太太聽完,這才勉強相信了!
俊凱一瞥老太太的屋子,發現牀頭櫃上有一臺電話。小鬼突然想起了媽媽交待的話,心裡盤算着怎樣才能救媽媽!
“快叫奶奶啊!”張建軍推了餘俊凱一把,催促道。
“奶奶!”餘俊凱聽話的叫到,任由老太太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媽!你好好把身體養好!以後小凱還會回來看你的!”張建軍心疼地看着母親。然後職業性地開始詢問母親的病情,目光中滿是關切和不捨。
“不用看了,我這是心病。想孫子想的,孫子來了,我的病就快好了!”老太太眯着眼看着餘俊凱,幸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