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葉痕、於絕函、原味黠米呈三角形而坐,每人手裡都端着一杯緋紅如晚霞般的紅莓冰酒,
紅莓冰酒,是一種用草莓、自然冰凍的赤霞珠葡萄釀造而成的冰酒,其顏色呈玫瑰紅,酒質醇厚,口感甘甜,並有青草味夾雜在其中,乃是冰雪國度獨有並在整個大陸都享有盛名的冰酒中的一種,屬於遊戲裡的天價奢侈品之一,價格極其昂貴,祛除疲勞振奮精神的效果特別明顯。
“今日夜先生大駕光臨,敝公會不勝榮幸,小女子先敬你一杯,請。”原味黠米笑盈盈地看着葉痕,眼中眸波流轉,就仿似思春了的少女一樣,俏模樣美不勝收。
不過,即使如此,有着於絕函這個滿臉殺氣的煞神在一旁虎視眈眈,葉痕又哪敢越雷池半步,只見他笑着點了點頭以後,也很快便舉起了手中的冰酒,裝模作樣地啜飲了一口,讚歎道:“不愧是得天獨厚的冰酒,雖入口冰涼,但一流入腹內寒氣卻頓時消散,只剩下滿口餘香和清爽的感覺,着實讓人回味無窮。”
“呵呵,夜先生你喜歡就多喝一點,這種酒我們倉庫還存放了好幾箱,你們外來人不常喝到,回去時小函你記得給夜先生準備幾瓶帶回去喝,也算是小女子盡一下地主之誼了吧。”原味黠米大方地說道,雖然這種上等冰酒造價不菲,但成本價其實也並不算太高,價錢很大成分是被人爲因素炒上來的,不敗神話旗下就有好幾家釀造此酒的酒館,原味黠米的私人倉庫裡更是還存放着好幾箱私人貢品,故而區區幾瓶對她來講算不得什麼。
“好的會長。我記住了,你放心吧。冰酒我會親自交到他手裡去的。”別看於絕函平日沒個正形,但在這種正式會見外賓的場合下,卻還是很有分寸的,對原味黠米並沒有用那個他最爲喜愛的愛稱“小黠米”。
“倆位的盛情在下心領了,在下空手而來,卻要從蝦米會長這兒滿載而歸,這豈不是強盜作爲麼?”葉痕連連擺手推辭,不是他不喜歡冰酒,而是以他現在的財力別說是幾瓶小酒。就算是買下一家酒館給他一個人專門釀造冰酒,那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所謂拿人手短,此次他來冰雪國度並不是爲敘舊而來,而是有火燒眉毛的要事與原味黠米商談。一番脣槍舌戰言語糾纏在所難免。又怎能輕易要人家的東西。
“難道你不是麼?”倒是原味黠米,在聽到葉痕的反問句以後,立馬就把話接了過去。她那滿臉認真的上下瞧着葉痕,眼神充滿了戲謔的之色,就彷彿在說你本來就是一個強盜,並且還是一個喜歡專門坐收漁翁之利的高級強盜。
“………”葉痕被原味黠米那直勾勾的丹鳳眼盯得頭皮發麻,就連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了,暗想這女人怎麼跟個瘋子似的。前一會兒看起來還在討好自己,這纔多久就變着法兒罵自己了。變臉速度之快,恐怕就連川劇裡的變臉大師都得甘拜下風。
“呵呵,我和你開個玩笑,夜先生可不能當真哦。”眼見葉痕尷尬的沉默了良久,深知不能過火的原味黠米忽然掩嘴一笑,玩味地看着他說道:“沒想到威震遊戲的夜先生居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小女子算是長見識了,剛纔就是和你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而已,夜先生不必當真。說起了能讓你這個大忙人親自登門,肯定是有什麼非同小可的事情來找小女子吧,既然來了,就不用再拐彎抹角了,請直說吧。”
不得不說原味黠米的交際手腕確實驚人,能用一個調侃性的玩笑直接切入正題,不但緩和了雙方之間的生分,也以此爲障礙物完美地掩藏了自己的想法,還未正式交鋒便能完全掌握住主動權,也難怪她能以一己之力將不敗神話發展到今天的規模,這其中或許有運氣的成分,但卻有着足夠的必然性。
“好吧,蝦米會長快人快語,在下也就不扭捏了。”既然原味黠米主動拋下面具,葉痕自然也不會再廢話下去。“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不在寶箱刷新的前幾天好好準備,卻不遠千里的趕來冰雪要塞,爲的就是來問閣下一個對我來講很是重要的問題,不知蝦米會長可否爲我解惑。”
“什麼問題?請講。”聞言,原味黠米端起酒杯,風輕雲淡的啜飲了一口以後,上下兩瓣豐潤的紅脣中頓時便吐出了一口冰酒特有的寒氣,看她那一副陶醉的模樣,顯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並沒有被葉痕剛纔的話語給驚訝道。
“恕在下冒昧,敢問蝦米會長是否打算和虐天虐地以及天火燎原這幾家公會結成攻守聯盟,同進退,共榮辱?”見到原味黠米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箭在弦上的葉痕也不再與她客氣,一氣呵成地便問出了最關鍵的一點,他的語速很快,沒有絲毫停頓,態度頗爲強硬,很容易便讓人覺得他不是有求於人,而是在質問人家。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難道夜先生你這個遊戲第一人現在連人家的公會內政也要插手了麼?”葉痕那高高在上的質問口氣,頓時便讓原味黠米有些惱怒了起來,俏臉寒霜地說道,“我們不敗神話雖然不比劍與玫瑰和風雨同舟這兩家稱霸一國的公會,但我們的事情自有我們自己做主,何時輪得上外人來過問了?”
別看原味黠米內外一貫奉行懷柔政策,很少與人臉紅,但這卻並能代表她是一個膽小軟弱的公會領導者,相反,若說到魄力和鋼鐵手腕,只怕就連落月比起她來都要遜色不少,舉個例子來說,假如流光那個傢伙是在不敗神話裡,不論原味黠米和他交情多深,也絕不會放任這顆毒瘤繼續留在公會,以免公會根基都被腐蝕,釀成大禍。
更何況,城主府可是不敗神話的大本營所在,不論是誰敢用這種態度上門質問,任何一個會長也不可能去看他的臉色,這可是象徵着公會尊嚴的東西,沒有哪個會長願意做一個低人一等的窩囊廢,哪怕這個傢伙是遊戲第一人也不行。
“會長不要動怒,咱們有話好好說,氣壞了身子我可要心疼死。”眼見倆人鬥起嘴來勢如水火,一旁作陪的於絕函哪還能坐得住,連忙狠狠地瞪了葉痕一眼,說道,“夜無痕,我敬你是一條好漢,這纔會和你交朋友稱兄道弟,但我告訴你,小黠米是我最看重的人,你可不要得寸進尺,一個大男人和女人鬥氣,你就不覺得害臊麼!”
於公於私,葉痕和原味黠米發生矛盾,於絕函都應該站在原味黠米這邊,身爲後者的仰慕者和屬下,他出言喝斥一下葉痕也無可厚非,畢竟,做人都是要臉面的,如果人家不肯給你臉的話,沒有人還會繼續讓他蹬鼻子上臉。
可惜的是,葉痕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於絕函,視線便又轉到了滿臉慍怒的原味黠米身上,“既然兩位覺得我千里迢迢過來就是爲了插手你們的內政,那我也無需再多費脣舌。只不過咱們畢竟都是朋友一場,既然來了,臨走前我還是提醒兩位一句,如果你們要和虐天虐地以及天火燎原這倆家聯盟的話,那就請先做好承擔起一切後果的準備吧,言盡於此,告辭!”
說罷,葉痕手中端着的高腳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擱,便拂袖而去,大跨步走向了方纔進來時的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