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圓,五三二號別墅外。
一輛湛藍色的跑車在大門前停了下來,緊接着車門打開,很快的車上就下來了活力四射的一男三女,以葉可幾人喜歡嚷嚷的大嗓門,一下子就打破了附近園區裡的寂靜。
此時的葉痕,正在熱情地招呼着美豔不可方物的蒙絲絲和姚朵朵進屋,身爲主人家,該有的禮貌那是必不能少的。
招呼着幾女進屋,葉痕不由自主地便掃掃視了一眼隔壁的五三三號別墅,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極了帶着小三回家偷情,卻怕被老婆發現的不良漢子。
令他安心的是,隔壁大門緊閉,鵝黃色的窗簾也籠罩着窗戶,沒有任何一絲縫隙。
“還好,還好--”暗暗嘀咕了一句,葉痕不禁鬆了一口氣,又笑容滿面地招呼起了美女客人來。
正當葉痕準備領着幾女進屋時,他卻沒有注意到,在相隔百米的一條樹蔭下的石凳上,一個穿着一套米白色運動服,扎着一個馬尾挽在腦後的明媚女子,正在失神地望着他們幾人。
凝視着那個被鶯鶯燕燕包圍的熟悉身影,蘇月黛眉微蹙,貝齒不自覺地便咬住了豐潤的嘴脣,那燦若星辰般的眸子在這一刻也兀然失色,閃過了一抹不自覺的幽怨。
作爲一個嚐盡了人生百態酸甜苦辣的女子,蘇月雖然正值風華正茂的年齡,但自從富豪父母因爲一些意外突然離世,在所謂的親人們的設計下差點淪落街頭以後,她的性格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縱然因爲她的冷靜果敢,粉碎了那些親戚們的陰謀,不過在搬到了父母身前留下的別墅以後,她就開始變得自閉了起來,她不願意相信身邊的任何人,甚至把父母留下的一些公司產業都變賣了出去,獨自一個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直到有一天。一直不能從衆叛親離的陰影裡走出來的蘇月,無意間在電視上看到了虛擬網遊的廣告,纔開始慢慢地接觸遊戲,在虛擬的世界裡尋找自己的藍天淨土。
俗話說。久旱逢甘霖,靠着自己的能力以及父母留下的遺產,蘇月很快的便在以前的遊戲裡玩出了名堂。一身神裝,不論是與人戰鬥還是下副本幾乎都是所向披靡,而且由於她當時玩的是戰士職業,故而也被好事者冠以了‘神戰’的稱號。
不過那時,因爲有着輕微的自閉症。她並沒有創建公會,也沒有加入任何團隊,甚至很少有朋友,只是靠着自己高超的實力裝備,盡情地實現自身的價值。
在那段時間,蘇月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虛擬世界裡,幾年的時間下來,一直殘留在她心中的陰影也差不多都被洗褪。
經過那幾年在遊戲裡的風風雨雨。她在曾經的那個遊戲裡,也結識了流光和大炮哥這兩個搭檔。
這倆人,也正是因爲蘇月的‘神戰’稱號。才各自被當初遊戲裡的玩家們冠以‘神法’以及‘神牧’的稱號,他們三人搭檔,就構成了享譽網遊界的神級鐵三角組合。
不過,沒有後臺的組合,哪怕實力再強也終究敵不過千軍萬馬,當他們三人因爲行事百無禁忌,被當初的某個大型公會盯上了以後,一場長時間的拉鋸較量就展開了。
這一打,就是整整一年多的時間。
憑着三人高人一等的實力,縱然是面對一個成員上萬的大公會。他們也能保持不落下風。
不過畢竟寡不敵衆,任憑蘇月再如何蕙質蘭心,智慧過人,在那長達一年的時間裡,也是累的心力交瘁,殘精竭慮地計劃也只能打打游擊戰而已。永遠無法給對方造成實質性傷害。
直到號稱虛擬度高達99%的網遊主宰之劍出世以後,蘇月果斷地帶着流光和大炮哥退出了遊戲,並且在那時她就下定了決心,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大型公會,發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就像當初在孔雀湖畔她與葉痕說的,她自小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尤其是到了父母意外去世,親戚聯合一氣試圖奪取她的家財以後,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與一般人建立公會的目標不同,別人或許是爲了逐鹿天下,一呼萬應。她卻只是希望有着自保的能力,面對任何人事都能夠遊刃有餘,不受傷害。
故而當她知道葉痕要轉賣掉劍與玫瑰以後,毫不猶豫地就將公會買了下來,與蒙絲絲的家世不同,她父母雖然也算是富豪,但離世以後各種縮水的遺產加起來,也不過剛逾千萬而已。
縱然如此,她還是眉頭都不眨一下,以200萬的高價買下了劍與玫瑰。
因爲她知道,縱然因爲神級鐵三角享譽盛名,在遊戲之初打出了一些名頭,但如果在公會方面沒有一個好的落點的話,早晚都要重蹈當初的覆轍。
事實證明,這個女人的眼光和智慧都是超一流的,現如今的劍與玫瑰公會,總價值已然過億,半年的時間就膨脹了十餘倍,創造了遊戲裡的一個奇蹟。
半年的時間裡,蘇月除了在理想上大鵬展翅以外,也平生第一次,找到了一個能夠令她心動的男人。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就是他現在的鄰居,葉痕。
當從保安隊長老胡口中聽到,葉痕爲自己揍了那些潑婦罵街的姑姑一頓時,她那顆塵封多年的心臟,猛地就劇烈跳動了起來。
尤其是,在無意間發現葉痕就是遊戲裡的那個獨行者夜無痕以後,仿若冰山一般的蘇月,就以着極快的速度消融了起來,那顆萌動的女人心,毫無退路地魂牽夢縈在了葉痕身上。
只是,作爲一個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女人,她能做的,就只有等,等着葉痕這個大男人來戳破倆人間那一層薄薄的窗紙。
以蘇月敏銳的第六感,自然也能察覺到,無論是遊戲裡的夜無痕,亦或是現實裡的葉痕,都對她有些好感。
對於葉痕,蘇月也很喜歡他的成熟穩重,雖然在遊戲裡一枝獨秀,卻一向低調灑脫。
而且,作爲遊戲裡隱隱的最強高手,萬千女性玩家崇拜的對象,葉痕從來就沒有與哪個女玩家傳出過花邊緋聞。
當然,除了她自己以外。
也正是因爲如此,只要那個男人一句話,蘇月甚至可以連公會都捨棄掉,或者是繼續讓這個男人坐回本來就屬於他的位置,到時候她隱入幕後,倆人夫唱婦隨,暢玩遊戲。
劍與玫瑰,一把殺人劍,一朵玫瑰花。
如果葉痕願意做會徽上的那把殺人劍,蘇月就願意做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哪怕只是‘花瓶’,她也心甘情願。
然而,世事總是難以預料,此時擺在蘇月眼前的,卻是三個充滿了青春活力的漂亮女孩。
除了葉可以外,那兩個美貌身材都各有千秋的嬌豔女孩,在姿色上甚至不比她遜色多少。
尤其是穿着一襲黑絲綢吊帶長裙的蒙絲絲,配合她那宛若朝陽初升一般的陽光氣質,頓時便讓蘇月感覺到了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她很清楚,遊戲裡絲絲入扣和葉痕親密到了何種程度,甚至其號稱‘拍賣會之王’的爺爺,蒙氏拍賣行的決策者蒙謙似乎也對葉痕讚譽有加,並且無償給光明藥鋪提供煉藥材料。
單是在年齡家世上,她就輸了一籌。
而且她並瞭解,葉痕中意的,到底是充滿青春活力的年輕女生,還是她這種早已看慣了人生百態,很難再變回小姑娘的成熟女人。
凝視着處在女人堆裡的那個熟悉身影,落月驟然間便呆若木雞,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就像是丟失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而且就連老天爺也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再找回來。
直到葉痕領着幾女進了別墅,關上了金屬鐵門以後,落月才漸漸地從失神走醒悟了過來。
此時的她,一貫紅潤的面色宛若白紙,趴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一絲氣力,就仿似一個親眼見到了丈夫偷情卻不知所措的女人一樣,只想大哭一場來宣泄心中的委屈。
憑什麼,他對絲絲入扣就那麼熱情,對自己,卻總是不自覺地就保持着距離?
蘇月想放聲大哭,不過卻始終還是強忍住了,當她那些姑姑姑父們串通一氣來坑騙她,卻被她識破之時,她的眼淚就已經流盡了。
良久,當感覺到身體恢復了一些氣力以後,眼眶發紅的蘇月,才渾渾噩噩地走向了自家的別墅。
路過五三二時,從葉痕別墅裡傳來的那些嬉笑打鬧聲傳到耳畔,蘇月頓時仿似觸了電一般渾身一震,停下了腳步,旋即她那張完美無瑕的俏臉上,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既然他心裡沒有你,你又何必再一廂情願地等着人家,蘇月,從現在起,做回你自己,你不能讓在天堂裡的爸爸媽媽再擔心了。”
略帶哭腔地喃喃了一句,蘇月頓時握緊了粉拳,用貝齒緊咬着下嘴脣,將自己豐潤的嘴脣都磕破了一抹鮮紅的血液。
“哥,快喝嘛,人家打小就想看看你喝醉了是什麼樣子,你就從了人家嘛----”
當又是一陣發自肺腑地嬉笑聲從別墅裡傳來,蘇月毫無光澤的眸子頓時劃過了一抹深深地哀怨,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腳步一擡,她甚至顧不得擦拭一下嘴角邊的點點血絲,不顧一切地就衝進了自家的別墅,放聲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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