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火燎原悍不畏死的衝擊下,堅守在城門前的劍與玫瑰成員頓時搖搖欲墜。
此時天火燎原約莫還有五六萬成員,而劍與玫瑰原先的六萬人卻只剩下了不到兩萬,雙方的人員差距已經整整拉開了三倍。
“兄弟們殺啊,把這羣不堪一擊的狗崽子們乾死在這裡,哈哈!”
手提着暗金級戰斧,威風凜凜的海盜頭高吼着口號,指揮着密密麻麻宛若蝗蟲般的手下不斷衝擊城門口,總算有了那麼一點大將風範。
而堵在城門口劍與玫瑰的殘餘部隊,抵抗能力卻越來越弱,就連陣型都有了要崩潰的跡象。
任憑大鑽石帶領着肉盾誓死守衛,任憑以大炮哥爲首的牧師團不要命一般刷下治療術,也任憑流光指示着法師團集中轟炸,也絲毫不能阻止劍與玫瑰的敗勢惡化。
在動輒十萬的大規模戰鬥裡,縱然他們個人實力再強,對於宛若浪潮一般的發狂狼羣,也無能爲力。
若是高手在大型戰場上真能力挽狂瀾的話,火焰紋身和落月這兩個絕頂高手,也就不會只在城樓上指揮,而不參戰了。
不過,城外的局勢雖然惡化,但真正令落月擔心的不是城外,而是城內!
就在剛剛,她忽然收到消息,有約莫四五千天火燎原的內應正從四面八方聚攏,直逼城門而來。
這一消息,就仿似晴天霹靂一般,讓城樓上的落月驚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也是,留守人數更多的鋼鐵要塞裡都出現了大規模的騷亂,而塔克堡卻一直這麼風平浪靜,怎麼可能沒有些貓膩?
要知道彩美麗在死前下過的最後一道命令,便是要那些蟄伏已久的內應開始行動,幫助外面的大軍攻破城門。
黛眉微蹙着,落月迅速轉身望了一眼城內的情況,當她發現四面八方涌來的敵人即將要來到城門口時,她的那整齊的貝齒頓時輕咬了一下嘴脣,旋即在公會頻道里下發了命令,“守衛在城樓和階梯上的人聽着,立即都下去支援城門,務必要擋住敵人從內而外的衝擊。還有,狂龍你即刻帶領留守在城池內的守衛趕往城主府,城內的一切巡邏都停下,全部趕往城主府做好戰鬥準備。”
宛若玉珠落入銀盤的美妙聲音響起,落月的語氣微微有些急促,要知道由於人手緊張,城門口她只不過安排了兩千守衛而已,一旦讓敵人裡應外合匯聚到了一起,那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當然,她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讓城內的守衛盡皆集中到城主府,畢竟只要城主大廳不破,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接到命令後,劍與玫瑰城樓上的守衛立刻都行動了起來,迅速趕向了城門口。
很快的,高聳的城樓上就只剩下了落月孤身一人,畫面與當初火焰紋身知道會徽被攻擊以後,讓城樓上的守衛去支援城主大廳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見到城裡城外的戰鬥局面暫時還能穩住以後,落月才輕撫了一下柔順的髮絲,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又開始起了節奏明快的指揮來。
微風吹拂起落月肩上的絲質披風,頓時顯露出了她包裹在軟甲內的動人曲線,正她專心致志地指揮着時,沒有人知道,一個潛行下的高挑身影正從空無一人的城樓階梯上摸了過來——
“活捉夜無痕!”
“爲火焰紋身老大報仇!”
“爲彩美麗老大報仇!”
鋼鐵要塞的高聳城樓上,一句句殺氣十足的吼聲從左右兩側傳來,眼睜睜地見到葉痕又殺掉了彩美麗,從城樓兩端衝來的天火守衛個個都眼眶欲裂,宛若瘋狂了一般從兩側疾衝而來。
“糟糕,這下可真要完蛋了。”
立身於狹長的城樓中間,葉痕額頭上都冒出了密密的冷汗,他左右環視着衝來的天火守衛一圈,心裡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兩邊衝來的人數,不是很多,卻也起碼有三四百個。
若是在廣闊的草原或是沙漠裡,葉痕絕不至於被這麼點人逼得手忙腳亂,問題是現在身處在不足兩米寬的城樓上,此時的他真可謂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不管了,試一下吧!”
眼見兩側如狼似虎的天火守衛越來越近,葉痕把心一橫,飛天之爪便出現在了自己手中。
他很清楚,若是在這麼窄的地方陷入源源不斷的兩面夾擊的話,絕對無法自保,與其死在這些小嘍囉手中,倒不如拼死一搏跳下城樓,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輕車熟路地將飛爪扣在城牆頂端的槽孔裡,葉痕的動作很是老練,由於一會要收爪,故而他讓飛爪扣的很是鬆垮。
“殺啊!”
當從兩側奔來的守衛們即將衝進攻擊範圍以後,葉痕也迎風爬上了城牆頂端,衣衫頓時被吹得獵獵作響,煞是嚇人。
天火的守衛們頓時被眼前的畫面怔住了,他們很是費解,葉痕怎麼會爬上近十丈高的城牆頂端,難道這個在遊戲裡號稱‘飛俠’的傢伙還真能飛不成?
別說是他們,就連對面城牆上正在指揮的落月,此時也因爲這個爬到了城牆頂端的模糊黑影而下錯了一道指令。
然而緊張萬分的葉痕可不會管他們的想法,他強壓着跳動得極快的心臟,深吸了一口長氣,正當他準備一躍而下時,卻因爲起跳前眼睛下意識地往地面瞥了一眼,突然便是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旋即胃裡便開始了翻江倒海。
關鍵時刻,葉痕該死的恐高症竟然犯了!
難以想象,此時葉痕腦海裡是什麼樣的心態,恐怕就算他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號稱飛俠的牛逼傢伙可能會有恐高症嗎?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葉痕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往下跳,而是腿一軟整個人便從城樓上倒栽了下去,就仿似跳水的運動員一般,只是卻少了優美的翻轉和花樣。
“——”
此時,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玩家們都懵了,就算要跳城樓,也不用跟游泳一樣,拿頭往下面栽吧?
“他是怎麼了——”
望着遠處以自由落體運動往下墜落的黑影,落月的心臟瞬間便提到了嗓子眼,宛若星辰般的眸子上不經意間便流露出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雖然與葉痕接觸的很少,但落月卻不得不承認,他帶給她的影響和幫助是巨大的。
如果不是當初葉痕創立了劍與玫瑰然後再轉手給她,當初的神月傭兵團也絕對發展不到今天的地步。
如果不是當初葉痕加入了暗夜之谷的死亡模式,遊戲裡的死亡模式首通也絕對不會是她的榮譽。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葉痕接連殺了天火的精神支柱火焰紋身和彩美麗,只怕塔克堡的城門此時已經被攻破。
葉痕做夢也想不到,在自己人生中最爲出糗的時候,正有一雙絕美的眸子地在盯着他。
呼呼~
以一個倒立的姿勢下墜,葉痕耳畔邊風聲呼嘯,渾身乏力的他就像一隻折斷了羽翼的老鷹般,再也沒有了絲毫原來的威風。
在這一刻,就算是劍與玫瑰的成員,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然而,那些歡喜的人註定要失望了,當葉痕的身體掉落下了十餘米,手腕處的黑色軟索與扣在城牆上的飛爪崩成了一根直線時,葉痕墜落而下的身體竟然猛地停滯了,以一個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勢懸掛在了半空中。
不過很快,只聽‘當’地一聲,城牆頂端本來就不穩的飛爪便猛地鬆動了,旋即便與葉痕的身體一樣,開始了往下墜落。
雖然飛爪並沒能將葉痕拯救,但總算讓他調整了姿勢以及減輕了下墜的力道。
很快的,隨着嘭地一聲響起,葉痕一雙腳掌率先着地,旋即一陣渾身麻痹的感覺傳來,讓他整個身子都倒在了地上,仿似斷氣了的死人一般-
一道近兩千點的傷害值赫然升起,葉痕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當他緩緩地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無力地拍打着斗篷的灰塵時,頓時便讓城樓上的天火衆人嚇尿了!
“我操,這他媽的到底還是不是人,從七八層樓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什麼事都沒有,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拍灰,尼瑪,瞎了老子的狗眼——”
倒是落月,在發現那個熟悉的黑影又站了起來以後,一雙絕美的瞳孔裡頓時爆發出了別樣的神采,就宛若花季少女見到了闊別許久的初戀情人一般,眼神放光。
“嘖嘖,真疼——”
揉了揉麻痹的雙腿,葉痕是滿不在乎人家的訝異,他只是在原地停留了一會,當雙腿的麻痹感覺漸漸消失以後,便朝着落月所在的城牆步行了過去。
任務圓滿完成,他也該回樓蘭城了。
然而葉痕卻沒有注意到,在塔克堡城牆下的法師團裡,一個面色陰鷙的英俊聖言法師,正目光狠戾地盯着他,仿若遠處的那條黑影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很多時候,你無意與某些人爲敵,但某些人卻一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