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巖親吉勃然大怒,挺身暴進,掌影撞搗似巨杵鐵錘,同時,剩下的接近四十名德川家武士也揮刀衝刺而上
一個照面間,幾聲慘烈的嚎叫連串響起,十顆斗大頭顱滴溜溜的帶得串串鮮血飛拋半空,兵刃在空中穿舞越躍,落滿一地
劉煜毫不停歇,右腕倏翻,三日月正宗如流星般飛擊平巖親吉,金光銀芒燦耀中,一聲悶嗥過處,平巖親吉的半邊頭顱已經飛出三米,白色的腦漿與紅色的鮮血四濺拋灑
脣角浮起一絲冷酷的笑紋,劉煜身展如飛鴻,刀出似電閃,“噗噗”的割肉裂骨之聲接連響起,一顆顆帶着滿臉驚愕迷惘之色的頭顱與一大蓬一大蓬的鮮血一起濺飛得老遠,灑得地上殷紅片片
劉煜所過之處,德川家武士有如強風拂草,緊緊仆倒這時,慘嚎厲嗥已響成了一片,在三日月正宗的飛舞裡,人的軀體或是四分五裂,或是化爲血雨肉沫;兵器似滿空的隕星電尾,閃着一溜溜的光輝墜向黑暗,叮噹之聲,起落盈耳
殺盡了德川家的旗本武士後,劉煜看了看面色驚恐的滿天姬,毫無惜香憐玉之心的一刀將其斬殺出乎他的意料,滿天姬身首分離後,飈射而出的竟然不是鮮血,而是一道烏光
那道烏光出現之意外,度之飛快,就連劉煜都有些措手不及他還來不及看清烏光的形狀烏光就已經遁入了封閉之石“融”開的洞口
這是什麼?難不成還是滿天姬的元嬰?嗯不會這麼的仙俠?
看到因爲晨光的轉移而呈現出“半開半閉”形態的封閉之石,劉煜不再遐想,即刻施展身法,快的通過洞口,進入了地下神殿
三生石峰的地下神殿和明智家的秘庫堪稱一脈相承,都是位於巨大的石窟內,都有恢宏的石質建築,都用玉石明珠滿布洞頂,同樣的,地下神殿中也是空無人跡
劉煜一邊往主殿奔去一邊暗自猜想:就算德川家的武士已經死絕了,但云出神社的巫女和侍從呢?她們可是還沒有出現過,怎麼就不見蹤影了?
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這個問題讓劉煜有些不安似乎感覺雲出神社一衆人的“失蹤”關聯着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懷着憂慮,劉煜加快腳步,當他進入主殿時,愕然發現,自從進入雲出神社後就一直不見蹤跡的靜御前竟然正在殿中酣戰,她的對手也是一個巫女打扮的少女,其風姿雖然略遜靜御前一籌,但也絕對不在上杉千杏之下
劉煜的出現,毫無意外的得到了靜御前和其對手的關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靜御前飛身到劉煜身邊,歡喜的說道:“公子,地面上的德川家武士已經全部剿滅了嗎?”
點點頭,劉煜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是說進出地下神殿只能通過封閉之石的嗎?按照靜御前闖入雲出神社的時間來看,封閉之石可是沒有“融開”的……難不成,封閉之石還有其它的開啓方式?或者說,還有其它的秘道可以進入這座地下神殿?
像是知道劉煜的疑惑,靜御前立刻解釋說:“公子,奴家本來是召喚‘朱雀’附體,準備進入雲出神社殺人放火的……”
“朱雀?”劉煜打斷她的話問道:“是安培晴明最爲倚重的十二式神中的‘朱雀’?你都是我的人了,怎麼他還沒有收回去啊?”
似乎是因爲“我的人”這個詞而感到羞喜,靜御前盈盈的看了劉煜一眼,聲音越發的柔美:“公子有所不知,安培晴明因爲以身合道他的十二式神的精神契約早就斷開了,他之所以還能馭使十二式神完全是因爲他在合道之前就用陰陽術秘法將十二式神重祭煉過,讓十二式神能以命牌的形式繼續爲其所操控無論是誰,只要擁有命牌、精通術法,就能控制相應的式神‘朱雀’的命牌一直在奴家體內,安培晴明就算想要收回也沒奈何……”
體內?難不成先前從滿天姬屍體中遁出的烏光就是螣蛇的命牌?
就在劉煜準備問個明白時,那邊的巫女不知道是等待的有些不耐煩了,還是不想靜御前繼續“爆料”,她竟一語不發的猛撲上來,而且還很是貪心的一招二式,分襲劉煜和靜御前兩個人
靜御前上前攔截,又分心說道:“公子,這個人是雲出神社的大巫女阿國,她就交由奴家來對付,您快去斬殺德川家康……雖然奴家不知道德川家康在搞什麼陰謀,但絕對是和十二式神有關的起先,奴家召喚朱雀附體後正在大殺四方,卻沒想到突然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莫名力量傳送到了這裡,如果不是朱雀的命牌被奴家牢牢地控制着,恐怕朱雀早就離體而去了現在德川家已經沒有戰鬥力了,雲出神社的人除了阿國之外,也都被作爲血祭殺害了,現在後殿祭壇那裡只有德川家康和安培神社的大祭司土御門泰福……”
靜御前居然也有不妥的感覺?那個“血祭”又是什麼東東?它就是我不安的來源嗎?劉煜摸了摸下巴,不再耽擱,依言穿入後殿,前往後殿尋找德川家康和土御門泰福
祭壇很顯眼,一入後殿劉煜就看到了,幾個縱身飛躍其上,所見情景讓劉煜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祭壇之上,有一個十平方米大小的圓形玉池,池中全是血漿,時不時還有屍骸在其中翻滾估計這就是所謂的“血祭”了,而血池中的祭品就是雲出神社的巫女和侍從
讓劉煜不解的是這樣的“滅門之仇”爲什麼作爲雲出神社大巫女的阿國不但不記恨,反而還不計前嫌的幫助德川家康和土御門泰福攔截襲擊者?看她的情形,也不像是受到了脅迫,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祭壇之上只有兩個人,按照靜御前的情報,那個中年武士應該就是德川家康,而他旁邊那個一身白袍的多半就是土御門泰福了
兩個敵人對於劉煜的出現似乎早有預見,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樣子,只是冷冷的看着劉煜,那種沉凝和冷肅幾乎可以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然,這裡所謂的“人”是普通人,以劉煜的心理素質,自然不會將這點場面放在眼裡他淡定的笑了笑問道:“兩位,我們也沒必要再通名報姓了,直接廝殺”
注意着劉煜的動作,土御門泰福呵呵一笑,慈眉善目地道:“城主閣下,我們談談?”
挑挑眉,劉煜看着似乎掌握着發言權的土御門泰福道:“談?談什麼?”
土御門泰福保持着和善的表情,緩緩的說道:“城主閣下,你我雙方之間,難道就一定要不死不休嗎?”
冷冷的一笑劉煜道:“土御門泰福,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你覺得我會讓你如意嗎?”
土御門泰福沒有否認自己的小算盤,直言道:“城主閣下,難道你不好奇爲什麼我們會選在三生石峰這處絕地跟你對抗?難道你不想知道爲什麼雲出神社願意爲了我們做出這樣的犧牲?”
眨了眨眼睛,劉煜一面小心戒備,一面道:“你說來聽聽”
點點頭,土御門泰福笑道:“城主閣下,你知道爲什麼這裡會被稱爲‘三生石峰’嗎?呵呵,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爲這座山峰的山腹內也就是這座地下神殿中所供奉的寶物就叫做‘三生石’”
頓了頓,又看了劉煜一眼,大約是因爲他面露傾聽之色,沒有動手的預兆,土御門泰福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繼續和聲道:“這裡的‘三生石’,不是明國神話中月老手中的那塊‘三生石’它是一塊能夠溝通人的‘前生’‘今生’‘來生’的神奇寶石不過,它的具體效用只有安培大神才知道,而我僅僅只知曉它的一種功能……”
說到這兒,土御門泰福又看了劉煜一眼,有些像是不願多說的另起了一個話題道:“面對城主閣下這樣的天外來客,我的很多話就可以直言了……對於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你可能已經察覺到異樣了在我們的宣傳中,常常宣稱一些傑出人物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或者是某一方的神靈轉世其實,這種說法並不全是在愚民……”
縱然清楚土御門泰福這般拖延時間是必有所圖,但好奇之下,劉煜還是任由他繼續解說,而沒有立刻發難,“我不知道城主閣下是通過什麼方式進入我們這個世界的,但我們這個世界上的傑出人物,比如說我身邊的德川家督,卻基本上都是在另一個世界身故後得保一絲真靈不滅,而後被安培大神引渡入這方天地轉世……”
劉煜猛然記起,當日在源星購買這個世界的載體“古甕”時,那個從源星上的安培世家中盜取這件寶物的人物曾在物品簡介中提到過,說安培世家一直在堅持不懈的尋找日本古代傑出人物的陪葬品或是隨身用品,他當日盜取古甕時,還在供奉古甕的房間中發現了很多古物,有刀槍鎧甲,有茶具瓷器……
想到這兒,劉煜不禁有了一個推測:如果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等人真的都是因爲一絲真靈不滅而被引渡在這個世界轉世爲人,那麼他是不是可以用類似的方法將中國古代的傑出人物都復生到這個世界中呢?
這個想法對於劉煜來說,是很有誘惑力的,不過現在不是細想的好時機,劉煜隨即收斂心思,冷眼看向藉機住了嘴的土御門泰福
土御門泰福的眼神閃了閃,知機的接着說道:“我剛纔不是說知曉‘三生石’的一個功能嗎?那就是可以讓生命體獲得‘來生’的能力……具體的情況用言語很難描述我只能給你打一個比喻你應該知道安培大神當年在另一個世界中的十二式神?我們就以十二式神中的‘**’爲例……”
見劉煜又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土御門泰福微微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在另外一個世界中,‘**’擁有的就是‘前生’,而在我們這個世界中,‘**’擁有的就是‘今生’在通過‘血祭’喚醒‘三生石’的魔力後,‘**’就能擁有‘生’,成爲有血有肉,和我們全無區別的真正的‘人’……”
居然有這種事?那個什麼“三生石”竟然可以讓一個式神成爲真正的人類?這可了不得啊……
劉煜暗自感嘆了幾聲,接着就抽出三日月正宗,直指準備繼續說話的土御門泰福道:“好了我感興趣的事情基本上都瞭解了,你不必再說了我有預感,在耽擱下去,會不好收拾你準備好受死……”
一剎間土御門泰福的面孔變了幾變,他緊緊地皺着眉頭,急聲道:“城主閣下,我還有很多秘密沒說呢,比如說‘三生石’在什麼地方,又比如說安培大神是如何將神力作用到明智家秘庫的,再比如說安培大神的入夢術是如何挑選對象的……”
不屑的撇撇嘴,劉煜輕蔑的說道:“土御門泰福,就算你現在說出花來,也免不了你和德川家康的死罪”
像是看出了劉煜的決心土御門泰福拋棄了和藹可親的表情,冷森地道:“真真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說出要定我和德川家督的死罪來”
哼了一聲,劉煜笑道:“行,我會讓你看見的,不過等到你看到了,也就離死不遠了”
土御門泰福幽冷地道:“劉煜,以往的順利已經讓你變得自大了你並不是無敵的,我們也不是你以前遭遇的那些軟腳蝦,你的狂傲與囂張只會顯示出你的愚昧和幼稚”
劉煜真心覺得這句話說反了笑着搖了搖頭,道:“自不自大一試便知,土御門泰福,你要是輕估了我,就是你的黴運到了”
土御門泰福冷硬地道:“姓劉的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一旁一直擔當背景的德川家康終於忍不住陰聲道:“大祭司殿下,還與這混蛋多說什麼?殺了他萬事皆休”
劉煜正眼也不瞧過去輕蔑的道:“德川家康,你省點力氣,就你那兩下子,欺負欺負平民百姓還可以,但在我面前,還真不夠看……”
德川家康氣涌如山,破口大罵:“混蛋,你竟敢嘲笑我?我活劈了你這傢伙”
伸出左手食指勾了勾,劉煜眯着眼,道:“德川家康,我們打個賭,如果你有種先與我單挑,我就給你叩個響頭,而且,我讓你一隻手”
“忍功”了得的德川家康這時全無忍耐力,被劉煜一句話就刺激的事了分寸,一下子紅了眼,大吼着瘋虎一樣往上衝:“混蛋,我這就砍死你……”
劉煜嘻嘻笑着,但雙目森酷如刃,他右手握刀的五指淬然緊縮……
就在戰鬥將要發生時,土御門泰福卻橫插一槓,猛然往中間一攔,暴叱:“站住”
德川家康被土御門泰福擋住去路,不禁又怒又躁地跺腳吼叫:“大祭司殿下,你聽聽這混蛋說的話,再不教訓他,他就騎到我們頭頂上來啦,你別攔着我,讓我來收拾他”
土御門泰福沉冷地道:“退下,不要亂了我們預定的步驟,自有人擊殺他……”
德川家康才待抗辯,現場本就凜烈的氣氛突然變的澀窒起來,血池的中的血漿不住的翻滾,甚至無風起浪,一種難以言喻的殺機瀰漫了整個空間
劉煜緊緊地皺着眉頭,卻沒有衝上前斬殺土御門泰福和德川家康,他的整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個狼頭越來越大的血池中看那種情形,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破血漿、脫出血池一般
在劉煜的瞠目中,血池突然沉靜下來,不但不見一寸浪潮,就連該有的水紋也沒有一絲顯現,就好像注滿血池的不是血漿,而是一塊完整平滑的血玉
緩緩的,“血玉”上起了一個凸起,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十個一尺見方的凸起顯現在“血玉”之上,並且慢慢的拔高,直至兩米左右猛然間,這十根血柱收縮變化,顯出人形,只是眨眼間,十根血柱就變成了十個身穿血衣的年輕人,男女皆有
十個血衣人氣度雍容、舉止沉穩的走出了血池,然後又一列排了開來,對着劉煜,十雙眼睛宛若十雙透骨沁心的寒電
頓時,劉煜的壓力大增這十個詭異的血衣人可不是本多忠勝或者石川五右衛門等人所能夠比擬的在劉煜的觀感中,除了他師父牟滄浪之外,這十個血衣人的實力堪稱這個世界之最,就連上泉信綱和柳生十兵衛也略遜一籌
這就是我預感中的“不妙”嗎?果然“不妙”的很呢這都是些什麼人啦?一個個都有這麼強悍的實力,整整十個啊……
如果是三五個,劉煜還有信心擺平,可是整整十個……劉煜覺得,這一戰怕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最險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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