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銀河雖然顧忌華氏家族的聲勢,但他也有屬於先天高手的驕傲,即便是“逃”,也不會“落荒”,而是遊山玩水一般的四處溜達,從不刻意掩飾行藏。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DNKN
通過“歷史”,劉煜知道婁銀河是在燕子巖和夏氏家族搭線的,但是“當年”夏氏家族在網爆料時,只說了具體的時間,卻沒有說明詳細的地點。
所以劉煜沒辦法,只得交代劉氏家族的情報人員,全面的監視包括貴州赤水燕子巖、江西贛州燕子巖、廣東河源燕子巖、福建永定燕子巖、廣東清遠燕子巖在內的十二處知名燕子巖景區,直到不久前才終於確定了婁銀河是暫居在清遠燕子巖。
看到婁銀河收功欲走,劉煜前一步,輕聲道:“內氣提起外使用,身手步法衆不同。鷹出爪快如閃電,直擊要害佔風。形如風擺楊柳,鷹坐靜如山嶽,動如驚雷,手似鷹爪腰似軸,眼如鷹視不鬆瞅。”
旁邊的人都納悶的看着不知所云的劉煜,而婁銀河卻是止步轉身,銳利至極的雙眼直視着劉煜,內裡有激動,也有疑惑。
劉煜唸的是飄渺宗入門功法總綱,在這個時代,除了婁銀河之外,再無一人知曉。可在十年之後,飄渺宗的入門功法已經遍佈網絡,所有的武功愛好者都能背誦那麼一段。
“你,你是……”婁銀河弄不清劉煜的身份,說他是同門,婁銀河又從來沒有聽說過;說他是不相干的人,他偏偏又知道飄渺宗的不傳之秘。
劉煜淡淡的一笑,示意婁銀河走到臨山的一角,說道:“我不是飄渺宗的弟子,只是跟你們有些淵源而已。”
劉煜的信口雌黃,聽在婁銀河耳裡,卻是全無懷疑。要知道,一千七百多年來,飄渺宗一直是隱世宗派,又兼人丁不旺,偶爾有靜極思動去混江湖的弟子,沒過幾年也會厭倦的再度歸隱。
因此,除了那些傳承了千年的大勢力之外,那些崛起時間短的勢力都不知道有飄渺宗這麼一個門派的存在。
劉煜能知道“飄渺宗”的名號,又能一口道破入門功法的總綱內容,顯然是出身於和飄渺宗有極深淵源的勢力,對於這一點,婁銀河毫不懷疑。
從某種方面來說,年過六十的婁銀河還是挺單純的。
“未知小兄弟來自何方?與我飄渺宗有何淵源?”婁銀河的追問,並不是懷疑劉煜,而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據我所知,飄渺宗每一代遊歷江湖的傳人,在回到門派後,都會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劉煜胸有成竹的說道:“不知道婁師兄有沒有在先人筆錄中看到過一個名叫‘馬蕊思’的女人的相關事蹟?”
婁銀河回想了一會兒,突然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道:“難道是兩百多年前,和我飄渺宗第四十四代祖師爺一起護送土爾扈特部東歸圖至俄羅斯的那位絕代俠女馬蕊思?”
見劉煜含笑點頭,婁銀河激動的再次追問:“小兄弟,不知道你是馬前輩的……”
“我得到了馬蕊思的功法筆記,算的是她的隔代傳人……”劉煜表面淡然回答,可心裡卻微微苦笑,生怕婁銀河會考校他承繼了“馬蕊思”的幾分絕學。
“馬蕊思”這個名字,劉煜是從瑪瑞思那兒聽來的。他在離開香港之前,在閒聊中說到了飄渺宗,結果瑪瑞思就閒談般的說出了一段“故事”。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像是信口開河,劉煜就決定試一下,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馬蕊思”的話,那麼招募婁銀河的把握就更大了。
可惜的是,當劉煜追問“馬蕊思”的詳細情況時,瑪瑞思卻很不耐煩的表示時間太久遠,她已經不記得了。劉煜覺得她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兒,把幾年前看過的東西忘了是很正常的,當下也只能表示遺憾,心中也決定在面對婁銀河時要隨機應變。
在劉煜做好了“應變”的準備時,婁銀河卻沒有在深問,只是一臉感嘆的說道:“我就說怎麼小兄弟會叫我‘婁師兄’呢?先前還覺得你有些沒大沒小,可現在才知道,正要認真算起來,還得我管你叫‘師叔祖爺爺’。呵呵,這樣就很好,就以師兄弟的關係論交。
嗯,找個時間,我要祭祖,將馬蕊思前輩的消息告祭給四十四代祖師爺,想來他老家人一定會很高興的。小師弟,你可知道,我家祖師爺所錄的三本遊歷見聞中,有兩本都是關於馬蕊思前輩的。
當年土爾扈特部可汗派出三百精銳從俄羅斯迴歸大清,用兩百七十三條人命探測繪製出了一條可供三十萬人安全大遷徙的迴歸路線圖。俄羅斯方面不能容忍土爾扈特部的背叛,派出了以俄羅斯修行界第一勢力丹柯家族族長爲首的三十五名追殺者,試圖將那份事關數十萬人安危的東歸圖毀掉。
我祖師爺偶然聽聞了此時,一時義憤,就參與了保護土爾扈特部東歸圖的行動,在途中也認識了馬蕊思前輩。兩位前輩在一起經歷了無數的威脅艱辛,最終成功的將東歸圖交到了土爾扈特部可汗的手,爲土爾扈特部迴歸中國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原本我祖師爺還想和馬蕊思前輩繼續並肩遊歷江湖的,可馬蕊思前輩卻瀟灑的飄然離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其後,我家祖師爺感覺江湖無趣,也就回歸了飄渺宗……”
劉煜挑挑眉,感覺婁銀河所講的和馬蕊思敘述的那種冷血廝殺、豪氣干雲的“故事”不太一樣,充滿了一種“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自怨自憐的情緒。
“對了,小師弟,馬蕊思前輩的‘赤光劍指’‘護法金身’‘春回大地掌’三大絕技你都練得怎麼樣?找個機會,我們師兄弟切磋切磋……”
還是來了……劉煜哀嘆一聲,“應變”道:“師兄說的‘赤光劍指’是指的那種從指尖激發出來的紅色的可以切割金屬的光線嗎?”劉煜乾脆以瑪瑞思的“九色光”中的“紅光”效力來搪塞一下。
“對對對,就是它。‘護法金身’就是那種金黃色的護身罡氣,‘春回大地掌’就是那種一掌拍向創口,綠光閃現後,創口就癒合了的神器療傷法……”婁銀河有些迷惑的問道:“小師弟,你不是得到了馬蕊思前輩的功法筆記,怎麼都不知道馬蕊思前輩的絕技名稱啊?”
劉煜正感覺兩百多年前的那位馬蕊思不但名字和瑪瑞思很像,就連她們的絕招都極其類似,他正在想着其中的關聯,被婁銀河這麼一打岔,只得說道:“還請婁師兄見諒。馬蕊思前輩的功法筆記只適合女子修煉,我已經將它交給我一個妹妹習練了。
目前她只修煉出了那種連金屬鑽石都可以切割的紅色光線……也就是婁師兄你說的‘赤光劍指’。我所得到的那本功法筆記,只有修煉的法門,卻是沒有功法的名稱,其中的緣故,我也不知道是因爲爲什麼!”
婁銀河沒有絲毫懷疑劉煜的意思,只是感到遺憾:“真是可惜了,我還想着見識一下被我家祖師爺讚不絕口的神功絕技呢!對了,小師弟,如果有機會的話,能不能讓你的小妹妹跟師兄我過兩招?”
“那沒問題。”劉煜毫不在意瑪瑞思會不會給自己面子。他知道,就算瑪瑞思不搭理自己,只要讓蕭婉芝出面,像這樣的小請求,絕對能百分百成功。
“太好了。”婁銀河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打拳時的那種冷肅,像是老小孩兒似的雀躍道:“小師弟,你知道嗎,通過最近兩三年的日子,師兄發現,切磋打鬥真的對提高境界很有幫助。師兄我三年前纔剛剛晉升先天境界,可只過了區區三年的時間,現在就已經成爲中位先天高手了……”
婁銀河得意洋洋顯擺了一番,突而又道:“對了,小師弟,你是來燕子巖旅遊的嗎?走走走,今晚就住到師兄,這幾年雖說在武道方面的精進很大,但人也覺得寂寞了,現在能見到一位師門故交弟子,真是幸事一件,今晚可要不醉無歸啊!”
“要喝酒,以後有的是機會。”劉煜微微一笑,道:“婁師兄,我不是來旅遊的,而是聽聞了你現在的處境,才特意趕過來找你的。”
“啊?!”婁銀河不明所以。
劉煜胡言亂語的解釋道:“婁師兄,我還有一個身份是,中國三大頂級家族中的劉氏家族第三代內定族長。我們和兩外兩大家族的關係可謂是亦敵亦,對他們的動向一直都是很關注的。在華氏家族開始對你進行長期追殺時,我們就派人調查了你的身份。
你知道的,我們劉氏家族從建國前至今,一直掌握着情報系統,輪到消息來源,可比華氏家族可靠快速多了。華氏家族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你的來歷,可我們已經確定了你的身份。知道你和我之間的淵源後,我立刻趕了過來,想要幫你解決現在的窘境。”
婁銀河張了張嘴,是要說什麼,可劉煜已經搶先道:“婁師兄,我知道,你是在藉此機會磨練武技,開闊眼界,提升境界。可是,你總不能一直揹着一個級通緝犯的身份活下去?
根據我們的調查,飄渺宗現在可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而你到現在爲止,也還沒有收徒弟。難道你就不想安安靜靜的定居下來,收幾十個資質佳的徒弟,將飄渺宗發揚光大嗎?”
劉煜知道,這就是婁銀河的心願。
“歷史”的他,在加入夏氏家族後,提了唯一的一個要求,那就是甄選幾個資質不錯的小孩兒,讓他將飄渺宗的“三功十二技”傳承下去。“歷史”網絡中隨處可見的飄渺宗入門功法,也是婁銀河自己央求夏氏家族幫忙傳去的。
飄渺宗的“三功十二技”都是古武技,在這個天地元氣日益稀薄的時代,修煉極爲不易,對資質的要求十分嚴格,單靠夏氏家族的尋找,遠遠不能達到婁銀河的目標。故而,他就將飄渺宗的入門功法公之於衆,讓有興趣的人都可以學習,力圖藉此找到適合修煉飄渺宗武技的傳人。
爲了這個目標,婁銀河做了很多,不但傳入門功法至網絡,還張貼了“三功十二技”的名稱和效力,希望誘惑那些練成了入門功法的人來找他繼續深造。
現在,不用婁銀河自己提,劉煜就幫他考慮好了一切,不怕他不爲之心動。
果然,婁銀河的臉色露出了意動的神色,他沉吟了一會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小師弟,你這麼照顧師兄,會不會給你和你們劉氏家族帶去不必要的麻煩啊?”
“放心,婁師兄。”劉煜義薄雲天的說道:“不說我們兩人先輩之間的淵源,但就婁師兄你的所作所爲,就足以讓我敬佩。華氏家族乃是不義之舉,沾不得理,我絕對可以擺平他們。不過,華氏家族小人心態,慣會背後陰人,爲了婁師兄你的安寧着想,你以後就呆在我們劉氏家族。我們劉氏家族會爲你提供場地和生源,幫你重建飄渺宗。”
“小師弟……好人啦!”婁銀河緊緊地拉着劉煜的手,一臉的感動,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雖然我們有很深的淵源,但師兄也不好在你們家白吃白住。這樣,我聽說很多世家都有家臣的,乾脆師兄我就投入到你們劉氏家族中了……”
被髮好人卡的劉煜心中暗喜,表面卻正色道:“婁師兄,你可是堂堂飄渺宗的掌門人,怎麼可以當家臣,我絕對不允許!這樣,你來我們劉氏家族當供奉,這樣也不會辱沒了你飄渺宗掌門的身份。”
“小師弟……你真的是大好人!”婁銀河知曉的讚美詞彙可能不多,激動了半天,又給劉煜發了一張好人卡,可勁兒的保證道:“小師弟,師兄聽你的,就當劉氏家族的供奉了!今後只有你一句話,師兄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婁師兄言重了……”劉煜笑得見牙不見眼,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容易。
就在劉煜爲婁銀河講述着飄渺宗未來的前景時,本來還聽得興高采烈的婁銀河突然一豎眉,冷聲道:“今天是我們師兄弟團聚的好日子,沒想到居然會跑出幾隻老鼠出來敗興!”
劉煜也有所感應,微微皺眉道:“好像不止是幾隻,應該是一大羣纔對。”
兩人遊目四顧,發現原本熱鬧的廣場只剩下了零星的七八個人,而且站立的位置還和他們所處的面山一角隔着老遠。
婁銀河和劉煜其實早就發覺了遊人和村民的異動,只是這兩個人都是藝高人膽大的角色,根本就不願意迴避,反而想留在現在什麼情況。
先前人羣疏散歸疏散,卻沒有讓他們感應到什麼惡念,如今,無辜的羣衆離開了,老鼠們也都亮出了“齧齒”。
是的,在劉煜和婁銀河的眼中,遠處緩緩包圍而來的那一批人,連有“獠牙”的野獸也算不,不過就是一羣仗着“齧齒”搞些小破壞的老鼠而已!
來人走近,看其身形步法,當是戮腳一門。
婁銀河的解說證實了劉煜的猜測:“小師弟,這些老鼠就是號稱東北第一大派的‘戮腳門’徒衆。師兄我打廢了戮腳門的長老李興平,這些傢伙是來找場子的,當先的那個中年人是戮腳門的傳功長老,練氣期轉氣級的高手袁曉兵,據說,此人還是民國時期的大高手袁慶春的直系血脈。除了戮腳之外,他還精通袁慶春的絕技化鑽拳。”
練氣期轉氣級?那不正好給我練練手?自晉級之後,還沒有和實力差不多的人物放手一戰的劉煜有些心癢癢。
一行二三十人氣勢如虹的大踏步來到劉煜和婁銀河的面前,爲首的袁曉兵冷厲的看了婁銀河一眼,沉聲道:“姓婁的,你可真會跑……不過這次你是插翅也難飛了!”
說完,不待婁銀河回話,他有轉向劉煜,一派前輩高人的高姿態,說道:“年輕人,戮腳門在這裡尋仇,沒有你的事,你離開。”
“你們戮腳門的人不是一慣囂張的嗎?怎麼這會兒卻這麼講道理啦?還讓無關的人離開?”劉煜調侃了一句,在袁曉兵的臉色變難看時,又一臉恍然道:“我知道了,這裡地鄰南派武術之鄉,附近的武術門派衆多,你應該是怕會招惹到不必要的敵人,纔會如此低姿態的?畢竟你們戮腳門也只能在遼寧一帶橫行,南下到這裡,就得化蛇爲蚯蚓,乖乖的給我鑽到土裡去!”
袁曉兵的眼色凌厲起來,看着劉煜道:“不知道小兄弟出身爲何?”
劉煜避而不答,指着婁銀河道:“我叫他婁師兄,你說我是什麼出身?”
“原來是蛇鼠一窩!”袁曉兵的神色輕鬆了許多,眼神卻愈發的殺機四溢:“哼,那感情好,你們師兄弟居然聚在一起了,正好讓我們一網打盡!小的們,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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