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清楚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幾人眉心都有一個細小的血珠,顯然是被銀針射入時所留,轉頭看向此刻仍顯得有些好笑的東方不敗,搖搖頭,這般硬撐,何苦……似乎忘記了究竟是誰將她害成那般……
院外的人不明情況,立時吵嚷着也要進來,東方不敗捂着肩膀大喝一聲,“不許進來,都滾出去!”
劉煜的眼睛一亮,紫色的眸子更加的炙熱的看着東方不敗,她的聲音原來是這樣的麼,清冷淡雅的像涓涓清泉,絕對是之前的那種矯揉造作的嬌媚聲音難以堪比的。
微笑着,劉煜慢慢的走到東方不敗的身邊,俯首看着靠坐在石欄上的人,擡手覆上她的臉頰。東方不敗皺眉躲開,深沉的眼睛看着劉煜。
劉煜微笑着看着東方不敗的動作,若是這臉龐也顯露出來的話……正想着,手已經下意識的將人攬起,飛身跳進了小亭子旁邊的湖裡。東方不敗大驚,手下意識的抱住劉煜的肩膀緊緊的扣住,她怕水……
劉煜大笑,爽朗的笑聲在院落之中迴盪,抱着東方不敗進入水更深的地方,看着懷裡的人惶恐的緊緊扣着自己的肩,空出一手撫向她的臉頰,將那些惡俗的脂粉胭脂一點點的擦掉,露出了那張讓他惦念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絕美面容……
東方不敗身子微僵,恍然發現此刻的情景,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裡,雖然也曾經與楊蓮亭有過些接觸,不過就是拉拉手罷了,從不曾有過更深的接觸,在那人心目中,她始終是男人。即便那人爲了權勢可以假裝親近,但仍舊心有芥蒂,下意識的不想和她有太過親密的接觸。
此刻,劉煜溫熱的身體緊緊的靠着她,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劉煜結實的肌理,這讓東方不敗的臉上不禁有些難堪……對,就是難堪,多少年來,她一直完美的扮演着一個男人的角色,心中其實已經習慣了強勢的地位。如今本色出演了這麼一個居於弱勢的女子,這不禁讓她的心情怪怪的,雖說不上屈辱,卻是很不自在!
基於強者的尊嚴,東方不敗猛的開始掙扎。劇烈的推開劉煜的懷抱,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想要逃離……
看到東方不敗蒼白的臉時。劉煜已經後悔了,方纔不該動用暗能的,這種能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一時的失神心疼,略微放鬆的懷抱便被東方不敗掙開了。根本不會游泳的東方不敗在湖水了掙扎了兩下,便開始向湖底沉去……
劉煜苦笑。潛入水底,結實的手臂環住東方不敗虛軟的身子回到了岸邊。撥開搭在東方不敗臉上的黑髮,劉煜看到的卻是滿是殺氣的雙眼。低嘆一聲,劉煜敏捷的扣住再次捻着銀針準備刺向自己的白皙左手。好笑的道:“你就準備這麼殺了你的救命恩人嗎?”
東方不敗咬脣,現在的這種無力感讓她憤恨,一口鮮血控制不住的溢出嘴角,在凝着水滴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
劉煜皺眉,擡手將東方不敗嘴角的血抹掉,暗黑能量侵入了她的身體,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即便是在這個世界天下無敵的東方不敗也將面臨嚴重的後果。
紫色的眼瞳直直的看着東方不敗,劉煜指尖微點,懷裡的人瞬間昏迷過去。劉煜俯身輕輕的吻了吻東方不敗染了血的小嘴,甘美的味道讓他不忍離開,良久之後,方纔將人抱起,走進了房舍。
室內除了和傢俱佈置格格不入的一看就像是新進增添的梳妝檯和繡架之外,就完全沒有屬於女子閨閣的擺設了。劉煜微微搖頭,點點東方不敗的挺直的鼻頭,“今後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了,展露你的真身和真性情,迎接幸福的新生活吧……”
劉煜也不知道自己是對東方不敗一見鍾情,還是“主神”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總之,他是真的憐惜這個世界的東方不敗,憐惜她女扮男妝統領日月教的艱難,憐惜她遇人不淑所託非人的悲情,憐惜她心無野心卻又受人所忌的無奈……
所以,劉煜打算改變東方不敗的既定命運,他要將這個世界的原有結局徹底改變!這不僅僅是拯救東方不敗,也是爲了完成他收服“主神”的任務!雖然“主神”並沒有給出任何的提示,但按照花天狂骨的先例來看,越是出其不意的劇情顛覆,就越是能讓她們得到“高-潮”!
將東方不敗身體之中的黑暗能量消除之後,劉煜憐惜她此刻穿着的溼透的衣衫,於是將人拉到懷裡,揮手將東方不敗身上所有的衣衫全部退去。在看到那對被白布層層緊縛起來的瑩潤半球時,見慣絕色又久經人事的劉煜卻像個初哥一般,喉結止不住上下滑動了下,目光也變的有些深沉。
順從了自己的想法,劉煜的手緩緩的撫觸着手感良好的身軀,白皙光潔的肌膚像是有吸力一般將他的指尖吸附,忍不住緩緩揉弄,感觸着那絕好的觸感,紫色的眼瞳漸漸染上了欲-望,一股炙熱的氣焰從小腹之下串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劉煜抑制衝動,將人推出些,現在還不是時候……將人放到牀榻上,拉過一邊繡着繁花的錦被,仔細的將人蓋好,劉煜靜靜的看了東方半晌之後,思索再三劉煜動用修羅之力刪除了她的部分記憶。
雖然不知道東方不敗對楊蓮亭的感情到沒到生死相許的地步,但劉煜卻能肯定她對自己是絕對沒有好感的。東方不敗的性格很是執拗,實力又是先天大圓滿,如果對她的記憶進行修改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及她的神智,所以劉煜纔會選擇安全許多的“刪除”手段,抹去了東方不敗懷疑自己身份的相關記憶……
“暫時就讓‘楊蓮亭’和你相處,但等我們關係將要‘深入’時,我一定會顯出真容……”劉煜輕撫着東方不敗細緻的眉眼,嘟囔一聲。看了半晌悄然出了房間,察覺到仍等在院子之外的人,劉煜幻化成楊蓮亭的樣子,推開了門,院門外數個侍衛仍惶恐的站着,在看到“楊蓮亭”時俱是一愣,繼而恭敬的行禮。
衆人的反應讓劉煜微微皺眉,揮了揮衣袖往前走,“何事來打擾教主?”衆人均是沉默,讓開了路。劉煜穿過衆人往前院走,見無人回答,停住了步子,“怎麼,還有什麼事情是我這個總管不能過問的?”
其中一人站出來道。“稟楊總管,我們在前院發現了幾具屍體。”
劉煜挑眉。粗狂的臉上帶着不羈的笑容。“怎麼此等小事也需打擾教主?”
“屬下不敢,只是……”
“說。”
“只是那幾具屍首的致命傷口都是教主的神功所爲,所以……”
劉煜面無表情的看了回答的那人一眼,“這麼一件小事無需稟告教主,前面帶路,我去看看。”
“是。”那名侍衛忙前面帶路。數位黑衣的侍衛也都無聲息的跟在後面。
走到前院,一眼就看見黑壓壓一片的人圍着一個地方,人雖多卻是悄無聲息的,想來也是受過訓練。
童百熊痛快的看着地上的幾具屍體。他十分的確定這就是的好兄弟東方不敗的手筆,眼前的這些黑衣護衛他恨之入骨的那個該死的楊蓮亭提議組建的教主近身衛隊,屬於楊蓮亭一系的人馬,往日裡常常阻礙他們這些老兄弟面見教主,這些龜孫子真是死了活該。
想他童百熊本是東方不敗的好兄弟,兩人同生共死多少次,可是自從東方兄弟大功得成之後,相見的次數明顯少之又少,而那個楊蓮亭不知爲何頗得東方兄弟的看重,幾番大事全讓他來做主,更是將教中的大權盡數的教給他處理。
他童百熊對那些倒是不在意,哪個人掌權他無所謂,只要教主還是他的東方兄弟便好,可是這個楊蓮亭明顯的是將東方兄弟的權利架空了,還派人阻止他見東方兄弟,這自然讓他心中憤懣不已。
再加之楊蓮亭做事好大喜功只知道門面從不考慮後果,很多事情讓教中的人莫不是恨的咬牙切齒,卻是無人敢開口,不知多少個堂主跑來向他訴苦,可那該死的楊蓮亭仗着東方兄弟的寵信根本不賣他的面子,現在楊蓮亭一系人馬被東方兄弟擊殺,是不是意味着東方兄弟終於清醒了,他不會再受到楊蓮亭的矇蔽了?!
劉煜遠遠的便看到人羣之中那個一臉大鬍子的半百中老年男人,就從楊蓮亭的記憶中知道了他就是一直看楊蓮亭不順眼的東方不敗的死黨童百熊。看着他因爲自己的出現而瞬間沉下來的臉,劉煜挑挑眉,粗獷的臉上帶着好笑,慢慢的走到了屍體旁邊,圍着的侍衛恭敬的向他行禮之後讓開了位置。
童百熊冷哼了一聲,仔細的看着他的神情,沒有發現什麼忐忑不安之後哼聲道,“怎麼你還沒有被東方兄弟處置嗎?”
劉煜低首看着地上那個幾具屍體,眼神轉了轉,命令道:“收拾了,莫要同教主提起此事。”
“等等!”童百熊怒火攻心,就算這幾具屍體算不上什麼,他楊蓮亭也該有個解釋吧,就這麼讓人將屍體收拾了?
劉煜回身看着童百熊,仍舊微顯紫色的眼瞳略微帶着疑問的意思看着他。
童百熊摸摸了大鬍子,哼聲道,“楊總管是不是該說說這個幾身爲教主近身護衛的人爲什麼會死在我東方兄弟的神功之下,這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懷疑的目光看着劉煜,話未完卻被一聲暗含警告的“童大哥”噤聲。
劉煜看向現身揚聲的人,方纔他便發覺旁邊假山之中似乎隱藏着一個人,不過沒有一點威脅感,他便沒有放在心上,此刻那人從假山之後走了出來,正打斷了童百熊洪亮的嗓音。那人也是一個五十出頭的中老年人,溫文爾雅,和童百熊算是完全的兩種類型的人,一身的灰色長衫,手中握着把扇子,緩緩的走到衆人之前。
“曲長老!”衆人恭敬行禮。劉煜挑眉看着這個在楊蓮亭記憶中屬於無害一類的人,此人做事隨性,熟識音律,是東方不敗給聖姑任盈盈的老師,同樣也是教中資格比較老但又不管俗務的幾人“閒人”之一。
“曲洋兄弟,你何時回來了?”童百熊是個豪爽的人,看到曲洋便忘記了再去過問楊蓮亭的事情,大笑着上前攬住曲洋的肩膀,“你不是隨聖姑下山去了嗎?”
曲洋微笑道,“有些東西忘記帶上。回來取了便下山,”說完視線轉向劉煜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而後看向童百熊,“上山之前帶回來些好酒,不知童大哥可是有時間?”
童百熊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眼劉煜,也不怎麼斟酌。在他眼裡自然是朋友更重要些。爽朗的聲音大聲道,“曲洋兄弟讓我去喝酒自然要去,走吧!”
曲洋笑,收回被童百熊攬着的手臂,意思性的對劉煜道,“楊總管是否也願同往?”
劉煜眼角帶笑。兩人似乎是可以結交之人,而且這曲洋更是《笑傲江湖》中一個重要劇情的關鍵人物,要想出其不意的顛覆劇情,那麼就有跟他結交的必要!所以。在童百熊瞪大的雙眼的注視之下,劉煜毫無負擔的點了點頭。
曲洋微愣,笑道,“那麼請吧……”
在童百熊咬牙切齒中,劉煜跟着兩人去了曲洋的住所,而身後的衆侍衛快速的將地上的屍體收拾了……
坐在曲洋的小院子中,童百熊已經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過去。曲洋嘆息一聲,將他打翻的酒杯放正了,擡頭看向劉煜,“楊總管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可是有什麼奇遇?”
劉煜挑挑眉,倒了杯酒慢慢的品着,擡頭看着已經是晌午的太陽,燦爛的灑在小院之中,樹蔭之下果然是喝酒聊天的好地方呢。
曲洋微笑着看着他,也不急着讓他回答,同樣慢慢的品着美酒。手一下下敲擊着白色的杯沿,發出有節奏的清脆聲響。
劉煜神色微動,伸手將桌上的幾個酒杯並兩個空了的酒壺,斟酌着倒了些酒,擡眼看了曲洋一眼,指尖開始在依次排開的器皿之上敲擊,優雅清脆的聲響慢慢的成了曲調。
曲洋眼神微亮,坐正了身子,看着劉煜的手指在數個器皿之上輕輕的敲擊,優美動聽的曲調迴盪在小院之中。這是很簡單的一個曲子,致愛麗絲,也是劉煜最爲熟悉的鋼琴曲……
良久,曲調終了,劉煜微微嘆了口中,低聲嘆道,“讓曲長老見笑了……”
曲洋回神,笑道,“曲某明白了……原來楊總管也是這般熟識音律,以往是曲某小看你了……”
劉煜雖然不知道曲洋到底明白了些什麼,但也樂得不解釋,搖頭道,“不過略懂而已。”
曲洋微笑,站起身看着燦爛的陽光道,“不知楊總管可是願意同曲某去一個地方?”
劉煜點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請吧。”
曲洋吩咐了門口的侍衛照應趴在桌上睡得死死的童百熊,而後緩步往外走。他就要離開黑木崖,此次之後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若是能讓楊蓮亭明白一些事情,也算是對神教最後的一點牽念吧。邊走着,曲洋邊思索着,今日的楊蓮亭反應不同往日,就連曲調也是多了些高雅甚至有些深不可測的錯覺,希望這不是他的奢念。
黑木崖位於山頂,北面是劉煜上來的那個懸崖,若是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能力上來的,左右都是羣山,即便是有路可走,在繁複的樹林之中也是極容易迷路的,更何況此山林之中更有無數的陷阱迷障隱含的各處不明斷崖,而南面是上山的唯一途徑。
出了前院便到了一處平臺,四處有數名紫衣的侍衛把守,在邊沿處擱置着十幾個巨大的類似竹筏的東西,還有絞索,劉煜看了一眼便已明白,黑木崖之上是沒有臺階的,需要人站立在竹筏之上再用絞索才能上來,只是不知曲洋帶他來這裡究竟何事。
看到劉煜毫無反應的表情,曲洋道,“楊總管有多久沒有下山了?”
劉煜皺眉,他不清楚,楊蓮亭形魂雖然都被他吞噬了,但他也只是抽取了部分有用的記憶,那些不重要的記憶自然都放棄了,所以也就不清楚楊蓮亭本人究竟多久沒有下山。擡眼看着曲洋,劉煜沉默,這個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最好。
“該有十年了吧,記得當時的紫衫侍衛總管是你的義父,根據教規,你承父餘蔭,直接成爲了一名紫衫侍衛,那時曲某記得楊總管似乎還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曲洋微笑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竟已經十年了。”
劉煜勾脣一笑,“不知曲長老說這些究竟何意?”
曲洋笑笑往前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漢白玉的牌樓,曲洋穿過牌樓走到正面,劉煜跟着過去,見曲洋站在牌樓之下看着上方,劉煜也跟着看上去。
牌樓之上是四個金色大字,瀟灑俊逸,氣勢恢宏,“澤被蒼生”,在燦爛的陽光之下閃着光輝,讓人不禁心中一蕩,再加之此處幾乎爲山頂最高處,這般氣勢這般胸襟,絕非尋常人所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