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賽弗諾拉的“懶散”,才讓人將他視爲了薩科瑟斯的“靠山”,於是,在有心人的隱瞞之下,賽弗諾拉並不知道沢田家光的存在,更加不知道沢田綱吉的存在。他只是在挑選十代目繼承人的時候,感嘆了一句想將彭格列家族的權力交還給始祖的後裔。
正是因爲賽弗諾拉的這種口風,讓一直在暗中搞些小動作的薩科瑟斯不安了,他纔會“昏了頭”的派出親信前往東瀛解決彭格列家族始祖最後的後裔——沢田綱吉!
賽弗諾拉雖然在之前就從劉煜口中知道了沢田綱吉的存在,但他一直以爲那不過是劉煜攪亂彭格列家族的一個策略。不過,在見證了劉煜的實力之後,他明白沢田綱吉多半真的是他最最敬愛的叔叔的後裔,所以纔會在劉煜準備離開之前問問清楚。
因爲沢田綱吉的實力太低,所以他並沒有加入混亂的戰場,在劉煜和他抵達主樓之前,就找了一個妥當的場所讓他藏身。這會兒感應到賽弗諾拉的真誠,劉煜乾脆發出信號讓沢田綱吉現身過來。
注視着喘吁吁地奔到面前的沢田綱吉,劉煜笑眯眯地道:“你還好吧?”
大大喘了幾聲,沢田綱吉用力點了點頭道:“好,我好得很,可是劉大哥你卻叫我擔足了心……剛纔有兩個彭格列家族的好手從我藏身的地方經過,我聽到他們說,彭格列家族隱藏了一張大大的底牌,那張底牌是連黑暗議會也顧忌三分的存在呢!”
挑挑眉,劉煜淡淡地道:“你說的那張底牌應該就是指的賽弗諾拉了……”
有如一個晴天霹靂響在沢田綱吉頭頂,震得他身子大大地搖晃了幾下,他那一雙眸子不可思議地大睜着。訥訥地道:“什麼?賽弗諾拉?劉大哥………你可是在說彭格列家族二代目賽弗諾拉?當年讓整個歐洲修行界都膽寒不已的‘黑帝’賽弗諾拉?”
點了點頭,劉煜輕輕地道:“就是他!”
幾乎有些不相信地瞪着劉煜,沢田綱吉的語聲顯得異常乾澀地道:“根據我媽媽的說法,那位我爸爸最爲尊敬的老祖宗可是兩百多年前的人物,他怎麼可能活到現在……那個,劉大哥,你們交手了?”
微微頷首,劉煜道:“交了……我贏了!”
喉嚨裡咕嚕了幾聲,沢田綱吉帶着些忐忑的問道:“那個……劉大哥,我的那位老祖宗沒事吧?”
“你倒是挺孝順啊……”微微一笑。劉煜轉動了一下脖子,下巴朝賽弗諾拉的方向一擡,道:“那位就是你的老祖宗,彭格列家族的二代目,兩百多年前的‘黑帝’賽弗諾拉了……”
沢田綱吉轉頭看去。正好對上了滿面激動的賽弗諾拉的含淚視線,這隔了好幾代的祖孫一對眼。就如同天雷勾動地火。澎湃的親情立刻一發不可收拾。
抱頭痛哭了一陣子,在密魯菲奧雷家族方面即將不耐煩的時候,賽弗諾拉收拾好情懷,滿面祈求的對劉煜道:“劉先生,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
劉煜瞭然的接過話頭:“這些事你跟阿綱講就好了,他已經長大。能夠決定自己以後的人生道路!”
賽弗諾拉感激的看了劉煜一眼,又慈祥的看着沢田綱吉,輕聲道:“阿綱,你知道嗎。你長的和我叔叔很像,你們都有一雙橙色的眼睛和一頭亞麻色的頭髮……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想彭格列家族的權力交還給叔叔的直系後代,我希望你能幫我實現這個夢想,在這個關鍵時刻承擔起原本該是你父親承擔的責任!”
原本準備拒絕的沢田綱吉因爲賽弗諾拉最後的一句話而沉默了,無法作出決斷的他本能的看向劉煜,劉煜拍拍他的肩臂,正色道:“阿綱,無論你作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你也無須考慮太多,順從本心就好!”
用力的點了點頭,沢田綱吉雙手握拳,大聲道:“劉大哥,以前我對十代目的態度是‘打死也不幹’,可是,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成長起來,守護好我父親爲之犧牲的這方基業……”
舌頭伸出來在嘴脣上舔了一圈,劉煜笑着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又轉頭看着賽弗諾拉道:“看來,你們彭格列家族就將產生十代目了……不過,我希望這位十代目不會像他父親那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賽弗諾拉看了被修羅之力壓制的不能發表任何意見的薩科瑟斯一眼,沉穩的點了點頭,說道:“劉先生請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阿綱就不會聽到任何反對的聲音,更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等到我沒了的那一天,相信阿綱自己也應該成長爲無人可敢小覷的新一代‘黑帝’了!不過,在這期間,還希望劉先生能多多予以協助……”
“這個沒問題。”劉煜笑了笑,說道:“我們劉氏家族在歐洲也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彭格列家族雖然在目前受到了打擊,但底子還在,而且賽弗諾拉你又準備全力出手,想來彭格列家族恢復全盛時期的榮光也指日可待了……”
這時,感覺不能讓劉煜這個頂級戰力和彭格列家族牽連太深的白蘭輕咳兩聲,陪着笑臉靠近了幾步,他小心地道:“劉兄弟,我覺得我們密魯菲奧雷家族也是你們劉氏家族的天然盟友呢……我看,我們是不是先離開古堡比較好?這一夜的折騰,大家夥兒也夠累了,找個相對安全的所在大家歇下來,一則養養精神,二則麼,談話也舒服得多……”
沢田綱吉的潛意識中早就被劉煜動過手腳,所以他現在也不用太過干預彭格列家族的家事,順着白蘭架設的梯子,他皮笑肉不動地道:“那好吧……阿綱,我和密魯菲奧雷家族先行離開了,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東方天際已開始有一抹曙光隱現。但是,那抹魚肚白色卻是灰濛濛的,悲沉沉的,天亮了,卻似乎也感染了夜來的凌厲與沉痛。
劉煜和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高手們乘車馳行在山道上,途中,白蘭靠近了劉煜,諂笑着道:“劉兄弟,這次若非有你,只怕我們非但會白來一趟。更有栽跟頭的可能啊……”
微微一笑,劉煜道:“白蘭大當家,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我們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不必遮遮掩掩的!”
咳了一聲。白蘭窘生生地笑着道:“這個……劉兄弟,你真的打算跟彭格列家族結盟?”
劉煜坦然道:“結盟倒也未必……”……有了沢田綱吉這個未來的十代目在。彭格列家族遲早被我吞併……“……不過鑑於我和沢田綱吉良好的私人關係。在很多事情上我大概都會幫襯一下!”
白蘭微微皺眉,試探着問道:“劉兄弟,我們密魯菲奧雷家族可當你是好朋友,用中土的話來說,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扭啊……”
看着有些忐忑的白蘭,劉煜似笑非笑地道。“大當家放心,阿綱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只要你們不主動招惹他,他也應該不會來打擊你們的……”
連連點頭。白蘭乾笑道:“那位沢田綱吉既然是劉兄弟你的好朋友,我們自然不會去招惹他……”
劉煜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主動開口道:“還要多久才能歇着?”
朝前面張望了一下,白蘭低聲道:“劉兄弟,你的意思是?”
劉煜毫不考慮地道:“用不着離古堡太遠,他們無力也不敢再追上來了,我們還是找個就近的地方儘快分贓吧,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屬於我的瑪雷指環了。”
嚥了口唾液,白蘭呵呵笑道:“好吧………我們就在前面的漁村歇腳分贓!”
此時,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已自東方的海平面升起,陽光並不炙熱,而是溫和安煦的,曬映在人們身上十分舒適,就象是一隻柔嫩的小手在輕輕撫摸着,愜意到心底,混身三萬六千個毛孔也熨貼貼的……
很快的,小漁村就到了,這座村子果然很小,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就和西西里島尋常的僻野地區的漁村一樣,顯得純樸而又安寧。
十幾輛吉普車帶起的沙塵有如一陣煙霧般隨着轟鳴的發動機聲捲進這片小村落,在那些正在海邊做事的漁夫們還驚異地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之前,白蘭一行人已在村頭最大的一家屋舍之前停下車來。
由皮相最好的巴爾沙米拉出面租了屋子後,劉煜和白蘭、吉拉索列、慕杰特、托裡帕諾等人魚貫進屋。仰身坐在一張大木搖椅上,劉煜翹起了二郎腿,合上服皮,優哉悠哉地養起神來。
乾咳一聲,白蘭笑嘻嘻地道:“劉兄弟,現在就開始分我們的戰利品?”
半張着眼,劉煜笑笑道:“那當然好。”
白蘭微側過身,輕輕地打開他特意用來裝彭格列指環的木盒!房中原是略嫌陰暗的,可當那六枚彭格列指環甫始出盒,頓時就使得房裡的光線突然明亮了不少,除了劉煜以外,每一個人的目光全是那麼急切而貪婪地盯視着白蘭手掌心上的那套彭格列指環。
彭格列指環的顏色是淡灰色的,但卻灰得晶瑩,灰得潔致,灰得透明光潤,比玉更細,比翠更滑,在那一片眩目灰瑩裡,更時有星形的光點隱隱流燦閃眨,而那雕工之精巧細膩,更是鬼斧神工,栩栩如生……
不由自主地,托裡帕諾等人全象被懾去了魂似地直勾勾地死盯着彭格列指環,他們那種瞪着眼,張着嘴,不停地大口大口吞嚥唾液的形狀,看上去實在可笑,宛如這一剎那,連他們的心神也全鑽進彭格列指環的晶瑩中了……
拿着彭格列指環的白蘭,那模樣也不比他的手下們高明多少,一雙眼球幾乎差點突了出來,臉上的肌肉在微微跳動着,因爲跳動,而組成了一些貪婪的皺紋。他露着一口牙齒,用舌尖抵住門齒,眼裡象有一團火,呼吸也粗濁得帶點“呼呼”之聲,那光景,恨不得一口將彭格列指環吞下肚去!
好一陣子後,劉煜淡淡地笑了笑,道:“各位也該看夠了吧……就算不夠也暫停一下吧,這東西總歸是你們,什麼時候看不行啊?”
幾個人一凜之下跟着齊齊面上發熱。他們連忙收回視線,又立即閉上嘴巴,互窺一眼之後全尷尬地呵呵乾笑起來。
白蘭將六枚彭格列指環放在桌上,搓着手,滿懷興奮地讚歎道:“果然名不虛傳。寶物,真是寶物。不說它們所蘊含的神奇力量。單就它們作爲珠寶的珍貴,就足以讓我再多費些勁、再多搭上幾條人命也甘願了!”
旁邊的托裡帕諾搖頭感嘆道:“這‘彭格列指環’和我們密魯菲奧雷家族的‘瑪雷指環’不是一套的嗎,怎麼我們的瑪雷指環就差那麼多?不但是力量上不能相提並論,就連賣相上也沒有那麼迷人?難道連異寶也有歧視嗎……”
慕杰特輕輕的一嘆,說道:“要不怎麼人家彭格列指環是正戒,而我們的瑪雷指環是副戒呢?着正副之間。可是天差地別的……”
吉拉索列呵呵笑道:“中土有句話,寶物唯有德者居之!彭格列家族倒行逆施,早就失德了,而我們教父白手起家。一力平息了混亂的黑-手-黨,讓歐洲黑-道安寧了許多,用佛家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可真叫做功德無量!彭格列指環不歸我們教父所有,還能歸誰所有?!嘿,教父,屬下覺得‘彭格列指環’這個名字不太中聽,以後可否將這套寶貝命名爲‘白蘭指環’?!”
白蘭異常受用地道:“哈哈,這個不太好吧……”
巴爾沙米拉等人都起鬨似的進言,在這個熱鬧當兒,老奸巨猾的托裡帕諾卻潑冷水般的說道:“教父,各位,在歡慶白蘭指環有了歸屬後,我們也不應該忘了此行最大的功臣劉煜兄弟!來來來,大傢伙一起敬劉兄弟一杯!”
慕杰特等人微微一愣,接着就紛紛附和起來。雖然他們的笑聲依舊爽朗,但精明的劉煜卻聽得出他們隱在笑聲後的緊張,看得出他們每一張友善面孔背後的猜疑與不安。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大家早就談定了,可是,這些人仍在擔心着劉煜會突然改諾翻臉,不要雞肋般的瑪雷指環,而想要染指“真正的異寶”白蘭指環……
脣角露着一絲諷嘲的笑意,劉煜順從民意的跟密魯菲奧雷家族衆人喝了一杯,笑道:“大當家快拿出瑪雷指環吧,陪着你們欣賞了那麼久的彭格列指環,現在也該輪到我看看自家的東西了。”
劉煜的態度讓白蘭略微寬心,他笑着道:“劉兄弟請放心,我已經讓亞庫伊雷賈去取瑪雷指環了,一會兒就到……”
轉身躺回到大木搖椅上,劉煜道:“大當家的也請放心,我對彭格列指環可沒有覬覦之心,我現在關心的只是屬於我的瑪雷指環……”劉煜覺得自己可沒有說假話,他的確對“彭格列指環”沒興趣,他現在覬覦的可是“白蘭指環”!只要等到同樣具備了屏蔽靈覺搜索功能的瑪雷指環現身,他就準備直接以武力結束這次的“奪寶行動”了!
不知道劉煜打算的白蘭還以爲劉煜這是在表明不染指白蘭指環的心跡,當即心頭一鬆,笑呵呵地道:“劉兄弟說笑了,我怎麼會不放心你呢……”
一側的慕杰特也敲着邊鼓道:“血刀劉煜的本事和爲人,知道的有誰不會翹起大拇指?他又怎會對自己人起歪心呢?誰要是有這種想法,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劉煜暗笑一聲,心中忖道:“我的確不會對自己人起歪心,但問題是,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自己人’!等瑪雷指環出現,你們就真的會一起死了……”
心中升起殺機,劉煜的面子上卻愈發的平和了:“其實,各位也全明白,我劉煜若是存了歪心,還等到現在幹什麼?動念頭的機會多得很,犯不着到了這裡再費力氣……”
白蘭用力點頭道:“自然,這個自然………”他正說到這裡,門外,已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白蘭側臉道:“誰?”
一個粗厲的嗓子應道:“是我,教父,亞庫伊雷賈。”
吁了口氣,白蘭道:“進來吧!”
身爲白蘭絕對親信的親衛隊長亞庫伊雷賈推門而進,他幾乎方纔一腳踏入,所有的神智已全被桌子上那套光華閃耀的指環所懾住了,楞呵呵地盯住在那裡。
重重一哼,白蘭道:“亞庫伊雷賈!”
“哦”了二聲,亞庫伊雷賈方纔如夢覺醒,紅了那張醜臉,他趕忙掩上門,窘迫地道:“教父,我……”
白蘭把指環收進盒中,不耐煩地道:“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完了?”
咳了兩聲,亞庫伊雷賈點點頭道:“我們密魯菲奧雷家族的傷亡情形已經清點……”
白蘭不關痛癢地揮揮手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讓你從隨行的保險櫃中拿過來的瑪雷指環在哪兒?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