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寒冷!比兩桶冰水澆下來的時候更可怕。周宗佑低頭朝腿上一看,緊接着,整個人定在原地,再也動不了。
這是……什麼情況?
他光着腿,穿着一條黑色子彈內褲,上面的西裝甚至蝴蝶結都好好的,當然,還有腳下的皮鞋。有什麼超出掌控的可怕事件發生了?!周宗佑就算在自信,在那麼多媒體那麼多攝像頭以及閃光燈面前,也沒辦法坦然的在大冬天穿着內褲在別人家花園裡飛奔啊!
這時候,媒體方面也發現異常了。
“注意!注意!攝像機鎖定!周宗佑貌似正常了!”
“記者速度到位,拿下第一手採訪資料!”
“我的天,精神病原來真是間歇性的?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們請注意周宗佑的表情,對於自己光着腿飛奔,他表現得很驚訝,事實是怎樣的呢?讓我們先來看看他扒掉西裝褲的鏡頭回放。沒有威逼,沒有利誘,沒有任何問題……他脫了!自己脫了!”
“周哥,偉大的周哥!你想起來了嗎?你還好嗎?”
“所以,你是隱瞞了自己神經病這個情況,帶着虛僞的假面具蓄意欺騙大衆的同情?”
……
這些犀利的言辭就像是孫猴子的緊箍咒一樣,不停的在周宗佑腦子裡滾動,讓他腦門生疼。周宗佑當然不相信自己有神經病,他卻想不起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那段記憶……缺失了。
對,一定是有人扒了他的褲子!一定是這樣!
“你們這是陷害!是誹謗!我要控告你們!”周宗佑一面凍得瑟瑟發抖。一面大聲控告!
這一刻,劉雅麗別墅花園裡的所有人全都噎住了。這就是周宗佑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我勒個去,全閩越,不,應該是全中土的觀衆都看着,誰還能作假了?!
有個好心的攝影師將畫面回放了一遍,讓周宗佑看了個清楚明白。然後……他昏死過去。
劉煜攬住走回別墅的鐘小滿,遲疑道:“周宗佑突然病發……是你搞的?”
微微蹙眉。鍾小滿拿不定的說道:“可能吧……我覺得我在直視周宗佑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我身上飛撲向了周宗佑!”
挑挑眉,劉煜知道周宗佑的異常恐怕真的是“天道”在搞鬼!只是,劉煜有些搞不清楚,爲什麼周宗佑這麼一個再卑微不過的小角色,會引動“天道”出手對付他?難不成,周宗佑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未知身份嗎?!
不過。看鐘小滿的樣子,她本人是不怎麼明瞭的,劉煜索性也就不追問,只打算靜靜的看下去,看事情如何發展。既然“天道”都已經直接插手了,那麼事情就絕對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而且還爲時不遠!
救護車來得很快,這畢竟是在直播過程中。就算暫時收不到診費,他們也完全不在乎,同時出動的有好幾家醫院,公立的。私人的。他們都抱着相同的目的——免費廣告。
現在的閩越,噢不。應該說是中土,只要扯上鍾小滿,秒紅不解釋。
周宗佑這麼個幕後工作者,現在在中土人民心中比影帝歌王更廣爲人知,爲啥?不就是他同新出爐的“國際巨星”鍾小滿有一段撲朔迷離的愛恨情仇嗎?從過去到現在,很有可能還要糾纏到未來……
在直播的關鍵時刻,周宗佑被爆出有神經病,同時,他還暈了過去……這是什麼節奏?果斷是造福各大醫院的節奏啊。這貨剛帶動了八卦產業鏈,又迫不及待來幫扶他們了嗎?真是好同志!不愧好基友!
閩越各大醫院卯足了勁爭搶這個名額,連接到心臟病突發電話的時候也沒這個效率,這是擴大知名度,將醫院做大做強的好機會,可以想見的是,這個case短期內不會結束,只要周宗佑住在他們醫院,各方媒體報道的時候總要帶上他們!
再說了,神經病又不是癌症心臟病,基本沒有死亡的危險,最多就是發病的時候瘋瘋癲癲的。能在醫院上班的mm都是女漢子!不就是脫衣服扒褲子裸奔麼?打針治痔瘡的時候光屁屁可見得多了!
況且,根據直播視頻看來,周宗佑那玩意兒尺寸極小,就算一不小心脫光光衝出來,晃一眼的話,也看不到什麼……
統共有五家醫院在爭奪這個名額,搶在最前面的到底佔了地利之便,他們快速將周宗佑擡上擔架,救護車裡保暖工具是準備齊了的,離開富豪別墅區之前,他們還在當着全國觀衆的面保證,絕對啓動最優良的配置,救護車開出去老遠,人們才注意到側面的噴漆——xx婦幼保健院,媽媽的選擇,放心的選擇!
劇情發展到這裡,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唯一明確的是,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周宗佑將面臨許多新問題,他恐怕沒機會再跑出來向鍾小滿表白了。
周宗佑被婦幼保健院的救護車帶走這茬很快就成了社會焦點話題,別以爲人家神經病院選址偏遠你就能光明正大的搶人……節操呢?就算是綜合性醫院也好啊,尼瑪,周哥這種光風霽月的人物怎麼能和婦女兒童扯到一起?!
他是純爺們,是真漢子,是自信帝!鍾小滿這樣的膚淺女人怎麼配得上我們周哥?他的世界從來都不是娛樂圈,而是神經病醫院!
女明星女演員女粉絲……求放過……讓周哥回到屬於他的那片天空去吧!別在他跟前轉悠,擋了人家風騷的路。
……
閩越神經病院難得遇上這種高知名度的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在官方微-博上義正言辭的聲討了搶生意的婦幼保健院:
“我們能理解同行急迫的想要救人的願望,不過……中土有句話:人貴有自知之明……”
“婦幼保健院?寶貝兒。別開玩笑了,我不知道我們國家竟然已經研究出了雙性生子秘方,周宗佑不是幼兒,所以只能是去養胎?”
“基佬的春天到了?!”
剛開始是嘲諷體,噴半天,對方壓根不接招,終於,神經病院的新聞媒體代言人怒了。直接切換聲討模式:
“別誤人病情!快把周哥放出來!”
“我好擔心,進去的是個大老爺們,出來的時候肚子裡帶顆球。”
“周宗佑雖然有點自信過度,還有果奔傾向……那是因爲他有病!只要來到我們院,情況絕對會越來越好,婦幼保健院的妹子們,別耽誤人家了。”
剛開始還只是神經病院蹦踧。很快,那些晚一步抵達現場的大型綜合醫院發言人也都紛紛冒頭: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妹子們……咱能只管子宮肌瘤、不孕不育這種專業性問題麼?就算不送去神經病院,好歹也得到綜合性大醫院,本院的神經科在全閩越都是數一數二的。”
“門外漢佔着糜不拉屎……周宗佑先生要是病情惡化了你們誰負責?”
“早點治好了送回去人家纔好繼續追求鍾小滿小姐啊!”
“對對對,毀人姻緣可是孽債。快轉院!”
……
世間的紛紛擾擾再也影響不到劉煜和鍾小滿,雖然在劉煜的預感中,這件事情還沒有完,但他們還是沉下心來,安靜的拍着《天下》。
拍戲的間隙。劉煜牽着鍾小滿的手,笑着道:“《天下》的進度還挺快的。我估計元旦之前就能收尾。”
鍾小滿白了劉煜一眼,嬌嗔道:“你很想早點拍完,好去陪你的公孫綠萼嗎?”
劉煜抓住鍾小滿的手,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其實我最想陪的人是你!只是,你知道的,綠兒她的父母在東瀛有場厄難,我們不得不去求援!而且,扶桑劍派也‘受訓’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讓他們會東瀛復仇了……”
“好啦,你放心吧,我也就是抱怨一下,不會真正吃醋的……”鍾小滿在劉煜的下巴上親了一口,笑道:“接下來可沒我們的戲,不若咱們去賽馬如何,正好劇組裡有幾匹閒置的戰馬!”
劉煜瞧着鍾小滿興致勃勃的樣子,自然不會掃興,當即說道:“走吧,讓我看看你的騎術練得怎麼樣了……”
二人說着,扔下劇組不管,自顧自的去道具那裡要了兩匹好馬。鍾小滿一個翻身,率先上了馬,朝前一路狂奔而去。
劉煜一瞧,笑罵道:“都還沒叫開始,你就開跑了,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着甩了一馬鞭,趕忙追了上去。
當先跑馬的鐘小滿控制着馬速,靜待劉煜的追上,可她陡然發現,四周竟起了一層濃霧,三米之外連人影兒都瞧不見了。
“煜煜,你在哪裡?”這好端端的下雪天,什麼時候起,竟然起霧了。劉煜又愛穿白色的衣衫,在這濃霧之中,自然更加難以尋到了。
“煜煜?”鍾小滿正呼喊着,卻聽到不遠處響起了馬蹄聲兒,想來,是劉煜趕了上來。她扭頭一看,果然看見劉煜一臉擔憂的看着她,心疼地說道:“可是害怕了?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先跑的。”
鍾小滿一個翻身,下了馬,趕忙朝着劉煜的懷中撲了過去,臨了,卻一個閃身,從袖中劃出一道冷冷劍光,朝着劉煜的心口紮了過去。
那劉煜一臉詫異地看着她,滿是不解,“小滿,你怎麼這麼狠心,我是劉煜啊?”
鍾小滿冷冷一笑,“煜煜知我甚多,他知道我鍾小滿天不怕地不怕,哪裡會看着這麼點濃霧便害怕了?他若是真看到我因爲濃霧而害怕,定然是得意洋洋的笑着,哪裡有你那虛僞的擔憂!最後,他在我面前不愛喚名字,總是附和着我自稱‘煜煜’!”
“劉煜”的嘴角抽了抽,“你可是紮了我之後我纔有自稱的。萬一扎錯了怎麼辦?”
鍾小滿拔出匕首,吹了吹。笑道:“扎錯了上藥便是!”
這話一出,那“劉煜”的身子,竟然像是被打碎了的鏡子一般,一片一片的隨風飄落。
大霧還沒有散去,鍾小滿也索性懶得將那匕首收回去,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人新一輪的幻術。她想,劉煜那邊。約莫着也有一個“鍾小滿”在和他玩着遊戲兒吧,當真是沒有想到,這附近竟然還有這等人物。
鍾小滿先前還以爲是有人易容成劉煜的樣子來誆她,可當匕首扎進肉裡頭那一瞬間,她才發覺,這當真是幻術。
隨着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鍾小滿知道。好戲又來了!
鍾小滿定睛一看,卻見在那雪地之上,“劉煜”竟然與一個穿着紅色衣衫的女子卿卿我我,他從那梅花樹上摘下一朵紅豔豔地臘梅花,插在那姑娘的頭上。姑娘嬌媚一笑,回過頭來。竟然是葉雯雯的模樣。
那“劉煜”將葉雯雯身上的紅紗一扯,兩人竟然就着這雪地,被翻紅浪,欲行那苟且之事起來。
鍾小滿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了些瓜子兒。一邊磕着,還一邊抱怨道:“你這幻術不成啊。葉雯鏨不愛穿紅的,她最愛穿紫色,快點給換過來!”
那人一聽,還當真給換了去!
“不對,不對,煜煜這人沒臉沒皮的,動作哪裡有這麼輕柔,你得下死手虐葉雯雯啊!”
“還是不對,煜煜就是個大少爺,衣服都不會自己脫的,若是急了,便用內功將衣服震成粉末,哪裡像你一樣,斯條慢理的……你莫不是怕冷才故意不脫光的吧!”
鍾小滿正說着,便聽到一旁劉煜咬牙切齒的聲音陰測測的說道:“你倒是看得歡樂啊,我哪裡是那個樣子的!”說着他搶過鍾小滿的瓜子,與她一塊兒指點起來。
“喂,說你呢,敬業點,我對着葉雯雯那樣的醜女哪裡下得去口呢,再說這大冷天的,我是有多窮,連塊羊絨毯都不鋪,就就地解決了?!”
“……”
只見這二人說得越多,那人影越稀薄,最後連整個霧氣都全部散去了,只剩下兩匹馬在一旁,磨蹭着,好似在說着悄悄話。
“煜煜,我在這邊看到你了,你豈不是也看到我了?說吧,那人給我尋了哪位?有你長得好看不?”
劉煜狠狠地瞪了鍾小滿一眼,罵道:“我一會兒將那混蛋抓左,非得好好整治一番不可,總要他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話一出,躲在一旁雪地裡的生物,嚇得一個激靈!
雪地裡空鬧鬧的,獨有鍾小滿與劉煜靜靜地相擁,微微的穴輕輕地落在他們的髮絲上,悄無聲息。
劉煜從碧血丹心鐲裡拿出一個用紅色錦緞裹着的暖爐,塞到鍾小滿的手中,緩緩地說道:“且抱着暖和一些,在這冷風裡一吹,人倒是清明瞭不少。先前你問我,看到的是誰,我看到的是周宗佑。”
鍾小滿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手爐,暖暖地,像是劉煜的聲音。她笑道:“那你是不是想也沒有想,拔刀便將我二人全給殺了?”
“我先頭裡也是這樣想到,可是臨了,卻下不了手去。”劉煜說着看了鍾小滿一眼,頓時又怒意滔天起來,“我就想着,若是將二人全殺了,那豈不是讓他們去陰間還一起廝混,讓他們稱心如意!我應該將周宗佑給剁了,再留着你,每日的拿小皮鞭抽你!”
鍾小滿白了劉煜一眼,吃吃笑道:“你就這麼不信我?”
“信,怎麼不信。可是瞧着就是礙眼,就是難受。你以爲世人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竟然看得下自己個男人的活春宮,顯然你壓根兒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哼!”劉煜說到最後,竟是一臉的委屈與氣憤!
那你適才還配合我,看得歡快,叫得大聲?
鍾小滿三度白了劉煜一眼,笑着說道:“若那真是你,我定然也是這樣做的,眼睛看着,臉上笑着,心裡淌着血,最後轉身便走,從此以後,再不相見……”
微微一愣,劉煜瞧着鍾小滿有些認真的模樣,輕輕地說道:“你……很介意我跟其她女人的歡好?”
鍾小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瞪了劉煜一眼,道:“你怕了?!晚了吧?c了,別東想西想的,我不是小心眼兒的女人,雖然會吃醋,會使小性子,但卻不會讓你難做。當然,你也不能太過肆無忌憚了,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帶!如果你真的將像葉雯雯那樣的女人收入房中,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絕對會離開你!你可不要犯錯喲……”
劉煜鬆了一口氣,一面在心中引以爲戒,一面在嘴裡保證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垃圾場,什麼東西都要的!其實,我有你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似是不信的嗤笑一聲,鍾小滿似笑非笑的看着劉煜道:“聽你的口氣,你以後不再找女人了,就守着我們姐妹過日子?”
“呃……”這個問題劉煜可真不敢保證,他雖然自認不是“種-馬”,但卻也清楚自己的花心,真要是遇上有才有貌有用的女人,他恐怕還是會管不住自己的。自感“渣屬性”越來越強的劉煜乾笑兩聲,轉移話題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把那個混蛋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