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劉煜不再裝慫,回過身,閃電般出手,一下就握住了白髮男的腳脖子。
白髮男人頓時覺得自己的腳踝像是被一個燒紅了的鐵鉗子狠狠夾住一樣,鑽心的疼痛像要斷了似的,饒是他從小就在非人的環境中大,飽經磨練,也吃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一痛,當時另一條腿就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一條腿還在劉煜手裡握着。他唯一能堅持住的,也就是死死咬住嘴脣不叫喚罷了。
“你幹什麼!活的不耐煩了嗎!放手!”金髮女人又驚又怒,趕緊舉起槍來對準劉煜,旁邊幾個劫機犯也如臨大敵,槍口統統瞄準了劉煜。
“呵,什麼垃圾玩意,也敢拿出來唬人?”劉煜冷笑一聲,像扔垃圾一樣把劫機犯的腿丟開,而後輕輕巧巧奪過他手裡的槍,兩手微微用力,咔吧一聲響,那把槍就在他手裡斷成了兩截。
這時,關邇玳壯着膽子回過頭來一看,剛巧就看到了劉煜大魔王發力掰斷手槍的神勇一幕,簡直比斬斷他的寶貝掌機還要輕而易舉,頓時渾身一哆嗦,四行清亮液體從鼻孔和眼睛裡緩緩淌下。
“愣着幹什麼?”劉煜笑眯眯的看向一衆俊男美女空乘人員,“不用怕,他們那都是高仿的塑料槍,假的,你們現在可以逮捕他們了。”
全機艙靜默三秒鐘,而後乘客中間有人大聲哭了出來,還有人喃喃地祈禱上帝。乘務員們又驚又喜地對視一眼,幾個人高馬大的男性空乘就摩拳擦掌地走過來,想要立刻掀翻這幾個窮兇極惡的劫機犯。
然而,那個金髮女人卻忽然眯起眼睛,陰森森笑了一下。灰眼睛冷酷地掃了劉煜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手。她的拍掌聲剛落,經濟艙和頭等艙之間的過道里就慢慢走出來了一個人,他臉色蒼白目光散亂,嘴裡唸唸有詞,右手卻拿着一支針管,針頭閃着寒光,正對着自己的臀部。
這人正是那個白髮壯漢的朋友,號稱有糖尿病的那個充滿了“受”性的白種弱少年克里斯。
“嘿。嘿,別緊張,小夥子們,別板着臉嘛,”金髮女人扯開一抹陰惻惻的笑。朝糖尿病人克里斯努了努嘴,“你們知道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嗎?”
乘務員們被她有恃無恐的範兒震住了。一時都臉色驚疑不定。不敢上前。
“人體炸彈,聽說過吧,帥哥們,”金髮女人丟開手裡的塑料槍,把玩着那把伸縮匕首,讓它在手指間快速打着轉。“三聚過氧丙酮,簡稱tatp,俗名‘撒旦之母’,又叫‘炸彈’。這可是基地組織慣用的人體炸彈喲……當然,克里斯是男性,tatp沒有植入他的胸膛,而是在脂肪相對厚實很多的臀部,喏,那根針管就是催化劑。只要將它注射道克里斯的臀部,轟……嘿嘿,這架飛機就會在空中化爲一團火球,我們所有人都會重回大蛇的懷抱……”
金髮女人解釋的很清楚,可是越清楚,就越是讓乘客和乘務員們害怕,原本因爲“假槍”而出現的高昂士氣又被打壓了下去,絕大部分人又被嚇得臉色蒼白。之前讓劉煜覺得可疑的那個紅髮法國美女和周圍的乘客沒什麼兩樣,也是緊緊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臉上妝都哭花了,她身邊那個金髮男孩正在低聲安慰她。
摸了摸下巴,劉煜的臉色也微微變化,當然,他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金髮女人的解說而心神一動。沒來由的,他有些驚心於金髮女人口中的一個單詞大蛇!
雖然還不瞭解這個單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但劉煜就是覺得自己應該警戒這個東西!轉首看向被天道眷顧着的世界之子鍾小滿,劉煜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在不自覺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根據劉煜在和鍾小滿相處時總結出來的經驗,發生在鍾小滿身上的“下意識”反應,和鍾小滿本人並沒有關係,那很像是“天道”對脫出掌控的事情的直接反應。而現在鍾小滿說表現出來的這種不自覺的凝重,正說明了“天道”對於“大蛇”的忌憚!
到底“大蛇”是什麼,竟然會讓源星的星球意識集結體對其心存顧忌?它是修行到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傳奇級別的源星土著生物,還是自來就不受“天道”影響的對源星具有極大威脅力的強悍宇宙生物?!
在劉煜神色凝重的暗中揣測之際,金髮女人灰色的眼珠得意的在劉煜的臉上瞥了一眼,又漫不經心掃過機艙,掠過一張張驚恐慘白的面孔,而後繼續說,“聽好了,你們最好別耍什麼花樣,真以爲我們像你們一樣蠢,拿着幾根塑料玩具就敢來劫機嗎?過來,克里斯,小心點,現在還不到引爆的時候……嘿,你們幾個,耳朵聾了嗎?給他讓道!”
克里斯小心翼翼拿着針筒,繞過乘務員走到金髮女人背後,而後把針筒小心地收起來,微微鬆了口氣。
除了劫機犯和劉煜之外,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神色驚恐而懼怕,幾個坐在第一排離劫匪最近的乘客緊緊蜷縮在了一起,就好像遇到天敵的弱小動物。
劉煜目光沉沉地盯着人肉炸彈克里斯看,直到他開始冒冷汗了,他才慢慢移開目光。
眼下的情況對一般人來說很是棘手,但劉煜卻能秒秒鐘解決麻煩。不說他的速度可以在劫匪注射催化劑前將其制伏,就算催化劑進入人體,他也可以用“修羅陰煞功”將其瞬間冰凍,終止其體內的化反應。
其實劉煜是覺得很奇怪的,他不知道爲什麼“天道”會那麼顧忌那個“大蛇”。從飛機上的這些個“大蛇”的手下來看,“大蛇”應該厲害不到哪兒去纔對!因爲在劉煜的感知裡,這些個劫匪都不算厲害,雖然比之普通人要強壯一些,但最多也就相當於普通兵王的水準。別說和先天級別的修行者比較,就算是十來個特種兵怕是都對付不了!
由僕觀其主,“大蛇”怎麼可能會讓代表着整個源星星球意識集結體的“天道”產生忌憚?!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麼他不瞭解的情況?!
雖然劉煜私心裡很想將這些劫匪一網打盡,然後再來慢慢的審問有關“大蛇”的情報,但“天道”藉助他的“預感”提醒他,這麼做是沒用的,劫匪們絕對不會因爲“受刑不過”而吐露有關“大蛇”的信息,非要這麼做的話,結果只會得不償失!
雖然不明所以。但劉煜還是接受了“天道”的“意見”,所以他現在纔會“坐視”,他就是想着在一旁聽聽,看看劫匪們會不會自己暴露出一些有關“大蛇”的消息。
就在劉煜做出了決定時,那個金髮女人忽然回過頭來怒斥人肉炸彈:“克里斯。誰讓你把針劑收起來的?要時刻點在腰臀上,我沒教過你嗎?”
臉色蒼白的受型少年汗珠淌得更快了。卻什麼也不敢說。摸索着拿出針管,重新抵在腰臀上。
這時,頭等艙和經濟艙連接的過道里走出來倆男人,其中一個說:“頭等艙和商務艙都好了,瑪麗。”
金髮女人瑪麗點了點頭,旁邊的乘務員們終於露出絕望的神情。
“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乘務壯着膽子戰戰兢兢發問。
“現在。你立刻通知地面,要相關部門立刻將被囚禁在燕山的‘息吹暴高尼茨’帶來尚海國際機場!”瑪麗嚴厲地說,“特瑞,安迪。跟着這位先生一起去駕駛艙。對了,乘務先生,麻煩你告訴中土的相關部門,別想耍花招或是拖延時間,從消息傳達後,每半個小時,我們就會殺死一個人!”
“半個小時殺一個人?”一個乘客有點撐不住了,抱着腦袋尖叫起來,“京城到尚海可是有兩個小時的飛行距離……你們這些恐怖分子就算是想要解救同伴,也不能這麼瘋狂惡毒的隨意屠殺平民……”
他再也沒有機會說完下半句話了。瑪麗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把手裡的匕首扔了過去,嗖的一聲,準確地插進了那位乘客的脖子裡,一股鮮血噴了出來,他臉上還帶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慢慢倒了下去。
“沒聽到嗎,不許多嘴多舌!”瑪麗怒吼,“還不快去!”
兩個嘍囉押着乘務屁滾尿流地跑走了。除了劉煜,所有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許是注意到了劉煜的鎮靜,瑪麗忽然轉過了頭來,冰冷的灰眼珠像釘子一樣紮在他身上,“你,安分點。”
劉煜擡起眼看向瑪麗,如果說金髮女人瑪麗的灰眼睛是冰寒冷酷,那劉煜的黑眼珠就是徹底沒有一絲感情,空洞死寂,如同茫茫宇宙最深處無底的黑洞。
瑪麗看到劉煜的眼神,愣了一下,隨即扯開一絲微笑,握住身旁克里斯的手輕輕地一送,雖然沒有推動活塞,但針尖卻已經扎入了皮肉。“你要是不老實的話,我立刻就引爆,怎麼樣親愛的?”
劉煜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着她。
瑪麗冷笑,招呼那個白髮壯漢:“七枷社,把他綁……不,把他銬起來。”
劉煜挑了挑眉毛,並沒有反抗,順從地任由白髮壯漢七枷社拿出一副手銬把自己雙手銬了起來,而後規規矩矩坐到了地下。
“我非常明白你這種自命不凡的小青年的心理,自以爲自己有那麼一點與衆不同的本事,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瑪麗彎下腰,臉龐湊近劉煜,惡意地微笑,“其實,你力氣很大,膽子也很大,這很不錯,但是……”她拿過一支假槍,兩手用力,很快就把槍管掰彎了,“你要知道,大力士這種天賦其實並不少見,看我,雖然比你是差了那麼一點,但也沒差太多,不是嗎?”
劉煜淡淡看着那根被掰彎的槍管,苦苦忍住冷笑以表達蔑視的衝動。繼續維持着冷然淡定的表情。
“但我同樣很瞭解……我是指像我們這樣天賦異稟的人的弱點,你之所以可以掰斷那支槍,是因爲你的手指得到了你的腳跟、小腿、腰腹、肩背,還有臂膀的所有力量的幫助,但你的手腕可不行,它們雖然比手指粗,但着力點卻非常小,”她繼續彎腰看着劉煜,迷彩t恤的圓領口垂下,露出裡面雪白豐滿的乳溝。還在微微顫動,“所以,你不要妄想能掙斷手銬,那是不可能的。”
劉煜死死咬住嘴脣,苦苦憋住笑意。雖然他非常想現在就掙斷手銬。用事實給真正自以爲是的瑪麗一記大耳光,但他知道還不道時機。爲了多知道一些“內幕”。他暫時還不能做出任何事情引起瑪麗的警覺和戒心。
“其實,英俊的少年,我挺喜歡你的,你真的很像我上輩子的戀人呢……”瑪麗看着這個東方男孩始終古井無波的臉,眼中滿是回憶,“說老實話。看到剛纔那個乘客的下場了嗎,如果是其他人在我面前耍花樣,我早就送他們去見他們該死的上帝了。但是你不同,一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上輩子的甜蜜和幸福,所以我暫時不會殺你,但你要懂得珍惜,不要在做出讓我失望的事情來,知道嗎?”
劉煜表情終於有點波瀾了,他深深皺起了眉頭,他非常肯定,這個金髮女人瑪麗口中的“上輩子的戀人”並不是虛幻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的,那種情況就好像……嗯,就好像瑪麗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這女人該不會是穿越者吧?!
“你在想什麼呢?”瑪麗一邊輕輕地的問,一邊伸出手來柔柔的撫摸劉煜的臉,眼神更是迷茫和嫵媚混雜,一看就知道是想到了“上輩子”和情人之間的恩愛纏綿。
感受着瑪麗手上慣常握槍的老繭,又使眼色阻止了嘟着嘴想要教訓調戲自家男人的女人的鐘小滿,劉煜輕輕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也許這個問題不涉及機密,抑或是瑪麗還處在迷離之中,她毫不猶豫的答道:“我們是大蛇一族喲……”
大蛇一族?!
眯了眯眼睛,劉煜又追問道:“大蛇一族是什麼?”
眼中的嫵媚迷離變成了崇拜敬仰,瑪麗輕柔而驕傲的說道:“大蛇一族是大蛇的子民,是受到上天眷顧的‘神選之民’……”
眨眨眼,劉煜試探道:“那個‘大蛇’就是你們準備營救的‘息吹暴高尼茨’?”
“那怎麼可能?”瑪麗笑呵呵的說道:“高尼茨大人雖然身份高貴,但怎麼可能跟至高無上的‘大蛇’相提並論?高尼茨大人是大蛇最爲虔誠的信徒,是我們大蛇一族的祭祀,同時也是最早覺醒的‘八傑集’之首!對了,我看你很順眼,你願不願意接受聖血的洗禮,成爲高貴的大蛇一族的一員啊?”
怎麼大蛇一族的成員是通過“聖血洗禮”造就的?!
就在劉煜準備追問詳情時,身邊忽然傳來了咕咚一聲,好像是嚥唾沫的聲音。劉煜和瑪麗一時都愣住了,循聲望去,卻是……關邇玳。
只見這花美男正直勾勾地望着瑪麗彎下腰從領口露出的一抹胸脯,喉頭一動,嚥下了第二口口水,褲襠部位慢慢隆起了可疑的小帳篷。
恐怖分子女頭目瑪麗姑娘難得地愣住了。
“喂,”劉煜本想回歸話題,卻又鬼使神差的提醒了一句,“你的咪咪露出來了。”
“……啊?”
劉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可能人家英語國家的人士沒有說“咪咪”這個詞的,於是想了想,嘆口氣:“我是說,你的胸部露出來了,他正在看呢。就是,,哺乳器官,懂嗎?”
“……”劫匪女頭目怒了。
關邇玳顯然還沒有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正在發花癡的美女是怎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只是見她眉一橫眼一冷,正感嘆美女就是美女連生氣也這麼好看的時候,忽然美女手一揮,然後就覺得下半身一涼,似乎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
關邇玳愣愣地低頭一看,一股鐵腥氣撲鼻而來,滾燙的鮮血從褲襠裡涌出來,迅速流到地面匯成了一小灘。關邇玳疼得都沒顧得上喊疼,直接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圍觀衆眼見關邇玳被幹淨利落地去了勢,男人忍不住捂了捂自己褲襠,女人則臉色煞白,死死捂住嘴以防尖叫出聲再被這個女魔頭一刀結果。
瑪麗的本意是不去理這噁心的男人的,但看到一地鮮血越流越多,就快連個站腳的地方也沒了,忍不住厭惡地一揮手,退開幾步,嫌惡地對空姐說:“去給他止止血,然後把這裡打掃一下。”
空姐強忍住害怕往這邊走。
在劉煜的感應中,瑪麗已經完全沒有了“聊天”的興致,知道不可能再從她嘴裡瞭解到有用信息,劉煜也就不再裝佯,反正“大蛇一族”“八傑集”等關鍵詞已經足夠展開情報的初步收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