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金鵬吸了口氣,大吼道:“姓劉的,你總要讓我們進去取兵器吧,欺侮我們赤手空拳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郎武生也叫道:“劉煜,你是修行界的頂尖人物,總不能佔我們這種便宜吧?”
劉煜不屑的一笑,猛一轉臂,細長的刀身就好像一條活蛇似的“噝溜”穿進了他圍在腰際的皮質刀鞘之內!雙目的冷芒與他臉上的笑竟完全是兩種味道,他低沉的開了口:“那麼,我也空手奉陪!”
郎武生與常金鵬兩人頓時精神一振,大喜過望,他們知道劉煜素有“血刀”之稱,在這條“血夜刀”上的造詣,業已到達刀道一門的止境了,與他在兵刃上相較,無可置疑的只有死路一條,但拳腳功夫上他們認爲劉煜卻不一定有他刀術功夫那麼高強,換句話說,他們求生希望也就大得多了!
郎武生向常金鵬使了個眼色,道:“劉煜,你說話算數麼?”
劉煜冷冷的道:“什麼意思?”
郎武生舐舐脣,道:“你不會在我們較量之際抽冷了出刀吧?”
劉煜看着他,滿面驚奇的道:“你們以爲你們算是什麼角色?我會這般如臨大敵也似和你們虛實施展,而你們以爲我們這場較鬥又會持續多久?說句老實話,恐怕你們連想還來不及想到什麼,事情就已結束了。”
常金鵬憤怒的道;“少吹大氣,這要試過才曉得!”
劉煜瞄着他道:“那就來趕緊試吧……”
斜刺裡,郎武生飄然掠進,掌影如刃,同時攻向劉煜上盤七處要害,雙腿飛絞,疾纏劉煜下半身,常金鵬更不遲疑,中鋒挺進。抖手十九掌猛劈而至!
劉煜驀然原地翻旋,掌豎似刀,眨眼之間千百掌走着長短參差的筆直路子齊飛——彷彿一蓬光線進迸射,毫無轉折,只是那麼又快又密的蓬射,有如掌勢幻成了光影,而光影又散射在空氣中。
常金鵬立即尖嗥如泣。連連打着旋轉翻出,全身上下,皮開肉綻,形成一條一條的血口子,似是利刃所削!
劉煜眼皮子也不擡的道;“我早就說過,事情會很快結束!”
腸穿肚爛。奄奄一息的常金鵬坐在那裡,背靠着門,他張着一雙三角跟,沙沙啞啞,斷斷續續的咒罵着:“不用……得意……劉煜……‘櫻花會’和‘新選組’……不會……會饒過你的……你今後的歲……月……永……永沒有安……寧……日子……過了!”
劉煜睨看他,道:“白癡,你快閉眼上道吧。別要死不活的在這裡胡吹大氣!”
披肝瀝血的尖嚎一聲,常金鵬突然不可思議的騰躍而起,有如一頭瘋虎般血淋淋的撲向劉煜!
劉煜冷冷一笑,右手猝揮,中指急伸,“嗤”聲銳響,一縷勁風宛如鐵棒般射出,撲至一半的常金鵬。龐大的身軀猛的一頓,立時頭下腳上撞到地下,“砰”的暴響,大好的一顆六陽魁首業已變成了白紅攪拌的一團爛肉糊!
劉煜維持着“豎中指”的動作,一臉奇怪的搖搖頭,道:“真是搞不懂你啊,全屍不肯要。非要求我爆了你的頭……”
緩緩的,劉煜步下臺階,這時,郎武生剛好爬了起來。姿式宛如下跪一般,劉煜毫無情感的注視着他,陰沉沉的道:“常老三已上路了,郎大當家,你還在等什麼?”
郎武生渾身的血,滿臉的灰,形同厲鬼般可怖,他喘着氣,血與汗溼透了他的重衫,瞪着一雙眼珠子,他驚懼至極的顫抖着叫:“劉煜……劉少爺,我已經受了重傷,我已經沒有了抵抗力……你不能……不能動手殺害一個如同我這樣的殘廢人……劉煜,你是紅色家族的繼承人,是修行界的新霸主……你該有點度量……講點道義……”
劉煜深深的看着他,緩緩的道:“當你向新選組賣好的時候,郎武生,你有沒有想過‘道義’這兩個字?”神色酷寒,他又道:“郎武生,你狠毒自私、卑陋下流,又喪盡天良,你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畜生,我要代表人民,代表政-府消滅你。”
郎武生聲嘶力竭的哭泣道:“你……不能這樣……”
劉煜生硬的道:“你是死有餘辜,我爲什麼不能這樣?!”
噎窒了一下,郎武生絕望的道;“劉煜,你一定要趕盡殺絕?”
挑挑眉,劉煜道:“我只是除惡務盡!”
於是,郎武生跪着的身體便慢慢朝前委頓下去,他喃喃的道:“動手……吧……你動手吧……我業已是……形同癱瘓……身無點力了……你是英雄……是好漢……你動手啊……”
劉煜冷森森道:“你以爲我做不出來……”
這個“來”字方始在劉煜舌尖上跳動,看樣子業已只剩了半口氣的郎武生竟猝而一個猛勢子衝抱向劉煜,在他又快又急的一撲中,右手緊執着的鋒利匕甘閃過—抹冷芒,狠刺劉煜胸口!
“嘿!”劉煜吐聲如雷,他不移不動,雙腕由下往上,飛快纏截,只聽“砰”的一聲,他已格開了郎武生近前的身體,幾乎不分先後,他的左手已抓牢了對方執匕首的右手,用力往下一按,一折,“噗嗤”一響,整柄匕首已然全部戳進了郎武生小腹之內!
“嗷……嗷……”郎武生張嘴慘號,其聲淒厲,他雙手緊捂小腹,五官扭曲,兩眼凸出,緩緩的倒於地!
夜,沉黯了,樓閣中的光影映幻得庭前狼藉橫豎的屍首有些奇玄古怪的意味,因而也顯得更陰森、更悲慘、更恐怖了!空氣中飄散着鮮血的特殊氣息,有點像銅鏽的腥臭,偌大的宅子是寂靜的,“死”一樣的寂靜。
看了一眼縮在牆腳瑟瑟發抖的伏蓉潔,劉煜掉轉頭去,大踏步離開,不留下一聲嘆息,就好像他一直便未曾經歷過這場血淋淋的殺伐似的。
“新選組”雖然是櫻花會的靠山,但先遣來中土的新選組高手並沒有和櫻花會住在一起。而是暫居於白雲山。櫻花會在那裡承包了一座名爲“摩星嶺”的山峰,現在正處於開發階段,遊人難至,正好讓新選組的那幫東瀛武士藏身。
夜色是悽清的、冷怨的,沒有月亮,只有微弱的星光在黑沉沉的天際眨着鬼眼,有寒凜凜的風吹拂着。這條旅遊道上也就顯得特別的冷落單調,除了劉煜,再沒有第二個遊人了。
離開櫻花會的駐地後,劉煜便驅車前往白雲山摩星嶺。到得嶺下,他又棄車起步,向嶺上唯一的那幢尚未對遊人開放的酒店走去。轉過一個路彎。兩側是沉黝黝的樹林,而面前,則是一聲不響的數十名黑衣人默默佇立!
幾十個黑衣人宛如幾十個來自九幽的魅影,他們靜靜的站在那裡,分佈於道路及路兩邊的樹林邊兒上,他們是如此沉黑與冥寂,又是如此生硬與陰酷。像是多少年來他們便是站立在那裡等待着什麼似的。
挑挑眉,劉煜慢慢的停下步伐,他正端詳眼前這幾十個黑衣人的模樣,迅速猜測着他們的來路之際,背後,“嗖嗖”風響,又有十幾個同樣打扮的黑衣人包抄了上來。
有趣的笑了笑,劉煜打量着前後的幾十名—一約有五十之多的黑衣人。突然間,他想起來了,“新選組”的東瀛武士們可不正是這種穿着打扮麼?黑巾黑衣黑布鞋……
正當劉煜猜測新選組怎麼會在此設伏時,對方已在移動陣形,將前後夾鉗的形式改爲包圍了!那些人的動作與移形是輕快又疾速的,沒有聲息,毫不嘈雜。顯示出他們的訓練有素和經驗老到!
數約五十名的新選組黑衣武士分佈成兩個圈圈,外層與內層,外層有四十人之多,而內層只有十餘人。這種陣式,劉煜是不陌生的,這些年來,他業已遇上過多少次了,他明白在這等陣式裡,內圈包圍者往往也就是實力較高的一批!
現在,一切又靜止下來。
內圈的十餘名新選組武士——詳細點說,總共是十一人,而對劉煜者,是個面貌英俊、神態冷厲陰鷙的四旬中年人,他脣上蓄有一道一字胡,目光如炬,看上去周身都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使人壓窒的氣息!
此人右側,是一個滿腔狠酷之色,鼻頭似鷹鉤的中年人。再過去,是個少了一目,顴骨高聳的枯瘦半百老者,這人的獨目中有狼一樣的貪婪悍野的韻致在流露。
英俊中年人的左邊,是一位寬臉膛,血盆大口,滿腔銅錢大麻子的男人。而男人的旁邊,則是另一個腰粗膀闊、留着絡腮鬍子的大漢,就這樣,五個人面對着由劉煜。
回過頭去瞧了瞧。劉煜不禁啞然失笑了,當先的二位,面容極度相似,若非他們一缺左耳,一缺右耳,恐怕就算是劉煜,在不動用先天靈覺的情況下,單憑眼睛也難以區分他們。他們的這份殘缺,莫不是有人不忿於弄不清楚他們而故意弄上去的?!
那極有可能是“孿生兄弟”的兩個殘疾人似乎感覺到了劉煜的“取笑之意”,正以一種怨毒無比的目光死盯着劉煜,那神氣恨不能一口生吞了他!
“孿生兄弟”的左邊是個五官端正,白皙清秀的中年人物,這人雖然生得還不錯,但他臉上卻毫無表情,肌肉僵凝,甚至眼皮子都很少眨動,那張臉,簡直像是用白蠟捏成的。這人雖然手執一方色彩亮麗的東瀛傳統“鯉魚幡”,但幡旗隨風椅之間,卻詭異的顯出幾分陰沉沉、冷森森的味道來!
另外三個人,模樣十分肖似,雖然不如“孿生兄弟”那般讓人難以用肉眼分辨,但無論是誰,一眼就能知道他們是有着極近血緣關係的兄弟。他們的年紀全不大,至多二十三四歲,三個人俱是手握一式一形的武士刀,表情也是相似的冷木!
十一個新選組先天級別的武士就這樣站在那裡,默默的將劉煜圍在中間,外層的四十餘名他們的同伴,亦和他們一樣鴉雀無聲,虎視眈眈!
劉煜乾咳了一聲,首先打破沉默:“如果我沒有猜錯。諸位應該是‘新選組’的精英了?”看着面前那位英俊中年人,劉煜又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應該就是‘新選組’三大高層中主管行動的次長近藤勇吧?”
那英俊中年人果然正是“新選組”兩大次長中的近藤勇,他冷冷一哼,道:“算你尚有三分眼光,劉煜,你也一定明白本座等人爲何在此苦等於你的原因了?”
眨眨眼睛,劉煜一臉懵懂的問道:“什麼原因?”
近藤勇勃然大怒:“好小子。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了,竟然還想裝瘋賣傻?”
挑挑眉,劉煜平靜的道:“讓我想想看……哦,可是爲了兩個小時之前我滅了‘櫻花會’幾個高層的那件事?”
近藤勇叱道:“囂張!”
劉煜微微一笑,道:“不是囂張,。而是義務!對於賣國賊來說,人人得而誅之!”
近藤勇白臉變紫,暴烈的道:“劉煜,你殺了櫻花會那麼多人,不趕緊亡命天下,竟然還主動送上門來,本座都不知道該罵你白癡好。還是讚美你讓本作省卻了很多力氣……”
笑了笑,劉煜道:“近藤勇,你的漢語言能力應該再加強一點,錯非是我,恐怕別人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唉,做人不要太自大了,你區區一個東瀛極道組織的小角色,竟然大言不慚的想在中土大地上追殺我?你是昏了頭嗎?!”
近藤勇怒道:“小角色?我們‘新選組’縱-橫東瀛。名震天下,也只有你這樣的無知小兒會認爲我們是‘小角色’,真是大膽狂妄的東西……”
劉煜冷清清的—笑,道:“好了,近藤勇,我們不要說廢話了,不錯。你是東瀛的知名高手,‘新選組’在世界黑-道上提起來也頗有點聲威,但要唬去唬別人,在我姓劉的面前。近藤勇,你這‘新選組’三個字我連看也不多看一眼,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名堂!”
頓了頓,他又道:“近藤勇,你在每次要對付一個人,或者要在某一個人面前擺威風的時候,切記要弄弄清楚哪個人的身分、來歷,與世俗界和修行界中的地位,不要—視同仁,都當作是你‘新選組’的徒子徒孫、蝦兵蟹將了?!老實說,你這點分量,在東瀛尚可橫行一二,若對着我來,只怕你就‘撞正鐵板’了!”
近藤勇怒極反笑,他狂聲如狼號般道:“早聽說‘血刀’劉煜狂妄囂張,今天一見,果然不虛,劉煜,你非但狂,更且狂得離譜了!”
劉煜神色沉凝,形態雍容,他大馬金刀的道:“即便是狂,那也是因爲我有狂的本錢……像閣下以及‘新選組’所有的武士們,尚沒有阻止我狂妄囂張的實力!”
這時,在近藤勇右側的那個長着一隻鷹鉤鼻的中年人突然開口:“次長,此等狂妄之徒,除了立予顏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其它方法可以降服,這種人也只相信武力的權威!”
劉煜注視着他,道:“你是誰?”
那人冷森的一笑,道:“‘新選組’‘第一組組長’沖田總司,姓劉的,你可要好生記住了!”
劉煜哧哧一笑,用手指點了點沖田總司旁邊那個獨眼的枯瘦老者:“那麼,這一位想必就是你的至交,‘新選組第二組組長’永倉新八了?”
沖田總司一臉傲然的道:“算你有點見識……怎麼樣,現在知道怕了吧?”
搖頭失笑,劉煜嘆息道;“沖田總司,你先不要將話說得太滿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會害怕呢!”
雙目中的光芒冷削如刃,沖田總司道:“劉煜,你已經在修行界中浪得虛名、徒享盛譽了太久太久了,早在我剛剛得知你那‘中土第一青年高手’的名號時,我就想將你從那不該據有的位子上拖你下來,也好證明一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劉煜不慍不怒的道:“素聞‘新選組’霸道強悍,我一直沒有機會領教你們是怎麼個霸道強悍法,方纔聽得你這‘新選組第一組組長’的一席話,我可是深深感受到這股子兇惡厲害的勁道了,只不過,沖田總司,恐怕你會吃不消啊!”
近藤勇左邊那個奇醜無比的惡漢,突然咕咕怪笑,聲如破鑼般號叫:“劉煜,你可知道我是誰?”
劉煜目光在他那副尊容上一瞥,笑嘻嘻的道:“看你的裝扮,我依稀記起來了——‘新選組’次長近藤勇座前兩大護衛之一的長岡謙吉?”
老鴨子發-情似的嘎嘎笑着,那惡漢令人噁心的擠眉弄眼:“喲,瞧不出你的情報能力還不錯嘛,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最最喜歡像你這樣的俊美小男生咯?!”見劉煜面無表情,並不爲自己的話而動容,長岡謙吉有些挫敗的撇撇嘴,又—指旁邊那個虯髯如戟的魁梧巨漢,道:“不知道我的愛好也就罷了,這位你一定曉得吧?他是我的拍檔,近藤勇大人座前另一位護衛白峰駿馬!”。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