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捷琳娜那輕微震動的身子,也驚醒了劉煜,他初時一愣,立即又像大夢中初覺般“啊”了一聲,趕忙手忙腳亂的放開葉卡捷琳娜,十分狼狽又十分尷尬的往後倒退,由於他退得太急太猛,甚至險些被葉卡捷琳娜腳上的鋼鏈子絆倒!
踉蹌了一下,劉煜站住了,一張俊臉紅過了耳根,他愕然半張着嘴,滿臉的迷惘、駭異,又窘迫的神色,他直搓着手,目光是瑟縮又慚疚的,甚至,他連看葉卡捷琳娜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
就這樣,兩人沉默卻心情微妙的相對而立,都沒有說話,但兩張面龐全是紅豔豔的,火辣辣的,有些茫然,又有些驚異,有些怔惶,又有些甜蜜,另外,有一絲絲喜悅吧,再加一絲絲興奮……
在時間悄悄的流逝中,劉煜偷眼瞧了一下也正傻傻瞧着他的葉卡捷琳娜,於是,劉煜乾咳了—聲,又搓搓手,吶吶的打破了沉寂:“葉卡捷琳娜,這個……對……對不起……我,我很抱歉……真的,我很抱歉……”
葉卡捷琳娜深深吸了口氣,迷茫的道:“我……我們怎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回憶着,苦笑着:“這個……我也搞不清楚,我……我—定是糊塗,我,等我驚悟,我駭然發覺竟在……我竟在吻着你!”
葉卡捷琳娜喃喃的道:“爲什麼呢?我們爲什麼會這樣呢?”
又咳了一聲,劉煜窘迫的道:“老實說。我真不知道怎麼發生這種事的……怎麼曉得在我摑你之前,我先注視你的側臉。你的睫毛,以及上面顫顫的淚珠,然後,我發覺你金色的髮絲很美很柔,你的頸項很均勻,耳朵很精巧……你的膚色極佳……然後,然後我又注意你的嘴脣,粉紅的。柔膩的,溼潤的……很美,像兩片小小的花瓣,溫香的花瓣,在那裡輕輕抖動着,我……我想,假如親一親一定很甜蜜……但。但我只是想想而已,我發誓,真的,我不知道怎麼會實際上親上去了……我,我真不明白……”
雖然嘴裡說着“不明白”,但劉煜心裡邊卻已經有了一種猜測。要知道。他才和身具“魔魅之體”的楊彌盤腸大戰了數個回合,而依照他所具備的“存在之力”的強大“山寨性”,他此刻的體質,必然也擁有了一些“魔魅之體”的特性,估計這順帶着。他也具備一些“魔性”。想來,這“欺負”無助弱女子。就是“魔性”的一種表徵吧……
幽幽的,葉卡捷琳娜嘆了口氣:“怎麼辦呢……劉煜……我們不該有這種事……”
連連搓手,劉煜表現出一副有些失措的純情少男模樣,道:“我抱歉,我太荒唐,太冒失,太豈有此理,唉,我真差勁!”
抿抿脣,葉卡捷琳娜凝視着他,好一陣,她突然勇敢的道:“這不能全怪你,劉煜……我也有部分責任……我……我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這證明意識發生擴展是相對的……相對的,好像……我……我似乎願意接受……”
睜大了眼,劉煜驚道:“你是說,你願意我親你……”
微微垂下目光,葉卡捷琳娜低細的道:“我想……是這樣吧……要不是這樣,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更好的解釋?估計還真有!
劉煜摸了摸下巴,猜想這或許是自己身上這山寨版“魔魅之體”的功效了。想想看,劉煜本人的意志力是何等的強大,見過的美人又是何其多,可是在楊彌這個中年美婦面前,卻老是有些失態。而如今,這種類似於“魔魅之體”的特質由劉煜來表現,其對異性的吸引力就算趕不上原版,卻也弱不了多少!
況且,不是還有一種心理現象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據說,這種斯德哥爾摩效應,又稱爲“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於他人。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劉煜可以確定,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葉卡捷琳娜確確實實的對他動了情,而他本人,似乎對葉卡捷琳娜也有些心思,縱然還談不上是“鍾情”,但也真的有“霸佔”她的想法!
既然是“兩情相悅”,劉煜也就決定“順其自然”,若是真的能策反葉卡捷琳娜,那麼對於他謀取蒙國統治權的計劃,絕對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有了決斷後,劉煜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片喜悅的光輝,他又開始了裝佯,直搓着手,興奮的說着肉麻的話語:“葉卡捷琳娜,你,你不會怪我唐突與粗野吧?你不會認爲我是乘你之危吧?我,呃,我一定情不自禁,而且,只有當一個人在對另一個有了極深的愛慕之念時,纔會發生‘情不自禁’這種事……我一直以爲痛恨你,原來我心中早已喜歡你了,或者,那種意念是隱埋在魂魄深處的,而且埋藏之嚴謹連我自己也未曾發覺……但在某一種情形,以及在那個人的超越意識的暗示下,這段情感就會萌芽,滋長,終至成形……你一定就是那個人,那個力量,那把開啓我心靈之門的鑰匙……”
靜靜的安詳又柔情脈脈的聆聽着,葉卡捷琳娜輕悄的道:“你是說,你,你喜歡我?”
劉煜嚥了口唾液,吶吶的道:“我想,是的,我喜歡你,深深地喜歡着你……”
眼神是溫和的,甜膩的,帶着那種足可融化一切的柔情的意韻,葉卡捷琳娜低低的道:“那,你爲什麼……爲什麼不早說……”
劉煜驚喜逾恆的道:“你接受了?你這是表示,你接受我的愛了?”
一抹羞澀又靦腆的笑意在淚痕中融開。葉卡捷琳娜卻落落大方的輕輕點頭,深情款款的道:“我想。我沒有不接受的理由,不是嗎?”
長長吁了口氣,劉煜的雙眸中閃耀着異常明亮的光輝,他感嘆的道:“這件事真是太奇妙了,太讓人不可思議了!葉卡捷琳娜,簡直奇妙得像在做夢一樣,在這片刻之前,我們兩人。恐怕誰也想不到會有這種演變吧?”
葉卡捷琳娜微微咬着下脣,微歪着頭,望着劉煜默默又柔順的笑。
搓着手,劉煜,又欣悅,又喜洋洋的在石室中來回踱走着,他笑哈哈的道:“老是聽人家說。男女相悅之情是如何美妙奇異,溫馨甜蜜,也老是聽人家說,男女相互之愛,是如何永恆深摯,激心蕩魄。我卻一直沒嘗試過,今天,我嚐到了,沒想到竟是如此令人震撼,如此令人陶醉的。其感受,其境界。簡直比出諸人口的說法更爲美妙……”
盈盈一笑,葉卡捷琳娜道:“你真的一直沒有嘗試過?”
劉煜正色道:“我可以用生命來賭咒!”……像這樣狗血的“愛情”,我的確從來沒有感受過!
葉卡捷琳娜柔柔的道:“不必,我相信,你說的一切我都不會懷疑!”
舐舐脣,劉煜急急的道:“那麼,你呢?你可曾有過類似經驗?”
搖搖頭,葉卡捷琳娜道:“沒有,直到今天以前,我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異性令我向往過,連一丁點也沒有,我從未對哪個男人生出一絲情感……至於像我們剛纔的情形,那就更不可思議……我說的全是真話,你相信?”
連連頷首,劉煜道:“當然,我相信,你說的一切我也絕對不會懷疑!”
羞澀的一笑,葉卡捷琳娜又道:“我也不否認,曾經有過許多男人對我表過好感,但,那只是他們單方面的,我對他們一點相對的情感也沒有……我等了很久,希望能有一個使我心絃也能顫動的人與我的靈魂結合,卻一直沒有等着那人,直到今天,至到剛纔……但,我卻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就是你!”
劉煜低沉的道:“這就是緣份……上天對人的境遇安排,可以說太難預測,也太奇妙離奇……”
葉卡捷琳娜輕輕的道:“片刻之前,你還恨不能把我千刀萬剮了呢……”
尷尬的—笑,劉煜道:“對不起,那時我的確很憤恨,但那已過去,人的觀點與立場是隨着心境變換的,不是麼?先前和現在,已經是兩回事了,葉卡捷琳娜,我的摯愛,我爲我的粗暴和專橫道歉,我真不能解釋,對你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孩,我方纔怎會這樣的狠心?”
葉卡捷琳娜也怯怯的微笑着道:“我也難以原諒自己……以前對你那樣無理迫害,我……我當時怎麼就沒有發覺你會是我心裡的人?我竟那樣接二連三的對待一個……—個將會和我‘好’的人……”
劉煜喜悅的笑道:“我們真傻,我們浪費了太多美好的日子,我們卻拿着這些浪費了的日子來彼此憎恨,互相仇視,葉卡捷琳娜,這太可惜了,不是麼?”
坦然點頭,葉卡捷琳娜道:“是的,我們委實太懵懂……”
劉煜道:“現在好了,葉卡捷琳娜.雖然我們已錯過了—段時光,好在還並不太遲,我們都還年輕,我們仍然發現對方得很早,如果我們善自珍惜,誠摯不渝,我們會有很長的—段日子可以相聚,可以契合,可以補償,你認爲對不對?”
葉卡捷琳娜柔柔的道:“是的。”微低下頭,她又道:“如今,劉煜,你真的不再恨我,怨我了?”
踏上一步,劉煜急道:“我可以發誓……葉卡捷琳娜,我現在疼你、愛你、憐你都來不及,怎麼再恨你怨你?我真的連一點點憎恨的殘念都不存在了,我直到現在,還爲方纔對你的孟浪粗暴感到歉疚,我不該那麼責罵你的……”
葉卡捷琳娜笑笑,道:“沒關係,我不是也罵了你嗎,我們就當是扯平了……”
笑了笑。劉煜點頭道:“好,我們扯平了。”
凝視着劉煜。葉卡捷琳娜怯生生的道:“你……劉煜,你還要打我嗎,爲了你的女人?”
連連搖頭,劉煜忙道:“開玩笑,連沾你一指如今我也會心疼不已……這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想來你的姐妹也不會真的責怪你,再說了,直接的‘兇手’已經付出了代價……”
葉卡捷琳娜寬慰的道:“那麼。還給我上刑不?”
劉煜趕緊道:“當然不會,別提啦,葉卡捷琳娜,你多說一句我這心裡就更不是味道……”
葉卡捷琳娜輕輕的道:“謝謝你,劉煜。”
劉煜臉龐紅紅的道:“不用謝,這是應該的。”吸了口氣,他又道:“說真的。葉卡捷琳娜,一切可能傷害你的念頭,從今以後不會在我心中存在了,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葉卡捷琳娜頷首道:“我知道,而且。我也向你作同樣的保證。”
舐舐脣,劉煜吶吶的道:“我,我可以……可以再親親你嗎?”
頓時雙頰飛紅,面泛桃花,葉卡捷琳娜垂下頭去。忸怩的默不出聲。
劉煜有些失措的搓着的,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太過份了……”
擡起頭來,葉卡捷琳娜聲音有如蚊蚋:“我……沒說不可以呀……”
精神斗然一振,劉煜興奮的道:“真的?”
嬌羞的眨了他一眼,葉卡捷琳娜又垂下頭去。
於是,這一次劉煜不再遲疑了,他快步上前,輕柔的攬着葉卡捷琳娜纖細的腰身,用嘴脣探索到她的脣,然後,他盡情的享受着、體會着、吮吸着……那是沾着露的花,柔潤滑軟的夢之鄉,那是心靈的顫抖,靈魂的呼喚,精神的結合……
時光似是停頓了,大地似是靜止了,彼此的體肉,心靈也似融合得再也分不開了,遠古與未來,全在此刻幻作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他們被一陣聲音驚醒,這才讓兩張臉兒又紅又熱,兩顆心兒又甜又蜜又難捨的分開!
那是一陣腳步聲與談話聲,很快的,鐵門外身影閃動,思漢飛已率領四名如狼似虎的金帳武士進了來!
四名金帳武士排立於側,等候行動,思漢飛興沖沖的向劉煜道:“汗王,勞你等煩了吧?應用傢伙全備齊啦,我方纔出去,馬上叫弟兄們到寵物市場買籠子,至多再有兩個小時就可回來。另外,我起了一個火爐,裡面插着三根火鉗,等燒紅以後,可以夾在那賤人身上,‘吱’‘吱’‘吱’,保證可以燒她個喊爹喊娘,哈,我還備了一袋牙籤,到時候可以戮她指甲,還有‘老虎凳’,‘辣麻水’,外加……大皮鞭—條,牙木溫!”
“在!”一聲高應,那名叫牙木溫的金帳武士略一轉身,右手在腰上一抽,“嗖”的一聲銳響,一條核桃粗細的熟羊皮纏絞着鋼絲的長鞭已在半空閃過,鞭梢子更發生“啪”的一記脆亮響聲,然後又繞回牙木溫手腕上……光看這幾下子手法之利落快捷,便能叫人知道,這傢伙是個擅長運鞭笞人的好手!
—臉橫肉的牙木溫轉向劉煜,必恭必敬的道:“謹候汗王吩咐!”
這時,怔怔的注視着牙木溫腕上纏繞的黑色粗長皮鞭,葉卡捷琳娜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慄起來,臉色又泛白!
思漢飛捲袖擦掌,獰笑道:“大洋馬,我看你還能咬牙到幾時,他姥姥的,爺們要一點一點,一分一分的整治你,要叫你輾轉哀號,血肉模糊,要叫你呼天叫地,體無完膚!哈哈哈,你等着慢慢消受吧……”咆哮着,他向劉煜道:“汗王,我們動手吧?”
劉煜似笑非笑的瞅着思漢飛,慢吞吞的道:“動手,動什麼手?”
呆了呆,思漢飛道:“開始用刑呀,用刑整治這大洋馬!”
吁了口氣,劉煜道:“思漢飛,對葉卡捷琳娜不可以這麼粗野無禮,你應該檢點纔好!”
一下子張大了嘴巴,思漢飛的眼也發了直,他吃驚的端詳着劉煜,嗓音沙沙的低問道:“汗王……您……您沒有什麼……呃,不對吧?”
搖搖頭,劉煜柔柔的看了葉卡捷琳娜一眼道:“我很好,全所未有的好!”
用力晃晃頭,思漢飛吶吶的道:“那麼,上刑吧?”
劉煜道:“免了。”
像在看一個怪物那樣看着劉煜,思漢飛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些不正常了,他凸着眼珠子,甩甩頭道:“免,免了?汗王,您……呃,您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
劉煜平靜的道:“沒有呀,我說過了,我覺得非常之好,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愉快過!”
伸手在劉煜面前搖晃了幾下,思漢飛緊張的問:“汗王,我這是什麼動作?”
“呸”了一聲,劉煜道:“你瘋了?思漢飛,我又不是神智不清,用得着你來試驗?簡直荒唐!馬上給葉卡捷琳娜鬆掉銬鐐!”
大吃一驚,思漢飛睜圓了眼睛叫道:“什麼?鬆掉銬鐐!汗王,您可知您在交待的是什麼事?您這是在說叫我們……”
劉煜怒道:“不錯,我是在命令你立即爲葉卡捷琳娜啓開鎖住在她手腕及腳踝的銬鐐!”
思漢飛迷惘又驚愕的道:“汗王,您真的打算這麼做?”
用力點頭,劉煜道:“是的,我是這樣說的,你還在磨蹭什麼?”
嚥了口唾沫,思漢飛小聲道:“汗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