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重的話讓劉煜心中一動,這一刻,他對有着“魔門第一高手”自稱的陰葵派掌門祝婠婠真的是好奇極了。他可以肯定,他之前和這位祝掌門從未見過,可是,貌似這位在魔門中威望極重的女強人對他極有好感。
在潘家堂事件中,劉煜就聽說過祝婠婠對他的看重,這會兒又再度在丁九重他們的口中聽到這種說辭,這讓他真的很想見一見祝婠婠,問一問她,到底看上了他什麼,怎麼會冒着引發魔門各大分支的不滿情緒,一而再的“追求”他?!
丁九重的質問和引誘將劉煜的思緒勾了回來,他眉毛一皺,淡淡閒閒的道:“先不說以你們的實力能不能傷到我,就說你們給出的這種‘利誘’吧……嘖嘖嘖,我對此真的抱有極大的懷疑!見微知著,看到這種老鴇子模樣的金環真,我就能想象得到她教派中的弟子風采。估計你們這些人的審美觀與人不同,什麼歪瓜裂棗都能品評成‘絕色美人’……”
金環真怒極,呸了一聲,破口大罵道:“姓劉的,你別滿嘴放臭屁,我們聖門的女弟子個個都是姿容不凡,老孃當年也是迷死一羣人的魅惑之花,如今不過是因爲功法殘缺的原因,這才容顏衰敗,等我們謀算成功,找到了聖帝舍利和天魔策全卷,補足了老孃功法的缺憾,老孃一個微笑就能讓你神魂顛倒……”
聖帝舍利?天魔策?
就在劉煜抓到關鍵詞,準備深問時。另外幾個魔門高手卻不想讓金環真再繼續“爆料”下去了,周老嘆更是直接出聲打斷了金環真的謾罵,重重的呵斥道:“劉煜,你可想過你硬要爲別人出頭的後果?”
白芍忍不住譏道:“別盡說大話,就你們那兩下子,大概還不夠看吧!”
丁九重喉中似野獸般嗥吼了一聲,他強忍住憤怒。恨聲道:“劉煜、白芍,你們別以爲你們很容易的闖進來,就覺得這裡的力量不過如此。嘿,本王實話對你們說,今天你們是有命進來沒命出去!”
劉煜含蓄的一笑。道:“哦?真是這樣嗎?只有試試才知道結果如何吧!”
尤鳥倦忽然獰惡的衝着劉煜笑了起來,他慢慢逼近,冷冷地的道:“既然劉煜你無視了我們聖門的招攬,那麼我也只能對祝掌門說一聲抱歉了!你,今天死定了!不過你放心,看在祝掌門的份上,我會給你找個伴,讓你的女人和你一起上路,也好叫你在黃泉道上不會感到寂寞……”
劉煜朝白芍打了個眼色,要她自己小心。就在他收回視線的一剎那,他修長的身影已暴射而出,凌空一個翻轉,如刃的掌緣已切到了尤鳥倦的咽喉!
幾乎是同一個動作,白芍身形一斜倏旋。在身姿曼妙的旋轉中,青竹杖摟頭蓋臉的罩向丁九重的頭頂!
丁九重狂吼的一聲,利落之極的滑步閃躍,回身之間,一條三尺長的金色短棍已握在手中,狂風暴雨般的攻向白芍!
悄無聲息的。眼神兇厲的金環真亦幽靈般掩上,抖手便抓向白芍的背脊,兩脅後頸!周老嘆的魚鱗刀也斜削而出,冷冷的對白芍喝道:“先殺了你再對付姓劉的!”
白芍毫不畏懼,猛迎上來,以一敵三,青竹杖呼呼連成十招一十一式,有如涌天的青雲,咆哮的碧海,滾滾翻蕩!
在現場的這四位魔門高手中,除卻尤鳥倦是先天高階境界以外,其餘三人都只是先天初階的人物。雖然在經驗上遠遠的勝過白芍,但在白芍一心穩守的情形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拿白芍沒辦法。
看到白芍暫時安全無虞後,劉煜放開手,一面一面牽制住尤鳥倦,一面對着外圍的一干魔門弟子大下殺手。只見他剛避過尤鳥倦的攻擊,左掌就一閃驟出,偷空飛快的劈飛了三名身穿黑西服的魔門弟子,而右手的血夜刀同時又旋斬向正面攻來的五名魔門弟子!
劉煜絕式一招跟着一招的,如閃電般施出!瞬息之間,魔門就有十多名弟子已被劉煜劈倒在地,十幾張喉嚨嘶吼着,摻合着痛苦、慘厲與無助,這些恐怖而厲酷的慘叫聲,令人聞之毛髮悚然!
在劉煜的閃擊之下,魔門弟子的圍困陣勢亂了,有的突襲而進,有人拼命想退,躺在地上的人就遭了殃,一個個大腳踩在身上,不死也傷,有的無緣無故被絆倒,竟被散亂自顧的人羣活生生的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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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古往今來,很少能坦然面對的,何況這羣魔門弟子,他們殘暴,短視,眼中只有利與名,他們遇到如此厲害的高手,爲了保命,他們東躲西藏,傷害的是自己,而不是對手。
滿空飄舞着如刃的掌影,來去皆是赤紅的閃電,快得血淋淋,狠得暴烈烈!
尤鳥倦在武功上有着極深的造詣,在魔門內部也名列“八大高手”之末,但現在,他力敵劉煜,已經傾上了全力,卻連對方的一片衣衫也絲毫沾不到。
沒有受傷的魔門弟子大約還有六七十位,他們漸漸有了秩序,除了有幾位去照應傷者外,其餘的人在幾位小頭目率領之下,蜂涌圍上劉煜和白芍。
爲了不讓白芍陷入危境,劉煜不再保留,功力全開的一個大旋身,刀式宛如移山倒海般分做不同的方向,傾瀉而出!
在這記滄浪刀法的絕招的招呼下,一種魔門弟子宛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舢板,僅僅一個晃盪,就被鋪天蓋地的“巨浪”吞噬了。不過,現在的絕大多數魔門弟子雖然被斬殺一空,但遠處隱隱又出現了簇簇人影,往這裡狂奔而至!
注意到這個情況。白芍嬌喝道:“老公,魔門的人越來越多,要不我發信號催催我大伯他們?”
白芍的大伯就是在京城和劉煜交過手的“神刀”白克。在劉煜決定對毒谷下手時,於情於理他都要告知藥王莊一聲,而在知道劉煜的打算後,白芍的師父,那位低調的藥王莊莊主不但沒有反對。反而派出了一支以白克爲首的援軍。只是劉煜不耐煩他們的行軍速度,又對自己極有信心,這纔不等他們到來。就先一步的發動的攻勢。
事實上,今晚毒谷這邊之所以會重重戒備,也是因爲毒谷在藥王莊的暗線們發現了白克等人的動向。提前給毒谷報了信,這才讓石萬嗔請動了魔門來進行保安工作。
聽到白芍的問話,劉煜還來不及表態,一旁的丁九重就懷着被輕視的憤懣大吼道:“你真是太自大了,在我們三大高手的圍攻之下,你怎麼可能還有餘力去發信號?!”
劉煜聽的啞然一笑,儀態悠閒的對白芍道:“藥藥,你怎麼可以在這種戰局中分心呢?真是太不尊重對手了!就算對手真的不堪一擊,你也應該出於尊重的跟他們全力以赴……”
劉煜只知道“教育”自家女人,卻全然沒有發現他此時的舉動正是“不尊重對手”的典範!
尤鳥倦也不知道劉煜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此時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是出盡了全力,可是不但威脅不了劉煜,反而讓劉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大肆屠殺自己的部下,這讓在魔門內有頭有臉的尤鳥倦如何受得了?!
在巨大的“屈辱”面前,尤鳥倦咬着牙。一副豁出去要與劉煜拼命的架勢。
劉煜雖然看得十分明白,但卻並不在意,以尤鳥倦的實力,拼不拼命都影響不到他。他在隨手應付尤鳥倦的同時,又偷空劈死了不少魔門弟子。
丁九重似乎也有着和尤鳥倦相似的心理,他也像橫了心似的拼命纏戰。不但險招連連,更有豁出這條老命之慨。不過白芍也是先天初階的人物,又有藥王莊秘傳的絕妙招數,即便丁九重再怎麼狂攻狠殺,也不可能三五下就收拾掉她。
金環真也有些抹不開面子,尖聲大叫道:“你這死丫頭,老孃今天不剝了你的皮,食了你的肉,老孃就不叫金環真……”
劉煜見白芍雖然不至立刻有失,但漸漸地也有些手忙腳亂了,於是,他一咬牙,長射而起,在空中一個倒射撲下,尤鳥倦一聲怪叫,雙掌同時暴出十八次,陰冷的掌風帶着森森的寒瑟悠捲去……
劉煜沒有躲避尤鳥倦的攻勢,竟筆直的朝對方撲來,當掌風快要撲近他的軀體時,血夜刀迎風狂斬,“呼啦啦”的劈開了掌風,閃電般罩向尤鳥倦!
尤鳥倦慌不迭的往後急退,心腔瘋狂的一跳,劉煜卻暴起追上。而這時,丁九重一見尤鳥倦危險,立刻捨棄了白芍,手中金色短棍以劈山搗石之力,猛揮而來,方纔救了尤鳥倦一命!
可是,劉煜毫不放鬆,放棄了尤鳥倦,血夜刀倏然上揚,霍的旋斬而回,行動快得無可言喻,只見一片血光驀地射來,丁九重沉重的金色短棍已經砸出,一時來不及收回,情急之下,足尖暴旋,身子猛然下坐!
然而,他救了別人,這一回卻救不了自己,他的身然纔剛下落,劉煜的血夜刀已閃電般連續五次劈上了他的胸腹!
當丁九重堅實的胸腹打開門戶的噴灑出鮮血和內臟時,劉煜早已翻躍出去,在空中滴溜溜的一個轉身,又來追撲尤鳥倦,風起浪疊的三十六刀連成一串,溜瀉向正朝丁九重身前掠來的尤鳥倦!
尤鳥倦倏還九掌,身形卻又被逼退,怒罵一聲;“兔崽子!”
當他再次有所動作時,一大羣的“魔門”弟子驚恐呼叫已譁然響起:“丁谷主死了……”“丁谷主被開了膛……”聲響之大,尤鳥倦幾乎不敢相信,像被一聲霹靂轟在腦門上,他愣住了。
劉煜冷冷一笑,人影如鬼魅般的一閃,已突進敵人中宮,血夜刀一偏倏翻,直斬對方頭頸!
尤鳥倦悚然大驚,慌忙曲腰低頭。雙掌橫起,如排山倒海般猝迎而出!
劉煜的身軀詭異的縮小了將近一半,他宛如幼童的身形貼着地面“呼”的打了一個橫轉,血夜刀翩然飛出,在優美的弧線中將尤鳥倦攔腰斬斷。
周老嘆和金環真聯手與白芍激戰許久,未分勝負,這會兒又看得劉煜的神勇。一股熱血直衝他們的腦際,紅着眼,刀刃繽紛如雪。爪影起落如魅,口中更是厲嘯不停,雙雙奮不顧身的步步逼向白芍。招招走險,式式殺招!
白芍個性倔強慧黠,她蹙着柳眉,絕不退讓,青竹杖呼轟翻劈,咬着牙硬挺下來!
這一邊,劉煜如虎入羊羣,不消幾個回合,就撩倒了二三十名魔門弟子,悲號慘嗥連成一片。熱血迸流濺灑,有的瞪着眼,有的齜着牙,顫抖的肢體,突突跳動的肚腸。活脫一幅地獄火煉之景!
劉煜一摔頭,雙臂平伸,回身撲向周老嘆,讓白芍喘口氣。
周老嘆瞥見了劉煜的身形,不由驚心動魄,憂憤交集。他心一橫,竟不理會劉煜,手中刀刃隨着他半旋的身子,那麼兇險的猛撞向白芍!
白芍豎起青竹杖,偏着猛揮而下,右手一挽倏出,豎着抽向敵人胸膛!
經過是如此快速,彷彿方纔開始即有了結果,劉煜見狀之下,駭然大叫:“藥藥,退!”他的語聲甫出,“嗤”的一聲輕響,周老嘆的刀已透入白芍的脅內,幾在同時,白芍的青竹杖也猛劈上了他的胸膛,兩個人分成兩個方向倒仰而出!
白芍的身軀砰然倒下,四周幾個等待機會的魔門弟子即蜂涌而上,鋒利的朴刀同時向下斬落!
劉煜盛怒不已,暴翻再進,三名魔門弟子頓時狂號一聲,朴刀脫手而飛,橫屍於地!
白芍咬緊牙關,側躺着,鼻翅兒在急劇的翕動,左手用力捂着傷口,鮮血卻似泉水般自她的五指縫中汩汩而出。半蹲下來,劉煜急促的道:“藥藥,你傷情怎麼樣?”
嗆咳了兩聲,白芍低弱的道:“老公,我……我沒事……兜裡有金瘡藥……”
劉煜霍然轉身,有些魔門弟子本想攻進,一見劉煜看來,立刻亂成一團,有幾個投機者更是面色發青的急急往莊院內奔去。
劉煜扶住白芍,將藥王莊秘製的金瘡藥取出來,灑在傷口,又在白芍口中塞了一顆提氣的藥丸,再扯破自己的衣袖爲白芍把傷口包紮好!
白芍緩緩睜開眼睛,蒼白的面孔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低弱的道:“我……我……好多了,老公,我……不痛了……”
劉煜瞪了一眼這個不知道保重自己的女人,沉聲道:“我送你去一個地方,你別慌張,安心的在裡面休養,我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就過來找你!”
在白芍迷惑的眼神中,劉煜沒有多做解釋,也無視旁觀的一種魔門弟子,揮手就將白芍收進了碧血丹心鐲。
面對這“大變活人”般魔幻的一幕,魔門弟子都訝異的驚呼出聲,劉煜可不管他們的心情,一言不發的揮刀連擊,將現場注意到他舉動的魔門弟子全部滅了口。接着,眼皮子也沒有撩一下,長射而起,追向被金環真扶持着逃向莊園內的周老嘆。
劉煜雙眸倏而寒芒暴射,血夜刀快得無與倫比的呼然劈出,厲怒的道:“周老嘆,你跑不了的!藥藥的這一刀,必須要以你的命來還!”
有二名魔門弟子怪叫一聲,已揮起朴刀兇狠的截來,劉煜血夜刀疾翻,兩名魔門弟子在一道弧形血光中,雙雙身首分離,撲倒在地!
周老嘆一副傲骨,咬着一口鋼牙,暗啞的吼叫着,推開了扶着他的金環真,踉蹌撲近,手中利刃一招二式,分取劉煜的脖頸小腹!
血夜刀上閃爍的血芒暴漲一米,宛如激光一般,直接就將周老嘆連人帶刀分割切斷。劉煜對着周老嘆的屍身哼了一聲,用力往前一縱,整個身軀彈了起來,直射向金環真!
金環真一看到劉煜,嚇得幾乎變成了白癡的呆呆站着,她的腿像生了根,連逃去也拿不動兩隻腳了,見對方來勢,像是大夢方醒,雙掌抖手翻腕,呼然推出!
劉煜目光宛如帶着血,那麼狠辣的瞪視着金環真,緩緩地,他寒聲道:“你們都該死,金環真!”“呼”的劈出血夜刀,金環真心慌意亂,來不及躲避,當血夜刀的煞光斂去,她已噴着滿口的鮮血栽倒,滾身在地上奄奄一息。
金環真的身軀劇烈的抽搐了幾次,她瞪大了眼睛,而眼瞳的光輝,卻已散亂而灰暗,這種情景,劉煜已見的太多了,他知道對方距着死亡之限已不是很遠了。
喉頭“咯”“咯”響了起來,金環真面孔上浮起了一抹痙攣似的苦笑,低啞的道:“劉……劉煜……你……是到底是……什麼人……如此高明的……身手……我從未見過……”
劉煜搖搖頭,淡淡的道:“金環真,那只是你孤陋寡聞而已!其實我的身手真算不了什麼……”劉煜倒不是自謙,只是想到瑪瑞斯和她口中的亞特蘭蒂斯皇室嫡系成員,他就真心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還很弱!
金環真的身體又猛的抖了一下,隨即整個癱了下去,寂然不動,那雙眼卻瞪得圓鼓鼓的,她沒有瞑目,就如石中天死時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