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深沉。天上看不到月亮,也見不着星光,這樣的夜色如在盛夏,必然會顯得悶熱,可在初秋,反而會飄漾着一絲淡淡的寒意。
金華市內擁有一片古建築羣,那曾是太平天國侍王李世賢的府邸。據說,侍王府原系唐宋時州衙所在,元爲宣慰司署,元末朱元漳曾駐此。明時爲巡按御史行臺,清朝爲試士院。太平軍攻克金華後,李世賢在此召集工匠大加修茸。整個建築分爲宮殿、住宅、園林、後勤四部分,毗連寬廣的練兵場,總計佔地面積達63000多平方米。
現如今,侍王府已經開闢成風景區供遊人參觀。不過遊人能去的地方只有侍王府東院,那是當時太平天國舉行重要軍事會議的場所。至於作爲侍王府住宅區的西院,卻不爲人知的的成爲了私人別院。
凌晨三點,即便是市區,除了有那麼幾處秦樓楚館仍在燈火隱約的逗着樂子之外,其他地方,早已是沉寂一片……
在林木森森的侍王府那靜得出奇的狹窄青石道上,這時,卻突然有一條人影閃了出來,這人在街角的陰影處佇立片刻,又小心翼翼的左右探查了一遍,才以快得像頭狸貓般的敏捷身手“唰”的躥上房頂!
在飛檐相連的屋脊上,這位全身黑色勁裝的夜行人,輕車熟路的奔向靠西院的一座恢宏建築而去。他的身手矯健,行動無聲,在滑不留手、高低不平的屋面上奔走,就像踏着寬坦大道一樣,利落極了,也穩當極了。
當他一溜煙似的飛躍進這片深邃的屋宇之內時,悄無聲息的跟在他身後的劉煜藉着門口左右兩邊的暈黃路燈,可以清楚的看見門頭牌匾上寫着的幾個黑字:“耐寒軒”。傳說,這裡曾是侍王李世賢的住所,而現在也是私人別院的主臥區域。
劉煜在將王謙益一家三口送到醫院,看他們安定下來後,不顧王謙益的懇求,徑自的離開,前往收容了送寶隊的國安局金華分部。
在等待劉煜的這段時間,送寶隊和金華國安的精英們已經找到了跟蹤者的下落,只是在幾次接觸中,發現那幫人的身手段數都很高,如果不是對方顧忌這邊是國家勢力,恐怕送寶隊和金華國安都會出現一些傷亡。
現在劉氏家族的風頭正勁,華氏家族和夏氏家族雖然避其鋒芒,但也不甘就此看着劉氏家族成長,他們可都在等着劉氏家族出錯呢!雖然公器私用算不上是大問題,但若是有華氏家族和夏氏家族這等級數的勢力從中干預,必然也會給劉氏家族帶來極大的麻煩。
再加上劉煜也顧忌靈隱寺的面子。要知道現在供奉在靈隱寺中的“生天堂”在世人心目中還是“真品”,如果劉煜大張旗鼓的說是奉送真正的“生天堂”回靈隱寺,這固然會得到靈隱寺明面上的友誼,但能不能真正拉攏到靈隱寺,劉煜可不敢保證。
正是因爲這些種種顧慮,劉煜纔沒有正大光明的動用國家勢力運送“生天堂”回靈隱寺,想着要悄悄地籠絡住靈隱寺。可現在看來,似乎他的計劃被某個勢力知道了……
聽說那幫跟蹤者沒怎麼隱匿行藏,反而有些高調的入住了夏氏家族在金華的別院,劉煜當即就決定要夜探侍王府。可沒想到剛到了王府,他就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好奇之下,他就跟在了夜行人身後,想要看看他打算做些什麼。
夜行人像是對這裡的格局非常熟悉,他在越牆而過之後,毫不稍停,老馬識途似的一直朝左邊的那間廂房逼近,只是,一到房前,他的動作卻更加輕悄了,躡手躡足的,就怕驚醒了房中的什麼人一樣。
這間廂房的位置正好面對着耐寒軒的主臥房,中間還隔着—小塊置滿了盆景的天井,它的後面及右邊,另外還有着兩排客舍,但在這些房舍的距離中,亦同樣是由兩片小巧的花園所隔絕了,換句說話,這間廂房的建築是獨立的,它不與其他任何客房相連接。顯然,能住在這裡面的人,絕對是和別院主人有着很深關係的親近戶!
夜行人來到這間廂房之前,他的雙睛貪婪又渴切的投注在那扇緊閉的花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夜行人的呼吸慢慢的變得粗濁了,也變得急迫了。他那雙細眯眼睜得銅鈴般大,眼中有一片火焰般的駭人光彩射出,而這片光是飢渴的、衝動的,淫~邪而又帶着獸性的!這樣的變化,讓他原本尚算得是英俊的面容顯得份外的不堪。
不知在什麼時候,夜行人的手上已多了—柄薄而利的小巧匕首,他順着花窗的隙縫插進去往上一挑,“啪噠”一聲,裡面的花窗橫閂已然墜落!
緩緩的,夜行人手掌貼窗,將窗兒朝裡推開,甫始推開,他閃電般掩到一側,靜待半響,發覺房內依舊毫無動靜,他這才面露喜色,聳身躍進!
房中,陳設雅緻而明潔,鑲嵌着雲母石的圓桌上,那盞捻到最小光華的壁燈,正散發出熒熒的光輝來,由這黯弱的光輝,更襯托出這房間裡那一種寧靜而溫馨的氣氛,尤其是,靠牆的一張寬大軟厚的桃花心木臥榻上,正畫龍點睛的側躺着一個少女的窈窕身影,這種氣氛,也就變得更加濃郁了。
牀前,淺黃色的流蘇配着淺黃色的羅帳,而羅帳是半垂的,由桌邊,可以清楚看到那臥榻上少女身軀的輪廓,以及,在她那均勻呼吸時腰胸部分的有節奏的起伏顫動……
夜行人一時竟看呆了,他站在那裡,嘴巴微張,鼻翅兒急速翕動,雙眼中流露出極度的渴切光芒來,光芒中含有黃燦燦的色彩和火辣辣的獸性……
吁吁的喘息着,夜行人回身將花窗關好,迫不及待的一步一步的,饞像畢露的朝牀前移近。
劉煜閃身到花窗前,輕輕地將沒有橫閂窗頁推開,看着夜行人的舉動無聲嘆息。原本他還打算着,如果夜行人是要和夏氏家族或者跟蹤者爲敵的話,他就渾水摸魚,甚至暗中幫上一把,可沒想到這個夜行人居然是一個採~花~賊!
縱然劉煜不算是一個良善之輩,縱然劉氏家族和夏氏家族不對盤,縱然跟蹤者阻礙了送寶隊的行動,但劉煜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有人當着他的面兒採~花而無動於衷。故而他也做好了準備,一旦情況緊急,就出手救援。
房間裡,對劉煜的注視全無察覺的夜行人站在牀邊,將垂下的那一半羅帳拉起,他俯身仔細的、又貪婪的注視着那酣睡中的少女側影,等看夠了,才小心翼翼的,像拈着塊價值連城的白壁一樣,伸出兩指將少女的身軀翻轉過來,變成仰面躺着的姿勢。
室中的光線雖然是顯得幽暗了點,但卻仍有足夠的亮度映照出這位睡夢中的少女的面龐來……這是一張何等美豔絕倫的面容!新月般彎長的眉毛;閉着的,卻有兩排密密的睫毛的鳳眼兒;那挺直端秀,又微含傲氣的小鼻子;那菱形的、紅潤又精緻的櫻脣……這些,全都那麼無懈可擊的配生在她那張瓜子臉蛋兒上,她的臉容原該是瑩潔白嫩的,只是此刻卻有些奇異的紅暈浮現,但越是這樣,卻越發顯出那紅白相映的嬌麗與嫵媚,誘人極了,迷人極了,牀前的夜行人就差一點連口水也順着嘴角淌了下來!
少女睡得很熟,也深沉,照說,一個女孩子是不該這麼貪睡的,她身上穿着一襲高貴而精緻的白緞睡衣,薄薄的夾被踢在一旁,露出一雙瑩潔如雪也似的玉臂來,那肌膚是如此光潤細膩,彷彿擠得出水,吹彈得破!
一股奇異的、幽淡的白蘭花香飄浮在這充滿了奇麗景像的臥室中,而在這片香味裡更糅合了一種少女身上特有的處~女芬芳,於是,這些聚集起來,就更加形成爲一股刺激與誘惑,刺激着夜行人的感官,誘惑着夜行人的色~欲。
像頭餓久了的野獸一樣,夜行人紅着一雙眼,大張着嘴巴,臉上的肌肉不住痙攣,混身也在難以抑止的顫抖,終於,他瘋了一般開始撕裂那少女的睡衣,連少女身上貼身的內衣也扯了下來!
現在,這位姑娘也已是全身赤~裸~裸的了,赤~裸得十分徹底,甚至一絲布、一條線也沒有,她那豐盈的、美好的、玲瓏剔透而又滑如凝脂般的胴~體便完全展露了出來,那麼誘煞人又迷煞人的展露了出來!
嗓子裡宛似拉着風箱,夜行人喉嚨裡發出一陣又—陣的“呼嚕”“呼嚕”聲響來,他一口口的乾嚥着唾沫,脖頸上的喉結也在不住上下移動,這時刻,他兩隻眼全看直了,一對眼球就差點沒突凸得掉了下來!
長長吸了—口氣,夜行人擡起頭來,閉着眼,似乎是竭力使自家鎮靜下來,過了片刻,他纔將視線重轉到那少女一絲~不掛的胴~體上,只是視線甫一接觸,他卻又開始了激動與顫抖!
火癡癡的瞪着那具有如象牙雕刻而成般的半透明似的美麗軀體,那具軀體仍舊一無所知的熟睡着,這夜行人一邊用力擰着自己大腿,一面下意識的吞着口水,嗓眼裡發沙的自言自語:“田博廣啊,田博廣……就算這女人是你生平接觸過的最上等貨色,也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甭這麼沒出息……別忘了你是個見過世面、有着‘百人斬’戰績的人物啊……鎮定點,鎮定點,這是塊口中肥肉,煮熟的鴨子,跑不掉的……”
田博廣?!劉煜沒怎麼費神就記起了有關這個“田博廣”的資料。
據說,田博廣的師父是當年在江浙地區薄有聲名的“天龍”田貴龍。這位在數十年前橫行江浙的獨行盜,在幾十年前的那場修行界大亂中,被夏氏家族用計廢去了兩條胳膊,最終被迫隱姓埋名。
可田貴龍心機深沉、睚眥必報,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地安度餘年。他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花費了無數金錢,苦心積慮的培養出了田博廣這麼一個具備後天巔峰實力,並且對夏氏家族怨念極深的徒弟。
田博廣出道之後,一直活躍在東南地區,專門對夏氏家族的勢力下手。不是搶掠夏氏家族旗下企業的資金,就是暗殺依附於夏氏家族的官員。
田博廣很聰明,他的動作只是針對夏氏家族,絕對不會招惹到華氏家族和劉氏家族身上。而且每次他搶劫了之後,都會將大半的現金以夏氏家族的名義捐獻給各個公益組織;每次殺人之後,他也會公佈被殺者的取死之道,還聲明自己只是在幫夏氏家族清理門戶。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舉措,劉氏家族和華氏家族樂得看夏氏家族的笑話,不但不盡力幫夏氏家族追緝田博廣,反而還時不時的弄些絆子妨礙夏氏家族的動作。再加上田博廣的輕身功夫堪比先天高手,爲人也繼承了田貴龍的謹慎,故而出道十年來一直沒有失過手。
事實上,如果不是田博廣有個好色的毛病,常常以教訓“虛僞、驕橫”的女人爲藉口,而去行強迫之事的話,他的名聲恐怕還會上揚好幾個程度,說不定還會達到“俠盜”的地步。
在劉煜的感嘆中,田博廣再次長長吸了口氣,然後,他自懷中摸出一隻拇指大小的描金鼻菸壺,旋開瓶蓋,輕輕置於那少女鼻端,待少女兩次呼吸後,他立刻快逾閃電般的點住了那少女的軟麻穴。
同一時間,少女口中發出了一聲令人心馳神往的嬌慵呻吟,又跟着疲乏的嘆了口氣,像是剛自一場美麗的夢境中轉了回來,她滿足的咿唔了兩聲,大概在朦朧中覺得有些寒意兒,畢竟她現在是光着身子的。少女似乎想將錦被拉起,但是,她在半醒狀態中突然驚覺她已完全失去了動作的力量!
自幼以來的環境磨練,與一種本能的警惕反應,使這位少女在驟然的一陣寒悚刺激中,猛然清醒過來,她雙眼驀睜,一睜之下卻立即閉上,她要使自己的視力迅速適應在突然醒來後的室中光線!
就在這瞬息間,這少女的眼睛尚未睜開前的一剎,她已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睡裙內衣已經被脫除淨光,而且,她馬上發現身體的異狀——她的穴道竟被人封住了!
緩緩地,少女重新睜開了眼睛,天呀,那是一雙何等明媚,又何等澄澈清瑩的丹鳳眼兒啊,她的目光徐徐掃過自己完全暴露了的身體,又徐徐轉投在牀前站立着的田博廣身上,令人驚異的是,此時此景,這少女目光中的神情竟是如此冷漠,又如此鎮靜!
那田博廣直樂得雙手互搓,他更朝前進了—點,面帶肅容,卻又語聲猥褻的道:“女人,你雖然長相美貌,但心底卻惡毒。前天中午,你因爲對食物不滿,就掌摑了服務員;前天下午,你因爲一個大媽差點兒衝撞了你,就指使你的手下對大媽拳打腳踢;昨天上午,一輛私家車和你的座駕發生擦刮,你竟然直接仗着車子結實,連番累次的撞擊私家車,差點讓那個開着比亞迪的小青年車毀人亡……”
劉煜在外面聽得直眨眼,田博廣說的那些事情,好像都是金華國安和送寶隊搞出來試探跟蹤者的呢……
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田博廣雙眼黃光暴閃,面上卻是一片莊重:“……現在,我要代表人民懲罰你,我要你得到教訓,以後再不能這麼任性妄爲!要知道,地不平,有人踩!”
少女死死的盯着田博廣,眼中的光芒由冷漠而變得痛恨,由鎮靜而轉成酷厲,她一言不發,滿口貝齒卻全咬進脣裡!
田博廣又吞了口唾沫,色~迷迷,暈糊糊的接着道:“本來呢,你中了我的‘沉睡不知歸路’至少要昏睡如死般經過六個小時才能逐漸清醒,我雖然可以在這期間對你進行懲戒,不過這樣卻沒有什麼意義了。既然是懲戒,那就應該在你的清醒中進行,那樣方能給予你最大的教訓,也才能更好的幫你改掉那些驕橫的惡習……”
睜着那一雙滿布血絲的紅眼,田博廣伸出一雙鬼爪子在少女滑不留手的香肩上輕輕撫摸着,又道:“所以,我才用解藥先將你弄醒過來,也免得你事後說我不教而誅……”
自己的肩膀被那色~鬼撫摸着,少女宛如觸電般一陣陣的痙攣,更一陣陣的寒慄,她有一股做嘔的感覺,就像是一種什麼特別污穢的東西沾到她身上一樣,噁心透了!
冰冷的,少女突然開了口:“拿開你的髒手!”
田博廣愣了愣,不由自主的縮回了手,在少女的絕世容光之下,他的反應有些遲鈍,吶吶的迴應道:“我的手很乾淨,一路上都沒有碰過髒東西……”
有無比的悲憤,至極的羞辱,難以言喻的仇恨蘊孕那雙美麗的眸子裡,但少女強自忍住,語聲嚴峻冷森的道:“畜生,你是瞎了眼還是迷了心,竟敢用這種禽獸不如的下流手段來暗算本小姐,更以這種不出自人口的齷齪言詞來污辱本小姐,本小姐發誓,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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