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結束後,在於澤成、趙保崗等人的怒視中,劉煜牽着鍾小滿留了下來,要和劉雅麗說些私密話。// ~不過他們兩個也沒有留宿,雖然劉雅麗是極想留劉煜和鍾小滿在家裡過夜的,可是劉煜看林丹妮那很不自在的樣子,又想到家裡邊兒的龍紫珊和蕭婉芝等人,就婉拒了。
林氏別墅位於遠郊富豪區,有一條專用車道連通市區,平日裡除了別墅區的各個富豪住戶們的座駕之外,甚少見到別的車輛在這條道路上行駛。
雖說不是主幹道,但架不住這裡是富豪別墅區的專用道,故而照明設施不但多,而且還維護的很好。可是,今晚不知道怎麼搞的,前方一百米至一百五十米之間的幾盞路燈全部壞掉了,道路雖說不上漆黑,卻也顯得很是昏暗。
不過,再昏暗的環境在劉煜的超級視力之下,也是晃如白晝的。在進入昏暗車道之前,劉煜就緩緩的停了下來。
“怎麼了,煜煜。”鍾小滿不解的問道。
“似乎有人要埋伏我們。”劉煜挑挑眉,打量着四周道:“你仔細看看前方路面上的釘鏈,那可是戳車胎的神兵利器!”
開始修煉《玄功要訣》之後,鍾小滿的目力也有一定的精進,雖然比不上劉煜,但在運足目力的情況下,還是看清了前方二十多米處的一根長達五米,幾乎佔據了整個車道的漆黑釘鏈。
鍾小滿微微皺眉道:“煜煜,你說是誰要伏擊我們啊?”
“很多。”劉煜不以爲意的笑道:“被我揍過一頓的程嘯風,被我擺過一道的王振明,被你奚落一場的葉雯雯……”
“恨着我們的人有這麼多啊”鍾小滿感嘆道:“煜煜,怎麼我們兩個就成爲神愁鬼厭夫妻檔了呢?”
哈哈一笑,劉煜道:“走吧,下去看看來送死的人都是誰?”劉煜是真的有這個自信。他現在的實力無限接近罡氣級,再加上他身體的種種特異之處,別說同級無敵,就算是面對罡氣級和先天初級那樣的人物,他也有一戰之力。
可是,不是劉煜小瞧了程嘯風和葉雯雯等人,就以他們的能力,恐怕還招不來先天級別的人物幫他們出氣報仇。更何況,劉煜本身的超級感知力並沒有預感的危險。雖然超級感知力在“預知”方面時靈時不靈,但對於自身安危的“預感”,卻從來沒有出過錯。
下車後,劉煜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攬着鍾小滿坐在車頭閒聊。在劉煜的刻意下,鍾小滿不時的被逗得嬌笑不已,那清脆悅耳又有些勾魂蕩魄的聲音飄揚在夜空裡,沁了劉煜的心,卻不知又煩了誰的意。
雖然和鍾小滿在說笑,但劉煜並沒有放鬆警戒。即便超級感知力沒有預感到危險,但也不能意味着他可以抱着玩耍的心態應對。
不說“萬一”這種機率問題,單就他身邊的鐘小滿,他就不能不多費十分心思。畢竟超級感知力的“預感”是隻能針對本身安危,可沒法子對鍾小滿的人身安全進行預判。
暗自觀察了一番後,劉煜覺得設伏的人絕對是老手,這裡的環境實在是這一合適不過的了。有鑑於此,劉煜的戒備之心又加深了幾分。
這條堪比高速路的專用道在這一階段毗鄰於一條幹涸了好多年的小河,袒露的河牀不算很寬,但兩岸之間的距離也有二三十米。
整個河牀,全爲大小不均的卵石所佈滿,高低起伏,重疊堆積,再有一叢叢的野生雜木零散點綴在河牀四周,以前會覺得很有野趣,但現在看來,許是心境不同,僅有一種蕭瑟的感覺……
偏西的弦月將一抹偶而露自雲朵後的淒冷月光有氣無力的投注進這裡,景緻是荒澀而微帶着淒涼的,前後左右,此刻全沒半條人影。.
突然,一隻不知名的鳥兒怪叫着從一叢雜木中撲翼飛起,那叫聲似帶着驚慌,“咕——呀——咕呀!”
對於埋伏者的耐心微微皺眉,劉煜一邊安慰着嚇了一跳的鐘小滿,一邊指桑罵槐的大聲罵道:“這些扁毛畜生就是喜歡躲在陰暗處嚇人,可惜人最多隻是嚇一跳而已,又有誰會真的在意幾隻扁毛畜生的存在……”
秋老虎的太陽雖然厲害,但深夜凌晨還算清爽,泛着涼意的初秋夜風拂過河牀,帶起一陣輕嘯,叢叢的雜木簌簌搖晃着,響起一陣像是低語的聲音。
就在劉煜準備再接再厲的罵幾句時,意外就宛如突起的閃電一般發生了。
一張上面綴滿了倒須掛鉤的黑網從一從雜木之後的凌空罩落,同一時間,“噠噠噠”之聲響起,無數子彈由三道火舌中噴射而出,而這三道火舌則掌握在三條似鷹隼般從另一叢短樹中暴撲而出的人影手中!
網槍?短衝?這樣的特警制式裝備一般人可搞不到手,他們的幕後主使不會就是身爲常務副市長獨子的程嘯風吧?!
心中念頭如電般閃過,而劉煜身體的反應速的匪夷所思,他抱着鍾小滿斜彈而出,手上用勁將她送出戰圈,叮囑道:“先進車裡去!”而他自己卻飛躍向河牀。
劉雅麗送給劉煜的那輛超炫跑車可是特意定製的,在安全性能上有着無與倫比的優勢。
車窗是由最新科技製作而成的,可以近距離硬抗狙擊步槍的直接射擊;車身是用坦克專用的鋼板製成,即使是一般的火箭炮,也傷不得分毫;油箱也使用了最新高科技,即便碰撞的再激烈,也不會發生自爆。
讓鍾小滿躲進車裡,不但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了,還能讓劉煜放開手腳,好好的跟這些埋伏者大戰一場。作爲新武者,以戰養氣是最爲捷徑的修煉方式,目前是真氣級巔峰狀態的劉煜,迫切的需要一場生死之戰來激發潛力,也好一舉成就真正的罡氣級高手!
埋伏者的目標似乎只是劉煜,鍾小滿的動作並沒有受到阻攔,所有的攻擊都只是針對着劉煜。
凌空罩落的黑網“呼”的—卷,凌空變換了方向,再一次罩向劉煜。 ~那執網者好強的功夫,這變招換式之間,簡直渾如玉球,圓滑得無瑕無疵!
居然不是網槍?!想到郝帥交給自己的廝混在尚海的強力修行者的名單,劉煜心中有了猜想。
所謂的“七大高手”並不能完全代表尚海的最高戰鬥力,能夠被歸納其中的基本上都是背靠着強大勢力的著名人物,比如說小刀會的總瓢把子張曉峰,再比如說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嚴暮春,還比如說尚海收藏家協會的秘書長汪剛。
在尚海,其實還有不下十人的戰鬥力可以和張曉峰等人相比較的,只是因爲他們各自的特殊職業,名聲僅在小圈子裡傳播,外人都不甚了了,故而才無法成爲衆所周知的“高手”。
當然,在國家級別的情報機構眼中,這些人的過往經歷就算不得神秘了。劉煜記得,在郝帥標註的“重點關注人物”中,就有一位使用的武器是“漁網”。
此人綽號爲“漁夫”,真名不詳,在尚海的賞金獵人圈子裡可謂是大名鼎鼎。傳說他是古武小派飛魚門的傳人,在奇門兵器“漁網”上的造詣不凡,就連汪剛都曾在他的手下吃過悶虧,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後天巔峰高手。
劉煜一邊回想着漁夫的資料,一邊在空中抖掌反攻出去!
薄脣削腮、形態冷酷的漁夫倏然閃身,漁網一沉,又緊跟上!
劉煜腳尖點在卵石,尚未轉身,背後,已有一片彈雨急襲而到!
眨眨眼,劉煜猛的往前撲倒,彈雨稍差分毫的擦着他背脊掠過,就這一剎,他平貼於地,暴旋狂劈,掌影並泄如刃,那三個撲來的手持短衝的漢子也已慘號連聲,各自震彈起五米之高,又沉重的摔落。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着一個下凹的很深的掌印!
只這不及人們眨眼的十分之一時間裡,那面漁網又狂卷下罩,劉煜哼了—聲,閃身脫出網罩範圍,但是,趁着他身法用老的檔兒,又有一柄解腕刀寒閃閃的斜划向他腰間!
劉煜猛一弓身,解腕刀幾乎貼着他肚皮飛過,襯衣被割開了一條縫,露出內裡的八塊腹肌。劉煜眼神一厲,陡然起跳,雙腳奇快飛彈,偷襲者一時招式用老,不及換力,他雖然匆忙側轉,讓過了腦袋卻躲不開全身,—下子被劉煜的譚氏絕腿踢中心口,整個人狂嘔着鮮血,風車似的“呼”聲倒摔出三米!
漁網又來了,有如一片黑雲籠蓋,風聲呼轟!在極不可能的狹小空間裡,劉煜卻又驀而斜掠旋開,漁網一擊落空,沾地又起!
四十八掌連成一氣,彷彿疊浪排空,劉煜不待漁網再到,便以硬碰硬的將對方逼出七步!
漁夫在略一受挫之後,又再次撲上!
劉煜眼皮子一擡,暴旋快攻,邊大聲喝道:“閣下可是尚海三大賞金獵人中的漁夫?”
漁夫根本不答腔,嘴脣緊閉,只一個勁的拼鬥攻防。
被無視了的劉煜冷哼一聲,他雙掌貫足“玄功要訣”的功力,在再一次的反襲之後,立即將他自創的“滄浪掌法”施展出來。
漁夫的這人功夫之渾厚深沉,絕對不在張曉峰之下,但是,他強悍固是強悍,劉煜這山寨於絕世奇技《滄浪刀法》的武功一施出來,卻仍將他逼得步步後退,開始左支右絀了!
就在此時,彷彿來自虛無之中,一條高瘦的人影如激箭般自側旁衝到,半句話不吭,手中彎刀翻轉,出手便是狂風暴雨般的一掄猛攻。有如新月形的刃芒流空閃掠,迴轉翻飛,一剎間全集中向劉煜身上!
劉煜拔空躍起,沉聲道:“各位應該都是賞金獵人吧?不知道能不能將僱主的來歷告訴我,我願意爲此支付同等數額的佣金!”
漁網反捲罩,彎刀凌空舞。後面,又有一青年手持寶劍,帶着一抹炫目的冷電閃掣飛來!
這三個人,都不吭聲,只悶着頭,一個勁的,拼了命似的朝劉煜攻撲,誰也不吐露出一個字!
現在,劉煜已經覺得有些吃力了。他的這三個對手,只漁夫一人便可以和他有來有去的交手,後面出現的刀客和劍客雖然比不上漁夫,但加起來也是可以和劉煜攻防一番的。
爲了不讓跑車裡的鐘小滿過於擔心,也爲了避免陰溝裡翻船,劉煜決定出刀了。
拋出一圈強有力的掌勢,劉煜凌空翻騰,右手往腰際一貼猝探,血光驀現,劉煜腰帶中暗藏着的“血夜”暴閃而出。這突現的紅光閃晃了經驗不足的劍客的眼,就在他神惑眨眼的一瞬後,血夜就帶着飈射的熱血,從他的胸口中抽出!
“老三!”在兩聲厲喊中,漁網和彎刀又已如影隨形般的結伴飛罩!
劉煜背對敵人,飛快彈滾,血夜隨着彈滾之勢暴旋,當那面漁網上的倒鉤將他已經破敗不堪的襯衣全部勾走後,血夜也出其不意的留下了漁夫的一條胳膊!
令人毛髮悚然的尖嚎着,漁夫面色變得慘白如紙,歪斜着向後倒退!
“老大!”刀客又是一聲驚呼,彎刀在奇幻的帶起一溜寒芒之後,飄浮的從七個不同的角度閃晃着劈下,刀式來得那麼詭異,好像是一齊劈來,又好像是變成七把刀分別斬到。
劉煜弓背倒彈,炫目的刀光卻忽然一亮,指向左邊,劉煜正感壓力一鬆,卻驚怒的察覺那把明明指到左邊的刀身,竟然就像鬼魃般不知何時來到右邊,而右邊,正是他此刻轉變的方位!
“好詭異的刀法!”劉煜讚了一聲,驀地“嗤”聲吐氣,就在他這“嗤”的一聲怪吼中,他那修長的身影竟全然出乎人們意外,一點不按人類力道慣性的硬生生的反轉射出,射出的方向,正是那刀客的懷抱裡!
當然,劉煜的應變夠快,可是,對方的刀勢卻早已形成了事實,任他再快,大腿上亦被不輕不重的割了一刀。
那刀客一刀得手,心裡還來不及高興,敵人卻已一陣風似的旋進了自己懷中,這一下子,卻幾乎將他的魂也驚出了竅,他自是比誰都明白,對方只要一旦入懷,他這條命便等於交在人家手上了。
驚吼一聲之下,刀客竭力倒仰,手中彎刀同時劃過一道半弧,倏然翻轉。劉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敵人的刀刃也已回到頭上他也不顧,手中血夜抖得筆直,有如流虹貫日般飛插那刀客的心窩!
這時,用一條胳膊揮灑漁網的漁夫拼命救援,但時間卻明擺着來不及了!
在刀客臨死的慘嚎中,劉煜抽刀斜劈,破壞了漁夫的攻勢。漁夫沒有再進攻,而是撲到了刀客的屍身上,悲憤的仰天大吼,回首瞪視劉煜的雙眼充血顯紅,那種恨意和殺氣能直接讓普通人心膽俱裂。
可惜,這對劉煜沒什麼作用,應該說,反而還起了反效果。哼了一聲,劉煜不屑的說道:“你瞪什麼?入了這一行,就要有被殺的準備!難不成你們就只想着殺別人,卻自大的認定自己永遠不會死……”
漁夫的眼神黯淡下去,起身將劍客的屍首搬過來,安放刀客的身邊。在單手抄起漁網,冷然道:“殺我,葬一起。”
劉煜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神情冷酷的漁夫,皺眉道:“如果你肯告訴我僱傭你們的是誰,我就放你一馬,讓你帶着你的兩個兄弟離開。”
搖搖頭,漁夫沒有多餘的表情,說道:“規矩,不能違。”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違背賞金獵人的規矩?”劉煜撇撇嘴,道:“你們三個應該有親人吧,你們死了親人怎麼辦?有人照顧嗎?你們……”
漁夫用一種“你很囉嗦”的神情看着劉煜,淡淡的說道:“孤兒,沒親戚。”
兄臺,你能不能不要再五個字一句的說話啊?!這要是理解力差一點的,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劉煜暗中吐槽,神色卻不顯,道:“就算你們沒有親友,彼此相依爲命,但總歸有放不下的人和事,以及尚未完成的心願吧?再不濟,你也可以留得有用之身,爲你兄弟們燒些紙錢吧?你也說了,你們無親無故,沒人拜祭,沒人掛念,要是真的有地府之類的存在,你們豈不是完全沒有收益來源?在地府裡當乞丐,這個……你願意嗎?”
在郝帥整理的資料中,漁夫這個人似乎很是迷信,每逢完成殺戮任務後,都會去寺廟住一陣子,還會請僧人爲死者念往生經。劉煜相信自己的這種說辭,會動搖漁夫求死的信念。
果然,漁夫愣神了一會兒,直視劉煜道:“報仇,你不怕?”
不以爲意的一笑,劉煜道:“我的實力你也看到了,你們三兄弟都拿不下我,更何況獨臂的你了!再說了,相信你在接受委託時也瞭解過我的資料,以我的身份怎麼可能沒有護衛。今天也是你們趕巧了,換一個時間,你覺得還有可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嗎?”
劉煜的“虛言恫嚇”在漁夫看來卻是“陳述事實”,他沉默半晌,眼神複雜的看了劉煜一眼,道:“多謝,別再見。”
劉煜點點頭,笑道:“只要你不回來找我報仇,相信我們就不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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