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星失算了。|}.那斬向他咽喉的一抹刀芒,竟是虛空不實的,僅是一抹光彩,一抹凝聚過程稍長的光影。光影逼真至此,像極了鋒刃的閃飛,然則,那卻不是實質的,是一種幻變的炫彩,欺騙人們視覺的異像而已!
區星口中吐出的一點銀輝,是一顆牙齒,一顆極似人齒其實卻以硬玉打磨而成的牙齒。這顆假牙,被他用一股內勁噴出,力量之大,足可擊穿鐵盾。只是,如今卻只射向那抹幻光——幻光是打不破的,只能穿透,毫無損害的穿透!
而這時,屠龍刀的本體竟已神鬼不覺的飛旋向區星的頸側,他在驚震中短促吸氣,消瘦的身材猛然收縮一但仍遲了一步。青芒清燦,刃口擦過他的額眉,血光進濺,這位“五虎上將”之一頓時額眉綻裂,另加上一顆核桃大小的,紅蠕蠕的眼球!
如此報應,惹得衆人齊聲叫好,就連劉備軍中也有很多喝彩的士兵。
區星在擂臺的一根木柱邊,一動不動的挺立着,垂下的面孔看不見表情,但由他身體不停的顫抖與抽搐看來,他必是在努力忍受着痛苦……那種錐心刮骨般的巨大痛苦!不過極少有人關注他這個行事有些卑劣的人,大家注視的對象都是剛剛剜了他一隻眼的黃忠。
黃忠在喘息,臉色雖然沒有什麼改變,但額頭上卻隱現汗漬,青筋也微微凸起。他兩側的太陽穴在急速的跳動,而每一跳動。他雙頰的肌肉便不由自主的一再痙攣……看得出,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很可能是因爲剛纔的強行變招。引發了內力的反噬。
此時,邢道榮又從地下爬了起來,搖擺晃晃的再度向黃忠逼近。那張面孔……邢道榮的那張面孔,完全不像是原來的他了!人的臉,居然會因怨恨和痛楚而顯露得如此獰惡可怖,會因仇毒和憤怒而歪扭得這般兇殘怪異,純系一頭野獸的蠻悍與暴戾。瀕死前反撲的野獸!
邢道榮的那張可怖面孔突然擴大了,接近了,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竟然連武器不在手也不自知。雙手虛握做緊抓狀,嗔目切齒,上下一片血污,幾乎像一頭怒獅般硬衝了過來。
黃忠身形半旋。手上的屠龍刀猛然回掃。劃過疾若電閃的一道弧線,卻在弧線接圓的須臾改爲由下往上飆升。邢道榮悶嗥着,粗橫的身子驀地彈跳翻滾,口中噴血,人在掙扎,卻又強行扭轉,猛然再次衝撲!
黃忠衣衫橫飛,刀收於身側。左掌暴起,將衝來的邢道榮打得全身騰空。照劉煜的想法。他應該是感於邢道榮的頑強,而準備留其一命。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邢道榮在身體騰空翻滾的一剎,竟雙手下拋,十指直伸,指端竟然頓時裂開,十股赤漓漓的血箭,激射而到!
貼地滑閃,黃忠卻仍然被這內力壓擠出來的血箭噴中兩股。就在他身形猛退之時,劉備軍中又有一道明顯是早已蓄勢待機的身影騰空而起,全力向其衝刺!
剪刀形狀的鋒利武器流映着冷凜的光華,縱橫交織於破空的銳嘯裡,像隨着北風打旋的雪花,一股腦卷涌向黃忠。身形尚未立穩的黃忠無奈,只得貼着地面往外撐竄,姿勢低到無以復加,而且是不加抵抗的往外撐竄!
怪異武器的寒芒掣掠風華,帶着黃忠背脊上的血肉飛舞,剎時間,他中衣的背部碎裂飄揚,布條合着鮮血,肌膚一道又一道的綻開。
不過偷襲者的命運更行悲慘,因爲“屠龍刀”在這一刻彷彿突然活了,刀刃飛彈,只見那一抹光亮劃過晶閃的尾焰,便已沒入偷襲者的胸膛——從心臟透出了背脊,將他狠狠的釘在了擂臺邊的一根木樁上!
黃忠的身形晃了晃,看得出,他已經有些虛脫,有些疲乏了。不過他還是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他要拔回他的刀,他的那把穿透偷襲者的身體,正釘在木柱上的刀。
“原來是他……”看清了偷襲者使用的武器,劉煜立刻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同時也知道了爲什麼以關羽的冷傲,也會容忍這種車輪偷襲的卑劣戰術。
“王爺,您知道他是誰嗎?”馬文鶯聽到了劉煜的自語,立刻追問道。
“這個人應該就是劉備在交州收服的手下,在‘奇功絕藝榜’上排名第九的南海嶽三。據說,他的獨門兵器‘鱷魚剪’是由海中異獸的齒、骨所制,號稱‘無堅不斷’……”
正在拍掌歡呼偷襲者死得痛快的孫尚香突然轉身道:“這個人我也聽說過,據說他現在是劉備的親衛大將,負責統領劉備的親軍——白耳兵……”
“這麼一員大將怎麼會做出偷襲這麼卑劣的事情來呢?”馬文鶯有些疑惑的問道:“而且像他這樣身份的將領,不是應該不離主公左右纔對的嗎?”
“不錯。”劉煜點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隱諱的暗示道:“像他這樣身份的人,除了一個人之外,別人是無法命令他做什麼的……”
孫尚香和馬文鶯都不是笨人,一愣之後,雙雙道:“劉備?”
劉煜正色道:“不錯。除了劉備這個主公之外,就算是他的結義兄弟關羽和張飛也絕對不可能指揮得動嶽三這樣的親衛大將……而且,也只有劉備親自下令,關羽纔會容忍車輪、偷襲這樣卑劣的事情出現在他的軍中!”
聽了劉煜的話後,孫尚香拍了拍胸脯,滿是慶幸的說道:“還好人家聰明,早早的就逃婚了,否則以後知道嫁給了這麼一個卑劣的小人,那還不得噁心死啊……”
正在劉煜準備調笑她兩句時,劉備軍中又傳來一陣大吼:“我受不了了……大哥。要留下他們直接上便是,幹嘛要這麼多彎彎,現在可好。都死傷了好幾員大將了……”隨着這句話,劉備軍左右分開,從中走出一大羣人,當先的正是面如冠玉的劉備和豹眼虯髯的張飛。
一出場,劉備就哭開了:“嶽將軍,是我不好……區將軍,你可無礙……邢將軍。你還能聽見我說話麼……”
劉煜不知道別人對劉備這一番如喪考妣的哭訴有什麼反應,至少劉煜的汗毛是全部豎起來了。
“一個大男人居然哭成這樣,真是沒用……”看兩個丫頭臉上的不屑。劉煜知道劉備在她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毀了。
此時的黃忠已經回到自己的部隊中,上藥療傷。趁這個機會,劉備軍出來了幾個小兵,把傷亡的大將都弄了下去。劉備自然毫無疑問的。帶着滿面的淚花輕聲慰問着。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揚聲說道:“黃忠將軍,你還好吧?”
黃忠沒有回答這句話,反而問道:“劉荊州,敢問關羽將軍何在?”看來他也有和劉煜相同的疑問。
劉備微帶尷尬的說道:“我家二弟昨天就已經趕赴長沙了……”
“哦?”黃忠的聲音帶了些釋疑,也帶了些憤怒:“這麼說,今早來自關羽將軍的邀請應該是劉荊州冒名的了?”
“……如果不以二弟的名義邀將軍見面,恐怕將軍是不會赴約的!”
“是啊,本人怕有人會搗鬼……”黃忠的話並沒有給劉備留下什麼面子。
“老匹夫。我大哥是看得起你,纔會設計與你一見的。否則我老張一人一矛早就殺過江北了……”張飛那暴躁自大的性子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黃忠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只遙問道:“不知劉荊州要見本人是爲何事?”
劉備狠狠地瞪了張飛一眼,乾笑幾聲後,才說道:“黃忠將軍,你一身正氣,何必要爲虎作倀,不如……”
“夠了!”不止黃忠,所有人都明白了劉備地意思:“本人是絕對不會背叛王爺的,劉荊州你就不必在此作小人行徑了!”
“誰是小人行徑了?”張飛猛然一聲大吼:“老匹夫再敢胡言,我老張就戳你個通透……”
劉煜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冷笑道:“張黑子你好大的威風啊……”隨着這句響徹全島的話,雙方都注意到了這邊的一羣美人,當然還有被她們包圍在其中的劉煜了。
聰明一點的和見過劉煜的都伏地叩拜道:“參見王爺……”其餘的劉煜軍將士也都反應了過來,齊齊的跪地行禮,畢竟劉煜的鸞鳳衛在大漢是獨一份兒。
黃忠爲了上藥一直赤-裸-着上身,見劉煜忽然來到,急急的將披風披上就迎了上來:“王爺,您怎麼來了?”
“本王只是隨便看看,你先療傷吧,剩下的由本王處理!”劉煜拍了拍黃忠的肩膀,讓一個鸞鳳衛拿了一包金創散給他。鸞鳳衛用的金創散可是特製的,不但見效快、療效好,更重要的是不會留下疤痕……當然,黃忠應該不會重視這個的!
和黃忠聊了幾句後,劉煜才隔着一箭之地遙望向劉備,此時他臉上的尷尬之色還未完全消退,可能是不好意思面對劉煜吧?“好久不見了,玄德兄。”劉煜淡淡的跟他打了一個招呼,感嘆道:“沒想到你現在變的這麼厲害……”
“變的厲害總比你變的無恥好……”見劉備沉默不語,張飛代答道:“以前我老張還把你當朋友,可沒想到你卻那麼無恥,不但欺壓皇上,更逼迫他把國都封賞給你。你如此作爲,當可稱爲是‘古往今來,第一奸臣’了……”
“你這個黑大個胡說什麼呢……”別看孫尚香常常跟劉煜作對,但這時見有人罵劉煜,她立刻就蹦出來了:“我家夫君和皇上的關係可好了,纔不會欺壓他……”
“小丫頭,你爲了你家夫君當然會信口雌黃……”張飛顯然並不相信這番說辭。
“我孫尚香從來不說假話……”
“孫尚香”這三個字一出口,劉煜就知道要壞事。果然。不但張飛,就連劉備也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你叫什麼?”
孫尚香這時也醒悟自己說漏嘴了。雙手趕緊捂住櫻桃小口,下意識的躲在了劉煜身後。劉煜暗自苦笑,這裡又沒有笨蛋,見了你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誰還能猜不到你的出身呢?
劉備面色蒼白,雙脣顫抖,卻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聽見了這幾句對話的兩軍將士卻止不住的議論了起來:
“孫尚香?主公他未來的妻子不就叫的這個名兒麼?”
“糟糕。主公的未婚妻落在劉煜那個好色無道的人手上,恐怕貞潔不保……”
“嘎嘎,我們王爺就是強啊。連對頭的老婆都搞上了!而且還把她帶到兩軍陣前來羞辱對手,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
這些閒言碎語雖然沒對劉煜造成什麼影響,但卻讓劉備的身形搖搖欲墜,他的雙目也因充血而變得通紅。
張飛滿是擔心的看了他大哥一眼。然後義憤填膺的衝劉煜吼道:“劉煜。我要殺了你這個淫-賊……”乘船上島,當然不會帶着馬匹,張飛就這麼“堂堂堂”的甩開大步,暴烈的挺矛就向劉煜衝了過來。
劉煜拍拍孫尚香的小手,拔出倚天劍,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以劉煜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見識,自然不會將這個名傳千古的絕代猛將放在眼裡。毫不顧忌“一寸長來一寸強”的說法,以倚天劍這樣的輕武器。硬撼張飛手上的重型兵器——丈八蛇矛。
張飛緊咬牙關,充血的雙眸透出火一般的炙烈憤怒。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手中沉重鋒銳的丈八長矛上下翻飛,時圈,時刺,時挑,時劈,進如神龍舒捲,退似靈蛇閃掣,輕靈得像空中的一絲雲彩,又沉重得有若萬鈞的山嶽。他的表現讓劉煜有理由相信,他手中的兵器已經和他血脈相連、心意相通,可以隨意縱馳左右……
當然,劉煜的表現更爲輕鬆愜意。展開身形,如一條有形無實的幽靈,在天上地下任意來去,在不可察覺的凌厲矛影中上下穿走,而每每於千鈞一髮的空隙裡,做最爲狠辣威猛的攻擊,在不足方寸的空間,有瞬息萬變的招式。他的每一根髮絲都足可制敵死命,每一條脈絡的移動都蘊含無比的真力,任何一處關節的曲折都洋溢浩瀚的罡勁,倚天劍的光彩眩目奪神,嘯聲如浪,攪人魂魄,招式的詭異精卓,更是驚世駭俗,令人不寒而慄!
在劍矛相接的震耳響動聲中,張飛拉開嗓門大吼:“小的們,拔出傢伙上去加勁給我砍殺!只要能將這大漢最大的奸臣擊殺,我們就能輕易的收復江北,重振朝綱!”
在倚天劍翻飛掃劈中,劉煜微感好笑的說道:“張黑子,你被油蒙了心了麼?難道你還不清楚,我們之間誰能放倒誰麼……”
身形暴旋,二十三矛幻成二十三條瑩亮的匹練,鋒銳破空,夾雜着張飛的狂笑:“姓劉的狗賊,你孤身上島,卻不知我家大哥在此伏有衆多高手,管叫你今天來得去不得!”
趁着矛芒閃飛掣掠於甫起的瞬息,劉煜失聲笑道:“你個牛皮吹上天的匹夫,還真以爲你們就猛將如雲嗎?等下好叫你明白,再多的高手對本王也沒用,不用多久.你們便將一概死淨死絕……”
丈八蛇矛搠揚橫壓,張飛同時上攔下截,動作快猛無比:“姓劉的狗賊,不用牽腸掛肚的指點我們是個什麼下場,倒是你,準備好上路要緊!”
劉煜搖搖頭,幹嘛要跟這莽夫在這兒爭口舌之利呢?對付這種人,應該直接給他個深刻地教訓,這樣他方纔能記得住!驀然,劉煜吐氣開聲,倚天劍劍刃的光華突而映幻耀射,宛若烈日的反照,炫目如一片流燦的火焰!
見到這樣的異景,張飛不敢怠慢,全身立定,丈八蛇矛豎立面門之前,疑神屏息,絲毫不動。當倚天劍那片奇異的光華在猝起的閃映之後,劍鋒已經顫晃着自上而下,削斬泄落,其勢之迅捷詭密,便彷彿是光華忽然凝成了實質一銳利至極的實質!
張飛的丈八蛇矛倏忽翻飛,做着矛矛相連。不容間發的貫串,於是,那翻飛的鋒銳。就不像是鋒銳了,看上去是一溜溜打旋的雪花,一圈圈迴繞的白虹。
飄幻的劍影,猛的收斂消失,劉煜一劍斜指,人就立時變成一個碩大的劍輪,在須臾裡飛過張飛的頭頂。尖銳的劍尖朦朧又參差的凝布爲弧環——以劉煜轉動的身體爲中心。
悶哼一聲,張飛身子往前撞,背上出現了七條縱橫交織的血口子。他在身形前撞的同時,丈八蛇矛反身一劃,寒光泄空。“嗆……”劍矛相接。劉煜當然沒有受傷,只是被張飛這奮力反抗的一矛震得微微一頓。劍勢也停了下來。
大吼如雷。受傷的張飛雙臂抖振,看樣子是準備拼老命了。就在這時,斜刺裡有一件暗器在穿飛,由於穿飛的速度太快,就只變成一抹光華的掣閃了,在這樣快速的衝刺裡,恍如把空間縮短了許多倍,眨眼間就臨近了劉煜的身體。這一擊真是快的出乎劉煜的意料。讓劉煜都沒法做出格擋的動作,只能側身避過。
在劉煜閃避的同時。張飛也揮矛攻到,丈八蛇矛盤旋縱橫中宛似流虹掠舞,飛瀑騰懸,勁風削厲,氣勢萬鈞。張黑子瞪眼凸珠,臉龐扭曲,在雙瞳間那片血漓漓的光芒閃動裡,煞氣沖天的厲吼:“劉煜,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劉煜真不知他那裡來得那麼大的信心,難道他看不出來劉煜應付他是很輕鬆的嗎?
劉煜雖然不太在意剛纔的暗器偷襲,但孫尚香卻極爲看不慣,在那邊高聲尖叫道:“簡直是無恥之尤,暗算偷襲,以衆凌寡,什麼死不要臉的方法全用上了,這就是劉備的傳統?是仁義皇叔的風尚?”
寒光霍霍,猛烈攻撲的張飛嘿嘿冷笑道:“什麼傳統?什麼風尚?對付你們這幹陰毒豺狼,邪惡禽獸,斬盡殺絕就叫不錯,和你們談論仁義,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這時,大概劉備終於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吧,一陣驚天動地的殺喊聲,自劉備軍陣中傳出。劉備那悠然陰冷的語聲,也遙遙傳入劉煜耳內:“今天過後,世上將永遠不會再有‘劉煜’之名了!”
人影紛飛,怒喝暴叱之聲亂成一片,無數身着皮甲的劉備軍將士悍勇無倫的猛衝向劉煜軍。
張飛雙目盡赤,哈哈狂笑,聲嘶力竭的吼道:“殺,殺,殺,不要放過任何一名亂臣賊子!”
在張飛的吼叫中,一條黑影宛如隼鷹般凌空撲到,狂笑連連,照面間便是排山巨浪也似的一片杖影。劉煜避過一看,竟是區星這剛剛失去一隻眼睛的“五虎上將”。這老小子,雖然武功和人品不怎麼樣,但這份悍勇卻讓劉煜爲之喝彩!
張飛面孔扭曲,厲吼一聲,身形暴閃中,丈八蛇矛已霍然挺出,向劉煜急卷而來。而區星則一聲不響,鋼杖揮舞如風,凌厲至極的配合着張飛圍攻於劉煜。
此刻,四周慘號時起,喊殺如雷,寒光的輝耀中,滲挾着不斷迸濺的鮮血,怒叱厲吼,此起彼落,人影紛掠中,上演着極度淒厲的殺伐。刀光在銳風中揮舞,尖利的鋒刃如一隻貪婪的獸吻,是如此迫切的須要齧噬人體上的血肉。
屍體逐漸增多,狼籍遍地,難得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幾乎全是突目咧嘴,肚破肢殘,彷佛一堆堆與朽木爛泥無異的物體。全面的火拼已進入,每個人的眼都紅了,每個人的熱血都在極度澎湃着,在這時,欲得到勝利,欲保全生命,只有狠絕與毒辣的充分發揮才行!
統觀了全場,發現劉煜軍雖無明顯勝勢,但陣腳卻立地穩穩的,劉備軍想要勝過劉煜軍,除非另來一隻生力軍。現在,是時候收拾劉煜的兩個對手了!
劉煜脣角的冷酷微笑更深沉了,飄身一掠,驀而倒射,四肢在瞬息間連成一片,聚成一點,彷佛不分先後,不分方位,以令人目眩神迷的迅速,疾若狂風暴雨般一口氣擊出十九劍,二十六掌,三十三腿!有若漫天的濃雲突然籠罩下來,又似怒嘯的巨浪排山而起,像大海狂濤,又如天吼地搖,聲威驚魂奪魄!
罡烈的勁氣狂飆回掃,張飛雖然傾力出手相拒,卻也來不及將攻來的招式一一擋過,幾聲若密雷般的悶響中,這位“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絕世猛將也在肩頭、手臂等處連中三劍,踉蹌退出!而功力不如他,且又受傷在身的區星更是不堪,早就被震跌於地,面如金紙,氣若游絲。胸前,刺目的猩紅血跡殷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