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廳。
陳涵偉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而在場新生聽聞蘇鄰的話,更是鬨堂大笑。
陳涵偉就像在看一個無知的人,笑問道:“如此言論,當真有趣!原諒我孤陋寡聞,正要請蘇同學說說,不知蕪陽那種小縣城,和這偌大的北辰市,哪些景色相似?”
蘇鄰輕輕一笑:“華國縱橫千萬裡,不論是蕪陽還是北辰,不過都是一隅之地,談什麼相同不同?”
陳涵偉聞言表情一滯。
蘇鄰繼續笑道:“也許只有涵偉兄這樣眼界置於一隅之地的人,才能分辯出兩者的不同吧。”
陳涵偉聽完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他本來想通過蘇鄰的出身打壓他,卻沒想到被蘇鄰以華國大地縱橫無極化解過去,而且還趁機諷刺了自己眼界過低,這讓他心中產生一絲怒意。
但蘇鄰並非是在爭言語機鋒。
想他堂堂真仙蘇鄰,更爲遼闊的星空萬族戰場都見過,又怎會將這小小的一縣一市放在心上?
雖然他心中如此作想,但其他新生卻覺得他在說大話,非常不知天高地厚。
王磐此時又站了出來,冷笑道:
“陳少作爲宴會的組織者,要求你說說你那出生地的風景人情,不就爲讓大家聽個新鮮,你有什麼可不願意的?”
“可你倒好,不僅避而不談,還大談什麼縱橫千萬裡的華國,當真是可笑之極!”
“華國就算再大,又有你什麼事?別裝的好像自己胸懷萬里一樣,你不過就是個剛考進武大的縣裡小子罷了!”
說完,場間新生又爆發出一陣鬨笑。
蘇鄰聞言眯了眯眼。
王磐此時已初顯日後狗腿子端倪,非常令人討厭。
其實之前王磐也被蘇鄰的出手的威勢嚇到了,可他後來立刻反應過來,剛剛不過是齊一鶴對蘇鄰的試探攻勢。
在這聚會場合,就算是齊一鶴也不可能完全放開手腳,所以剛剛那一幕的勝敗代表不了什麼。
而他之所以此時敢出來怒噴蘇鄰,一來是因爲他已經確定蘇鄰並沒有什麼家世背景,二來是蘇鄰此時已然得罪了齊一鶴,言語之中還對陳涵偉諸多不遜。
此時不站出來怒噴蘇鄰表忠心,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陳涵偉聞言表情緩和了幾分,狀似大度地說道:“無妨無妨,也許蘇同學真的心有萬里之志,不論是否過於自大,都是好事。”
王磐看到陳涵偉的表情,知道自己做對了,於是更加來勁,不依不饒地說道:
“陳少,不是我駁你面子。”
“今天被你邀請來的同學,都是咱圈子裡的熟面孔。”
他伸手一指,遙遙指向蘇鄰的鼻子。
“可是此人,究竟有什麼本事,能進入我們的圈子?”
“如果陳少你今天不給個解釋,以後活動還有他,就不要叫着我王磐了。”
陳涵偉聞言心中更喜,越看王磐越覺得順眼,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小眼胖子這麼會看事?
他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嘴上卻要主動爲蘇鄰解釋。
畢竟是他邀請蘇鄰來的,如果連個理由也沒有,也有損他這組織者的威信。
“我們這位蘇鄰同學一身修爲可是非常了不起。”
“你們還記得九月一號那天,武大門前有人同唐司銳起了衝突嗎?”
“那人正是這位蘇同學。”
話音一落,衆新生中出現一絲騷動,顯然開學那天有人教訓唐司銳的事,已經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成了熱度話題。
此時突然有人驚呼道:
“對,我認出來了,就是他!”
“那天他三拳兩腳就教訓了唐司銳和他那兩個狗腿子,打得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這時黃若琳走到前來,溫聲說道:
“涵偉聽聞此事後,就對蘇鄰很感興趣,想同他交個朋友。”
“本來涵偉想着大家都是同學,沒什麼矛盾是不能化解的,所以要幫蘇鄰和唐司銳說和說和。今天的聚會也邀請了唐司銳,可惜不知他有什麼事,直到現在還沒到場。”
黃若琳這兩句話一說完,一衆新生看陳涵偉的目光隱隱帶上了一絲敬佩。
再看蘇鄰,只覺得明明是陳涵偉賞臉主動結交他,他卻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還仗着有些武力,差點大鬧會場,真是不識好歹,愧對了陳涵偉的好意。
蘇鄰見狀搖搖頭。
這攻勢還真是一波接一波。
他此時也有些煩了,索性就閉口不言,懶得再同他們說一句。
於是場間的輿論形成了兩面倒的趨勢。
一衆新生看向蘇鄰,都覺得他狂妄自大;而看向陳涵偉時,卻覺得他寬容大度。
陳涵偉此時也覺得目的達到了,滿意地迴歸了座位,取來一個酒杯,圍繞着各個餐桌挨個回敬酒水。
而黃若琳也拋下葉小涼、樑思沐二人,跟着陳涵偉身旁,兩個人竟真像一對模範夫婦一般。
儘管陳涵偉離開了,但還有一個對蘇鄰滿目恨意,那便是齊一鶴。
此時齊一鶴已沉底冷靜下來,但對蘇鄰的怒意卻絲毫沒有削減,只見他坐在蘇鄰旁邊,雙目死死盯着蘇鄰,恨不得要將蘇鄰扯碎。
蘇鄰卻懶得與其交涉,雙目悠然,自顧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齊一鶴突然滿臉挑釁,說道:“聽說你武道水平很高,一會兒咱倆去個沒人的地兒練練?”
蘇鄰笑道:“剛剛的苦沒吃夠?”
齊一鶴聞言牙齒緊緊咬住,深呼了一口氣,強忍着怒氣說道:“剛剛的較量算不得什麼,真正的水平得放開了打,才能看出來。”
蘇鄰笑着搖搖頭。
齊一鶴嘲諷道:“怎麼,不敢了?”
“既然是個膽小鬼,就離思沐遠點!”
蘇鄰笑道:“沒工夫陪你玩,找個涼快的地自己待着去。”
蘇鄰這打發小孩子的語氣讓齊一鶴怒極:“既然如此,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蘇鄰聞言臉上浮現一絲興趣:“賭什麼?”
齊一鶴說道:“我們就賭開學後新生比武的名次高下!”
“賭注就是開院大比的新生福利,敗者將一個月的月供贈與對方,如何?”
蘇鄰聞言一笑。
既然你自己送東西上門,那我豈有不收之理?
“好,我同意。”
齊一鶴聞言臉色閃過一絲得色,突然站起來大聲道:“既然蘇鄰你願意同我對賭,那我們便當衆立個契約!”
說到這他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冷笑:“另外,除了剛剛所賭內容,我們不妨再加個添頭。”
“如果你輸了,你不僅要將自己的月供獻給我,以後每次見到我還要跪在地上,承認不如我。如果我輸了,亦是如此,你敢嗎?”
蘇鄰聞言似笑非笑地看着齊一鶴,上一世沒看出來,原來這傢伙還算有點腦子。
可是你這腦子用的,是在給自己挖坑啊!
齊一鶴見蘇鄰不說話,逼視着他:“怎麼,你不敢?”
蘇鄰輕笑一聲,說道:“沒什麼不敢的,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