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那位削蘋果的男生,名叫史浩陽,位列“南江十席”第五席,他手上的匕首聽說是賭石開出的一件秘寶,削鐵如泥,更有非凡威力。
瀏覽書架那位女生,名叫徐秋月,位列“南江十席”第八席。
他父親名叫徐探,母親名叫商裳,徐家與商家都是北辰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戶,而且傳承深遠,底蘊比賀遠橋家還要遠勝。
她作爲徐、商兩家的小公主,地位更是超羣。
史浩陽與徐秋月聽到黃渠的問候,話都不回,好像眼前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黃渠雖然總是以學生會部長的身份而自傲,可他知道自己與史、徐二人的差距有多大,此時在這兩個人面前根本不敢放肆,垂手立於辦公桌前,神情唯唯諾諾,頭都不敢擡。
就在黃渠感到快要窒息的時候,一個平和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
“浩陽、秋月,黃渠都來了,你們正經點。”
說話之人正是“南江十席”第二席、學生會會長言滄溟!
言滄溟有着一張略顯蒼白的細長臉頰,但他始終帶着溫和的笑意,給人一種極爲親和的感覺。
史浩陽聞言,右手閃電般划動,左手的蘋果很快被均勻地分成數瓣,恰好散落在窗沿的水晶盤子裡,那盤子裡還擺着幾種其他水果,形成一個漂亮的水果拼盤。
史浩陽收起金紋匕首,將水晶盤擺在言滄溟前的辦公桌上,笑道:“來,試吃一下,這些水果都是在古荒境中栽培出來的,稀罕得很。”
說着他看向黃渠:“愣着幹嘛,一起吃吧。”
黃渠聞言哪敢說不吃,快步走上前,自己都不知道從水晶盤裡取出什麼水果,胡亂塞到嘴裡,然後迅速退回原位置。
徐秋月聽到言滄溟的話,也回過頭來,衝黃渠點點頭,就算打招呼了。
黃渠受頓時覺得受寵若驚。
但他知道史浩陽與徐秋月二人只是看在會長的面子上纔給他一絲尊重,他忍不住擡眼看了言滄溟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言滄溟笑看着眼前幾人的舉動,待黃渠退回原位後,這才問道:“黃渠,聽說你下午與韓凌霜起了衝突,還受了傷?”
黃渠心中一驚,暗道會長果然知道了,臉上帶着些許恥辱和慚愧,說道:“屬下有辱會長的囑託。”
本來在武大之中,學生之間都是平等的,本沒有領導與下屬之分,就算學生會中有一定的等級區別,但也很少有人把自己完全定位爲一個手下,而黃渠卻正是這樣一個人。
雖然他這種諂媚的作風頗受學生會中的其他人輕視,但黃渠還是穩步成爲了學生會中的中層人物。
接着黃渠將自己按照言滄溟的指令,不允許蘇鄰加入任何社團的舉動簡述了一下,又說道下午與蘇鄰產生的衝突,最後才說到韓凌霜的到場。
說到這黃渠面露悲憤:“我已經向韓凌霜說明了,不允許蘇鄰加入任何社團是會長您的指令,勸她不要插手此事,可她不僅不聽,還出手將我打傷,若非我實在不是她的對手,必然要好好教訓她一番,以正我學生會的威嚴!”
徐秋月本來聽得百無聊賴,聽到黃渠最後說的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當她的對手,怕不是在異想天開哦。”
史浩陽聞言也似笑非笑地看着黃渠。
黃渠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看來自己這表忠心的言語有點過了。
言滄溟沒有接任何人的話,看着黃渠問道:“所以說,蘇鄰確定加入了凌霜社?”
黃渠連忙點頭。
言滄溟思索了片刻,說道:“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免得因爲受傷留下隱疾。”
黃渠本來心中忐忑,怕言滄溟怪罪他辦事不利,此時見言滄溟沒有追究的意思,心中一鬆。
但他也有些詫異,言會長的指令被韓凌霜忤逆,這件事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黃渠可不是寬容大量的人,他本就想着借用學生會的力量爲自己報仇,去對付韓凌霜與蘇鄰,所以此時有些不甘心地問道:“會長,難道就這麼饒過韓凌霜和蘇鄰了?不如我們派人去凌霜社問責,讓他們將蘇鄰驅逐出社……”
言滄溟聞言淡淡地看了黃渠一眼,這一眼好似能看透黃渠的內心,讓黃渠當即一驚。
接着,言滄溟淡淡地說道:“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下去吧。”
黃渠聞言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所言是僭越了,連聲說是,然後鞠躬倒退出門,卑躬屈膝到了極致。
言滄溟見黃渠離開,這才搖搖頭。
徐秋月笑道:“這黃渠狗腿子的習性還真是越發嫺熟了。”
說完走到桌前,玉指挑起一塊紅心火龍果,輕輕放入嘴中,最後粉嫩的舌頭從紅脣中探出,將手指上的汁液舔淨,雙眼微眯看着言滄溟。
史浩陽見狀搖頭一笑:“呵,女人。”
他接着說道:“滄溟,爲何對那個叫蘇鄰的小子如此關注?”
徐秋月也有些好奇,按說蘇鄰那種程度的小子,根本不夠資格放在他們眼裡,這不僅是實力的差距,更是地位的天壤之別。
她笑道:“是啊,聽說那個蘇鄰還揚言要爭奪‘南江十席’?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呢。”
她雖這麼說,但臉上輕蔑意味十足,顯然並不覺得蘇鄰是個值得重視的對手,只將他當做胡鬧的小鬼。
言滄溟聞言搖搖頭笑道:“我本無意關注一個新生,只是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勞。”
史浩陽與徐秋月聞言一愣,隨後立刻聯想到言滄溟的師傅與王芷青的關係,再聯繫到王芷青與蘇鄰的矛盾,那麼言滄溟的行爲就可以理解了。
徐秋月笑道:“滄溟你還真是有心。”
說着她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顯然是對言滄溟欣賞極了。
史浩陽見狀無奈搖搖頭,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對言滄溟的愛慕,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以這個女人的身份地位,絕不會加入學生會。
言滄溟笑道:“如此對付一個低年級的新生,終究是違心之行,既然他被韓凌霜賞識,已經加入了社團,那便是他的運氣,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