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爲有了小鬼子,上面爲了保住這份招商引資的項目,竟然硬是將山包給了他。不僅如此,還限令關家從祖宅搬出,交出酒方。還不讓關家村的人種地,要按照倭國人說的,明年改養什麼牧草。
好好的土地不讓種糧食,改種草?村裡的人當然不答應,有的人便偷偷的種了麥子,可第二天,這些人便被抓了進去。
關了三天才放出來,他們種的麥子也被耕地的車給翻了個遍。其他的村民哪兒還敢再說什麼?而如今,種麥子的季節早就過了。這土地,也白白的荒廢了一季。
關凡把關家村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這才哼了一聲說道“那周強遇到了俺大哥那是他的運氣,要是俺,直接一腳將他的屎給從肚子裡踩出來……”
李凌峰笑笑,對着關老說道“關老,這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現在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這時候,遠處一輛車子呼嘯着朝這而來,在他們不遠處下了車,然後,李玉新第一個從車中走了出來。李凌峰笑着說道“說曹操阿瞞就來了,關老,她就是我給您說過的,市武警隊的隊長,專門來處理這件事情的。李……”
李凌峰話未說完,臉上的笑容便在那裡僵住了。
“好香的酒啊,”李玉新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卻沒有絲毫停留,而是抽着鼻子,徑直去了旁邊的桌子面前,拿起了桌子上關老和王蘭蘭喝的酒罈,一看裡面還有半壇。
她抓起罈子的邊沿高過頭頂,然後微微一傾那罈子口,裡面淡淡的帶着點琥珀色的酒液便化成了一道酒線落入了她微張的檀口裡,外面,竟然沒有散落一滴。
別的不說,單憑這一手功夫,喝過三年兩年酒的人也練不出來啊!
關老看的兩眼暗自一亮,李凌峰這樣的外行是看熱鬧,像關老則看出了點門道:這小丫頭以前喝酒定然用的都是罈子。
李玉新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手腕一晃,那酒液便斷了,她便像是吸水的長鯨一般將將所有的酒線都吞進了嘴裡,這才微微打了個酒嗝,滿意的說道“難怪老頭子常說山野出佳釀,青山孕忠良!只憑這酒我也不算白來這一趟……”
說着,竟然又舉起了罈子……
把個李凌峰看的是目瞪口呆,尷尬不已!
“呃,修羅,你將我叫來不讓我跟警車一起回去,安的什麼心?難不成你就那麼想親自送我?”李玉新終於喝的過了癮,這才拎着酒罈走了過來。
“那個,關老,她,她這個不拘小節……”
李凌峰都不好意思說她就是人民警察了,剛纔他還給關老吹呢,這回來的是警局的高官,年輕人中的實力派,現在好,是實力派了,還現場表演了一回,不過卻是喝酒的。
王蘭蘭在旁邊暗自偷笑,李玉新被她那個酒鬼老子和酒鬼哥哥帶着,當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酒鬼。她若遇不到好酒還好,若是碰上了,必然是不管不顧要先喝上一氣的。這是她小的時候便被培養出來的習慣,據說叫家族特徵。
關老卻是毫不在意,相反,臉上笑容滿面,小丫頭能爲他釀的酒而如此失態,這豈不正好說明了他的酒好嗎?
“不礙的,不礙的,這位姑娘一看便是那種直來直去的豪爽性子。她既然喜歡酒,自然得讓她先喝兩口,不然,又哪兒裡有心思說話?”
“呵呵,你這老人家,倒是懂得愛飲之人的心思!”李玉新將酒喝了大半的酒罈隨手丟給了一起前來的狼牙“你也嚐嚐!”
“讓你喝你就喝吧。”李凌峰見狼牙朝他望來,隨意揮了揮手,乾咳一聲,不滿的說道“你怎麼一來就喝酒?三項紀律,八大注意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李玉新橫他一眼,剛剛喝了酒的她,小臉頰粉嫩嫩的,微微帶着點類似羞澀的酡紅。一雙略帶藍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充滿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誘惑。
“有好酒不喝就這樣放着糟蹋,那是Lang費,Lang費便是犯罪你懂不懂?”李玉新皺了下小鼻子,膩聲說道。
“這位姑娘說的對,俺也是這樣想的,可俺爹寧願犯罪也不願將這酒給俺喝!”關凡咧開了大嘴,粗獷的聲音震的衆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李玉新回過頭,瞄了關凡一眼,眼神漸漸變的犀利明亮起來,就好像她的眸子中升起了一顆寒星似得,照的人不敢正視。
關凡卻不管這套,呵呵笑着說道“你看俺幹啥?俺說錯了嗎?”
關凡的話未說完,關老已經瞪着眼睛說道“我揍你個小兔崽子,你剛纔說誰犯罪了,嗯,說誰呢?”
關凡嚇的急忙一縮脖子:“爹,俺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那,那也不是俺說的……”關凡慌忙躲閃。
李玉新搖頭笑笑,剛纔乍一看見關凡,她有一剎那的失神,是因爲關凡那過人的體魄。
一般的男人跟李凌峰站在一起,都會有些黯然失色。因爲李凌峰本來就是世上第一流的男人,這不是說他長的有多帥,而是他體態修長,氣質過人。
一身黑色的李凌峰站在那裡,就好像是天上的寒星一般,帶着一股奪目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的便被他給吸引了過去,自然也就會讓人忽略他身邊的人。
可關凡,顯然是個特例。
他的寬肩窄背,鷹鼻怒目,蒼髮張揚,非但沒有被遮掩,反而跟李凌峰相得益彰,越發的透出一股豪雄之態!雄赳赳氣昂昂的身軀,就像是鐵打的一般,給人一種充滿了力量和陽剛的感覺。
這兒人要是生在古代,那簡直就是第一流的猛將!
能在這樣的一個小山村見到這樣的一個人物,李玉新又如怎能不意外,能不吃驚?
不過好在有了關老這麼一打岔,李玉新纔算是避免了一場尷尬,這兒也就放過了李凌峰,此時李凌峰的小心肝已經噗通噗通的亂跳了。這小丫頭平時穿着個制服,冷冰冰的弄的挺難接近的,想不到喝了酒之後這殺傷力是直線上升啊!
“這位老先生貴姓,這酒可是您釀造的?”李玉新對着關老笑着說道。
“他姓關,乃是……”
“咳……”
李凌峰本想介紹一下關老的出身,不想老爺子一咳嗽,李凌峰忙改口說道“這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者,你剛纔喝的酒就是他釀的!”
李玉新眼前眼睛一亮,驚歎一聲說道“想不到老先生竟然是酒國高手,失敬失敬!”
“嗬嗬嗬,我不過就是個釀些糟酒的老頭子罷了,有什麼好敬的?”關老輕笑着說道。
李玉新笑了一下,用一種非常謙恭的態度說道“若是您老釀造的佳釀還是糟酒的話,那這世上能入人喉的酒怕是就沒多少了。”
關老又呵呵笑了兩聲,神態間非常受用。
只是一下午的功夫,便出了三個真正懂酒的人,這讓他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
李玉新微微沉吟一下,繼續說道“不知道老先生願不願意出山?不瞞前輩,家父平常就嗜好這杯中之物,平日便喜歡飲酒爲樂。可要是他能夠飲到前輩的佳釀,定然會讚不絕口的。”
“這個……”關老露出爲難的神色。
王蘭蘭笑呵呵的說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玉心,關老現在已經是我御聘的首席釀酒工程師了。”她又拽了李凌峰的胳膊一把,笑吟吟的說道“而且是我們兩人合資的酒廠。你,來晚了。”
李凌峰這才明白爲什麼當時王蘭蘭聽說李玉新要來,她也非來不可,而且到了村頭,連車都不下便要往這趕,感情是怕李玉新搶到了他前頭。剛纔她非要跟關老打個合同,只怕也是想讓這事變成板上釘釘,不可改變吧?
看着王蘭蘭滿臉自信的模樣,李凌峰不禁有些搖頭,這丫頭太賊了,她再看透了關老的爲人,果斷的將合同撕掉了,她損失的不過是一張紙,卻將關老逼到了一個角落裡。
以關老的爲人,又豈會對她一個小丫頭失信?此時,她當然老神在在了。
“關老,這事情可還有商量的餘地?她給您出的多少價錢,晚輩願意加倍……”
這話一出,李凌峰暗自一拍額頭,完了,這回李玉新徹底沒戲了。
果然,關老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他不滿的說道“你這丫頭,剛纔還以爲你是個懂酒的人,卻不想說起話來竟然如此沒輕沒重。你難道沒聽說過酒品即人品這話嗎?剛剛你從那酒裡是喝出了銅臭味,還是喝出了背信棄義這四個字?”
李玉新忙笑着說道“對不起武老,是我失言了。您老的酒品行清正,風骨剛硬,您老當然也是一守信,剛正,重義,遵禮之人,”她轉過頭,對着王蘭蘭說道“這回算是你運氣好,不過,要是你對關老有什麼不公正的地方,只是衝着這酒我也會將關老請到我家中。”
“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王蘭蘭眨眼笑道。
“咦,”李玉新一轉臉,瞄見了倒在地上的那棵柳樹,忙四下裡張望,當她看見關凡手裡提着環首刀時,愣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