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不禁生出一種進退失據的感覺。隱隱的彷彿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默默的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有一雙漆黑的大手,在安排着他的一舉一動。雖然這兒些事情都是他最真實的反應,可他還是生出了一種被人用線提着進退的感覺!
李凌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躁不安的心平靜下來。如果這兒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他的杞人憂天,文雅只是因爲那個劉得許一時興起或者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被留下,那自然需要平心靜氣才能更好的救人。
而如果這兒一切真有人暗中策劃,那他更需要將心冷靜下來。
這兒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我!媽的!李凌峰心中罵了一句,點着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車子像是一道黑色的利劍劃破了幽深的夜幕!
嘎吱!
李凌峰到了和藝術院校隔着兩條街的路口停了下來,這兒一路他不僅在快速的開車,更在不斷的思考。他並不認識那個劉得許,與他的老子雖然有過一點兒摩擦,卻也絕不會到這種要陰謀暗算的地步。所以,這兒次的事情突然發生,很有可能是因爲來自南州市市的敵對勢力。
就像劉月被綁架的事情一樣,事後李凌峰曾經分析過,劉月被綁架是因爲有人在給藤井一子做生意!
因爲果是藤井一子的話,他絕對不會蠢到還需要僱人去綁架劉月,然後再讓自己人去接。如此做不僅多費一道手續,而且正是因爲綁架劉月的那幾個混混太過得瑟,路上開的慢慢幽幽沒有一點兒緊張感這纔給了李凌峰救人的機會!
藤井一子雖然蠢,卻還不至於如此自大!
所以,當時李凌峰就斷定有人在暗中針對自己,注視着自己。而這個人,肯定暗中調查過他的一切。比如他和劉月之間的關係,他和文雅之間的關係!
既然王蘭蘭都能調查處文雅和自己的關係,那其他人當然也可以!
李凌峰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來不及爲這個陰險深沉的敵人而感嘆,深吸一口氣跳下了車。張元從旁邊一家網吧裡走了出來,這兒裡距離那家酒吧大概只有六七十米,正對着它那條進出的路口。
他左右看了一眼,像個特務似得摸到李凌峰身後,還沒等他出聲,一雙大手便捏住了他的喉嚨。張元呼吸一緊,急忙低聲說道“老大,是我……”
李凌峰深深的望了他半晌,才緩緩的鬆開了手,淡淡的說道“下次不要從我後面出現,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張元壓低了喉嚨咳嗽了兩聲,雖然他神經堅韌,心思老道,遠比同齡人成熟,可畢竟也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冷不丁的死神便光臨到他頭上,這讓他的兩腿微微有些發軟。
剛纔他真真的感受到了李凌峰的殺機。那雙大手緊緊的扼着他的脖子,那雙眼睛冰冷肅殺,帶着股幽冷的寒意。
他敢保證,如果剛纔他對李凌峰懷有一點兒別的什麼心思的話,那此時他已經是具屍體了!
“老大,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張元輕輕的揉了兩下脖子便將手放了下來,苦笑一聲問道。
李凌峰瞄了他一眼,對他的敏銳有些意外,嘴裡卻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習慣罷了。文雅呢?還沒出來?”
張元點了點頭,兩個人走到路邊的陰影下,此時街面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
畢竟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在這兒樣的寒冬,就算是兩個人出來租房子的,也已經在被被窩裡躺下開始盤腸大戰了,誰還有心思在街面上亂逛?
“那輛紅色的法拉利還停在那裡,老大,我總是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哪兒不對?”李凌峰望了已經變的黑不隆冬的那家酒吧,淡淡的說道。
“哪兒不對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文雅被捉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以前她在這兒裡唱了一個多星期也沒見出一回事,結果咱們一來她就出事兒了,我就是覺得有些太巧了。”張元扶着眼鏡說道。
李凌峰給他上的那特殊的一課讓他迄今難忘,雖然那只是簡單的一課,卻讓他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思考,用自己的眼光,自己的視角去思考,去發問!
李凌峰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耗子打來的,他們路上突然遇到了車子攔路,所以耽擱了。李凌峰一聽頓時全明白了,這兒已經是個陰謀,不,是個陽謀,是個針對他的陽謀無疑!
“耗子說,路上耽擱了!看起來你沒猜錯,這兒段時間你變的成熟了。”李凌峰淡淡的笑了一下,將鑰匙遞給他“到車裡去吧,現在也只有車裡最安全了。”
張元的臉色一變,他沒想到李凌峰既然已經知道是陰謀了還要去,不由得大急“老大……”
李凌峰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望着那個被遮掩在黑暗裡的那家酒吧,淡淡的說道“不管這兒是不是個陷阱,我都必須要去!
點上一根菸,李凌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再說,既然對手這麼看得起我,擺出這麼個明明白白的陷阱來,我若是不敢去跳,豈不是讓他看扁了?你去車裡呆着,若是事有不對立即自己跑路。神罰那邊,你就轉告萬虎一聲,若是他願意當這個老大便當,若是不願意,那便解散了吧!”
“老大!”張元的身子猛的震了一下。
李凌峰迴頭望了他一眼,笑了笑“將你小子從學校里拉出來,真不知道是對是錯。車裡有張卡,裡面有幾十萬塊錢,你拿着他做個小生意吧。”
“老大……”
“不要跟着我。老子不需要累贅!”李凌峰臉上依然帶着笑意,可眸中的寒意卻彷彿北極的冰川一般,帶着徹骨的寒意。
張元身子一僵,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卻連去拉他的手都擡不起來,只是眼睜睜的望着李凌峰毫不遮掩的朝着那家酒吧而去。
那一襲背影修長而驕傲,那一身黑衣張狂而耀眼!
“老大!”張元喃喃的低語一聲,眼圈禁不住紅了起來!
風呼的一下吹了起來,吹出了一絲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嗆與絕望……、李凌峰嘴裡叼着煙,緩慢而從容的朝那家酒吧走去。在這兒寒冷的夜風中,他嘴角的那一抹猩紅是那麼的耀眼,彷彿吸引飛蛾的燈光一般,緊緊的拽住了黑暗中所有人的目光。
李凌峰卻像是沒有那種自覺,依舊不緊不慢的走着。清冷的夜風吹過,讓那猩紅更加紅亮了些,彷彿即將噴灑的熱血。
而此時李凌峰的心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彷彿一罈古井,無悲無喜。
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便是救出文雅。
李凌峰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眼神幽幽的眯了起來,整個人卻像是即將撲食的豹子一般,帶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在那家酒吧的門前五六米的地方,李凌峰微微擡起了頭,嘴角一翹,淡淡的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兵王嗎?”
黑暗中,寒風嗚咽,沒有人回答。
李凌峰的身子卻猛的突然一下彈了出去,他在那輛法拉利的頂篷上狠狠的一踏,然後朝着已經落下的大門撲了過去,彷彿撲食的大鳥。撲通一聲,法拉利的頂棚硬生生的陷了下去。
一抹幽幽的寒光似乎一閃而過,快的彷彿是錯覺般讓人無法捕捉。隨即,李凌峰站在了門前。
這是一扇鋼化的玻璃大門,雖然不是專業的防彈玻璃,可也堅硬異常,就算是比起一般的鐵門來,也毫不遜色。
普通的人別說是踹兩腳砸兩拳了,你就算是抱着個石頭向上砸,也不一定能砸的動。
以前的大門沒有這兒結實,只因爲真有學生抱着石頭來砸過,所以才換成了這兒種更爲皮實的傢伙,而且,是經過了石頭檢驗的。
幾十斤的石頭砸上去,點事沒有。
然而此時它卻像是不堪重負的老人一般,發出咔咔的呻吟,然後,高達三米的玻璃大門突然掉了下來,摔成一地琉璃。
若是有人在旁邊看的仔細的話,定然會發現,整扇大門在剎那間被風成了均等的六份!
這兒份眼力,這兒份碗力,這兒份速度,絕對是超越了普通人認知的極限。
李凌峰面不改色的走在了那一地的琉璃上,慢慢的走了進去。
還是那個酒吧大廳,此時卻已經變的漆黑一片。體內的冷御調節着自己的呼吸,漸漸的,他的心跳開始減慢,血脈的力量開始變的緩慢而柔和。
然後,他便捕捉到了粗重的呼吸,就在他的周圍。
“我叫李凌峰,南州市神罰的老大。”李凌峰忽然笑了起來。那一抹猩紅在這兒漆黑的大廳內,分外扎眼“這兒黑燈瞎火的,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四周起了迴音,全都是一個字在低鳴!
一個小弟悄悄的摸了上來,想建立幹掉修羅的首功。
可沒等他靠近李凌峰,便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既然你們不想開燈,那就黑着吧!”李凌峰突然吐掉了嘴裡的菸頭,身子像猛虎一般動了起來,他憑着自己敏銳的聽力和靈巧的動作,悄無聲息的撲向呼吸粗重的方向,一擊得手後立即遠遁,然後撲向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