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位於江南,長江兩岸。
江水一處會所內,茶香瀰漫,幾人圍坐其中。
其中一名眼角有疤痕的男人臉色陰沉,久握茶杯卻不見擡起,任憑茶水漸涼。
“龍哥!”旁邊有人已經忍不住,皺眉道:“到底要怎麼辦?龍哥你一句話,兄弟們絕對萬死不辭!”
男人緩緩擡頭,眼眸之中閃爍着淡淡的寒光。
“褚雲豪這個廢物,死也就罷了,還拖累龍哥!”有人在一旁罵道。
“是啊,龍哥,原本我們每年交給陳家七億就可以,如今因爲褚雲豪死,陳家居然讓我們一年上交十七億,這不是要命嗎!”也有人憤恨不已。
但很快,幾人便再次沉默,望向鄭衛龍。
“黑熊,如今我們一年收益如何?”鄭衛龍手指輕輕敲擊,看不出神色變化。
“這一年大約有二十億左右!”一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沉聲道:“扣去各項花銷,淨收入也不過十二三億,年關還要上交給陳家七億,也就剩下四五億了!”
“不過,集團還要發展,光是這四五億……”黑熊面露難色,哀嘆一聲,沒有作聲。
這些,鄭衛龍都知道,他不明白鄭衛龍爲何要再問。
“四五億麼?”鄭衛龍眉頭微動,“那江南除卻我們,還有誰掌控着地下的娛樂產業?”
“自然是文德會了!”有人冷笑道:“秦文德那個傢伙仗着自己姓秦,不斷擴大,只不過他還沒膽子去觸及咱們的產業。”
鄭衛龍沉吟片刻,“若將文德會的產業收於麾下,一年收益又會有多少?”
這句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怔。
“龍哥,您不會真的打算動文德會吧?”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秦文德,雖然被逐出秦家,但這些年秦家卻也沒少幫襯,只不過沒有在明面上罷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文德雖然不靠秦家,但真若是有誰要與秦文德鬥下去,秦家會不插手?
好在,秦文德這些年也懂得人情世故,對於鄭衛龍一向敬畏,不曾觸及到鄭衛龍的底線,所以文德會纔會如此壯大。
鄭衛龍擡眼,淡淡道:“動不得麼?”
所有人頓時噤聲,不敢說話。
鄭衛龍只是將目光望向黑熊,黑熊微微皺眉,道:“如果能拿下文德會,那麼整個江南的地下近乎都會歸龍哥所有,這種壟斷,一年至少會超過三十億!”
三十億!
這一次,所有人心中都震動了,若真能收益超過三十億,扣去陳家的十七億還富富有餘。
陳家的難題也會迎刃而解,衆人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但還是有人擔憂,“龍哥,動秦文德一人好辦,只不過如今秦文德與那臨海的陳浮雲走的很近,幾位宗師前輩皆拿他無可奈何,畢竟那陳浮雲已入道境,論實力,可比先天!”
說話的人是一名內勁高手,眉頭緊蹙。
鄭衛龍終於表態,微微擡手,“我知道了,你們準備下吧!”
鄭衛龍緩緩站起,看都不曾看向那已經涼透了的茶杯,“他秦文德在江南已經夠久了,也該動動地方了。”
“秦家雖然會幫襯,不過陳家既然敢讓我每年上交十七億,我想陳家的準備遠遠要比秦家多。”
他輕輕一笑,最後一句話也算是給衆人安心。
隨後,他走出房間,走到這會所最深處,這才緩緩的打開電腦。
電腦上,他略微猶豫下,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最後發送了一個郵件。
做完這一切後,鄭衛龍便仰頭望着天花板。
這一次,陳家刁難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一個徹底制霸江南地下世界,掌握江南所有娛樂業的機會。
陳家靠他斂財,他又何曾不在依靠陳家?
鄭衛龍嘴角微挑,眼角的疤痕抽動着,雙眼眯起,在那細小的眼縫中,一縷殺機悄然而逝。
“秦文德,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
……
此刻,江水市的一處娛樂城內,秦文德端坐着,與陳浮雲品茶。
“陳大師,這茶葉如何?”秦文德笑道,半年多的時間,他與陳浮雲已經早已經熟悉。
陳浮雲微微一笑道:“茶香久而不散,淡薄綿長,口感極佳!”
秦文德眼中一亮,最後搖頭道:“不瞞大師,我可不會品嚐什麼茶,要是喝酒還行。”
陳浮雲不由失笑,“茶靜心,酒迷性,文德你還是要多喝點茶好!”
“大師所言極對!哈哈!”秦文德大笑,就在這時,秦文德的手機響起,他抱歉一聲,便接起手機。
“什麼!”
秦文德面色驟變,蹭的一下站起來。
陳浮雲眼眸眯起,靜靜的等待秦文德掛斷電話。
當秦文德掛斷電話後,他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致,恨不得一巴掌將茶杯拍碎,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望着秦大師,怒氣漸消,苦笑道:“看來,文德需要麻煩大師了!”
“說,浮雲絕對不會推辭!”陳浮雲淡然一笑。
“鄭衛龍動手了,他派了三位宗師去凰都娛樂城,打傷了我近百號手下。”秦文德面色陰沉。
他雙拳緊握,鄭衛龍動手太過突然,毫無預兆,而且一動手便是動用三位宗師這樣恐怖的力量。
若換做以往,秦文德絕對不會硬撼,畢竟文德會沒有宗師助陣,與鄭衛龍硬撼絕對是以卵擊石。
不過如今,秦文德眼眸之中光芒微閃。
他想要去爭那一爭,有陳浮雲在,這是一位堪比先天的強者,這也是他這一絲念頭最大的底蘊。
“好!”陳浮雲點頭,笑道:“此事交給老朽,老朽還有些餘力!”
他在江水半年,自然知道凰都娛樂城這個地方,距離他所在並不遠,幾個街區罷了,全力奔襲來回不需要幾分鐘。
陳浮雲說完,便直接起身,向會所外走去。
秦文德更是眸光陰沉,他望着那溫熱的茶杯,茶水中倒影着他的面孔。
“鄭衛龍,你若要鬥,我便陪你!”他深吸一口氣,將那茶水一飲而盡。
“小軒已經十八了,距離結婚也不過十年八年。”秦文德將茶杯放下,透過窗外望向夜色,“希望他結婚時,我能以江南爲禮,縱然是莫家,也絕不敢瞧不起我秦文德的兒子。”
話音落,秦文德眼中精芒閃爍,走出房間,面上盡是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