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秦軒之問，直接了當。
女子靜靜的望着秦軒，在她肩膀上那兇蟻，卻是乖巧到了極致。
天地之中，足足長達百息，並無聲音。
直至，女子薄脣微啓，緩緩開口。
“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女子在反問秦軒，那一張臉上，佈滿了從容。
“你來自於仙界，應知曉六道等人，昔日，六道等人入王土之中，見我，要躬身下拜！”
“十七萬年前，六道九人回去仙界，是我相救！”
“萬族紀元，因我而滅！”
“十六萬年前，我教一人爲徒，開創天聖神朝！”
“十三萬年前，我收養一名孩童，此人後被稱之爲萬古神皇！”
“十二萬年前，我創辦一座學院，教下七子，皆入第六帝境，被稱之爲天院七祖！”
“八萬年前，我開創了這一界隱居，救下了這小傢伙。”
“七萬年前，我突發奇想，修悟天地，那一紀元，被稱爲天道盛世！”
“五萬年前，我埋下了一枚種子，成不朽神族的神王木！”
女子的身旁，浮現出一縷枝椏，靜靜的在手中生長着。
“三萬年前，我偶遇一位落魄之人，此人開創了暗血神朝！”
女子的每一句話，都彷彿像是驚動天地的雷霆，便是讓秦軒的瞳孔，都在震動，都在凝縮。
女子所言，一些他聽聞過，如萬族紀元，如九祖，一些他知曉，如若昔日九祖等人殺入神土。
什麼第六帝境的天院七祖，什麼萬古神皇，什麼天聖神朝…
這些，哪怕是秦軒知曉不多，但卻也能想到。
十七萬年，對於他秦長青而言，並不長，但在神界，卻已經不知歷經了多少個時代。
若是真如這女子所言，此女，在神界，歷經了一個又一個時代，甚至，隨手爲之，便可開創一個時代。
最重要的是，在這神界之中，此女，到底如何做到，能夠存在如此之久。
難不成，此女便是他所追求的長生者？
在仙界之初，此女，便已經巍然立於神界，立於在這王土。
又或許，女子所言的，只是一部分…
女子似乎看出了秦軒那平靜的神情下，隱藏着何等驚濤駭浪。
“你，還有想問麼？”
她靜靜的望着秦軒，“這些，靜水未曾告訴你，看來，你還未曾與她真正的詳談過！”
“這不像她，她向來…”
第六雲離的話語，戛然而止。
秦軒望着女子，卻不知言語，對方所說的，太過震撼，他想要問的，如若江海，卻不知如何發問。
更何況，這女子，更未必會答他。
“靜水，又是誰！？”秦軒隱約中，卻注意到了第六雲離的話語。
似乎有一尊生靈，與他有關，這讓秦軒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最爲厭惡之人！”第六雲離淡淡道。
她靜望秦軒，“你叫什麼！？”
“秦軒，秦長青！”秦軒回道。
“秦長青！”第六雲離好像忽略了秦軒這個名字，反而在意秦長青三字，她忽然凝聲，“秦長青！”
秦軒聚眸，直視此女。
“你眼中的天，有多高，更或者，六道等人，在你眼中，有多強！？”
這一次，似乎輪到第六雲離在發問，那一雙瞳孔寧靜，平和如若一片金色的汪洋。
“你口中六道，在仙界爲祖，爲衆生古往今來之巔，後人近無超越者！”秦軒緩緩開口，“以我如今，應也差之絲毫！”
“倒是與之前的仙界之人，所言相差不大！”第六雲離平緩開口，“六道，在仙界衆生眼中，應該便已經是巔峰了！”
“但我告訴你的是，六道九人，在離開神界之時，便已經身滅了，回到仙界的，只是神魂！”
“他們的屍骨，被人煉製成兇，你所看到的，也並非是他們全盛時期！”
“然而，就算是他們全盛時期，在我眼中，卻就像是孱弱的螞蟻一樣！”
第六雲離的話語，如若重磅炸彈，擊落在秦軒的心海之中。
仙界之中的九祖，竟然已經是身隕的狀態，昔日回到仙界，竟然只是神魂帝念。
秦軒的目光在凝聚，他曾以爲，可超越九祖，但卻不曾想到，在仙界的九祖，竟然早已非全盛。
眼前這女子的每一句話，都近乎讓秦軒以往見聞，都在破碎。
第六雲離卻再而開口，“而我，在某些存在的眼中，也不過是輕易之中，便可抹去！”
“包括，仙神兩界，在某些存在的眼中，都不過是一方棋盤，一場遊戲罷了！”
她靜靜的望着秦軒，“第五帝境，是六道等人所在，第六帝境，我亦可教出，但我如今，仍舊在帝境！”
“超脫仙神兩界者，有兩法，一爲渡劫，萬死一生，一爲突破帝境，入真正的天地。”
秦軒望着第六雲離，一雙眼眸在震動着。
“帝境，究竟有幾重！？”
秦軒開口，他望向第六雲離。
“帝境有九，我爲第九帝境巔峰！”第六雲離開口，忽然間，她似乎察覺到什麼。
“有人不滿了，秦長青，你好自爲之。”
她緩緩踏步，前方天地，驟然間，便如若撕裂。
第六雲離收起了那神木枝椏，那一隻螞蟻，鑽到了衣袖之中。
一步，卻如若從天地，徹底消失無蹤。
徒留秦軒，立於在天地內，久久無聲。
九大帝境，入更高一重天地之法。
仙界九祖爲魂，身在神土被煉製成兇。
仙神兩界，不過是一場棋盤，一場遊戲。
秦軒的心中，無盡的驚濤駭浪在翻騰着，這女子，已在第九帝境巔峰，可以說，應該在神界，也要至高無上，究竟是誰人，能夠輕易將其抹去。
“秦軒！”
身後，莫鄉、石嬰等人出現。
她們等待了秦軒許久，卻不見秦軒音訊，擔憂之下趕來。
他們望着秦軒的背影，露出喜色，也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本以爲躍井底，觀天地！”
“卻不知這天地，亦是一方井底！”
秦軒微微擡眸，他望着這一界，望着身前那一張獸皮，手掌一震，將其收入手中。
在其嘴角之上，微微揚起，那一雙黑瞳中，隱隱卻有一抹炙熱之火。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