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李傾月已經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倒不是湛王的人身手太差,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李傾月本人竟然也是會武功的。
當然,這一次,李傾月只是小小的秀了一下輕功,沒有直接與湛王交手,所以,也不必擔心他會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湛王好看的濃眉,幾乎就是擰成了麻。
“王爺,可是還要再追?”
湛王搖搖頭,“罷了。我們既然留書說是北漠有要事,怎麼可能這會兒再返回上京?豈非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煉奴一時也沒了主意。
跟在了主子身邊這麼久,他自然看得出來,主子對這位榮華公主的興趣,那是極爲深厚。而且,與之前其它的女子都不盡相同,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想,竟然是又殺出來了一個程咬金。
“王爺,這位榮華公主竟然也會武,這一點,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呵呵,先帝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一無是處之人?也罷,這次不成,自然還會再有下次。李傾月,本王既然盯上了你,你就休想從本王的手中脫逃。”
“王爺,剛剛的那一位,雖然蒙着臉,可是聲音卻是有幾分耳熟的。”
“不敢見人,唯一的原因,便是怕泄漏了身分。在本王面前怕露出真實身分的,定然是上京的貴族公子哥兒了。呵呵,有趣。本王倒是越來越期待這位榮華公主在上京的表現了。只是可惜,不能親眼見證了。”
湛王不免有些可惜,原以爲自己看中的是一朵牡丹極品,沒想到,卻是帶刺的玫瑰呢。
一行人並沒有急着回城,反倒是在園子裡落腳了。
李傾月瞥了樑鈺一眼,“你怎麼來了?別告訴你有多麼的英明神武,然後發現我被劫了。”
“要不要說的這麼直接?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好歹也是我將你救回來的吧?”
“你敢說沒有他們,你自己就能將我帶回來?”
李傾月不滿地回了他一句,“再說了,你的身手在我之下。若是憑着你一人就能將我救回,那我自己回不來麼?”
樑鈺氣得幾乎就要跳腳,“你這個女人也太沒有良心了!我們這不是擔心你被人下藥了麼?”
“放心,我沒那麼蠢,也沒有那麼不禁折騰。不過,說實話,我現在倒是知道我是如何中招的了。”
樑鈺哼了一聲,根本就不理會她,直接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福一倒是笑了一聲,“小姐,到底是哪個膽兒肥的敢給您下藥?”
“雖然湛王是始作俑者,可是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與我接觸的機會,所以不會是他。而李樂,恨不能我離湛王越遠越好,自然也不會是他。這女眷之中,在船上還曾與我有過接觸的,也就只有一個李敏了。”
“李敏?婉婕妤,呃不是,是宋淑妃的女兒?”
在一旁落座的樑鈺竟然失聲就笑了出來,“我說女人,你說說你的人緣兒到底有多差?這還既是表妹,又是堂妹呢。天哪,竟然被這樣的親戚給算計了,我真是不知道該笑話你,還是該同情你。”
李傾月脣角一勾,“我想的比你簡單。”
“什麼?”樑鈺仍然笑着,一時沒聽明白。
“我該同情你。”話落,飛起一腳,直接就將一側的一個盆踢向了他。
樑鈺快速起跳,再飛起一腳,那盆直接就被踢出了窗外,砰地一聲,碎在了外面。
樑鈺笑地很是得意道,“李傾月,你以爲這樣就能難倒我了?”
福一搖搖頭,樑公子,您是真的不知道我們小姐的脾性呀。
只聽李傾月搖搖頭,有些可惜道:“那一盆可是牡丹中的極品,嘖嘖,可惜了,那一株,可是了千兩黃金才得來的。來人,請樑公主照價賠償吧。”
“是,小姐。”
樑鈺登時就蹦了起來,“我說,一株要千兩黃金?你怎麼不去搶?”
李傾月橫他一眼,“賠不賠?”
也沒見她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只是一個眼神,樑鈺便被嚇呆在了原地,很是不甘心地回了一句,“我賠!成了吧?”
辛辛苦苦救了人不說,竟然還被人給訛走了千兩黃金,他這日子是真沒法兒過了。
“少在那兒哭喪着一張臉,要嚴格說起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所以,讓你賠銀子,對於我而言,不過就是將銀錢從這個匣子裡,挪進那個匣子裡罷了。有什麼好裝可憐的?”
嘖嘖,這話說的!
福一直接就撲哧一聲樂了,一點兒面子也不肯給。
而樑鈺則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將李傾月給瞪死,還是想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可不想被人發現我跟你這麼個公子外加鐵公雞在一起。”
樑鈺氣得一蹦老高,“我說,李傾月你是不是也太不講義氣了?我到底是爲了誰才變成這樣兒的?如果不是爲了幫你打探消息,我會願意老往那青樓裡跑?如果不是因爲擔心給你的銀錢不夠,我會那麼小氣?”
“得了吧,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問你,那位叫什麼如玉姑娘,也是我上趕着讓你去喜歡的?”
一下子,便戳中了死穴。
果然,樑鈺頓時就像是霜打的茄
鈺頓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樑公子,您快回去吧,正好也給綠袖她們帶個話兒,讓她們也安心地待在府裡。”
樑鈺這才哼了哼,別開頭,擡頭挺胸地走了。
“小姐,公子知道您出事,立馬就讓屬下去找樑公子了。他知道樑公子跟您是好朋友,不過,公子似乎是挺生氣的。”
李傾月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嗯。”
“小姐,您就不擔心公子去找那位湛王爺的麻煩?”
李傾月極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有什麼好擔心的?顧白的身手,你還怕他吃虧?”
福一撇撇嘴,他當然知道主子不會吃虧,可是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呀。
“你不會是說,顧白在前面攔截湛王吧?”
福一這才半哭半笑地點了點頭,心道,小姐呀,您總算是開竅了。
湛王的車隊,因爲沒有了李傾月這個神秘所在,自然也沒有必要再急急地往邊境趕。
腳程一慢下來,湛王的心思也跟着就擰巴了起來。
眼看着到手的美人兒,就這樣沒了,心裡頭說不後悔那纔是假的!
早知道如此,當初一將她迷倒了,就該着直接將她強了,至少,也算是得到了她。身爲一名女子,一旦失了清白,除了一生跟隨自己,她還能有什麼其它的選擇?
當然,這也就是現在這樣想想,不過就是馬後炮罷了。
“王爺,前面就是驛站了,我們要不要先歇在驛館?”
如此一折騰,這天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湛王點點頭,心思壓根兒也不在這上頭,“隨便吧。”
一行人進去收拾安頓,湛王這才慢悠悠地下了馬車。
人才剛在地面上站定了,就察覺到了不遠處有一道視線射過來。
只見牆角處慢慢轉出一襲白色的身影。光亮華麗的極品錦緞,微泛着紅色的夕陽,此刻將那種紅、黃相間的光茫打在了他的身上,倒是泛出了柔柔輕光。
那白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本就給人舒適飄逸之感,眼前的這一位,身材頎長,更是顯得形態優美極了。
那人高高綰着冠發,面帶一金色面具,微仰着頭,走出來兩步,身子側倚在了黝黑的牆壁上,一黑一白,對比鮮明,給人的印象,亦是十分的深刻。
相比之下湛王現在的身上的氣息和氣質,似乎是就無法與這位金面人相提並論了。
湛王的面色稍暗,沒有絲毫清雅細緻的感覺,倒是有了那麼一種滄桑無力之感。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再加上了他身上極其憂鬱的氣息,實在是讓看到他的人,很難心生親切感,更笑不出來了。
煉奴也很快就發現了這個金面人的存在,正想要上前質問,卻發現他們的周圍,涌上來比先前更爲濃郁的殺氣。
僅僅是這層殺氣,就將他們壓迫得,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煉奴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已隱隱有了汗漬,這樣大的壓力,在之前,他可是從不曾遇到過的。
“本公子前來,只是有話與湛王殿下一敘,並無惡意。”
男子開口,更是憑添了幾分的清雅之感,那清朗的聲線,讓人如沐春風,竟然真的就要相信,他對湛王,的確沒有什麼危險。
湛王眯了眯眼,大大小小的危險,他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豈會因爲一個金面人的出現,便嚇住了?
“煉奴,留在這裡,本王去去就回。”
“王爺?”
“嗯?”
“是,王爺。”煉奴不敢再多說,只能聽命行事。
金面人的脣角動了動,似乎是笑了,隨後足尖一點,已是高高躍起。
湛王也不甘示弱,緊隨而至。
兩人幾個起落間,已是到了一里地之外。
“你是何人?”湛王很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對他並無好感,不過,殺意似乎也並不明顯。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湛王一怔,隨即面色微凜,“你是李傾月的人?”
金面人的身形在他說話的那一刻,似乎就明顯僵硬了一下,“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話落,右手擡起,一道內勁打了出去!
湛王憑直覺,便知道此人的內力極高,連忙翻轉,與此同時,也快速地抽出了身側的佩劍,直迎而上!
兩人交手的速度極快,令人眼綾亂,也不知打了多久,至少也是過了有上百招,只聽砰地一聲。
湛王被打飛至一棵樹前,胳膊粗的一棵小樹,直接就被他給撞斷了。
湛王噴出一口血,有些不甘心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對蒼溟也算是有所瞭解,爲何從不知道蒼溟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一號人物?”
金面人冷笑一聲,“可笑!本公子何時說過就是蒼溟人了?再則,你對蒼溟瞭解多少?比對你的北漠瞭解地還多?哼,不自量力!”
男子負手立於湛王身前約兩三丈之處,頭上的玉冠仍然是穩穩的,頭髮亦是順順的,看不出絲毫的凌亂,倒是湛王,整個人看起來,太過狼狽!
這絕對是華麗麗的壓倒!
“你想怎麼樣?”湛王試着運氣,發現他現在五臟六腑,都跟着一起痛,對方的內力,比自己高出了不少。
“簡單!記住,蒼溟的榮華公主,不是你能染指的
你能染指的,亦不是你能惦記的。若是你安安分分的,本公子也自當讓你好好地做你的湛王,依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你再敢對她起非分之想,那麼,休說你一個小小的湛王,便是你的皇兄,本王也一樣直接抹殺了!”
霸氣!
湛王的心裡打了個突,他的爲人,無論是在北漠,還是在別處,向來都是橫着走,無人敢惹的。
想不到今日,竟然是接連兩次失利,而這一次,很明顯更爲丟臉。
受了這樣重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連走路都困難了。
“嗯?”男子低低的聲音,暗含了不悅和不耐煩。
湛王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在等着他的一個保證。
“好,我發誓,對榮華公主,本王是徹底死心了,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了,這樣總成了吧?”
話落,湛王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來,然後急喘了兩下,這才讓自己的呼吸慢慢地平緩了下來。
“嗯,記住你自己說的話。這一次,本公子就看在你是北漠皇室的份兒上,饒你一命,若是再敢有下次,定不輕饒。”
“多謝。”
太過卑微的話,湛王爺也說不出來了,見對方不動,也無意再爲難他,轉了身,捂着胸口,腳步踉蹌地離開了。
金面人看着他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這才冷哼一聲,“還不給我滾出來!”
躲在暗處的李傾月吐了吐舌頭,一臉委屈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顧白,你剛剛實在是太帥了!絕對是壓倒性的勝利呀。我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是越發地精進了。看來,我追上你的目標,似乎是又要被擱置了。”
顧白輕輕轉過去,將臉上的面具揭下,向着空中輕輕一拋,不知剛剛躲在何處的顧七也跳了出來,穩穩地接住面具,再度隱入暗中了。
李傾月笑得一臉崇拜,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是寫滿了諂媚兩個字。
顧白卻是連哼也沒哼,看也不曾看她一眼,直接就越過她,往回走了。
李傾月的表情僵了僵,無奈地轉了身,看着他那樣英挺的背影,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還不走?想要留在這裡喂狼吃?”
李傾月的眼睛一亮,喜孜孜地應了一聲,快速地追了上去。
李傾月不敢與他齊頭並進,落下了小半步,正低頭看着他的步子發呆,不料手上一熱,被他緊緊地攥住,然後稍一用力,將她帶上前,兩人並肩而行。
這種感覺,似乎是也不錯。
李傾月偷偷地揚起了脣角,不敢擡頭,感覺雙頰燙燙的,這種感覺,是不是就是尋常人們常說的戀愛的滋味?
顧白也不看她,卻是輕聲道,“想笑就直接笑。不必如此拘着。此處沒有外人,不會笑話你。”
李傾月一愣,然後轉頭看他,纔要問話,可是一看到了他如此完美的側臉,登時又將原本要問的話,拋在腦後了。
果然,美色誤人吶!
“這是第二次了。”
李傾月怔了怔,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吐了吐舌頭,沒敢說話,她知道,這一次能逼着顧白直接出手,可見是真的惹怒到他了。
上次自己雖然是中了媚藥,可是身邊有阿布等一干侍衛在,況且自己也沒有被梅煥志困住,所以他倒是不曾發太大的火氣。
可是這一回,自己險些就要被人給帶走了,也難怪他會發脾氣了。
“我知錯了。”小聲地認了錯,態度良好,語氣誠懇,李傾月想着,自己這表現,也還算是不錯吧?
“知錯就可以了?你上次是怎麼說的?怎麼對我保證的?”
李傾月沒敢接話,她知道,今天這一關,怕是不好過了。
兩人走出了林子,一輛極具奢華的馬車正候在了那裡,顧白松開她的手,兀自先上去了。
李傾月站在了馬車前,腳步挪了挪,猶豫不決,自己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呀?
弄不明白顧白的態度,李傾月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怕再火上澆油,讓他更生氣了。
再怎麼樣,也是她的師父,一旦真的生起氣來,那可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還不上來?”
聽到了他略有些怒氣的聲音,李傾月知道顧白的火氣,應該是消了大半了。
也對,都把人家給打成那樣兒了,若是再不能消消火氣,豈不是也太能生氣了?
上了馬車,顧白歪在了榻上,沒有了先前的那種霸氣,這會兒倒是憑添了幾分的慵懶氣質。
這樣的顧白,對於女子來說,有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至少,對李傾月來說,她是一點兒抵抗力也沒有的。
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兒發緊,心跳加速,臉上的熱度更燙了一些,李傾月坐在了一側,突然有那麼一丟丟的後悔了。
如果自己不上來,那麼現在,她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地拘謹了?
“幫我倒盞茶。”
“哦。”李傾月悶悶地應了一聲,扭頭看到了一旁小几上的茶具,小心地爲她斟了茶,再雙手奉於他的跟前。
顧白一小口一小口地輕啜着,眼睛始終是低垂着,一言不發,馬車內,只聞着陣陣的茶香,偶爾還能聽到了一側小茶爐上的炭火滋滋的聲響。
“顧白,你就不怕萬一那個湛王發現了你的身分
了你的身分嗎?我的意思是說,萬一他的武功在你之上,那你豈不是就栽了?”
話一說完,李傾月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果然是不會說話呀!
“你的意思是說,我能贏他,還是有幾分的僥倖的?”
李傾月連忙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湛王爲人狡詐,萬一他再布有伏兵。”
李傾月越說,聲音越低,頭也跟着低到了自己的胸前。
“過來。”
顧白將手上的茶盞遞了過去,李傾月認命地當起了他的僕役,不過,放好了茶杯之後,顧白的手始終不曾收回去,反倒是手心朝上,一副邀請的姿態。
轟!
李傾月直接就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如今孤男寡女,他現在又是做出了這樣的一種舉動,自己若是不應?
李傾月慢慢地擡起了頭,看到了顧白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正緊緊地盯在了自己的臉上,就好像是夏日正午裡的太陽,一下子,便讓李傾月從頭到腳,都感覺到了極爲強烈的熱度。
幾乎就是下意識地,沒有什麼思索地,李傾月將手就送入了他的大掌之中。
顧白的眸子閃了閃,明亮得像是藍天一樣的眸子裡,似乎是映出了一張笑顏。
再然後,李傾月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會到了他的懷裡?
“卿卿!”
李傾月的腦子其實是有些混沌的。
就好像是這天地之初,一切都還是混亂不清的。
顧白的俊顏放大,那雙迷惑得李傾月幾乎就是找不着北的藍眸,也在慢慢地逼近。
脣上一熱,這一次,李傾月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吻?
四脣相接,只是那麼一剎那間,顧白的眼神倏地一縮,一種不可控的,莫名的情緒,陡然在心底蔓延開來。
“卿卿!”
聲音低地幾乎就是不可聞的。
幾乎就是不假思索地,一切都是順着人的身體最本能,最原始的反應,顧白加深了這一個吻。
脣齒相依,纏綿不休!
直到李傾月快要不能呼吸了,臉色漲紅,顧白這才依依不捨地從她的脣上移開。
真好!
如此美妙的感覺,可是讓顧白期待了好久的。
上次李傾月的主動,讓顧白深切地體會到了這男女接觸的美妙,而這一次,他的主動,李傾月地順從,更是讓他體會到了難以言說的愉悅。
“顧白!”
聲音有些嬌媚,不似平時的語調和音色。
李傾月似乎是被這樣的一道聲音給嚇住了,身子僵了僵,眼睛瞬間瞪大,然後又迅速地轉過頭,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前,太丟臉了!
自己怎麼能發出這樣羞人的叫聲?
顧白的感覺卻是很好,心情頗爲舒暢,看來,今日這一架,他倒是沒白打。
“卿卿,這次的事情,讓我來出手幫你出氣,好不好?”
李傾月仍然不肯露出臉來,悶聲地問了一句,“你都已經插手了,我說不好還有什麼用?”
顧白輕笑,“我說的是那個李敏的事。”
李傾月頓了頓,“她是女子。”
“那又如何?”顧白笑得更爲愉悅了些,伸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頭髮,“就是因爲她是女子,你不好出手,所以,纔要交給我來處置。”
李傾月嘟了嘟嘴,“我以爲你是看到她貌美,起了旁的心思。”
顧白挑眉,藍色的眸子裡似乎是還泛着粼粼波光一般,“你吃醋了?”
“哼!”李傾月纔剛剛露出來的臉,再度埋到了他的肩窩裡,還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拱着。
她這樣的小動作,倒是很好的取悅了顧白,引得他連連輕笑,另一隻手,也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再也不願意鬆開了。
“卿卿,十年前我見到你,到現在你可曾我的眼裡有過旁的女子?玄清宮裡,如果不是後來爲了照顧你,又怎麼會有了那幾名婢女?你要對我有信心。或者說,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我的心很小,只裝你一個就已經漲的滿滿的了,若是再來一個,估計我的心臟會爆掉的。”
這樣的情話,李傾月聽着那是再順耳不過。
“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顧白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然後再笑了一聲,低下頭,兩人的額頭緊緊地抵在了一起,“我若是當真要找旁的女子,這十年來,什麼樣兒的我不能找?非得吊在你這一棵樹上?而且還是一棵不會開竅的蠢樹!”
李傾月臉色一沉,“你說誰傻呢?”
“丫頭,十年前,第一眼,你就住在了我心裡,那個時候,你才六歲,我的年紀也不大。再後來,你搬到了玄清宮,也就等於是我們兩個相依爲命。你想想,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會再對你這樣好?”
李傾月的神色黯淡了下來,情緒也略有些不對勁,“是呀,十年了呢。”
“卿卿,我知道你的戒備心重,輕易不肯相信任何人。可是你要明白,我不是你眼裡所看到的那些任何人。我是顧白,是傳授了你武藝、陣法等種種本事的人。你說,在你的身上,我能得到什麼?當年你不過六歲稚齡,一笑還少顆牙,難不成,那會兒我就圖你的相貌了?”
李傾月吸吸鼻子,“謝謝你顧白,這些年如果不是你,只怕我自己
只怕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撐過來。甚至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我之間,永遠都不必言謝。你是住進了我心裡的那個人,誰會對自己的心說一聲謝謝?”
李傾月的眼眶溫潤,如此動情的情話,實在是很難不令人感動。
“顧白,我一直都以爲你是看不上我的。我練武的時候,你總是說我笨。我看書的時候,你又總是抓住我偷懶。我怎麼知道其實你心裡頭是有我的?”
顧白一怔,這意思是不是說,他在她的心裡,其實也一直都是很特別,很重要,很珍貴的?
好不容易纔壓下了心底的狂喜,“傻丫頭,如果不是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那樣的縱容你?又怎麼可能會將自己那麼多的本事都傳授於你?還有,你就沒有想過,爲何,一直以來,你都不曾對我行拜師禮?”
李傾月還真就眨眨眼,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最初幾年的相處情景,還真是那麼回事。
“顧白,你是真的喜歡我?”
看着李傾月的那雙清亮的眸子,有些忐忑、期待,甚至是一種極爲複雜的渴盼。
這樣的眼神,讓顧白看着實在是心疼。
“卿卿,如果不是喜歡你,我何必爲了你如此上心?如果不是喜歡你,我又何必幫你組建了那樣強大的勢力?如果不是喜歡你,我爲何來堵截湛王?卿卿,這世上能讓我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唯你一人而已。”
李傾月扁扁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清澈又水靈。
顧白看得有些心癢,這個時候,還說什麼?
直接就將脣覆上,再一次吻了個天昏地暗!
外頭駕車的顧七則是微微一笑,主子多年來的辛苦,也總算是修成正果了。
好不容易盼着這位小姐開了竅,但願他二位的路,越走越順暢,千萬別再有什麼磨難了。
回到了城外的園子,李傾月滿面羞紅地從馬車裡跳了出來,不等顧白下車,她就跑地不見蹤影了。
待到顧白下車時,卻是心情頗爲舒爽,連走路時的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不少。
天一看到主子平安回來了,也總算是放心了,問了一聲安,再看到慢步過來的顧白時,也便很識趣地退下了。
“給公子請安。”
顧白點點頭,“去備些酒菜來,餓了。”
“是,公子。”
這一天,兩人的感情當真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顧白不再小心試探,而李傾月也終於不再躲閃了。
兩人這感情一確立,連周圍服侍他們的人,也覺得日子似乎是好過了不少,天更藍了,空氣更新鮮了,連差使也做地更輕鬆了。
就好像,真正找到了意中人的,是他們自己似的。
不過,這種溫馨浪漫的時刻也沒有持續得太久。
“小姐,事情大爲不妙,李敏突然對二公主及幾位娘娘提及你與湛王眉來眼去,且不在公主府,言外之意,便是您與湛王私奔了。”
李傾月好不容易纔浮現出來的一些溫柔的光華,在這麼一剎那,也便徹底地退去了。
“這個李敏,還真是麻煩!我又沒有招惹她,何苦總是來找我的麻煩。”
顧白的眸光亦是寒了寒,他纔剛剛與自己心愛的女人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偏偏在這浪漫非常的當口兒,傳來了這麼一個消息,實在是讓人不爽。
“現在這麼晚了,城門早已緊閉,看來,李敏倒也是心細,這是確定你就算是得救了,也不可能會回城,想要徹底地毀了你的名聲。”
李傾月冷笑一聲,“若我是個不會武的,只怕經過她這麼一鬧騰,就算是被救回來,明日再回城,也會被人冠以一個不知檢點的罵名。只怕爲了顧慮皇室的顏面,終我一生,也只能待在清廟之中了。”
“不怕。只怕她們也沒有想到,你會武的。”
李傾月與他對視一眼,淡淡一笑,“既然人家都上門挑釁了,那我們也不能一點兒表示也沒有。”
“卿卿,我說過,對付這種女人,交給我來。同爲女人,你未必就真能下得去狠手。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堂妹。”
李傾月猶豫了一下,再擡眸對上了顧白那堅持的眼神後,也只得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皇上原本要打算去清華宮陪蘇後用晚膳了,可是沒想到,劉貴妃帶着後宮的幾位妃嬪和兩位公主都過來了,如此,他還真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一派胡言!榮華乃是皇兄的嫡公主,向來恪守禮儀,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有失我皇室臉面之事?李敏,你從是何處道聽途說而來?”
李敏平日裡見父皇的機會並不太多。
一來皇上多年來本就不愛踏足後宮,再者,她是宋婉的女兒,一直以來就是極不得他的待見的。
這會兒一看到了皇上發火,李敏也跟着就緊張了起來,手心裡頭,已經全都是汗了。
“回父皇,兒臣也並不曾說過堂姐與人有私,只是偶然間聽聞堂姐不在府中,兒臣身爲她的堂妹,也只是一時關心則亂,還請父皇責罰。”
好在李敏知道,在皇上這個絕對的權威面前,永遠都不要爲自己辯解,首先要做的,便是認同皇上的話,先認罪。
當然,這就是說話的技巧了。
“皇上,依臣妾看,榮華公主一人住在外頭的公主府,本就有
府,本就有些不便。如今,既然是有了這樣的傳言出來,若是不能很好地爲她辯明正身,只怕這流言會愈傳愈難聽了。還請皇上三思。”
說話的,正是劉貴妃。
一旁的德妃和賢妃二人相視一眼,也附和道:“還請皇上三思。”
皇上一時倒是沒了主意。
這麼晚了,若是大張旗鼓地去宮外尋人,豈非是太過高調了?
這不是在打着燈籠告訴人家,你們皇室裡出了不安分的人了?
李樂看皇上還在猶豫,心中對李傾月的恨就更加劇了一層!
這個李傾月,連自己堂姐的婚事都要搶,當真是不要臉面了,身爲皇室公主,她是嫁不出去嗎?幹嘛非要來搶自己的夫君?
“父皇,兒臣不相信堂妹是那樣的人,不過,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兒臣還是請父皇查明爲好。”
李樂說這話時,表情是平淡的,只是細聽,那聲音裡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埋怨。
身爲父親的皇上頓時也明瞭,這個李樂,想來是惱了李傾月奪夫的行爲了。
“何公公。”
“老奴在。”
“去公主府傳旨,就說朕有要事召見。”
“是,皇上。”
何公公知道這會兒清華宮的那位主子這會兒正等着皇上用膳的,哪裡敢耽擱,讓別人去也不放心,直接就自己打馬出去了。
爲了趕時辰,連馬車也沒坐,直接就騎馬去的。
不多時,何公公便急匆匆地回來了,“啓稟皇上,奴才去了公主府,被華姑姑告知,榮華公主並不在府上。說是今日遊湖之後,便一直不曾歸來,倒是公主身邊的兩名婢女回府了。老奴想着皇上可能會問話,所以,便將這兩名婢女帶進宮來了。”
皇上的眼皮一跳,這個李傾月,該不會是真的相中了湛王吧?
“宣她們進來。”
李敏的眼角微微泛笑,一旁的劉貴妃不見有什麼表情,倒是德妃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更爲凝重了一些。
李樂一聽說李傾月不在府上,恨不能立刻就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因爲顧忌到這裡是御書房,皇上又在這兒,她是真的想要將李傾月給罵得體無完膚的。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朕問你們,榮華公主再在何處?”
綠袖低着頭,語氣從容,不卑不亢,“回皇上,公主遊湖回來的路上,被國師請去了喝茶,後來又聽聞說是國公府的老太爺身子有些不大好,公主心中焦急,國師大人便送公主去了護國公府。”
李敏微微一怔,去了護國公府?
不會吧!
湛王明明給她的暗示,就是他們已經得手了呀?
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定然是這個丫頭在拖延時間,這御前撒謊,可是欺君之罪,李傾月,這一次,不僅你回不來了,你的這些心腹,只怕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李樂一聽,一臉的不信,“父皇,怎麼會這般地巧了?再說了,若是堂妹與國師品茶,何故不帶上婢女?還請父皇再派人到護國公府去傳旨,以查明真相。”
皇上已是隱隱有些不悅,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再耽擱下去,又要誤了時辰。
“皇上,老奴先去國公府傳旨,您還是先去用些膳食吧。龍體要緊。”
何公公這麼一說,劉貴妃等人也覺得她們過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若是影響了聖安,她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嗯,你速去傳旨,你們都去鳳舞宮候着吧,一會兒,朕帶着皇后一道過去。”
“是,皇上。”
約莫兩刻鐘之後,皇上帶着蘇後出現在了鳳舞宮,何公公剛好也回來了。
“啓稟皇上,老奴剛剛去了護國公府傳旨,宋國公告知奴才,公主並不在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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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顧白威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