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歌咳嗽了一聲,對着青衣說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青衣諾諾的跪下,嘴中卻說道:“公主恕罪......青衣不知道公主已經睡醒了,擔心敲門聲影響到您休息。”
一邊說着,青衣一邊用眼睛偷偷的看羅曼陀。
容雲歌到底是個女子,剛剛發生的事情雖然說不是二人有意爲之,但是她跟羅曼陀不小心親上了......也是不爭的事實。要是按其他一般的女子,除了嫁給羅曼陀,應該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容雲歌斷斷不會在這樣一個時候,去選擇嫁給一個對自己的處境毫無幫助的太醫,一方面,是因爲容雲歌現在的身份是戰王的未婚妻,另一方面,容雲歌經歷過了這麼多,早就不把所謂的三從四德,看在眼裡了。
容雲歌不相信命運,也絕不會順從命運,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青衣,你下去吧,這地上的水你叫秋水過來擦一擦。”
青衣順從的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羅曼陀,遲疑的想要說些什麼。
容雲歌卻出口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不該看見的東西就當做沒看見,不該問的事情就不要問。青衣,你記住,在這宮裡,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青衣神色一斂,回答道:“是!”
羅曼陀心裡十分忐忑不安,他這是犯了死罪啊。
但是他的心卻一直“砰砰砰”的直跳着,自己的脣上好像還殘留着容雲歌柔軟的雙脣的溫度,讓他心動不已。
青衣退下之後,屋子裡暫時就剩下了容雲歌和羅曼陀兩個人。二人均覺得氣氛尷尬,倒是容雲歌先開了口。
“剛剛的事情,還請羅太醫不必介意,只是個意外。”
羅曼陀臉色“騰”的一下子就紅了,看得容雲歌心裡稀奇,這羅太醫看着也老大不小了,不會還沒接觸過女色吧?
當年,連離歌還在青樓的時候,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見得多了,也練就了一副眼力,容雲歌一看羅曼陀如此害羞,緊張的樣子,分明是之前根本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女人......
如此一來,容雲歌想到這也是羅曼陀的初吻,心裡便好受了許多。
畢竟,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初吻就這麼不明不白隨隨便便的給了別人......
“是。微臣告退。”
憋了半天,羅曼陀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容雲歌的眼睛,慌張的拿着醫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對了,不知羅太醫是否會幫人易容?”
容雲歌在後面說道。
羅曼陀聞言,心裡吃了一驚,這才轉身看着容雲歌。
容雲歌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公主,但是氣質風範,依然還是皇家的那種高貴,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如墨般的眼睛坦坦蕩蕩的看着羅曼陀,然而,羅曼陀卻從容雲歌的
眼神裡看見了一絲狡猾。
“易容術乃皇宮內的禁術,皇上曾經下令,使用者和被使用者都將被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羅曼陀說道。
容雲歌展開了一個笑容。
“只要羅太醫不說,雲歌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
容雲歌的笑容像是毒藥一般,一下子就將羅曼陀迷住了。
在這一刻,他的腦海裡沒有什麼皇帝,也沒有什麼公主,也沒有所謂的教條宮規,他只是覺得,自己空虛的靈魂像是被那張美麗的笑臉治癒了,好像他直到今天才找到了他自己存在的意義......
從容易安的房間裡連着擡出來三個婢女之後,裡面纔算消停了。
薛刃對着在外面等着的一行人揮了揮手,她們如釋重負,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而薛刃讓幾個小廝將地上死透的宮女擡了出去,他自己吸了口氣,走進了容易安的屋子。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花瓶,古董的碎片,每個碎片都沾滿了鮮血,有的已經略微乾涸了,顏色發深,而有的卻是新鮮的,還在一滴一滴的流動着。薛刃似乎是已經習慣了看見這樣的場面,面色不變,走向了站在房間中央,那個身上的白衣全部都被染成了紅色的男子。
“殿下,讓薛刃伺候您更衣。”
薛刃單膝跪地,無視地上的碎片刺入自己的膝蓋的疼痛,對着背對着自己,負手而立的容易安說道。
容易安回過頭來,跟他身上的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的衣服不同,他的臉居然滴血不沾,還是看起來那麼幹淨,溫和,毫無害處。
“你起身吧。”
容易安張開雙臂,任由薛刃將自己身上全部的衣服脫下,露出了他裸露的身體,跟他的臉蛋極其不符合的是,容易安身體上處處都是肌肉,身材健美,一看就是練功多年的人,雖然不是力大無窮的高手,但是他的肌肉紋理細膩,分佈勻稱,皮膚隱隱的散發着健康的光澤,可以看得出來,容易安練的是上等的內功。
平時,容易安總是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這也跟他的臉蛋十分相配。小的時候,容明御讓他跟容易和一同學武功,學了沒幾天,容易安總是不想去了,他去找容明御說,自己對武功不感興趣,還是派個高手貼身保護自己吧,有每日練武的時間還不如多看一會書籍。
容明御聽了,哈哈大笑,只當是容易安是童言稚語,並不跟他計較,但是還是撥了薛刃過來,給容易安當伴武,容易和倒是對學武,要比讀書感興趣多了。
而容易安,是的的確確的對武功不感興趣,可能是腦子過於聰明的人都不喜歡浪費自己的體力,幾年學下來,倒是薛刃的武學天賦極高,學成了一個頂尖高手,而容易和卻只是將內功練得很好,因爲他覺得,每日打坐,倒是也不覺煩惱,還能夠靜下心來好好思考。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容易安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薛刃不敢接話,只是小心翼
翼的將衣服拿在手上,容易安回頭看了一眼薛刃,倒是沒有再發脾氣。
“這麼多年了,還是隻有你,辦事最讓本殿下放心。”
容易安漫不經心的走過一地的碎片,在他的每個臥室,都安排了一個獨立的沐浴的小屋子,屋子裡常年備着熱水,任何時候,只要容易安想要洗澡,沐浴,都可以使用這間小屋子,當然,外界都以爲這是因爲長得不沾染凡塵的容易安過於愛乾淨,只有薛刃,知道,除了方便容易安隨時清洗身體,還有另外的一個用途......
寒飛覺得自己現在的身子輕飄飄的,像是在雲端走步一般,而他的鼻間,卻是淡淡的香氣,縈繞着,徘徊着,像是很好聞的百合花香,寒飛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嘆道:“好香啊,好香!”
看着寒飛陶醉的面部表情,寒媛卻臉頰泛紅,心裡生出了些許害羞的意味,是她千方百計的打聽到寒飛最喜歡的花朵是百合,這才命人用百合花研磨成粉,加到了自己的脂粉裡,還在腰間掛了一個裝滿百合花乾的香囊,使自己渾身散發出了百合的香氣。
本來,寒媛是不喜歡百合的,她覺得百合雖然顏色潔白,但是香氣太過濃郁,開的時候也只開一隻,過於孤立自傲,甚至於顧芳自賞。
不過,女人,只要一旦陷入了愛情裡,尤其是還未曾得到心上人的青睞,便事事都以心上人爲先,心上人喜歡什麼,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去學習,去模仿,這是女人的通病,就算寒媛是公主,也不能例外。
“還行吧,還行......”寒媛以爲寒飛是在誇獎自己,忍不住低聲回答道。
等了半天,寒媛卻不見寒飛回應,她擡頭看去,卻發現,寒飛的頭,已經歪倒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吸均勻,顯然是睡着了......
寒媛氣結,本來想能夠趁着跟寒飛獨處的時間裡,悄悄說點知心話的,沒想到寒飛這個花心大蘿蔔,竟然這麼不解風情!
看着寒飛,寒媛在心底默默的罵道,這哪裡是個花心蘿蔔,明明就是一個花心大木頭!
寒媛心裡生氣,便鬆開了扶着寒飛的肩膀的手,寒飛一時不穩,就摔倒在地上了,這麼一摔,他便是睡得再香再舒服,都得醒了不可。
“哎呀!”寒飛被摔得不輕,一驚一嚇,忍不住喊了一聲。
寒媛聽見寒飛呼痛,她自己一下子就心軟了,忍不住怪自己太過沖動,她又趕緊彎下腰去查看寒飛的傷勢。
“怎麼了?摔到哪裡了?快給本宮看看,讓你睡覺!跟本宮在一起你還敢睡覺!”
寒飛看着眼前的寒媛,說道:“公主,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聞到了熟悉的百合花香,小的的臥室放滿了百合花,每晚聞着花香入睡,早就已經成了習慣,這纔不小心閉着眼睛,犯了一會困......”
每夜都聞着百合花香入睡?不知道爲什麼,想到自己身上的百合花,寒媛覺得自己的心臟,又控制不住的“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