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姓袁,名知書,父乃這四方鎮最爲富有的員外,前不久父親將小女子許配給了一戶人家,後天,後天就要嫁與過去……”說到這裡,袁知書顯然是又想到自己的傷心之處,再一次哭了起來。
寒越靖顯然是被這一陣一陣、延續不斷的哭聲擾得頭痛,很有先見之明,早早便點了自己的穴道,封了聽覺。雲歌當然無法也不能這麼做,即便她確實被這哭聲鬧得頭大如鬥。
在袁知書的哭聲中,雲歌一點點的猜測着,“雖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你那未來夫君不如你意?”
袁知書聽了拼命搖頭,“我,我雖不曾有幸見過秦郎,但爹爹曾對我說過,‘秦家雖不如我們袁家,但兩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而且秦家長子芝蘭玉樹,同你也是極爲登對的’。”
“呃,”見這個猜測被否定了,雲歌又想到另一點,因爲有點難以啓齒,是以她語速極快,“請恕我失禮,可是你心中已有意中人了?”
大抵是因爲這事關女兒家的名聲,袁知書回答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語氣很是用力,盡顯反駁之意,“沒有,沒有,我平常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直就呆在閨中熟習女紅,哪裡認識什麼外男,哪裡能有意中人!”
這也不是,那也不對,雲歌也是沒轍了,她真想找個什麼東西把這小丫頭的嘴給撬開,把該說的都給吐出來,但眼下她只能無奈道,“那你爲何哭得如此傷心呢?”
袁知書不知怎的,居然一下子就止住了哭聲,只見她木然道,“但凡四方鎮有人成親,十有八九會被山賊打攪,運氣不好的,新娘甚至會被劫上山去,雖然全部過不了多久又會原封不動的送回,但是名聲已毀,不但夫家不要,還會被自家嫌棄,從此就成了那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她渾身打了個冷顫,被淚浸着的雙眼,所透出的眼神,愈發讓人感受到她的無助,“我爹已經尋了好些人手,在我成親當日保護,但我還是好怕!”
耗費一番,才聽完來龍去脈,前因後果,雲歌對此深感憤怒,於每一個少女而言,明明成親,是如此的莊嚴而神聖的儀式,她們應該爲
此感覺無上的開心快樂,而不是擔驚受怕。
這四方鎮的不亢山賊,看樣子,也必須在他們離開之前就得到解決,否則會有更多無辜的柔弱少女遭受摧殘。
不過,換言之,對於雲歌和寒越靖來說,碰上袁知書,聽她述說自己的害怕原因,竟跟他們之前想到的山賊一事,撞到了一起,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早前,爲對付這些不亢山賊,雲歌是有想出好幾個解決辦法的,只是苦於不知哪種更簡單好用,以及到底該用上哪種。如今遇上袁知書,聽她講完自己的恐懼,一個妙計瞬時就出現在雲歌腦海之中。
雲歌端麗無雙的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狡黠神色,“袁小姑娘,我有辦法可以幫你,只不過這件事嘛,需要你們袁秦兩家的共同協助和努力。”
“你,你真的可以幫我?”袁知書有些不可置信,她的淚水早在方纔言語中擦乾了,她急急看向雲歌,這也是她第一次清晰直面雲歌的容貌,她畢竟年歲尚小,乍看之下,就被雲歌的貌美如花砸得有些頭暈目眩。
“我,我真的,可以逃脫這場遭遇嗎?”袁知書平復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再次出聲問道。
“不止是你可以擺脫掉,日後成千上萬的待嫁女子也會永遠不必擔憂恐懼,我保證,”雲歌朝袁知書挑眉,嬉笑頑皮的她使得她的美貌愈發顯得生動惑人,“只是在此之前,使用辦法,需要你們的幫助。”
袁知書呆呆愣愣地看着雲歌好半天,然後猛地地下了頭,一陣面紅耳赤。
雲歌似乎沒有發覺袁知書這一番行爲,只道,“不知袁姑娘可否能我們夫妻二人引薦一下令尊,袁員外。”
“這是當然啦,”袁知書急急站了起來,因爲起身太猛,險些摔跤,幸虧,雲歌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使得袁知書站穩,沒有受傷,被扶起後,袁知書紅着臉輕聲道謝,“請二位隨我往這邊走,我家離這邊不遠。”
雲歌和寒越靖稍後袁知書幾步,一路上,寒越靖的臉色都很不好看,暖玉般的膚色都染上了鐵青。
“怎麼了?”雲歌自然是不可能漏掉寒越靖的不對勁,以防袁知書被聽到,她用氣音和寒越靖湊得極近說着。
寒越靖咬牙切齒的好一會兒,才逐漸平緩,“只是深感我家娘子魅力太大,讓我心生惶恐。”
雲歌抿嘴,抿了又抿,終於還是忍不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今晚上吃蒸餃,都不用買醬料了,這不有現成的嘛。”
寒越靖聽了,只微微愣了一下,雲歌話說的隱晦之意不足,他哪裡是聽不出他家皇后是在取笑他亂吃飛醋。
寒越靖半攬半抱着雲歌,繼續同她“咬耳朵”,“我這患得患失,全是因爲娘子是如此的秀外慧中,都怪娘子你魅力太大!”說完他還輕輕咬了一口雲歌的耳朵尖。
雲歌頓時被鬧得從脖頸處往上都紅豔豔的一片。
“到了!”袁知書轉身正看到這一幕,她竟連呆都沒呆,立馬就又轉了回身,看似鎮定自若地往自己家中走去,看着倒也是那麼一回事,只不過同手同腳的向前走,怎麼着就不太和諧。
袁知書內心當然是完全、相當不平靜,她一時覺得兩人十分登對,一時又極爲豔羨他們兩個的舉動,不知婚後她和她的夫君是否也會如此幸福美滿。
袁員外聽着袁知書同他說的話,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準備先見了見再說。
當雲歌和寒越靖走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聚集到他們身上,袁員外從商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他一見雲歌和寒越靖,只覺得這兩人非富即貴,他立刻迎了過去,“二位貴客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寒越靖稍稍抱拳,疏離但也不失禮節,“袁員外客氣了,我夫妻二人臨時叨擾,還請勿見怪。”口中說着“怪”,可語氣倒是一點不客氣的意味都沒有。
雲歌見狀,微微啓脣,請淺一笑,“時間緊急,未免夜長夢多,袁員外我們不如去內堂商討吧。”
雲歌是個大美人,對於大美人的笑容,一般男人很少能抵抗,更何況這個大美人說的話言之有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