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全福沒有看見阮君恆的喜悅,反而聽到自家主子肯定的說這三個字,他有些困惑,只要是女人,怎麼就不可能懷孕?
中午後,江寧要進宮,早上這段時間,她還是要呆在王府中。
江寧處理完重要的事情,將其他可以緩緩的事情延後處理。並不想動庶務,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前方,眸子沒有焦點。
肅雲懷孕,是牛麼麼親自來她這裡報告的,然後順便歡天喜地的告訴她,肅則妃此時正親自前往王爺的書房,與王爺說這件事情。
歡天喜地,這之常情,肅則妃這樣,算是熬出頭了,這是一件值得人開心的事情。
江寧記自己趕快懷孕時的情況,阮君恆的態度,不正是那時候改變的嗎?若認真自問:阮君恆究竟在乎的是她?!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答案不須要想深,此時的江寧知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沒有用,她的心,麻麻的,原以爲死透透了,竟然不曾想,會因爲聽到肅側妃懷孕,又波動了一下。
風輕雲淡的坐着,嘴角的苦笑,卻一點也不風輕雲淡。
此時,江寧須要一個人靜一靜,只是,偏偏有人不想讓她靜。
攔在院子門口的岸麼麼不悅的皺眉,這個羅秀文,她不打算給她一分面子,而她明明已經答應,不*小孩,可是昨晚將孩子抱回自己的小院不說,此時,還有臉抱着孩子堵在這裡,要見王妃,如此可惡過分!當王妃那天的交易與話,是耳旁風嗎?!
“麼麼,就讓我見見王妃吧,”羅秀文含淚,楚楚可憐道。
岸麼麼道:“王妃現在有事,不方便見客。”潛臺詞是:羅秀文還不是這王府中人,只是客人。
羅秀文一聽,當下心一沉,想到江寧當初說的話,而她昨天違背了,是不是就要使用主母的權力,將她這個妾的身份剔除掉?!
羅秀文抱着小嬰兒的手力量加重,看向還在深睡的小嬰兒的視線,帶上一絲怨毒。
這樣的人……岸麼麼皺眉,卻也不再可憐這孩子,這都是這孩子的命,誰叫他要出自這樣的人的肚子裡?這是這孩子的命!而且,就算她同情又怎樣?最後,害得還是自家主子。
岸麼麼眼裡閃過憐憫,被羅秀文捕捉到,羅秀文眸光閃了閃,計上心頭。
羅秀文:“麼麼,奴家,也是無奈啊!”一聲嘆息,拉開長話的篇頭。
若是帶上點八卦心思的人,都會好奇,可岸麼麼就算好奇,也壓抑住了,擺手:“羅姨娘,老奴不過是一個下人,不必與老奴說那些有的沒的,說了也沒用!”最後,語氣強勢。
羅秀文臉色青白交加,眼中隱晦的閃過惡毒,她強扯出一抹笑,道:“是,奴家知道,奴家明白,只是奴家這心裡堵得慌。”
岸麼麼乾脆移開視線,不去看羅秀文。
“麼麼,你是不知道,昨天,這孩子發熱,奴家生爲人母,怎能安……”
羅秀文的謊話還未說完,她懷中的小嬰兒便“哇哇”的大哭起來,驚天動地,將羅秀文的話打斷,頓時,羅秀文有些發怒,重重的掐了孩子一把,那兇狠的眼神彷彿在說:“哭什麼哭?!”
只是小嬰兒那麼小,哪裡懂這些,哭得更兇了。
岸麼麼實在忍不住,轉回頭看小嬰兒。
怎麼就貪上這樣的母親呢?若你的是主子的肚皮裡出來的,肯是幸福。主子會護你周全,岸麼麼皺着眉,在心裡碎碎念,眼中對小嬰兒的疼憫,越發的明顯了。
羅秀文一看,有門,便忙做出哄孩子的樣子,一邊急着掉眼淚道:“麼麼,您看,一定是這孩子又哪裡不舒服。”
“抱給我看看。”
一道淡漠清冷的聲音,乍然響起,平靜無波,卻響在人心湖中。
“嗯,”羅秀文下意識的答,以爲是岸麼麼說話,將孩子往岸麼麼的方向遞,岸麼麼也順勢接了,正欲給江寧,卻見江寧冰冷冷的轉身,向院內走去,於是,只能抱着小嬰兒跟上。
羅秀文也跟上。
三人進入小書房。
岸麼麼將小嬰兒放到案臺上,小嬰兒已經三個月了,卻還瘦小得只有一把骨頭,抱着,給人一種,太重,碰一碰,就會碎的感覺。
江寧示意岸麼麼解開小嬰兒的圍布,眼神,一直看着門外,不願多看那小嬰兒一眼。
岸麼麼能明白江寧的心思,畢竟,她這麼看着,對這小嬰兒,也產生了感情,更何況,還是流掉小孩的江寧呢?肯定是比她更喜歡嬰兒,可這個小嬰兒明顯是燙手山芋沾不得!只能移開視線,硬下心腸。
布包打開。
江寧走上前,低頭,視線儘量不與小嬰兒淚汪汪的視線對上,仔細觀察着小嬰兒身上的情況,及動手,替小嬰兒把了把脈。
小嬰兒的脈相,其實比大人的都要強,包括心跳等等,也是一樣的,若小嬰兒的脈相變弱,變得與大人一樣,就代表小嬰兒身體不健康,明顯,面前的小嬰兒身體很健康,沒有生過病的樣子,那麼剛纔羅秀文說小嬰兒昨天晚上身體發熱,這才抱回自己住的小院這一條不成例,明顯的謊話。【這是作者自己觀察小嬰兒得出來的結論,醫學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要自己百度,囧】
江寧的眸光,若有似無,淡淡的掃了眼羅秀文。
羅秀文頓時有種謊言被揭穿的感覺,眼裡閃過心虛不安,不會的,就算江寧會醫術,也只不過是一些粗淺的,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她說謊?自我安慰一翻後,羅秀文的心神定了許多。
原本,只是想給羅秀文一個警告的視線,不曾想,竟然捕捉到門口處站着的高大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阮君恆。
他此時不是應該與肅雲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甚至對肅雲呵護倍至嗎?怎麼會到她的小書房來?
阮君恆在江寧查看小嬰兒身體時,就來了,看着江寧的認真,江寧身上散發出來的母愛光輝,忍不住再次想起,如果江寧的孩子沒有流掉……只是,沒有如果。
心,沉沉一痛,阮君恆的視線,與江寧飄來的視線對上,一雙深邃的眸中,帶着複雜的情緒,難以言明。
一直盯着江寧看的羅秀文見江寧的視線飄向門外,呆愣了一會兒,下意識的也跟着回頭,她很好奇,究竟是誰,能讓江寧的視線呆愣一小會兒。
當看到門口處的人時,羅秀文心中一喜。
--王爺!
羅秀文掩藏不住眼中的驚喜,忙轉身,對阮君恆行一個妾禮:“奴,見過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阮君恆大步流星經過羅秀文身邊,帶着一陣風,在大家錯愕的視線下,一把抱住江寧,緊張忙亂的低喃着:“寧兒,不是那樣的。”
“……”不是哪樣?
羅秀文眼中閃過陰狠,急忙底下頭。
江寧也僵在當場,愣愣的,任由阮君恆就這麼抱着自己。
好半晌,江寧反應過來,疑惑道:“王爺這是……”
“寧兒,你知道的,”阮君恆背彎曲,頭埋進江寧頸間。
江寧想到早上牛麼麼來報的肅側妃有喜,眸光晦暗不明,隨即,又恢復平淡冷靜,伸手,拍了拍阮君恆的肩膀,淡淡道:“臣妾知道。”
“你不知道!”阮君恆認定的低吼,如困獸般。
“王爺說的是肅側妃有孕的事情吧?”江寧道,語氣,依舊冷冷淡淡。
阮君恆埋在江寧肩頭不說話。
羅秀文一聽肅雲懷孕,當下,雙手緊握成拳,眼中的狠意更深,她不允許任何人與她掙兒子的繼承權!所以肅雲這個孩子一定不能留!只有她的兒子,當上王爺,她才能當上太妃,介時,才能處置江寧,只要一想到,那時候,江寧跪在她腳邊,哭着救她原諒、道歉,她心中便暗爽。
“臣妾知道了,”頓了頓,江寧道:“恭喜王爺,這可是王府中的大喜事,只是這國喪期間,不能大肆宣揚,等孩子滿三個月後,臣妾定爲這孩子好好開一桌,慶祝一翻。”
“你果然不懂,”阮君恆擡頭,一雙銳利的鷹眸,此時帶着控訴,氣度不減,卻也曾了幾分孩子氣,不再像之前那般,顯得太過老沉。
“臣妾知道的,”江寧嘆息,她怎麼不知道,阮君恆多麼喜歡孩子,所以努力讓阮君恆知道,她是知道他心中的暗自開心。
阮君恆不說話了,知道,再說也沒有用。
無力的伸手,將懷中柔若無骨的江寧摟得更緊,彷彿要鑲入自己身體裡般,江寧的身體,被迫呈現後彎的弓形。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一起,彷彿是一體般。
一旁的岸麼麼,老臉一紅,伸手將小嬰兒裹好,便用眼神示意羅秀文跟自己退出去。
羅秀文不甘的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陰狠的想:這本來應該是我享受的,既然江寧你敢碰我的東西,就準備好接受我的怒火吧!然後,就又是想到江寧跪在她腳邊,求着她原諒的畫面,求她給她一口飯吃的慘樣兒。
羅秀文壓抑不住,竊竊笑出聲。
岸麼麼皺眉,瞪了羅秀文一眼。
羅秀文派自沉溺其中,直到岸麼麼扯她,她才恍惚的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