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嵐拿着金帛,手指上似乎有細膩的粉末。睨了眼安平,目光尖銳起來。
淡淡的收回視線,垂目斂眸,翻開倒扣的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給紅玉,示意她端給安平。
安平含笑的道謝,爾後,飲下了一杯茶水。
沈青嵐眸子裡閃過一抹深意,目光落在她手邊的另一隻茶杯,裡面的茶水才飲了一小口。而方纔給她的那一杯,卻是已經空了。
她是知曉有問題,急於證明她不知,還是其他?以她尋常的行爲舉止,並不會因此而將茶水喝盡。
安平似乎也察覺不合禮數,臉色赧然,拿着筆寫道:“我渴了。”
沈青嵐笑着擺了擺手,回道:“你是國師府的女主人,鳳鳴是你的夫君,他將這般重要的東西交給你,那是他器重你。”將金帛裝好,眼底有着不贊同:“東西你自個收好,無論如何,這物件兒也是輪不到我手中。”
安平眼底閃過尷尬,默默的將手中的東西收回,放在桌子上,無意間打翻了墨汁,潑在了錦盒上。安平手忙腳亂的擦拭,打開錦盒,墨汁流淌進盒子裡,髒污了金帛。
沈青嵐眸光微閃,就這樣看着安平手足無措的擺弄,並沒有讓人上去幫忙。
那墨汁擺在小几右上角,其餘地方這般寬大,她卻是放在硯臺上,不得不讓她深思。
安平紅了眼眶,慌張的看着沈青嵐。沈青嵐適才吩咐紅玉處理了,換個乾淨的小木盒給安平。
打着呵欠,沈青嵐半眯着眼,困頓的一手支撐着下巴。安平見此,起身告辭。
沈青嵐讓紅玉將人送出去,看着手指上沾染的粉末兒,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淨手,躺在牀上午睡。
迷迷糊糊間,眉頭似有羽毛劃過,直癢到心底。沈青嵐伸手撓幾下,手腕被抓住,掙扎幾下,紋絲不動。緩緩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俊逸清雅的面容,眉眼含笑,手中拿着一支眉筆。蹙緊了眉頭:“人家睡覺,你畫眉作甚?”心眼太壞,覺也不給睡:“你兒子要抗議了。”
“待會有人上門商議聘禮的事,你要起身了。”齊景楓畫下最後一筆,擱下眉筆,將手貼着她的肚皮道:“我看看,女兒可有抗議。”話音方落,齊景楓臉色陡然一變,背脊僵直,一動也不動。
沈青嵐雙手撐在牀榻上,想要起身,忽而,亦是一動不敢動。兩人木呆呆的相對望,肚皮輕微踢動,有點癢。
齊景楓感受不真切,卻是清楚的知道,他的手心被踢了一下。
沈青嵐被他又一次的踢動,而拉回神來。驚喜的看着齊景楓說道:“動了動了,他真的動了!”
齊景楓眼底盈滿了感動,這一刻,是真切的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手掌撫着她已經隆起來的腹部,卻是沒有再動了。
“他還小,聽太醫說待他大時,動得頻繁。”沈青嵐見他目光明滅不定,良久都不說話,手已久在肚子上,似乎在等待着小傢伙再次踢動。
齊景楓收回手,默默的在心裡算着日子。如今已經四個多月,還有大約五六個月,孩子就該生了。而今十二月,那便是生在五六月,那時候的氣候炎熱……該要在王府建個冰窖,好降溫。
產婆,女醫也該找齊,居在府中。
“將溫泉引進主院。”齊景楓吩咐了一旁的長福,找人去偵察地形,然後動工。孩子出生後,多泡溫泉有利於身體發育。但是他出生比較脆弱,皮膚薄弱,該承受不住溫泉裡的溫度。“溫泉水,與冷水一同引進。”恆溫泡上一刻鐘,應當可行。
長福劍眉一皺,溫泉水與冷水一同引進池子裡,可這該怎麼弄?
見他呆頭呆腦,陸姍揚手,削他後腦勺:“主子泡澡放溫泉水進來,爾後再放冷水,這樣不就可以了?”
那得想法子怎樣堵住溫泉水與冷水!
引進來容易,可放水泡澡,該如何阻斷水源?不要滲進來?
啪——
陸姍再次揚手削他腦殼,冷着臉道:“想啊!”
長福臉頰肌肉抖動的摸着腦袋,心中有怨言,可不敢說!
轉身想要問齊景楓,卻被陸姍拖着後領走出去:“別吵着主子了!”一出門,便鬆開長福。
長福見一出門,主子瞧不見。賤賤的湊上去抱着陸姍,陸姍單腳擡着劈成一字,緊貼着臉頰,在長福過來的一瞬,劈下去,腳後跟槓在他的腦門,冷聲道:“再上前一步,壓你頭縮肚子裡去!”
長福賊兮兮的笑了笑,伸手在陸姍大腿上摸了一把:“嗯,很緊緻。”
陸姍臉一黑,腳一擡,踹他胸口。
長福悶哼了一聲,最毒婦人心啊!使勁的揉着胸口,見陸姍要走,連忙指着右邊胸膛說道:“老婆子,這邊!這邊還沒踹呢!”
陸姍腳步一頓,面色緊繃的睨了眼長福,見他挺着胸膛,湊了過來。
神經!
調頭闊步走開!
長福拉開衣襟,看着都紅紫的胸膛。齜牙咧嘴的揉了幾下,驀地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戲謔的話:“夠味!”
長福若無其事的整理好衣襟,雙手懷胸的看着長順,揚眉道:“你家那位小水滴呢?”
長順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目光溫柔的說道:“女人本就溫柔如水,你家那位小辣椒,嘖嘖,吃不消!”搖了搖頭,長順揹着手離開。
長福切了一聲,動不動掉眼淚珠兒,真是溫柔如水啊!睡覺會不會給淹死去?還是他家珊兒好!
——
沈青嵐與薄夫人商議好齊少徵聘禮單子的事兒,定下之後,讓人送去給齊少徵,看可有其他要添加的東西。
將東西整理好,便到了寶兒大喜的日子。
沈青嵐天沒亮,就去了驛站。寶兒孃家在西域,便從驛站出嫁。
今日裡,天氣驟變,沒有前兩日那樣有暖暖的日光,稀稀落落的下着鵝毛雪。沈青嵐抖落了斗篷上的雪,進了寶兒的屋子,卻見端坐在銅鏡前梳妝的不是寶兒,而是昏迷的方如月。
心中一驚,四處搜尋,透過晃動的珠簾,看到寶兒躺在牀榻之上!
沈青嵐趕忙進去,寶兒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人整個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紅潤的臉色,已經暗淡無光。
握着她的手,如冰凌一般凍人。
“寶兒,寶兒?”沈青嵐搖晃着寶兒,寶兒悠悠轉醒,看到沈青嵐,微微含笑道:“突然間就睡着了,我本來站在門口等你的。”臉上的笑容太過蒼白而牽強:“我體驗了他這些時日,是怎麼過來的了。不過一日,就瘦成這樣,莫怪他那幾日就瘦的脫型了。”
沈青嵐忍住心底的酸澀,罵道:“若知你是以身試險,說什麼我也不會替你找魏紹勤。”
寶兒不以爲然的笑道:“我不以身涉險,怎麼能救他呢?難道要害了其他無辜的人?可即使如此,我毀壞了兩國的聯姻,哥哥原諒我,但是不會放過他的。”她答應聯姻,不過是權宜之計。墨清留在身邊,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心中雖然怨念魏紹勤,可見到他那般悽慘的模樣,心中是不忍。
若是她對他不絕情,怎麼能讓那些人放鬆了警惕?
果然,她瞞過了所有的人,在宮陌鑰來大越的時候,便讓他給她雙生蠱,以此來牽制了逍遙王。大約他知曉自個的處境,不過沉吟了一會,便給了她。
而後她去西山找魏紹勤,替他解了宮陌鑰下在他身上的蠱蟲,引到自己的身上,而後讓他喝下雙生蠱。
若是殺了魏紹勤,她也會跟着一起死。宮陌鑰不管對魏紹勤多厭惡,也是不會殺他!
沈青嵐暗罵了一句傻丫頭!
“他若再不知好歹,我會替你收拾他!”沈青嵐握着寶兒的手,希望她能夠幸福。
寶兒展顏一笑,這是最後一次。
身體各處都痛的厲害,身上的蠱蟲是吸食精血,枯竭而死。太過的陰損,她不會解,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如若不然,宮陌鑰不會給魏紹勤解蠱。
她是西域公主,體內的氣血與旁人不同,最吸引蠱蟲毒物。
沈青嵐替她掖好被子,一陣冷風席捲而來,宮陌鑰已經立在了牀頭。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目光冷冽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寶兒,袖中絲線一出,纏繞在寶兒的手腕,臉色立即黑沉。
“你早已想好了,在此等着我。”宮陌鑰不悲不喜,冷冷的看着寶兒,沒有一絲情緒。
寶兒是愧對宮陌鑰,他對她是真的好。看到宮陌鑰如此,覺得她太過小人。他如此對待魏紹勤是爲了她,可她卻爲了魏紹勤設計他。
“哥哥,對不起。”寶兒低聲說道。
宮陌鑰冷笑道:“這就是我的好妹妹,你別忘了,雙生蠱是我給你,自然有解。若要魏紹勤活着,乖乖穿上嫁衣,嫁給逍遙王!”手一揮,寶兒痛得張開嘴,一粒藥丸落入她的口中!
寶兒吞嚥下去,卻見到那一抹背影,匆匆走出新房。
幾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子裡,宮陌鑰已經不相信墨清。
寶兒梳妝,穿上了大紅的喜服,待吉時到了,沈青嵐牽着寶兒的手走出屋子,到了大門,宮陌鑰揹着寶兒上了花轎。
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朝逍遙王府而去。
到了逍遙王府,逍遙王牽出裡面的人,跨過火盆,進去喜堂。隱匿在暗中的人,卻是心一沉,立即去了驛站。
“主子,新娘被換。”
宮陌鑰背對着黑衣人,望着牆壁上的山水圖,水藍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愁,擺了擺手:“罷了!”
或許,他去尋她,便是一個錯!
宮陌鑰望了眼天色,大約已經送入洞房了。“進宮!”盟約勢必不能破壞,只能將王后的女兒聯姻到大越。
“主子,王上……”
“我自有安排!”宮陌鑰神色冷然,甩袖入了宮。
而寶兒早已收買了轎伕,在鬧市混跡在百姓中趁機逃走,便一路來到與小一約定好的地方。魏紹勤已經已經清醒了過來,那些他以爲忘掉的記憶,依舊深刻的刻在心頭。
想到自己的蠱毒以解,便打算去尋她,卻看到她被宮陌鑰揹着上了花轎。
心口猶如被利刃狠狠的扎入,錐心刺骨的痛,蔓延全身。終於能體會到,寶兒親眼見到他成婚時,是怎麼樣的一種痛徹心扉!
下意識的想要追着花轎,被小一拽着來到了破廟。
“你把宅子賣了?打算再退回你的龜殼去?”寶兒臉上畫着新娘子濃豔的妝容,目光冰冷的看着魏紹勤。心裡氣憤不已,掐着他的手臂:“既然如此,要生要死的作甚?”
魏紹勤痛的回過神來,猛然拉着她入懷,緊緊的抱着寶兒。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擁抱。深深的,近乎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似乎這樣,才更真切的感受到,她就在他的眼前,並非嫁給了他人!
良久,魏紹勤纔開口道:“我沒有逃,只是想不管生死,我都要拉着你,陪伴在我身旁。倘若當真死了,便留下一個小紹勤,代我陪伴你。”怎麼也不放手!
“美得你!誰要給你生了!”寶兒心中鬱氣未消,推開了魏紹勤。
魏紹勤笑着不撒手:“我要和你生。”
寶兒臉頰微紅,這還是那個陰鬱不多言的人麼?
真是的!手都沒牽,初吻也沒有送出去,怎麼就說生孩子,跨越這麼大!她之前受了那樣多的罪,幾句話,就想她摒棄前嫌麼?
“那——你追我吧!”寶兒明鏡般的水眸裡,閃耀着狡黠的光芒。
“好!”
寶兒抿脣一笑,看了看破廟,緊張的說道:“我是逃出來的,逍遙王大約已經進了洞房。我們快些走,否則等他們追來就來不及了!”
魏紹勤神情凝重了起來,小一將馬匹牽了進來,寶兒和小一費力的將魏紹勤扶上馬,寶兒坐在他的身後,驅趕着馬匹朝出城的方向離開。
方一出城,寶兒臉上便露出笑容,應當安全了吧?可嘴角的笑容還沒有散開,逍遙王府的侍衛,便追了出來。
寶兒目光一凜,快速的驅馬狂奔,她並不識得路,悶頭向前衝,只希望甩掉身後的人。
侍衛各個騎着馬,駿馬四蹄翻飛,氣勢雄壯,如風、如電般奔騰在寬闊的官道上。馬術精湛,追上在西域苦練一個多月馬術的寶兒,輕而易舉。
寶兒聽着那‘噠噠’強勁的鐵蹄聲,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動官道。回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馬隊,心一沉,調轉馬頭,朝另一條小路前走,這樣那些侍衛便不能到前面攔截住他們,包抄了!
“停下!”
忽而,魏紹勤拉着繮繩,示意寶兒停下來。
寶兒擡頭一看,瞳孔一縮,前方是一個懸崖。連忙拉住繮繩,‘籲’的一聲馬匹嘶鳴,馬蹄下的沙礫,滾落下懸崖。在距離懸崖下,只有幾步之遠。
寶兒心裡發慌,鬆開繮繩,手心全是汗。翻身下馬,扶着魏紹勤下來。回頭看着已經到了跟前的侍衛,步步逼近他們:“王妃,王爺讓屬下們迎接您回府!”頓了頓,侍衛拔出長劍:“王爺說與西域斷然不會悔婚,除非王妃死了。”
寶兒眸光微沉,看着面部表情的十幾個侍衛,心知今日無法安然的離開,心裡下定了決心。目光堅定的看着魏紹勤,勾着嘴脣,笑顏如花:“你要我回去,還是,和我絕地逃生?”看了眼下面白茫茫的雲霧,深不見底的懸崖,繼續說道:“興許我們會摔死在崖底,餵了野獸。若是上蒼保佑,我們會死裡逃生。”
魏紹勤笑着摸着她的臉頰,隨後滑落,握着她的手,低柔的說道:“寧死不放。”
寶兒惦着腳尖,吻着他削薄的脣。雙手緊扣,兩人相視一笑,縱身跳了下去。
“找!”侍衛面色一變,方纔的話,不過是威脅,沒料到他們真的跳了!
侍衛們趕緊尋找着到崖底的路,等到了崖底,崖下零散着枯骨,卻是沒有二人的蹤影。臉色越來越陰沉,若是他們逼死西域公主的消息傳遞出去……
“老大,這裡有他們的衣服碎布!”一個侍衛拿着一塊被荊棘撕破的布,遞給了侍衛頭子。
侍衛頭子一瞧,目光逼人的說道:“在哪裡找到的?”看着侍衛指引的方向,眸光暗沉:“回去!”
沒死就好!
——
靜謐的山林間,河面波光粼粼,一層嫋嫋白霧瀰漫。隨着陽光的升起,白霧漸漸的散去。兩岸的景緻清晰可見,蒼翠松柏挺拔,山風拂過,波濤不絕。
河邊,拴着幾條馬,樹下坐着幾名女子,咬着手中的糙餅。
“王爺,今晚可以到達王宮麼?”其中一個穿着勁裝的女子,詢問着穿火紅色短襟勁裝的女子,腰間纏着赤色鞭子。烏黑的墨發,高高梳在頭頂,露出深邃靚麗的五官。
“加快腳程,傍晚可以抵達!”曲明倩望了眼天色,咬下手中硬梆梆的糙餅,扭開腰間的水囊,灌下一口水:“收拾收拾,上路。”
其他的女官、女侍衛,翻身上馬,忽而,有人驚訝的喊道:“王爺,河邊有人!”
曲明倩望去,河灘上,一個身負重傷的男人,半個身子浸泡在河水中,肩胛的傷口,已經結痂。
“去看看!”
一個女侍衛立即下馬,跑了過去,翻轉男人的身子,探了探鼻息:“活的。”
曲明倩皺眉,她們有急事趕回宮。若是帶上個負傷的男人,要尋找醫館,包紮傷口,這樣一來,又要耽擱不少時辰。
若是不管,他必死無疑。
“給他處理傷口,一起帶走!”曲明倩瞥了一眼男子,驀地一怔,這不是大越威武將軍沈長宏?
麻煩大了!
曲明倩拉扯了頭髮,眉頭皺得能夾死了蒼蠅。帶不帶在一念之間,正要扔下沈長宏,留下一個女侍衛照顧着,卻見到女侍衛從他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王爺,這是什麼?”
是一封牛皮密信,原本沒有興致,可見到下面的私印,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揚眉道:“帶回王宮!”火紅的鞭子抽打在馬屁股上,如風一般奔騰遠去!
而大越水陰關,鳳鳴風塵僕僕的到達,卻是接到沈長宏失蹤的消息。且是身受了重傷!
雷厲風行的讓士兵沿着那險峻的地勢,去搜找。
鳳鳴到了邊關第三天,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整個人也削瘦了下來,不眠不休的拿着地圖,在飛天山與斷裂的鐵索橋下尋找。
擴散了幾公里遠,依舊沒有找到人!
鳳鳴疲倦的捏着眼角,眼睛裡佈滿了紅色血絲,卻依舊不敢睡下去,怕錯過了第一手的消息。他知道,沈長宏失蹤的消息,傳到了京都,定然會對兩個人有極大的影響。沈青嵐胎象方纔穩定,定然受不得刺激。她的母親,身子尚淺,胎兒不太穩妥。
“國師,吐蕃那邊也傳來消息,並沒有沈將軍的消息。”付副將也是滿臉的憔悴,幾日幾夜不曾睡好。
“你先下去休息,否則吐蕃再次來犯,你們沒有精力迎戰!”鳳鳴擺手,起身打算再去尋找一回,卻見到到一個哨兵急匆匆的走來,臉上有着欣喜和擔憂,將信遞給鳳鳴道:“國師,沈將軍被東月國三王爺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