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朕!”皇帝見狀,啞聲低叫道。
太子輕笑:“父皇您怎麼忘了?兒臣剛纔還說過的,以後兒臣要好生奉養您終老的。話纔出口,怎麼能轉眼就做出這等不忠不孝的事呢?”
“你帥兵逼宮,已是不忠。要當着哀家和皇帝的面殺了你的同胞兄弟,便是不孝。你早已是不忠不孝之輩,又何必還信口雌黃?”太后也不禁顫聲低喝。
太子當即目光一冷,臉上的笑意卻更盛,看得人心裡只發顫。“皇祖母您這話就不對了。孫兒之所以逼宮,爲的也是我皇室基業萬古長存。現在父皇老了,腦子不清醒,非得費了孤這個親生的兒子,費盡心機要扶持這個賤種上位,這豈不是要毀了我朝祖宗們幾百年來打下的根基?爲今之計,孫兒也只得勉爲其難請父皇禪位養老,孫兒年輕,一定能將這片大好江山好好統管起來。至於這個不知來源的賤種……”
說着,太子刀子一般的目光轉向龍域平:“孫兒就狠狠心,代你們除掉好了。不然,這個人一日活在這個世上,咱們祖祖輩輩幾百年的基業就一日不得安穩!”
他眼中的陰鷙狠戾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他是果真起了殺心。
太后皇帝愕然,羅秋容也不由心中大凜。
雖然早料到這個人不會放過他們,但是……當着皇帝太后的面除掉龍域平?他簡直是瘋了!他分明就是想徹底報復皇帝和太后,一門心思的也想將他們被逼瘋啊!
反觀龍域平,早在小良公公出現在侯府的時候,他就鎮定不已。直到現在,聽到太子和皇帝的對話,他也面色如常,看不出分毫波動。
大大方方的和太子的目光對上,他昂起頭,一手緊緊握住羅秋容的柔夷:“你要殺我,可以。但是,我的夫人是無辜的,你放了她。”
“這個女人孤暫且還不會要了她的命。”太子嘴角一勾,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手中匕首揮舞,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蔓延笑意的看着羅秋容,“早跟你說過,與其跟着這個賤種,你不如早早投奔孤的好,可是你偏不聽。現在好了,你大着肚子卻要眼睜睜看着孤將他殺死在你跟前,可憐的人喲,以後只怕夜夜都要做噩夢的吧?不過不要緊,你現在來孤的懷裡,只要你乖乖的,孤還是會饒你一條命。”
羅秋容冷冷看着他:“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若死了,我必定也不會獨活。”
太子面色猛沉。龍域平聽了也大驚失色:“阿容!你胡說什麼?我死不死不要緊,你可千萬要好好活着!你肚子裡還有咱們的兒子呢!”
“哦,對了!”太子仿似恍然大悟,便又笑了起來,“這個小賤種你也不必擔心,孤一定會讓他平安出生。畢竟,他都已經這麼大了,若是現在打胎,必定會狠狠傷了阿容的身子不是嗎?”
他不說還好。一聽他這麼說了,羅秋容和龍域平紛紛心中大凜,雙雙防備的瞪視向他。
太子哈哈大笑。“龍域平啊龍域平,原來你也會有害怕的一天?孤還以爲你會一輩子在孤跟前耀武揚威呢!”
龍域平牙關緊咬:“我知道你恨我,那你有什麼儘管衝我來便是,何必欺凌他們孤兒寡母?”
“沒辦法,誰叫他們和你扯上關係了呢?這個女人——”太子一手指向羅秋容,“孤三番兩次給她機會,她卻不知道乖乖聽話,簡直就和你一樣冥頑不靈!至於她肚子裡那個小賤種……”慢條斯理的說着,他冰涼的目光徐徐落在羅秋容高聳的腹部,臉上的笑意越發冰冷駭人,“既然是你的種,那必定不是什麼好貨。孤已經忍了你這麼多年,又怎會眼睜睜看着這個小賤種再出來爲禍人間?你放心吧,等他一生下來,孤就會叫人把他洗乾淨後剝皮拆股,聽說剛出生的小嬰兒可是十分鮮嫩美味的呢!”
“嘔!”羅秋容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朝一旁狂嘔起來。
龍域平滿臉鐵青,他雙手扶着羅秋容,惡狠狠的瞪着太子:“你若敢對我妻兒做出任何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的眼神太過兇惡,饒是自認爲穩操勝券的太子也嚇得一跳,但旋即他便又冷笑開來:“你以爲你還會有做鬼的機會嗎?等你死了,孤會叫人給你以糠塞口,亂髮覆面,叫你到了地下也只能墮入十八成地獄,永遠受盡陰間所有苦楚,永世不得超生!”
“孽障!孽障啊!”
眼看二人對峙,皇帝不禁流淚大叫。“早知如此,朕就該……”
“該如何?早點將孤殺了好扶持這個賤種麼?”太子冷笑,忽的對左右道,“把這個賤種給孤抓起來!”
兩名侍衛當即上前,左右將龍域平給帶上前來。龍域平當然反抗,然而太子如今帶進慈寧宮的都是個中高手,龍域平雙拳難敵四手,不過十招之內便被人制服。
太子見狀,當即上前幾步將羅秋容也給拽過來:“看到了嗎?你第二次選的男人也不怎麼樣啊,到了這個時候,一樣只能任由孤搓圓捏扁。要是一開始就選了孤,你又何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羅秋容冷冷看着他:“我就算這輩子再不嫁人,一生一世常伴青燈古佛,也絕對不會嫁給你這個畜生!”
“混賬!”
太子大怒,一巴掌打過去,羅秋容踉蹌幾步,連忙雙手抱緊肚子。
“你才混賬!”見狀,太后幾乎從榻上跳起來,“她可是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
“那又如何?反正那小賤種生下來了也是要死的。”太子滿不在乎的道,再衝侍衛們招招手,“將這個賤種押過來。孤現在就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將他千刀萬剮!”
“你敢!”
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響起。一行人均是一愣,紛紛回頭去看,才發現羅秋容不知何時竟到了皇后身邊,手中一把匕首緊貼着皇后的脖子,鋒利的刀刃已然割開了一層皮肉,鮮紅的血液緩緩流淌出來。
一手扣住皇后的胳膊,一手握緊匕首,羅秋容沉聲道:“你若敢動他一下,我便動她十下!”
原本只是跟過來看戲的皇后此時早面色慘白。
剛纔他在氣壓皇帝太后乃至龍域平時,她都是冷眼旁觀,甚至還在心中幸災樂禍的笑。這些人壓迫她多年,她早看不順眼了。今天兒子終於替她出氣了,她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原本羅秋容進來時便跟只嚇壞了的小老鼠似的躲在龍域平身後,方纔被太子一拽一打,踉踉蹌蹌的往她這邊跑過來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多想,反而巴不得她再走近點,也好讓她仔細點看看這個丫頭的慘狀。可誰曾想,這丫頭腳下還沒站穩,就突然一下衝到了她跟前,將她左右的宮女們給撞開,隨即便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落在她脖子上!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冰冷的匕首與自己的肌膚親密接觸的那種令人心悸的冰涼。還有一抹細碎的痛楚從脖子處蔓延開來,她還能感覺到低呼有血流了出來。
立時害怕得渾身緊繃,她不禁扯着嗓子尖叫:“皇兒,趕緊救救母后!救救母后啊!”
太子回頭看過去,頓時眸光一暗:“羅秋容,你膽子可真大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拼死一搏。你就這麼想和這個賤種一起下陰曹地府去麼?”
“若你堅持要殺了我們的話,那你就先給你的母后收屍吧!”羅秋容冷聲道,帶着皇后後退幾步,兩人緊貼着宮牆,手裡的匕首更往皇后脖子裡陷進去一分。
皇后又疼又嚇,面色慘白:“皇兒,你快救救母后,你趕緊把這個女人殺了啊!她就要殺了本宮了!”
“母后您儘管放心,若是您薨了,兒臣一定讓這個慈寧宮裡的人都給您陪葬!”太子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