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話在君冀塵的耳裡,更是難受。
這是一場災難,更是一場浩劫。
本以爲他們都能夠解決。
可是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他們解決不了。
命運已經是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給安排好了,該發生什麼事情,終究是會發生。
向來乾燥的西邊邊境,突然是下起了大雨。
對於地理環境本來就不好的西邊邊境來說,本來就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
韃子們更是抓緊了這個機會,大舉進攻。
楚致遠雖然是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之下打過仗,可是不代表手底下的將士們也是跟他一樣。
並且原本應該在規定時間內抵達運送糧草的隊伍,因連日的大雨,已經是使得道路被擋,不得已繞道,卻是耽擱了時間,以至於無法及時抵達。
這真的是算得上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前方是一場激烈而兇殘的廝殺,後方的將士們還沒有糧食吃。
一個個飢腸轆轆,還要上場殺敵。
縱使楚致遠是一個難得的將才,可是這巧婦也難無米之炊啊。
是故,現在前方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信紙送來,就算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也是過了八天。
完全是不知道這八天,邊境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皇帝得此消息。
當即就是在朝堂上大怒。
想要派人前往支援。
可是沒有能任用的將才!
得知這一點,皇帝也只能夠是站在朝堂上破口大罵。
“沒有好消息嗎?”
將自己的腦袋緊緊埋在君冀塵的胸口上,許久之後楚佳衡才軟軟糯糯的問出這句話。
“韃子們暫時突破不了前方的邊防線,其中韃子的一個將領直接就被大將軍宰了首級。或多或少,都是會對韃子的軍隊帶來一些影響。”
“嗯。”
這是一個好消息。
一個算的上是天大的好消息。
畢竟,前方的地理環境本來就是如此的惡劣。
再加上沒有後方的支援,取得敵方的首級,無疑已經是穩定了君心。
據說,得益於楚家軍的堅強的意志,以及楚致遠迅速做出來的防禦的策略,以至於能夠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之下還能夠取得這樣的好消息。
對於很多人來說。
這樣的好消息已經是夠了。
但是對於楚佳衡來說,這完全就是一個壞消息。
現目前,奸細還沒有行動。
就像是一個穿腸毒藥,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在楚致遠的身邊爆發。
緊緊的抓着君冀塵的衣服。
她很擔心。
“佳衡,孤決定前往乾州。(西邊邊境。)”
“不行,你不能去。”
想也沒想,楚佳衡直接就是拒絕。
前方的危險,已經是超過了預料。
不可能再讓君冀塵前去冒險。
她不同意。
“那邊危險,你答應我,別去。”
楚佳衡的語氣很是堅定。
直勾勾的看着太子。
“佳衡,孤知道你在擔心着什麼,但是,這一次,孤必須去。”
朝中,已經是沒有能夠任用的將領。
有的,只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花拳繡腿。
君冀塵想要去,不僅僅是這個原因,還有的是他不想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喪命,也不想看着楚佳衡的希冀再一次落空。
畢竟,楚佳衡說過,若再有一次機會,她不會讓楚致遠死去。
這個願望,在現在看來,有且只能夠由他來完成。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君冀塵不能去。
楚佳衡使勁兒的搖晃着腦袋。
再過一段時間,京城之中會來一個世外小國。
君冀塵應該留在京城之中,他要與那個國家建交才行。
這樣,對於他來說,走上那個大位才容易。
不能夠再一次的便宜了君冀北。
再說了,那時戰場,時時刻刻都是在死人。
刀劍無情。
他不能去。
君冀塵靜靜地看了楚佳衡好一會兒,半響沒說話。
許久之後,君冀塵才伸出手,輕輕的給楚佳衡整理着頭髮。
“佳衡,國有難,孤的子民有難,孤的將軍有難,孤要站出來。除了孤,別的人都幫不上忙。孤知曉,你有喜歡的人,聽孤的話,別太輕易的迷失自己,你看見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如果,還有機會,等着孤。”
心中有很多想要說的話。
但是,千言萬語始終是看着喜歡的人兒,只能夠化作一聲輕嘆。
楚佳衡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的。
也不知道後面君冀塵跟自己說了什麼。
但她卻是知君冀塵完全是去意已決。
什麼人都是不能夠阻擋的。
輕輕的閉上眼睛。
這一刻,楚佳衡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只是感覺無比的累。
累得眼淚止不住的往外面留着。
雙手捂着,但是淚水都是能夠從指縫裡面流出來。
春曉和秋紅面面相覷。
停留在原地,進退兩難。
夜深。
楚佳衡卻是沒睡。
喚來春曉,細細替她打扮一番。
隨即,提着燈籠便是前往了老太太的福壽園。
片刻之後,原本已經是黑漆漆的福壽園。
直接就燈火通明。
老太太帶着滿臉倦容,頗似不耐煩的坐在主位上。
“說吧,這大晚上的,究竟是要做什麼?!”
語氣裡面,不出意外的是夾雜着一些不耐煩。
真的是不知道這個丫頭這大半晚上的是要發什麼瘋。
老太太本來睡得就不是很好。
好不容易剛剛的閉上眼睛,結果現在卻是被人給吵醒。
遇到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泥菩薩都是有三分火氣。
可,在看着楚佳衡的面上凝重,想要開口罵人的話也是不知道能夠說什麼。
“父親出事了。”
這是在君冀塵走了之後,楚佳衡開口說的第一句。
帶着悲痛,帶着不知名的情緒。
“什麼?!”老太太有點蒙,但是隨即就黑着一張臉,“這大晚上的,不好好的去睡覺,胡說八道的說些什麼!”
這對於出門在外的人,說出事本來就是一件忌諱的事。
老太太沒打楚佳衡就是好的了。
“太子殿下將邊關告急的書涵給了我,朝堂已經因爲此事,吵起來了。”
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完全就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