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先下去吧。”
楚佳衡笑着對白鴿搖了搖手。
便沒再管白鴿。
拿起信箋,就將信箋打開。
一盞茶的功夫,楚佳衡又重新合上。
信上的內容,楚佳衡一點都不意外。
但是,有一個人的名字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那便是謝杪,這個名字。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謝杪此人,便是當日守藏書閣之人。
但是沒想到,這新一輪的科舉考試的主考官的老頭皆不小。
再加上各個都是真才實學的人,無論是爲官,還是爲人臣,都是將一些東西給學的極其透徹。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在發生這一次的事件,那便是天要亡朝。
不想在弄出來一些真才實學的人。
看來,皇帝這一次着實被氣得不輕。
春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要上門栓的時間了。
滿頭大汗的樣子,明顯就是匆匆忙忙跑回來的。
見此,楚佳衡雙眸一凝。
“何是,如此驚慌?”
“小姐,小姐,奴婢今日闊別魅姬,在回家的途中聽聞趙初趙公子的祖母逝世了。念及小姐與趙公子關係,遂詳細問了問,趙老夫人真的是逝世了。”
春曉上氣不接下氣的闡述這件事情,楚佳衡卻是聽得滿臉平靜。
但熟知楚佳衡的人,定是知曉現在的楚佳衡卻是滿臉恍惚。
“你先下去,讓我靜靜。”
未多搭理春曉。楚佳衡就神色異常的回了內間。
死了?!
這怎麼可能!
她不願相信,更是不敢置信。
那樣一個溫和慈愛的人,怎麼就這樣走了?
趙初又會怎樣?
楚佳衡恍惚的厲害,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腦海之中會出現趙初的名字。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自己與趙初的交情都只能夠說是萍水相逢。
與趙氏祖母的交情更是寥寥無幾。
按道理說,就算是趙初死了,楚佳衡現在應該都不會恍惚。
可——
她想不通。
一想,頭就開始劇烈疼痛。
滿腦子都是一個詞。
死了。
一股冷意。
慢慢的從自己的心底,傳到了全身上下。
楚佳衡無神的坐在牀上,緊緊地抱住自己。
趙初,應該還好吧。
過了很久。
楚佳衡將自己整個冰冷的身子置於熱水中。
心底纔開始慢慢被填滿。
毫無意外。
夜間的時候,楚佳衡又做夢了。
夢裡面的場景是自己覺得最溫馨的一幕:趙初扶着他祖母的手臂,本是冷傲的人,卻是慢慢被柔情覆蓋,她在旁邊坐着,溫和的笑着看着這一幕……
如此真實!
果然,在這個世上,最難容下的便是這樣的溫情。
天一亮。
楚佳衡又恢復正常的樣子。
任誰都想不到楚佳衡昨夜的不正常之舉。
餘下日子,便是等待的日子。
新一輪的科舉考試初期的順利。
畢竟,作惡之刃在這一次都算得上是元氣大傷。
不僅是損失了財,更重要的是損失了人。
培養一個屬於自己的人,或許來說不算是什麼難事。
但是培養一個“德才兼備”,而又心狠手辣的自己的人卻是難上加難。
楚致遠再次歸家的時候,動靜是一點都不小。
一向深居簡出的老太太,在得到楚致遠要回來的消息都是站在正門等着。
門兩邊的石獅子上,更是掛滿了大紅鞭炮。
並且,在門檻上還放置着一盆燒的紅朗朗的柴火。
很顯然,老太太是完全將這段時間京中發生的事情全部知曉了。
儘管文舉考試跟武舉考試沒有什麼關聯。
但是,畢竟同爲科舉。
就算是沒有大牽連。
但是小的牽連還是有的。
難免的,楚致遠作爲武舉的總負責人,也是難逃其咎。
因此,楚致遠難免的還是象徵性的受到了一些責罰。
故,老太太知曉後,在家中就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
好不容易盼着所有的檢舉都完了。
楚致遠回來自然是要給他去去黴氣。
可見到這一幕,楚致遠當即就黑了一張臉。
“這又是在胡鬧什麼?”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
好像這樣的場景,是每次自己打仗回來的場景。
可——
現在是怎麼回事?
眼角的視線看了看周圍,只見周圍已經是站了一圈人。
楚致遠覺得自己頭上的太陽穴正在突突亂跳。
“什麼胡鬧!”老太太原本是笑呵呵的看着楚致遠,但是聽見處置預案的這句話,頓時臉上的笑容就垮了。
“你瞧瞧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你在外做事,向來只是報喜不報憂。”話說到這裡,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整張老臉上佈滿了滿滿的感傷。
“縱使這樣,但老身卻是擔憂多過開心。你看看,就在這京城之中,都能夠遇到這樣的事情,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麼能夠安心。”
“是兒子不孝,讓母親擔憂了。”
眼看着老太太說着說着眼淚就要下來了。
楚致遠也是顧不得黑臉,直接就跪在老太太面前。
“我的兒,快起來,現在是好日子,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來來來,快隨母親來。”
看着楚致遠跪下,老太太立馬就將自己臉上的憂傷給收了起來,
拉着楚致遠就朝門邊走去。
見此,候在一旁的老管家立馬就安排小廝將放在石獅子身上的鞭炮點燃。
楚致遠黑着臉,在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下不情不願的擡步按照老太太的吩咐,跨過火盆。
站在後面的楚佳衡將這一幕全部都收進眼裡。
並且還“噗呲”的一下,笑出了聲。
着實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夠看見楚致遠這樣一面。
但——
前面走着的楚致遠突然一個回眸。
冷冷的直逼楚佳衡而來。
得,嘲笑楚致遠還被他給逮了個正着。
尷尬!
收起笑臉,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老實的走着。
“爹爹,這段時日您辛苦了,早點歇息吧。”
眼見着原本滿滿一客廳的人都是有了退意。
楚佳衡也果斷覺得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畢竟,剛剛被楚致遠給逮了個正着,她可不想留下來被訓。
於是,十分得體的站出來,極其乖巧的說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