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sodu
看到來人的容貌,再看看他那與京城男子截然相反的露骨眼神,裴元歌有八成的把握,這李明昊絕對是衝她來的,不由得一陣頭疼。李明昊到京城這麼久,也該知道她是太后爲皇帝準備的人,但凡有點分寸的,就該知道收斂,偏偏他就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似的,不分場合,不看情形,但凡有兩人在場,目光總是那麼肆無忌憚,一點也不怕被人看出端倪。
裴元歌麻煩已經夠多了,實在有些厭煩,甚至惱怒了。
“新科狀元李明昊!”
對趙月燕等人來說,九殿下固然絕美無鑄,令人目眩神迷,但身爲皇子,風頭又盛,更可能是太子人選,宛如天上星辰般遙不可及,只能在深閨夢中幻想。倒是如李明昊這般官家出身,勇奪文武狀元,如今又得了皇上青眼的青年才俊,反而更有可能。
何況,李明昊雖然膚色微有古銅,不如京城男子白皙俊雅,但那種宛如叢林猛獸般的習性,毫不造作的言行舉止,在很多少女心中,卻也別有一種魅力,令人怦然心動。因此,驟然見到李明昊出現,倒是讓這羣少女們多了幾分臉紅心跳,尤其,這位旁邊沒有如葉問卿這般惹不起的羅剎,衆人的目光神色,倒是更爲熱切,秋波頻送。
李明昊卻無視她們的媚媚眼波,徑自拱手道:“九殿下!”
目光一掃,落在裴元歌身上,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裴四小姐,又見面了!”特別咬重了裴四小姐的音,自然是知道先前跟裴元舞起爭執的事情,是被裴元歌暗算了,故意截斷他的話語,又故意誤導衆人,讓人以爲他是被裴元舞豔色所迷,所以故意前去搭訕。
以葉問卿的眼界,她原本不屑於理會新科狀元,但這次的李明昊風頭實在太盛,尤其這次獲恩轉參加秋獵,又因爲刺客事件救駕有功,眼下正得皇帝的青眼。原本她和宇泓墨各執一詞,再加上趙婕妤的影響,皇帝會傾向那邊還不好說,如今李明昊這個官場新貴橫插一腳,替裴元歌等人作證,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葉問卿正煩惱着,聽到李明昊的話,忽然眼前一亮:“哦?原來裴四小姐和李大人熟識?”
這話語十分不懷好意的,因爲裴元歌現在的身份衆所周知,明擺着是要入宮的,如果傳出與新科狀元李明昊有私的謠言,這兩個人的前程也就差不多毀掉了。而葉問卿這樣說,更會讓人誤會,李明昊是因爲跟裴元歌有私情,所以故意偏袒裴元歌,這纔出來作證。而在宇泓墨跟前,這更是一次挑撥離間,讓宇泓墨知道裴元歌有多麼輕浮。
一時間,葉問卿真爲自己的急智叫好。
就知道會這樣!
裴元歌心中暗罵,似羞怯又似避嫌地往溫逸蘭身後靠了靠,飛快地看了眼李明昊,凝眉思索了會兒,作恍然狀,道:“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昨天找我家大姐姐說話的李大人,因爲當時匆匆一面,小女一時間倒沒認出來,還請李大人多包涵。”聲音溫和沉靜,從容不迫,並無半點的遮掩和驚慌。
昨天衆目睽睽之下,李明昊找裴元舞搭訕,衆所周知。
而裴元歌當時就在裴元舞旁邊,這就合理地解釋到了李明昊的那句“又見面了”。
再加上裴元歌的這番神態舉止,明顯與李明昊不熟,甚至連他的模樣都沒記清楚,自然更不可能與李明昊有什麼關係,不動聲色地扭轉了葉問卿不懷好意的導向,言行舉止挑不出半點的差錯。
李明昊自然也聽得出來她話語中的疏離和撇清,饒富意味地笑了。
聰明人大部分好奇心都會很重,遇到別人不能解的難題定然會感興趣。
乞願節當晚,李明昊對裴元歌說的這句話,用在他自己身上最合適不過。他似乎天生就喜歡挑戰和冒險,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越喜歡去做,尤其是他感興趣的事情。
最初想找出裴元歌,不過是因爲那場真假李樹傑的事件,牽扯到他,更有人冒充他的未婚妻,讓他想要將此人抓出來;但在乞願節當晚的經過,卻又讓他改變主意,反而對裴元歌這個人感興趣起來,這其中裴元歌的美貌令他驚訝,固然佔了多數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聰慧和隱忍,以及那種不符合年齡的沉穩淡漠,所以他攔住裴元歌,表明身份;隨後宇泓墨出現,表現出的佔有慾,以及勝過他的身手和武功,更讓他興趣倍增。
事後打聽了裴元歌的事情,越發引李明昊入勝。
深居裴府十三年,默默無聞,一朝聞名京城,就成爲太后的臂膀;被太后刻意孤立,在後宮中樹立無數,卻能夠遊刃有餘,反而除掉了趙婕妤和皇后兩尊大神;明明就是太后爲皇帝準備的人,卻又跟九皇子關係曖昧;最有意思的是,這是第一個讓他李明昊感興趣的女孩,卻偏偏對他淡漠疏離,絲毫也不感興趣……。這個女孩的一切,都像是籠罩在迷霧之中,若即若離,令人看不清楚。
越是如此,李明昊就越想看清楚。
尤其,昨天大庭廣衆之下,被裴元歌栽贓陷害一把,硬生生將他跟裴元舞扯上關係,鬧得不可開交,李明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之下,更覺得這個女孩太有趣了!看着她現在天衣無縫的嬌怯柔弱,宛如風中花朵般楚楚可憐的模樣,誰能把她跟乞願節當晚,那個冷漠沉靜,宛如利劍藏鞘,連他都不敢小覷的模樣聯繫起來?
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偏偏在她的身上變幻自如,難怪昨天猝不及防之下,連他都被陰了一把。
真是太有趣了!
與靖州女子的開放大膽不同,也迥異於京城女子的矯揉造作,這個女孩,有着鷹隼的敏銳,獵豹的冷靜,狐狸的狡詐,野狼的隱忍……。卻偏偏又如此優雅端莊,美貌如花,這本身就讓李明昊很感興趣。何況,她旁邊還有一位容貌絕美,軍功赫赫的九皇子。似乎每多瞭解裴元歌一份,就更加深李明昊想要掠奪裴元歌芳心的慾望。
越是不可能,越是困難的事情,他越喜歡!
“說到裴大小姐,我倒是想起來了,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她?”昨天裴元舞一襲冰藍衣裳,耀眼奪目,搶足了風頭,早令葉問卿心下不忿,不過,現在再提起這話題,卻是衝裴元歌去的。葉問卿冷笑着看了眼裴元歌,下定決定定要讓她當衆丟臉,緩緩道,“裴四小姐跟裴大小姐姐妹情深,想必知道裴大小姐的行蹤,不如爲我們引見引見。”
事到如今,有九哥哥和李明昊在,想給裴元歌按上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的罪名已經不可能了。
倒是她昨晚聽說的那件事,眼下正好抖落出來,讓裴元歌丟臉。
昨晚裴元舞事發時,宇泓墨還未到圍場,這件事又隱秘,他並不知情,但眼下聽到葉問卿提起裴元舞,下意識就覺得這事有異,悠悠含笑,轉過話題道:“剛纔不是還言辭鑿鑿地說裴四小姐仗勢欺人嗎?還說有看管馬匹的官員爲證,口口聲聲要裴四小姐給個說法?怎麼這會兒我和李大人出來作證了,就轉開話題了?嘖嘖嘖,問卿表妹,自己佔着理時得理不饒人,見勢不妙就想轉開話題,這可不是好習慣哦!”
這話顯然是在擠兌,尤其這擠兌的話語出自宇泓墨的口,又在維護裴元歌這般美貌女子,葉問卿心中的嫉妒和痛恨就像毒蛇一般,緊緊地咬着脣,委屈地道:“九哥哥!”
刻意拉長了聲音,帶着一股撒嬌的意味,楚楚可憐地看着宇泓墨,希望他能夠調轉刀鋒。
李明昊也聽說了葉問卿和宇泓墨的糾葛,見狀火上澆油道:“九殿下這就不對了,好說歹說,葉小姐也是你的表妹,但看在親戚份上,你也不該維護她,不該讓她這般尷尬;何況葉小姐還對九殿下一往情深,你這樣未免太無情了吧!”
顯然是想趁這個機會,利用葉問卿,挑起裴元歌和宇泓墨之間的矛盾,讓宇泓墨焦頭爛額。
這話完全說到了葉問卿的心坎,她嘴一撇,淚盈於眶,幾乎要哭了出來。
“本殿下記得,李大人似乎是進了翰林院,不是御史臺吧?本殿下要如何行事,何時輪到李大人你來指手畫腳?”宇泓墨鳳眼微揚,依舊笑意宛然,俊美不可方物,脣角微彎,“不過也幸好李大人進的不是御史臺,否則,遇到事情都像你現在這樣決斷,偏袒親戚,那御史臺也就名存實亡了。不過,倒是有女兒家的官員福分不淺,遇事只要家中有個女兒對李大人一往情深,說不定就能免難,屆時,李大人多情之名必定名揚京城,本殿下先在這裡恭喜李大人了。”
說着,忽然一拍額頭,做恍然狀:“哎呀,不能光顧着恭喜李大人,應該未雨綢繆,爲將來多做準備纔是。”
裴元歌神情好奇:“九殿下,要做什麼準備?又要如何未雨綢繆?”
“裴四小姐連這也不明白?”宇泓墨語重心長地教育道,“李大人現在正得父皇青眼,似錦前程指日可待,我得先去吩咐相熟的官員,別的事情倒也罷了,現如今最要緊的是先生個女兒出來,將來遇事好對李大人一往情深啊!虧得父皇和皇祖母都誇裴四小姐聰明,怎麼連這都不明白?”
裴元歌忍笑,一本正經地道:“原來如此,九殿下高瞻遠矚,非小女所能及,佩服佩服。不過,依小女看來,九殿下未免太過自私,既然有如此妙法,就該廣而告之,令天下之人皆知道,只要李大人飛黃騰達,生兒不如生女好,那就是女子的福分了。這樣一來,九殿下的義舉既能改善女子地位,又能造福無數家有女兒之人,可謂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