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 132章 圈套
裴元歌拿“孝”字做擋箭牌,皇后也拿她沒辦法,若有所憾地看着趙婕妤,嘆息道:“唉,本宮原以爲能夠爲趙婕妤妹妹盡些心力,沒想到這珠子對裴四小姐如此珍貴,竟是萬萬不能割愛的。裴四小姐既然這樣說了,那本宮也不好再強,只是可憐趙婕妤妹妹,身懷龍裔,仍然要受體熱煩躁之症的困擾。”
面對着兩個肉中刺,皇后第一覺得,做個賢良淑德的皇后,坐山觀虎鬥的滋味甚好。
聽了這話,趙婕妤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心中想要強奪七彩琉璃珠的念頭反而更強烈了。這珠子對裴元歌如此珍貴,那爭奪起來才更有意思,而等到她把這顆珠子奪到手後,分量也就更足,更能讓人明白,她趙婕妤纔是後宮的無冕之後,裴元歌在她面前就是一粒塵埃,連生母的七彩琉璃珠都保不住!
裴元歌越是看重的東西,她奪到手才越有快感!
心中想着,趙婕妤卻是面上帶笑,道:“皇后娘娘此言謬誤,百善孝爲先,裴四小姐對生母的拳拳之心,令人感動,堪爲孝女表率。皇后娘娘也想太多了,妾身只是隨口說說,並無索要七彩琉璃珠之意,讓皇后娘娘這一說,倒像是妾身存心提起,想要強奪裴四小姐的七彩琉璃珠似的,倒叫妾身好生沒臉。裴四小姐千萬別誤會,我可這沒有別的意思,都是皇后娘娘太過好心了!”
知道此時不宜侍強凌奪裴元歌的七彩琉璃珠,趙婕妤倒不忘栽贓陷害皇后一把。
一番話說得十分漂亮,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把罪責全推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原本心曠神怡的心,瞬間被趙婕妤的這番話拉入谷底,雖然說她本身就沒安什麼好心,但被趙婕妤這樣明目張膽地倒打一耙,尤其還當着衆嬪妃的面,心中那股羞辱惱怒如烈焰般熊熊燃燒,眼眸不自覺地直盯着趙婕妤,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趙婕妤倒真是乖巧,看來是本宮多管閒事了!”
話語中,似乎透漏出一股磨牙的感覺。
“哪裡,皇后娘娘的好心,妾身心領。”趙婕妤笑吟吟地道。
見皇后被趙婕妤激得幾乎要發作,章文苑心中焦慮,暗暗責怪皇后太沉不住氣,明明已經定下全盤計劃要一舉除掉裴元歌和趙婕妤,眼前這兩個都是將死之人,跟他們計較什麼?再說,此時此刻,絕不宜與趙婕妤起衝突,否則事發,皇后豈不是也有嫌疑?
她急忙道:“皇后娘娘關愛嬪妃,衆所周知,不然前幾天也不會將一斛珍貴的東珠分給大家,說起來不怕大家笑話,妾身倒還真沒見過那樣通透渾圓的東珠呢,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打造成首飾戴上試試。說起來,御製監好像新出的首飾花樣極好…。”
這話既討好了皇后,又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開,又轉到了御製監的首飾圖樣上去。
說到首飾衣裳裝扮,女子們少有不感興趣的,章文苑很快就將衆人的注意力轉移開頭,衆人圍繞着首飾花樣,衣裙款式討論者,氣氛倒是越來越祥和。說了許久,衆人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趙婕妤眼見着時候差不多,對身後的貼身大宮女臘梅使個眼色,也取過手邊的官窯粉彩繪八仙過海白瓷蓋碗,淺淺地啜了一口,忽然間猛地吐了出來,忙拿手絹掩住嘴,不住地乾嘔着,神色頗爲難受。
臘梅照顧着她,邊福身道:“太后娘娘恕罪,婕妤並非有意冒犯,實在是最近妊娠反應嚴重。”
太后微微地眯起眼,慢慢道:“哦?趙婕妤的妊娠反應如此嚴重,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連茶水都不能夠入喉了嗎?”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婕妤的妊娠反應本就嚴重,太醫又說婕妤體熱虛燥,以至於脾胃虛弱,因此害喜的症狀更加嚴重了,這些天總是吃不下東西,也睡不安穩。只是婕妤不願驚動旁人,因爲一直瞞着,也不許奴婢們提起。但奴婢見婕妤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實在不忍心……”臘梅神色擔憂地道,聲音中漸漸帶了哽咽。
聽到“體熱虛燥”四個字,裴元歌就知道趙婕妤在打什麼主意。
看起來,趙婕妤今天是鐵了心要從她這裡搶走七彩琉璃珠,既羞辱了她裴元歌,又能在衆人面前炫耀,證明她趙婕妤有多麼得寵……。本來還以爲這趙婕妤懂得見好就收,沒想到居然變本加厲,明取不成,便來暗奪,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非要拆穿趙婕妤不可了!
裴元歌想着,悄聲對太后吐出兩個字:“太醫。”
聲音雖輕,太后卻還是聽到了,暗贊裴元歌心思轉得快,慈和地道:“這還了得?婕妤懷有身孕,身體何等貴重,那能夠這樣耽誤?來人,快去請路太醫過來,好好給婕妤診治診治,莫要誤了皇子!”這路太醫是她的心腹,只要請他給趙婕妤診脈,是真是假也就清清楚楚了!
聽到請的是路太醫,而不是指給自己的李太醫,趙婕妤心中微沉。
不過,這些天來她用這種手段用得爐火純青,早就想好了各種應對的方法,趙婕妤便乾嘔邊道:“多謝太后娘娘費心,不過皇上指了李太醫給妾身,因爲妾身妊娠症狀嚴重,所以李太醫一直隨護在妾身身邊,如今就在殿外等候,又熟悉妾身的脈案,還是請李太醫來爲臣妾診治吧!”
說着,不等太后應聲,已經吩咐道:“臘雪,還愣着做什麼?快去請李太醫進來!”
太后正要出演攔阻,卻被裴元歌微微扯了扯衣袖,惑然低頭望去,卻見裴元歌對她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悄聲附耳道:“太后娘娘,就算請來路太醫也沒用,趙婕妤一口咬定自己胃不舒服,有妊娠反應,這是懷孕的應有症狀,難道路太醫還能強指她是假裝的不成?既然趙婕妤要請李太醫,那就讓李太醫進來診治吧!”
聽裴元歌的意思,似乎另有謀算,太后素知她機敏聰慧,索性冷眼旁觀。
李太醫早在外面就被臘雪交代了,進來後,裝模作樣地爲趙婕妤診斷了一番,最後還是重複了臘梅的話,說了什麼體熱虛燥之類的話語,又說趙婕妤懷有身孕,不宜用寒性湯藥,因此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佩戴七彩琉璃珠,凝神靜氣,慢慢地薰染調養,對孕婦和胎兒都有利。
聽了這話,在場嬪妃頓時都明白過來,合着這趙婕妤還是衝裴元歌的七彩琉璃珠來的。
只不過比起皇后的出言索取,趙婕妤這用的是旁敲側擊的辦法,故意做出妊娠反應難受的模樣,又借太醫之口說出只能用七彩琉璃珠調養,拿皇嗣來壓裴元歌,就等着裴元歌自己乖乖地將七彩琉璃珠雙手奉上!
裴元歌神色沉靜,清澈明亮的眼眸望向李太醫,誠懇地道:“李太醫,除了七彩琉璃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調養趙婕妤的體熱虛燥之症嗎?”
李太醫看了看趙婕妤的眼神,點頭道:“別無他法。”
衆人都幸災樂禍地看着裴元歌,李太醫已經把話說的這麼絕,裴元歌若再不奉上七彩琉璃珠,未免太不識趣了。而且以趙婕妤不肯罷休的性子,定然會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七彩琉璃珠,若裴元歌執意不給,誰知道趙婕妤又會生出什麼是非賴在裴元歌頭上,到時候恐怕是奉上了七彩琉璃珠也不得安生。
在座的妃嬪這些天都吃過趙婕妤的暗虧,眼見着她又把同樣的招數用在了裴元歌身上,都是拭目以待。
在她們心裡,既希望趙婕妤能夠奪走裴元歌的七彩琉璃珠,給這個還沒入宮就聲勢浩大的裴四小姐一個下馬威;但另一方面想到趙婕妤最近的囂張,給她們吃的派頭,又暗自渴望這個有太后皇上撐腰,又傳聞冰雪聰慧的裴四小姐能夠給趙婕妤一點教訓,讓她也碰碰釘子,看她以後還能囂張不能?
衆目睽睽之下,裴元歌似乎也在權衡沉思,下意識地端起茶盅,輕輕地啜了一口。
寬大絲滑的衣袖隨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了皓白如玉的手臂,柔婉滑膩的手腕上,繫着一條鮮豔的紅繩,下端綴着一顆渾圓的琉璃珠,清透瑩潤,冰肌明珠,原本都是極美的事物,不需要任何多餘的點綴,相映粲然生輝,美麗得驚心動魄,頓時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趙婕妤眼前一亮,原本只是想借七彩琉璃珠壓裴元歌一頭,但現在見到這顆珠子如此美麗,覬覦之心更盛。
察覺到衆人的目光,裴元歌忙將衣袖放下,遮掩住珠子,顯得十分懊惱。
“這顆珠子真是漂亮呢!”皇后不懷好意地稱讚道,“瞧這珠子,跟裴四小姐這手臂配着,當真連本宮都忍不住心生憐愛之心,若是給皇上見到,還不知道怎麼喜歡呢!也難怪裴四小姐不肯割愛了,寧可看着趙婕妤妹妹這般痛楚難受……。”最後一句意味深長,顯然是在說裴元歌想借此吸引皇上,而並非之前所說的是亡母遺物,不願割捨,故意讓趙婕妤難受。
這話未免說得太過不莊重,太后微微地皺起眉頭。
“皇后娘娘剛剛對趙婕妤的好意,大家都看在眼裡,現在又這般關切體恤趙婕妤,當真是後宮的表率,令小女十分欽佩!”裴元歌不輕不重地刺了一句,下意識地撫摸着手腕上墜着的珠子,似乎頗爲猶豫難決,“其實……這顆珠子小女倒並非不能割愛,只是擔心對趙婕妤的體熱虛燥之症並無效用,反而不美!”
“有用沒用,總要試了才知道。”皇后步步緊逼,裴元歌越喜愛這七彩琉璃珠,被趙婕妤奪走後就會越恨,就越有利於她接下來的計劃。因此,皇后連裴元歌的譏諷都裝作沒聽到,咄咄逼人地道。
裴元歌將眸光投向趙婕妤,趙婕妤立刻又幹嘔起來,神情十分難受,柔聲道:“裴四小姐,我知道這顆珠子對你來說意義非凡。只是我這時候實在難受,不如這樣,你先講珠子借給我,等我生產完了,平安誕下皇子,再原物奉還,如何?若是如此,我終身感謝你的恩德。”
畢竟這是裴元歌生母的遺物,強行奪走畢竟名聲不好聽,若是說暫時借來救急就好多了。
至於將來會不會再還……。呵呵,離她生產還有四五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出些意外,讓裴元歌意識到,拿顆珠子來換取她趙婕妤的歡心,是件多麼划算的事情,自然會乖乖地不再提起歸還的事情。到時候,她就能名正言順地擁有這顆美麗而又有奇效的戰利品——七彩琉璃珠了!
趙婕妤講話說到這份上,連裴元歌都找不到可以拒絕地理由,嘆了口氣,從手腕解下紅繩,放在托盤中,示意宮女送到趙婕妤面前。
這幕情形,看得衆人又是解氣又是煩惱憂慮。
因爲太后和皇帝的那番話,也因爲裴元歌入宮後太后和皇帝對她的特別,讓許多妃嬪都對裴元歌懷恨在心,總會不時地想要找她的麻煩,但她背後有太后,本人又冰雪聰慧,機敏善變,誰也沒能從她那裡討得好去,就連皇后那次想找她的麻煩,都被皇上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現在,連裴元歌都對趙婕妤沒辦法,只能將亡母的遺物奉上,難道說這後宮從今往後,真的就是趙婕妤的天下了嗎?
以趙婕妤驕橫刁蠻的性子,只怕以後她們都有得苦頭吃了……。
太后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看這裴元歌,在她的印象裡,裴元歌不是這麼容易就吃悶虧的人,怎麼會輕易地就將七彩琉璃珠奉給了趙婕妤?難道說,這番舉動中還隱藏着什麼後招?太后想着,心中越發好奇起來,不知道裴元歌究竟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