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剛落,方妙玲馬上接過話,“你胡說,昨日明明就是你用毒針扎我,我纔會暈倒。”
“我真的沒有……”面對方妙玲的厲聲職責,方錦不停地搖着頭,眼眶裡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嘩啦啦地往外流。
她擡起淚眼朦朦的小臉看着何氏,聲音有些沙啞,“祖母,這件事肯定有什麼誤會,我真的沒有用毒針扎她……”
說到後面方錦已經泣不成聲,任誰見了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都不會相信她會用針扎人。
何氏本不是一個心軟之人,但是見到方錦這副百般委屈的樣子很是心疼,忍不住想要護着她。
“祖母相信你,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清楚還你清白……”何氏鄭重的說道,一雙眸子掃視了一下堂廳,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方書澤身上。
何氏的這句話不僅僅是相信方錦,更是宣誓着她在方府的地位。
雖說方府是沈氏當家,但是方書澤纔是方府真正的主人,若是他開口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即使是沈氏。
方書澤瞬間明白了何氏的目的,他一向孝順,很少忤逆何氏,雖說他不喜歡方錦,但礙於何氏的顏面,他並沒有反駁,而是附和着,“一切就依母親所言!”
何氏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落在了方妙玲身上,“你說錦兒用毒針紮了你,可有證據?”
聲音不大,可是卻極具威嚴,方妙玲自小就有些怕何氏,所以在回答時,聲音竟有些顫抖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當然、當然有……”
“你胡說,昨日小姐根本就沒有用什麼毒針扎過你,是你因爲上次在老夫人面前出了糗一直對大小姐懷恨在心,所以才冤枉大小姐。”
芙蘭的一席話又讓方妙玲在何氏心中的地位減少了幾分。
“你胡說,我沒有冤枉她,昨日就是她用毒針扎我,我纔會暈倒的。”方妙玲被氣得臉都綠了,恨不得上前撕爛芙蘭的嘴,無奈現在形勢不對,她只好忍着,不過這筆賬她是記住了。
“好了,都別再說了,要弄清楚這件事其實很簡單,讓大夫來檢查一下即可。”方書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本就心煩不已,現在更是煩透心了,所以纔出言道。
方書澤的話不偏袒任何一方,也讓在場所有人都止住了聲音。
“春柳,去請大夫。”沈氏率先反應過來,馬上吩咐站在堂廳門口的丫鬟。
“是……”春柳側身正準備離開,卻被叫住了。
“慢着……”何氏看了一眼春柳,然後說道,“不用去請了,剛纔我已經讓吳嬤嬤去請大夫來,想必她很快就回來了,我們再等等吧!”
何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清楚地表示她不相信春柳,春柳是沈氏的貼身丫鬟,更是她的心腹,這是衆所周知之事,何氏更是清楚。
春柳收回了邁開的腿,朝沈氏看了一眼,見沈氏微微點了點頭,馬上說道,“是……”
方妙玲見所有人都站着,就連方錦也被芙蘭扶着站在了一邊,心中有些不滿,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她也站了起來,只是她還未站穩就被何氏厲聲阻止,
“跪下!”
方妙玲被嚇了一跳,趕緊跪了下去,因爲有些着急,跪得有些重,膝蓋立刻疼痛了起來,也讓她心中的不滿更濃了,無奈之下她只好把目光投向方若婉。
接收到方妙玲求救的眼神,方若婉長嘆了一口氣,其實對於何氏如此偏袒方錦,她心中也有些不悅,又不敢說什麼,生怕影響了她在何氏心中的地位。
畢竟血濃於水,方若婉與方妙玲是親姐妹,雖說對方妙玲的性子也有些厭惡,但作爲姐姐她還是要照顧一下。
方若婉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何氏面前,細聲道,“祖母,這幾日你睡覺可還安穩?上次的香包還有用嗎?”
“婉兒,你也在這?”何氏故作驚訝地看着方若婉,其實她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對她今日的表現頗爲有些失落。
一直以來她以爲方若婉是最懂事、知書達理之人,然而這次卻讓她失望了。
方若婉神色有些異樣,但很快恢復如初,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姐姐才貌雙全、聰穎過人,祖母心繫姐姐看不到婉兒也是很正常的。”
“婉兒,你一向聰慧,對於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背後卻暗藏玄機。
方若婉心中一怔,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若是回答不好,就會破壞了多年來她在何氏心中的地位。
就在方若婉猶豫之際,吳嬤嬤帶着一名年紀稍微偏大的大夫走了進來。
“老夫人,李大夫請來了……”李大夫見到何氏後恭敬的行了個禮。
“李大夫不用多禮,還請勞煩你看看錦兒臉上的傷……”何氏指了指方錦說道。
雖說李大夫的醫術不及赫赫有名的張大夫,但是爲人忠厚老實,方府上下若有誰不舒服,都是請他來看病的,對於他的醫術何氏還是很相信的。
李大夫沒有耽誤,直接走到了方錦的面前,當看到她紅腫的臉時皺了皺眉。
“李大夫,可有大礙?”何氏見李大夫皺眉,有些着急,畢竟女子的臉比性命還要重要。
“倒也沒什麼,只是這手下得有些重了,需要每天敷藥,大約十來日時間便可痊癒。”李大夫皺着眉頭說道。
聽到李大夫的話,何氏不安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只是視線忍不住朝方妙玲看去,沒想到她年紀小心思倒是挺重的,這次幸好她及時趕到,若是再晚一些,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
方妙玲被何氏看得心裡有些發麻,馬上低下了腦袋。
“李大夫,老身還有個不請之情……”
“老夫人客氣了,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
何氏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方妙玲說道,“她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可否看看她是不是吃錯東西,還是怎麼了?”
畢竟醜事不可外揚,方府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何氏故意說的很婉轉。
李大夫行醫多年,接觸過不少達官貴人,所以何氏這麼一說他心中大概也明白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來到方妙玲身邊蹲了下來,“請四小姐把手伸出來讓老夫
把把脈!”
方妙玲十分配合的把手伸了出去。
幾分鐘後,李大夫松開了把脈的手,“老夫人,四小姐身體安康,並無生病。”
“大夫,你再仔細看看,昨日我中毒了……”方妙玲有些着急,昨日她明明暈倒了,怎麼會沒事?
“四小姐,老夫行醫多年絕對不會有誤,從脈象來看你身體很健康,並無中毒的痕跡。”李大夫不急不慢地說道。
“那是因爲昨日大夫給了開了藥,我吃過後毒已經解了。”方妙玲辯稱道,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也有些矛盾,或許她真的沒有中毒,方錦只是嚇唬她的,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若是她承認沒有中毒的話,那不是就等於承認她污衊方錦,所以她一定不能承認。
更何況方錦的確用針紮了她,即使針沒有毒又怎麼樣?
方妙玲這樣想後,心中的不安稍微減少了些。
“四小姐請問你是如何中毒的?”
方妙玲把手伸了出去,指着自己的手背說道,“這裡昨日被針紮了一下,然後我就暈倒了。”
李大夫湊上臉去,仔細檢查着方妙玲的手背,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四小姐,老夫仔細查看過你的手發現根本就沒有被針扎過的痕跡,你是不是記錯了?”
方妙玲一下慌了神,連忙說道,“怎麼會呢?你再仔細看看,我記得很清楚昨日的確是扎的這裡。”
李大夫搖了搖頭,“若是被針扎過的話會留下痕跡,即使很小也能看得大,可是老夫看過你的手,實在是看不出來。”
李大夫語音剛落,方妙玲就大聲斥責着,“你一定是被她收買了,對不對?”
“四小姐,老夫行醫多年一向恪守本分,還請不要冤枉老夫。”李大夫馬上解釋道。
方妙玲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方書澤制止了。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方書澤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沈氏被方書澤的怒意嚇了一跳,連忙勸慰道,“老爺,別生氣了,玲兒她年紀尚小,做錯事也是難免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沈氏不開口還好,一說話方書澤立刻把矛頭指向了她。
“你是怎麼當孃的,她胡鬧也就罷了,你還跟着瞎摻和,難道非得把這個家弄的烏煙瘴氣才滿意嗎?”方書澤怒氣衝衝地看着沈氏。
“老爺,我……”沈氏想要解釋,可是方書澤卻沒有給她機會。
“母親,我今日還有些公事要處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方書澤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說完後轉身離去。何氏點了點頭,囑咐了方書澤幾句。
在方書澤離開後,何氏讓吳嬤嬤跟着李大夫去拿藥,這才又看向方妙玲,“你可知道錯了?”
“我知道錯了……”方妙玲十分不情願地說道,事已至此就算她再多說什麼,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她,只是雖然她嘴上認錯,可是一雙眸子卻始終狠狠地盯着方錦。
方錦察覺到方妙玲的目光,擡起頭對着她勾起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