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爺猛然一愣,看着莫亦痕將這幾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眼底的平靜,心裡卻像是被一個大錘子猛然敲了一下,蕩起了千層浪。。。
“不,不可能!”十三王爺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瞪大的眼睛之中帶着幾分煩亂和難以置信:“雅若被陷害逐出宮去,她那麼恨他們,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不可能!”
十三王爺的聲音之中帶着痛苦,現在他寧願聽到雅若對皇上的怨恨和對太后的惱怒,可是,竟然都沒有,即便讓她寒了心,她的心思依舊沒有離開過那個不能護住自己的男人!
爲什麼會這樣?!
看着十三王爺這般,莫亦痕眼底神情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霾,臉上神情也忍不住的陰沉。
在某種程度上,十三王爺是可憐的,爲了愛她,所以放手,卻不想,自己的放手並沒有成就她的幸福,反而讓她送了命,這樣的結果,他接受不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心裡怨恨便越發地濃重,最終讓他走上了這條沒有回頭餘地的道路。
“現在回頭,一切都還來得及,十三王爺。”
莫亦痕聲音平靜,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上一輩的感情糾葛他不想參與,可是如今涉及國家事,他有不得不說話。
太后和皇上在遠處看着,聽着莫亦痕的話,看着十三王爺的臉上的神情變化,心裡稍稍放鬆幾分,同時想着雅若以前的話和爲人,兩人臉上都不怎麼好看,畢竟,他們有罪!
“雅若已經死了,你再糾結過去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快讓你的人撤了!”
太后長長的舒一口氣,聲音之中依舊威厲肅穆,讓人聽着,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
話音從耳邊傳進來,十三王爺面上一沉,擡頭看着太后臉上的威嚴和尊貴模樣,剛纔還有些緩和的神情瞬間又多了幾分陰霾。
“撤了?哈哈哈!”
十三王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雙眸直直地看進太后眼睛裡,不由得浮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冷笑。
“籌備了這麼多年,終於選好了這個日子動手,現在你讓我撤了?即便雅若不恨你們,可是我恨!從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都會被皇兄搶走,不管是物件還是人,我一直活在這樣的陰影之下,還有你時不時的潑過來一盆冷水,我的人生就是讓你們來嘲笑的!”
一句話說完,十三王爺泛紅的雙眸閃過一抹陰狠,下意識地朝着角落看過去,見侍衛朝他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陰冷。
“十三,你怎麼能這樣跟母后說話!”
皇上冷了臉看向十三王爺,眉頭蹙起,一臉的惱怒。
冷哼一聲,十三王爺並沒有再繼續理會皇上,轉過身看向莫亦痕,脣角勾起一抹邪佞。
“我再說一遍,你的母妃是間接被他們害死的,她不恨,可是你親孃死了是事實,你果然不打算站在我這邊?”
十三王爺說着,脣角勾起,臉上帶出一抹說不清楚的詭異,讓人心裡不得安寧。
這樣的話從十三王爺嘴裡說出來,莫亦痕心裡陰沉的厲害,擡頭因着十三王爺充滿誘惑的目光,眉頭擰起。
“這樣的話,是對母妃的侮辱,你這樣的執着,或許並不是因爲愛,而是不甘心。”
莫亦痕收回光,心裡有些沉重,這樣扭曲的愛,已經不能算是愛,雖然沒有之前宋欣然那樣的變態,可是十三王爺這般,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因爲愛而傷害,終究是入歧途。
“哼!”
十三王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看莫亦痕的一絲已經很明確,伸手揚了揚,朝着沐惜悅他們在的那個角落看過去。
“珍妃娘娘,時機到了。”
侍衛到了沐惜悅和珍妃跟前,看着珍妃手裡的匕首對着沐惜悅的脖子一臉的緊張,似乎沒有任何的懷疑。
“帶路吧!”
珍妃聲音沉冷,勉強着讓臉上的緊張不表現出來,一句話出口,看着侍衛轉身,不由得稍稍鬆一口氣。
衆人看着從後門出現的沐惜悅和珍妃,臉上瞬間變了顏色,更是看到沐惜悅脖子上的匕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呵呵,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有些相似?”
十三王爺轉身將衆人臉上的表情收進眼底,脣角微挑,帶出一抹詭異,精準的捕捉到太子握着劍的手猛然一顫,臉上的笑更是開了。
“十三!別再錯下去了!”
皇上瞪着眼睛有些緊張,沐向輝的死因剛剛查明,如今世間只留下了兩個孩子,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償還她們,卻又因爲自己讓這個孩子推到了風口浪尖。
順着皇上的聲音,瞄一眼,十三王爺臉上浮出一抹冷笑,當年的情況,似乎和現在有些相似,取捨之間,他很有興趣知道他們的決定。
“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莫亦痕在看到沐惜悅脖子上的匕首時,臉上神情就變了,一句話說出來,原本手在門外的鬼兵瞬間破門而入,隨之準備動手,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脖子上的冰涼,反而讓沐惜悅心裡沉了沉,擡頭看着莫亦痕眼底的緊張,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這一晚上所有的忙碌和緊張都是值得的。
“怎麼,太子現在爲什麼遲疑了呢?”
十三王爺朝着太子看過去,臉上不由得帶出一抹不屑,他們這種心裡只有權利地位的人,是不會有感情的,他們怎麼可能體會大自己當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被提了名,太子面上微頓,擡頭看沐惜悅一眼,脣角微微顫抖,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閃了閃,她,終究不是如沁。
“挾持一些女人,十三皇叔難道要以這種方式得到皇權嗎?你真是不怕天下人唾罵!”
太子陰沉着臉,想要掩飾心裡的慌亂,握在手上的劍跟着他的力道不由得微微抖了抖。
“天下於我又有何意義?”十三王爺撇撇嘴有些不屑,轉過身又看向莫亦痕,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惋惜:“你忍心讓這個丫頭受到傷害嗎?此情此景,還真是天意一般的與當年相似!”
一句話,皇上和太后的臉瞬間沉了幾分,當年就是這樣的被逼無奈的選擇,只是,皇上選擇了委屈雅若一個人,成全大家,只是這麼多年,卻背上了痛苦的擔子。
衆人正在思緒萬千,沐惜悅看十三王爺沒有注意,稍稍偏過頭朝着珍妃看一眼,兩人會意,悄無聲息的湊近了十三王爺幾分。
“我自己的女人,我心裡有數,更何況,女人並不是用來交易的籌碼,更不應該揹負莫須有的負擔,母妃是這樣,丫頭也一樣,十三王爺若是想要這江山,不如來一場光明正大的對決,還是說,出了逼宮和陰暗的手段,十三王爺根本沒有實力做任何動作?”
莫亦痕猛然之間感覺到沐惜悅的眼神,眼底微楞,瞬間恢復了正常,就在她們行動的時候,說話將十三王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你說本王沒有實力?”十三王爺臉上神情瞬間如霜降一般冷了下來,擡頭盯着莫亦痕的臉,脣角勾起,臉上帶出一抹陰邪:“江山易主,帝王更換,從來都沒過光明正大這一說,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本王看在你是雅若骨肉的份上還會想要跟你聯合,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十三王爺果然因爲自己手底下的死士暗衛能成就你的皇權?”
莫亦痕一邊說着,目光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瞟向沐惜悅,儘量的將十三王爺的注意力轉到自己這裡。
“還是說,十三王爺真的以爲我會權衡不清楚,深陷你和錦繡公主聯合策劃的騙局中,因爲個人的矛盾就大動干戈調換兵力置太子於不顧?”
句話說完,莫亦痕的雙眸看向十三王爺,見他似乎並沒有任何驚詫的模樣,心裡不由得沉了沉,蘇千穆的兵力,應該已經到了吧!
“果然是雅若的孩子,跟她一樣的聰明!”十三王爺忍不住讚一句,看着莫亦痕一臉的堅定和認真,脣角揚起,臉上的笑有些讓人摸不清楚頭腦:“是,聰明如你,竟然將南山門的兵力隱藏在暗處,可惜,你碰到的是本王,這點小計倆還拿不出手!忙了一晚上,只能帶幾個鬼兵進來,你手裡的三千大軍呢?哈哈哈!”
說話之間,十三王爺的臉上帶出一抹不屑,這件事情自己查起來並不是難事,更何況加上錦繡公主的幫助,自己纔會這般胸有成竹,知道莫亦痕會率領大軍圍宮護駕,所以纔會提前做了準備,宮門道窄,莫亦痕帶的人雖然多,卻根本進不來,而自己卻已經在周圍埋伏了上千人!
同樣,到了這個時候,莫亦痕聽到十三王爺的話時,臉上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詫,冷凝的臉上脣角勾起,那抹笑讓人心裡忍不住發顫。
“或許,十三王爺剛纔說的是這些人?嗯,我的大軍確實人數太多,如今似乎有些裝不下了,所以,擁擠的時候,便將一些不該存在的人扔了出去。”
一句話剛落地,莫亦痕微微揚了揚手,隨着御書房側面的門被打開,外面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隊伍,同時,院子裡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很多的死屍,從衣服上看,正是十三王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