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莫亦痕看着沐惜悅臉上神情有些深沉,勾起的脣角僵了僵,雙手將她拉了過來。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沐惜悅瞬間收回了思緒,擡頭看着莫亦痕的目光,臉上神情稍稍淡了淡。
“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沐惜悅一邊說着,臉上神情鄭重幾分:“不管你跟錦繡公主以前怎麼樣,也不管以後怎麼樣,你,不許騙我!”
經歷了前世的背叛,沐惜悅有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危機感,雖然很清楚莫亦痕並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有些時候心裡橫了一道門檻過不去,這種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瞧着沐惜悅一臉警告的模樣,莫亦痕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我怎麼敢騙你?就你這雙眼睛,即便是對你說謊,你也一眼就能看穿,再說了,萬一把你惹惱了不要我,那可怎麼辦?”
沐惜悅面上一怔,擡頭看着莫亦痕一臉委屈的模樣,脣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人竟然還會撒嬌,真是驚掉了人的下巴!
“反正那麼多人喜歡你,你還怕沒人要?”
故意用話噁心他,沐惜悅看着他臉上神情因爲自己這句話變冷時,措不及防的站起身來快速地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看着莫亦痕怔楞的臉,得意的勾起了脣角,不是隻有他會偷襲。
側臉看着沐惜悅得意的勾起脣角,莫亦痕有些無奈,伸手勾起她的肩膀,將她又抱緊了幾分,這個丫頭,自己也不知道她給自己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對她就是這樣愛不釋手。
兩人就這樣相互依靠地坐着,不用說話,也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讓人心裡踏實。
沐惜悅沒有問莫亦痕之前的任務,如今人回來了,自己已經是滿足的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沐惜悅什麼都做不了,也用不着她操這個心。
在一起相互依靠着,微風吹來,恬淡平靜,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也跟着平靜下來,只是,今日是太子的壽宴,這樣的平靜時刻,並不能過多享受,時候差不多了,也是該回去了。
沐惜悅和莫亦痕一起回到後庭院,衆人看到莫亦痕的時候,臉上神情都不由得微微變了變,特別是剛纔一直沒有見到過他的人,在看到莫亦痕牽着沐惜悅的手過來時,臉上神不由得多了幾分變化。
暗自愛慕莫亦痕的人,看着兩人我在一起的手便感覺到一身刺眼,和沐惜悅親近的人,則是鬆了一口氣,看着兩人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沒有鬧彆扭纔對,這樣想着,心裡也不由得平靜了,更有不分立場的人看着,心裡暗自有想法,卻又極好的隱藏起來,總之,沒有人是不變色的。
錦繡公主臉上沉了沉,脣角咬着下脣少許片刻,鬆開朝着沐惜悅走過去,臉上帶着幾分歉意。
“你剛纔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生我的氣了?”
一邊說說着,錦繡公主目光在沐惜悅連山掃過,眼底神情稍稍變化幾分,眼底帶着幾分探究。
沐惜悅面上一頓,擡頭看着錦繡公主一臉的自責,心裡沉了沉,雙眸之間卻依舊如剛纔一般平淡,搖了搖頭,聲音輕緩的吐出兩個字。
“沒有!”
這樣的回答,讓錦繡公主面上的緊張更是加濃了幾分,剛纔一直在暗自想着怎麼解釋,如今一着急,便抓住了沐惜悅的胳膊:“剛纔我是陪着痕過去找你的,你別誤會啊!”
沐惜悅心裡一沉,擡頭看着錦繡公主臉上緊張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沐惜悅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她若是真的沒有什麼其他心思,爲什麼還要這般拽着盆往自己身上潑水?
更何況,如今自己跟莫亦痕過來明顯不是剛纔的那種氣氛了,過多的解釋不是顯得有些多餘嗎?
“錦繡公主不要多想,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
相信莫亦痕是一定的,你,就不一定了。
當然,後面這句話是沐惜悅在心裡說的,沒有說出來,也不能說出來,畢竟,錦繡公主並不像剛纔的李艾佳和文若心那般上來就找茬,只是因爲她之前和莫亦痕之間的關係讓自己心裡憋悶罷了,更何況,人家確實也沒有做什麼。
“你能相信真是太好了!”
錦繡公主似乎鬆一口氣一般的看向沐惜悅,聲音之中帶着幾分輕鬆,剛要說話的時候,耳邊響起管事太監的鴨嗓聲音,頓時閉了嘴。
賓客到齊,時間也差不多了,衆人移步內殿,太子的壽宴,這就算是開始了。
繁瑣的程序讓人心裡煩躁,沐惜悅跟沐惜悅和司徒慕雪在一起跟着前面的禮儀官的指示行禮,雖然心裡有些煩躁,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平靜淡然,偶爾朝着沐惜顏看過去,見她也是極力的隱忍着,心裡稍稍踏實了幾分。
一聲唱喊的“禮畢”在耳邊響起,沐惜悅終於鬆一口氣,緊接着,聲樂隊手裡的樂器動起來,歌舞昇平,瞬間多了一派熱鬧的場景。
衆人獻上自己準備的禮物,還有一些有心思的高門千金也似乎是爲了表示對太子的傾慕,壽禮獻上的同時,還要表演自己精心準備的節目,希望憑此機會能入得太子的眼。
然而,有這樣心思的人並不是一兩個,節目一個接着一個,倒讓原本這場壽禮準備的歌舞有些多餘了,畢竟,這些靚麗打扮的千金小姐們要比舞女更招人眼。
太子也不拒絕,有人獻禮他都接着,清酒一杯接着一杯,目光看着美人的才藝展示,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朝着沐惜悅這邊瞟過來。
莫亦痕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坐在上賓的位置,與太子並不是相差很遠,自然能看到太子的目光,瞧着他的目光時不時朝着沐惜悅瞟過去,臉上神情不由得沉了沉,側臉對着身邊的管事太監低語兩聲。
片刻,莫亦痕的身影出現在將軍府旁邊的位置,剛好攔住了太子看過來的目光,同時伸出手裡的酒杯朝着太子揚了揚,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太子目光的真正方向,心裡卻是忍不住的冷笑。
太子的方向看來,沐惜悅的身影剛好被太子擋了個嚴實,眼底神情沉了沉,瞧着莫亦痕勾着脣角朝自己揚了揚手裡的杯盞,脣角忍不住的抽了抽,片刻,還是端起了酒杯。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沐惜悅對突然出現的莫亦痕有些疑惑,雖然對於他這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也是很瞭解的,可是如今看着他脣角勾起的笑,還是有些疑惑。
“有人覬覦我的世子妃,我自然得擋着點!”
說話之間,莫亦痕朝着太子的方向瞟過一眼,雙眸之間帶着幾分邪笑。
沐惜悅下意識地朝着太子看過去,誰知道頭還沒有來得及偏,卻被莫亦痕擋住了視線,眼皮一翻,轉過臉看着錦繡公主正好也在這邊看,沒好氣的哼一聲。
“你不是也有人惦記嗎?我擋不住人家的目光,難道要挖掉人家的眼睛嗎?”
沐惜悅白了莫亦痕一眼,看着他獻寶一樣的遞過來一顆連白線都剝離的橘子瓣,伸手接過來放進嘴裡,不知道是因爲橘子的甜還是心裡甜,總之勾起了脣角。
莫亦痕沒有回答,卻是伸手撿了沐惜悅最喜歡的葡萄,剝了皮遞到她跟前。
對面,錦繡公主雙手在休息攥緊,歌舞昇平的聲音似乎全都自動過濾了一般,只剩下說說笑笑的兩個人,特別是莫亦痕臉上那種滿足,更是毫不留情的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臟,臉喘息的餘地的都沒有。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將軍府獻禮的時候,將軍府的禮自然是蘇將軍拿出來,只是,相對於其他高門千金,沐惜悅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怎麼,今日蘇將軍家兩位女兒都到了,竟然沒有一人準備了節目嗎?”
太子瞧着蘇將軍這邊的安靜,伸手將手裡的酒飲下,脣角勾起,目光落在了沐惜悅和沐惜顏臉上。
沐惜悅是根本就不想在衆人之前展露什麼,自然也沒有準備,更何況,其他人貯備節目也都是自己的小心思,誰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的全都準備了,這一點,對於極少進宮的沐惜顏來說,自然是不會想到的。
所以,將軍府兩姐妹都沒有準備任何的節目,更何況,誰說送了禮物就要準備節目的?
太子目光落在沐惜悅臉上,脣角不由得勾了起來,其實也並不是有意刁難,而是,心裡隱隱存着一股說不清楚的感覺,特別是在專門爲自己準備的這個宴會上,希望也能看到她特別的東西。
蘇將軍聽着太子的話,臉上神情不由得沉沉,轉過身看向沐惜悅和沐惜顏,心裡又是沉了沉,很顯然,她們姐妹並沒有任何的準備,臉上顯得有些尷尬。
擡頭剛好遇上太子投過來帶着幾分詭異的目光,莫亦痕臉上神情不由得陰沉了幾分,正準備替沐惜悅擋回去,卻被她攔住,耳邊響起她清脆的聲音。
“太子的壽宴,臣女自是要表現一番,只是,不及其他小姐的才藝,如今只能獻醜作畫一幅獻給太子了。”
這個情況下,沐惜悅沒有拒絕的餘地,也不能反駁得罪了衆人替自己開脫,畢竟,這場壽宴她並不想把剛纔表演過了的那些高門千金得罪個遍,她只是想平平靜靜度過這一天罷了。
“真是難爲蘇小姐對本宮這般有心了!”
太子聽着沐惜悅要作畫,脣角勾起面上揚起一抹得意朝着莫亦痕看過去,見他臉色陰沉下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
沐惜悅擡頭,看着皇子朝着自己看過來的目光,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深意,一閃而過,甚至讓人都以爲是看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