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壓迫感，看向四姨娘，雙眸之間帶着幾分與生俱來的威嚴，攝人心魄。
四姨娘向來膽小這是整個將軍府都知道的，更何況這件事即便她說了實話，也是功臣，沒有人會怎麼樣她，這樣一來，四姨娘到底怎樣回答，反倒讓人猜不透了。
聽到老夫人的問話，四姨娘身子猛然一顫，擡頭看着老夫人眼底的探究，緊張地攥緊了雙手，同時不由自主地朝着蘇夫人看過去，脣角不自然地咬了起來。
四姨娘這般反應，讓閆媽媽面上帶出幾分冷笑：“四姨娘，您可從來都是心善的，我說的這些事情可都是事實，你應該不會忘記吧，當時你可是將那碗加了竹葉青的茶倒進了花圃裡。”
四姨娘面上一顫，原本絞着手帕的手更是緊緊地糾結起來，雙眸低垂着，依舊掩飾不住心裡的顫抖。
閆媽媽瞧着四姨娘這般，心裡更是多了幾分得意，原本就知道四姨娘是個心裡不能藏着事情的，只要稍加刺激，定會露出破綻，如今將衆人的注意力引到大夫人這裡，自己或許就能逃脫罪責了！
“我……我……”
四姨娘依舊遲疑，說活之間，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良久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四姨娘，你知道實情，你知道大夫人原本就是要將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弄掉，你敢對着老夫人發誓嗎？你若是說謊，就讓自己的孩子久病臥牀！”
閆媽媽目光落在一旁的沐惜顏臉上，眼底神情不由得變了，一邊說着，雙眸朝這蘇夫人看過去，眼底之間帶出幾分得意，四姨娘可只有四小姐一個孩子，爲了孩子她應該不會說謊纔對。
耳邊傳來閆媽媽的話，四姨娘身子忍不住的猛然顫抖幾分，側目朝着沐惜顏看過去，心裡又是猛然一抖，脣角跟着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冬梅，你到是說話呀！”
蘇將軍看着四姨娘，見她這般畏畏縮縮，面上帶出幾分不耐煩，正是因爲這樣，縱然四姨娘是大夫人的人，蘇將軍也對她並不是很寵。
蘇將軍的聲音在耳邊如同一個響雷一般，讓四姨娘原本就帶着幾分慌亂地心更是顫抖了幾分，擡頭迎着衆人目光，眼底神情沉了幾分，微微咬牙。
“不是，大夫人什麼都沒有做，全都是閆媽媽胡說八道陷害大夫人！”
四姨娘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顫抖，臉上卻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慌亂，說話之間側目看向沐惜顏，心裡不由得顫了顫。
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即便是詛咒，應該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如今救大夫人才是最要緊的。
瞧着四姨娘似乎是從地獄走了一趟回來一般臉色慘白，沐惜悅眼底神情閃爍，帶出幾分冷笑，四姨娘膽子小這是誰都知道的，卻沒想到她竟然對發夫人這般忠心，恐怕，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說謊了。
四姨娘說完一句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頓時有些支撐不住，幸好旁邊的沐惜顏過去扶住，這纔沒能摔在地上，目光朝着蘇夫人看過去，看到她眼底的滿意神情，心裡不由得沉了沉。
“來人！將這個老刁奴拉出去亂棍打死！”
蘇將軍臉色鐵青，說話之間，雙眸瞪大朝着衆人看過去，不自主地帶出一股威逼的寒意，讓人不敢直視。
門外的侍衛得了蘇將軍的命令瞬間進來拖了閆媽媽便往外走，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
閆媽媽原本以爲事情已經在自己掌握之中，卻沒想到四姨娘竟然不顧自己的孩子也要維護蘇夫人，這倒是與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驗大不相同了，原本還有話說，卻聽到了蘇將軍的一聲冷喝，還沒來得及爲自己辯護一聲，便已經被侍衛拖着往外走，連一聲求饒的幾乎都沒有！
如今這番轉變，讓三姨娘稍稍有些詫異，對於四姨娘這般表現也是驚詫不已，只是，如今看着蘇將軍眼底的神情，知道今天的戲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心裡沉了沉，面上依舊帶着那楚楚可憐的神情。
“閆媽媽謀害主子又意圖栽贓陷害大夫人，死有餘辜，大家引以爲鑑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家事只是在家中處理，今後若是誰多嘴傳出去一句，老子的軍棍可是閒得很！”
蘇將軍看着衆人臉上的神情，心裡陰沉，剛纔四姨娘的表現，似乎並不用她開口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縱然四姨娘否認，可這件事情必定跟大夫人脫不了干係，只是，不管怎麼說，十幾年前這件事情沒有一個答案，現在依舊不能有答案，大夫人的地位，還是穩穩地在將軍府坐着！
衆人面上怔楞，還沒有來得急回過神來便聽到了蘇將軍帶着恐嚇的聲音，心裡一顫，緊忙應下，看着蘇將軍擺手，逃命一般的撤離了屋子。
明顯的感覺到了蘇將軍的陰沉，蘇夫人心裡顫了顫，轉過身，朝着三姨娘走了過去。
“初雪……”
蘇夫人聲音之中帶出幾分說不清楚的歉意，不是承認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而是作爲當家主母沒有能好好照顧她。
聽到蘇夫人的聲音，三姨娘疲憊的撩起眼皮朝着蘇夫人看過去，眼底時間帶出幾分擔憂，看着蘇夫人臉上的神情，心裡仇恨，面上卻添了幾分心疼。
“沒想到閆媽媽竟然是這樣的人，大夫人您也別往心裡去，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值當的。”
三姨娘一邊說着，眉頭悠然蹙起，雙眸落在蘇夫人身上，更是多了幾分擔憂的神情，如今看來，可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場景。
只是，在人沒有看到的瞬間，三姨娘的脣角卻是不由得勾了起來，今天還只是個開始而已，你做了什麼，早晚有一天讓你償還回來！
聽着三姨娘寬慰的話，蘇夫人心裡不由得沉靜幾分，擡頭看向蘇將軍，脣角不由自主地顫了顫：“老爺，我……”
“初雪的身子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在這裡陪她一會兒，你們先回去吧。”
蘇將軍沒有等蘇夫人的話說完便直接打斷了，聲音似乎依舊平靜，卻少了之間那種溫潤的感覺，如今只剩下冷冰冰的話。
心裡猛然一顫，蘇夫人看着蘇將軍依舊陰沉着的臉，雙手不由得在袖下攥起，可是如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這樣的情況，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更何況是蘇將軍這般看人精準的人！
“是，明日我讓人去請胡大夫回來給三姨娘好好調理一番，我就先回去了。”蘇夫人說完，似乎子啊等着蘇將軍的回答，可是，良久都沒有收到迴音，臉上黑了黑，轉身。
“凌兒跟祖母回去吧！”
老夫人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如今看着蘇夫人這般楚楚可憐的神情，似乎有些刺眼，起身之餘伸手拉了沐惜悅，自己身邊僅剩這一個好孩子，跟着這樣的娘，可是真是不放心。
“祖母……娘……”
沐惜悅似乎面上帶出幾分詫異，目光看着蘇夫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被老夫人拽了走，一時間面上神情有些複雜。
看着沐惜悅被老夫人拽走，蘇夫人臉上沉了沉，原本熱鬧的屋子裡如今只剩下蘇夫人站在正中間，看着衆人一個個離開，心裡不由得顫抖起來，十幾年在人們心中建立起來的溫和寬厚的形象轟然倒塌，再也不復存在了。
可恨！要不是閆媽媽那個改死的賤婢，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蘇夫人心裡想着，目光朝着三姨娘牀邊看過去，見蘇將軍緊緊拉着她的手，心裡更是陰沉的可怕，眼不見心不煩，轉身，再也沒有絲毫猶豫的朝着門外走去。
剛走出竹林院，蘇夫人看到沐惜悅被老夫人拽進了華榮居，心裡不由得沉了沉，想起剛纔的場景，心裡更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原本只是三姨娘身子虧空的事情，拿閆媽媽出來替罪這火苗應該蔓延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後來怎麼就話鋒一轉將幾年前的事情拽出來了呢？
心裡細細的將剛纔的事情想過一遍，蘇夫人臉上猛然變了顏色，轉過身看向宋媽媽，聲音之中也帶着幾分顫抖。
“宋媽媽，你可覺得凌兒有什麼異常嗎？”
蘇夫人轉向宋媽媽，一雙眼睛緊緊的落在了宋媽媽臉上，說話之間，眼睛都不由得顫抖了幾分。
宋媽媽一愣，迎着蘇夫人的目光，垂目細細思索片刻，眼底神情沉了沉：“今日三小姐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剛纔的時候，也是句句都護着您，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原本是向着我們的話，到了後面卻被人扭曲了，這點讓人心裡實在是有些在意。”
聽着送媽媽的話，蘇夫人心裡陰沉的可怕，似乎想起什麼，原本就帶着幾分蒼白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凜然：“你說，這孩子不會已經覺察到什麼了吧！”
宋媽媽一愣，隨即雙眸之間帶出幾分凜然的神情，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裡又沉了沉：“不會的，當年的事情咱們做得那麼隱秘，不可能有人知道，三小姐回來的時候臉上不也並沒有被面皮被損壞的嗎？應該不會出岔子纔對！”
蘇夫人心裡稍稍鬆一口氣，想着宋媽媽的話也在理，悠然嘆一口氣，只是臉上的陰沉依舊沒有散去，不知道爲什麼，縱然有千般理由讓自己放心，這顆心卻怎麼都放不下來。
“宋媽媽！”蘇夫人一邊走着，似乎想到什麼，轉過身看向宋媽媽，湊近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這！”
宋媽媽面上神情微變，看向蘇夫人一臉陰沉，心裡顫了顫，最終還是點了頭，目光朝着華裳院的方向看過去，眼底神情不由得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