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蘭迎着秋風,站在一簇火紅的海棠花下!花色,渲染着衣衫,衣衫,映紅了花樹!風,掠過她有些散亂的髮絲,她一身招搖的紅衣,宛如長空下的一團火一樣,散發着熱烈至極的光彩!
段玉蘭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白遠皓的身上!
她微微仰着臉,神色專注地望着眼前俊美如天神的少年,水靈靈的眸子裡所流露的愛慕、以及依賴,令人心動!
身邊的白衣男子,靜靜地彎了彎脣,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倒映着段玉蘭一襲如火的紅衣,微微一笑,優雅萬方:
“玉蘭妹妹也很聰明,你只是給哥哥機會表現而已!”
段玉蘭一聽,臉上的笑意,立時變得和這一樹的海棠花兒一般,豔紅,豔紅的了!
她羞澀地低下頭去,發上的瓔珞,淡淡地垂落下來,遮住了她一臉的羞澀:
“白哥哥又取笑蘭兒了!”
白遠皓扁了扁嘴,溫柔地伸出手去,捉住段玉蘭的小手:
“哪裡是取笑呢?玉蘭妹妹蘭心慧質,無人可比!”
無人可比?那麼,段青茗可也是比不上麼?
段玉蘭一臉的少女紅暈,隨着她一臉的快意笑黶,快速地暈染開來!既然白哥哥覺得她比段青茗好,那麼,她出手對付段青茗,白哥哥一定不會記恨她了不是?
只要一想到段青茗,段玉蘭的手心,便再一次握緊,握緊——是的,雖然是姐妹,可兩人更是天敵!段玉蘭在劉蓉的教育之下,從小就恨極了段青茗姐弟。至於那種恨,於其說是仇怨,倒不如說是憎惡!又或者是天生的敵視!
段玉蘭望着段譽的小院子,眸子裡的敵意,漸漸地瀰漫開來!
前一段時間風頭那麼盛。可今時不同往日,娘已經有了身孕,段正的得之子喜,天平,已經完全地傾斜到了孃的身上!若娘再在暗地裡使些功夫,你還怕段青茗不象以前一樣的,淒涼無比?
反正,現在的段正,就只有她和段青茗兩個女兒。肯定是有一個得寵,而另一個,則只以被忘記到九宵雲外!
當然了,段玉蘭只要一提到段青茗這個名字,恨得牙齒立時咬得癢癢的,其實,她更想的是,從此將段青茗踩在腳下,讓她再也擡不起頭來。
秋日的樹影,落在兩人的身後,那樣漫天的蕭瑟顏色,倒映着白遠皓如玉的肌膚,還有一臉陰沉得和他年紀並不相稱的暗色眼神,令人心驚!
白遠皓當然知道段玉蘭打的是什麼主意。而他,對於這些家宅之後的爾虞我詐,根本就不打算阻止!
這往近裡說啊,先趕走劉淵,比什麼都重要!這往遠裡說呢?若是段青茗對段家徹底失去了信心,就更容易向自己靠攏了!若是白遠皓又在“恰好”之下,拉了段青茗一把的話,還愁他不能抱得美人歸麼?
總之,白遠皓打定了主意了,段青茗,他是一定要娶的!象段青茗那樣的女子,自然是不容易征服的,可是,太過容易征服的女人,也就沒了成就感了!
而段玉蘭呢,她若真願意的話,倒可以娶回去做個妾室,畢竟,看着劉蓉的狐媚樣子,段玉蘭以後,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反正,段玉蘭癡迷自己,而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爲呢?
白遠皓望着段玉蘭,眸子裡的笑意,更加濃了,再濃了——段玉蘭,有恃無恐,膽大包天,既蠢又沒有心計,這樣的女子,若是拿來當槍使,幫他衝鋒陷陣,消滅異己!你說說,應該有多麼乘手啊?
段青茗才一走進空姝苑,夏草兒便開心無比地迎了上來:
“小姐,薛家小姐來看您了!”
段青茗微微一笑:
“薛姐姐來了?快請坐吧!”
今日的薛凝蘭,身着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一頭的青絲綰成少女髻。烏黑的發間,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段青茗乍一看到薛凝蘭,連忙迎了上去,口裡嗔道:
“你怎麼沒有着人通知我一聲,好讓我去接啊!”
薛凝蘭微微一笑:
“接什麼啊,我自己又不是不認得路,讓你接來接去的,你不嫌彆扭,我還嫌等得煩呢!”
薛凝蘭天性爽直,絲毫也不扭怩,此時,她微微一笑,憨態微露!
段青茗望着薛凝蘭,不由地羨慕起來——有母親的教導和寵溺,這薛凝蘭,才能保持天性裡的純真和憨厚!這是兩世的段青茗,都求而不得的幸福!不得不說,這樣的薛凝蘭,既讓人感覺踏實,又讓人感覺到嫉妒不已!
段青茗知道薛凝蘭的性子,只微微一笑,便牽着她的手,朝院子裡走去!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段譽的聲音:
“姐姐……”
段譽叫的是姐姐,而不是大姐姐。這令段青茗聽了,心生溫暖,她微微轉過頭去,笑着喚了句:
“譽兒,到我這邊來!”
段譽“格格”地笑着,朝着段青茗撲來,乍一看到站在一側的薛凝蘭,連忙站直了身體,禮貌地喚了句:
“姐姐好!”
薛凝蘭一看段譽,真是打心眼裡喜歡!她連忙拉住段譽的手,問段青茗:
“這就是譽兒吧?”
段青茗的眸子裡,充滿寵溺,她笑道:
“除了他,還會有誰,象個小猴子一般地竄來跳去?”
段譽一聽段青茗的話,立刻反駁道:
“姐姐說錯了,譽兒不是小猴子,譽兒只是小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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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嘟起小嘴來,象是怪段青茗在外人面前不給他面子一般!
薛凝蘭一看段譽的樣子,更樂了:
“我也覺得譽兒是對的……你若是再乖些,便真象小孩子了!”
什麼叫再乖些纔是小孩子?這話,分明是繞着彎兒,說段譽是小猴子呢!
段譽不依了,他一掙身子,說道:
“姐姐你們一起欺負譽兒,譽兒不開心了!”
喲,這小東西,還知道別扭呢?
薛凝蘭乾脆一把抱起段譽,朝段青茗笑道:
“我也好想有個弟弟呢……我真羨慕你!”
段青茗微微一笑:
“可是,你有哥哥呢!”
薛凝蘭有兩個哥哥,而她,也是薛府裡唯一的嫡女,平時,分外受寵,可現在乍一看到譽兒,忽然羨慕起有弟弟的感覺來!
薛凝蘭一噘嘴:
“哥哥有什麼用?只拿我當小孩子!”薛凝蘭的兩個哥哥,一文一武。都是十分出色的人才,偏偏她這個妹妹,被人養得嬌憨無比,兩樣都不突出,所以,薛凝蘭只要一提起哥哥,就覺得心裡十分鬱悶!
段青茗卻知道,薛凝蘭和兩個哥哥的感情,十分的好,此時,聽她必着牢騷,心裡卻暗歎着,自己若是有個哥哥的話,哪裡還用得着如此辛苦呢?
只是,各人只能修得自己的塵緣,哪裡是想什麼,就有什麼的呢?
一念及此,段青茗微微一笑:
“有哥哥,自然有哥哥的好處,弟弟,自然會有弟弟的煩惱!”
段譽被薛凝蘭抱在懷裡,一邊望着姐姐,一邊望着段青茗,忽然插口道:
“姐姐,你的哥哥,拿來做我的哥哥,我便做你的弟弟吧!”
段青茗一聽,頓時眉頭一蹙,立時出聲斥道:
“譽兒不可無禮!”